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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一旁的桓温抱着胸一副不屑的样子说:“也不知道谁当初在地底世界借着传功的机会敲诈了我们那么多的符篆灵丹,魔兄你也不要推辞了,姜赫师兄负责你的灵甲,我看那破月戟你通玄境的时候用得还算顺手,但现在你已经重新修回明窍了,就有些不够用了,我也着家里的炼器师为你量身打造一柄新的战戟,回头一并送来。”
姜雨薇看着陈海在这里半真半假地敲诈姜赫、桓温二人,悲戚之心稍稍减弱,在一旁笑着问:“这么早二位师兄赶来所为何事?”
姜赫见姜雨薇如此沉得住气,丝毫没有提及天劫丹的事情,对这个本家好感大增,只是今日来乃是要索要物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回道:“昨天回去之后,得蒙姜寅老祖传唤回禀血炼场情况,听到那玄金傀儡,老祖有些意动,想要拿去研究些时日。不过你放心,血炼场之中你和魔兄的表现我都跟老祖如实回报了,若是老祖真的属意玄金傀儡,那么一定会拿出相应的物事跟你交换,绝对不会亏了师妹。”
姜雨薇和陈海对视了一眼,他二人本就知道这玄金傀儡不可能落在自己手中,是以也没有多少诧异之色,就欣然应允了。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姜泽等人由于在血炼场之中劳神颇多,现在都还各自在静室之中歇息,整个北陵谷山庄之内静悄悄的,恍若没有人烟。
姜赫跟着姜雨薇一边往前院走,一边说:“北陵谷山庄的事情已经有人禀告我,姜诏这段时间仗势欺人,做了不少恶。我也是刚刚回来,暂时还没有抽出时间,假以时日,定会好好收拾他一顿,给你一个交待。”
听姜赫的话,姜雨薇略微有些意外,她自然知道北陵谷山庄成为今天这个样子,姜诏等人肯定在背后做了不少事情,但是没有想到姜赫会为她出头去惩治自己的堂兄弟,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不过,北陵谷山庄虽然受到打压,有些衰败,但只要她与陈海回来,又或者说她有朝一日成为真传,必能重振往日十倍的荣光,但她的父亲却死得冤枉,暂时却还无法跟姜赫、桓温哭诉。
见姜雨薇迟疑,姜赫还以为她看着同宗同族的面子想要息事宁人,正色说道:“我万仙山绵延数万年,从一个小宗门到现在执掌十数万里的疆域,并不仅仅是靠内斗就能得来的。姜璇短短三年之内,就从通玄到修成十二条灵脉辟灵圆满,与周桐、姜泽等人不仅仅应该能进入内门修行,甚至还与你我一样,都有成为真传弟子的潜质。这等良材倘若是任由姜诏他们败坏,我万仙山根基何在?所以,姜诏等人这次一定要惩戒之!”
姜雨薇现在有秘密在身,恨不得把自己挖个坑埋起来躲避他人的注视,哪里还愿意再出风头?只是姜赫执意要去找姜诏等人的麻烦,她也只能连连道谢。
几人脚步很快,就来到玄金傀儡跟前,就见姜赫从怀中掏出一个宝光隐隐的布袋,挥手撒出一道灵光,就见那袋子呼地一下涨大了起来。姜赫将袋口对准玄金傀儡,一阵青光洒了过去,那玄金傀儡就此消失不见。
看到姜赫将乾坤宝袋收到腰间,姜雨薇想起一件事,跟姜赫说道:“姜泽,姜璇他们小孩子心性,当初在此地建北陵谷山庄,想的就是他们一群无依无靠的外门弟子聚集起来修炼,彼此间能有一个照顾。之前人魔交战,山庄有不少弟子死在战场之上,现在魔族虽然已经撤兵,但天罗谷一线,依旧有不少魔兵斥侯活动,是以他们希望能有机会到天罗谷一线历炼,想着修行之余,能多手刃几个魔兵,为山庄弟子报仇雪恨。就是不知道宗门在天罗谷附近能有什么任务,让他们这么多人一起过去历炼?”
姜雨薇打定主意要避开万仙山这个是非之地,自然也希望将姜璇他们一起带走。
姜璇、姜泽、周桐等人,是可以以个人名义,申请暂时离开宗门,外出历炼,但那样将难以得到宗门的支持;而倘若宗门在天罗谷附近有什么大型的任务,他们接受任务后再赶往天罗谷,不仅能继续换取宗门的功绩、换取修炼的资源,必要时还能获得宗门及边军的支持。
姜赫歪着头想了想,迟疑地问道:“姜璇师妹他们其心可嘉,但是天罗谷已经深入魔境,他们要去那里历炼,是否太过危险了,你能放心得下吗?”
姜雨薇抿了抿嘴唇,一副无奈的样子说:“放不下又能如何,我父母都已故去,只有我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她执着于此,若不能成行,怕是执着在上面,耽误了修为——我也想着外出历炼一段时间,自然会陪她们走一趟,做个照应。”
听姜雨薇这么说,桓温也忍不住上前劝道:“姜师妹你现在已经是明窍后期,很快就能够正式冲击道丹、成就真传弟子,实不宜再为琐事耽搁了。听姜赫师兄说,姜寅老祖听了你在这次血炼场之行的表现,也属意于你,待你一旦修成道丹,多半能在姜寅老祖座前修行,你就不能再等些时日,等与我们一起成为真传弟子之后,再做打算?”
“我虽说出身小域,却常常族中老魔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大小姐此去天罗谷历炼,未必就于修为无益了。”陈海说道。
虽然大家都以为陈海是从天罗谷磁光之河另一头小型天域出来的魔将,但这几年相处,也早就知道陈海的见识远在他们之上,见他都这么说,姜赫、桓温也就不再相劝。
姜赫将那乾坤袋收起来,说道:“既然你们打定主意,要想到北面人魔交错之地历炼一番,这个倒是容易。我三叔率部屯戍魔獐岭,距离天罗谷仅两千里的路程,我给我三叔写一封信,你们就直接到他军中历炼就行,要有什么意外,也有照应;说不定,守段时间,我也会拉桓温过去……”
说定这事,姜赫就与桓温御剑而起,带着玄金傀儡前往姜寅老祖的洞府交差而去……
第695章 真君
出了北陵谷山庄之后,姜赫跟桓温就分了手。
他们这些人本就是宗门的天之骄子,这次也是为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天劫丹进入血炼场之中,现在既然死里逃生,而且被困地宫之中所得良多,这次出来自然要尽快精进,争取早日能成为真传。
天劫丹能不能拿回来,早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插手的事情,多想也是无益,此外,他们被困地宫两年多,除了都提升了一个小境界,更重要的是对修行的理解、参悟,未必就在一枚天劫丹之下,所以也没有特别深的执念。
姜赫掠过山峦长河,向万仙山深处飞去,渐渐的,消失在一团云雾之中。他在云雾之中飞了一会儿,抬手打出一道灵光,浓厚的雾中显出一团金光灿灿的罩子,姜赫身形无声息地融了进去,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此时姜赫的眼前已经变了模样,碧空如洗的天空之下,有一群群的灵禽带着呼啸的风声,写意地飞过。
一头七八丈长的金翅雕从天而降,拍打巨大的翅膀,卷动狂风,顿时就将姜赫的身形吹得歪歪斜斜,像秋后的枯叶,差点被吹出山外去。
姜赫急忙推动灵元,这才稳住身形。
就见那头金翅雕张着巨喙,声音尖锐地嘲笑着他:“小赫儿,那血炼场只是低级弟子耍闹的地方,你居然差点儿栽在里面,好不羞耻,要不要俺教你几招?”
姜赫笑道:“雕爷你有所不知,魔族暗谋血炼场百年,布局之深,怕是老祖亲自动手才能处理,我这趟能活着回来,就已经不错了。今日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孝敬您老人家,下次一定补上,你老人家就不要为难我了……”
那金翅雕哈哈一笑道:“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要你来孝敬?”话音没落,就斜斜地飞走了。
姜赫在空中做了一个恭送的动作,这才继续向前飞去。
这金翅雕乃是姜寅没有踏足真君之前的坐骑,现在早已经是妖胎境修为,只是有一次和姜寅在游历当中,被罗刹魔大能埋伏,为了保住姜寅,被伤了根本,永无踏足天阶的指望,这些年都不怎么在外界现身。
姜赫又往前飞了一会儿,就听见一声龙吼之声,一头银鳞蛟龙远远地从山中飞出,蜿蜒了几圈,就没了踪影。
姜赫早就对此见怪不怪,就继续向倒浮在半空之中的一座孤峰飞了过去。
那孤峰倒悬,上宽下尖,最下方有一处近千丈方圆的灵泉,汹涌奔腾着,大量的灵气随着泉水而出,氤氲雾霭,光怪陆离,恰好将这山峰托起,大法借用天地伟力,果然非常人所能想象。
他很快落在天悬峰如玉石雕成的平台之上,有童子在那里早就候着,带他去参见姜寅。
一路上穿花过林,渐渐能察觉到前方好似有一团黑洞一般,磅礴的天地元气正在往那里汇聚,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到姜寅盘膝坐在一处悬崖边上,面对着万丈骄阳,呼吸间有若蛟龙吞海一般。
那童子向姜赫施了一礼,就转身退去,而姜赫就恭敬地站在姜寅身后千步等着。
好一会儿,姜寅才收了功法,转过身来道:“你把那樽玄金傀儡拿来与我瞧瞧。”
姜赫依然从命,一挥手,将玄金傀儡放出来。看到那庞然大物之后,姜寅脸上这才多了些兴致,但见他挥手撒出一道玄光,那玄金傀儡瞬间就轰隆动了起来。
姜赫看着那玄金傀儡在山巅纵跃如飞,实在比当初他们在地宫之中见到还要玄妙,不禁赞叹不已。
好一会儿,姜寅才收了功法,满意地点点头,对姜赫说:“这物事我先把玩几天,到时候自然派人送与那雨薇小妮子。天劫丹的事情你不用再操心,我自有打算。你在血炼场三年,修为却是没有耽搁下来,殊为难得,但你接下来还是要尽快闭关,成就道丹为妙。”
姜赫连忙俯身称是,刚想转身告退,咬了咬牙又拜首对姜寅道:“老祖,孩儿和桓温这些人之所以能从血炼场中得一线生机,雨薇师妹和她的役魔姜青功不可没。但是雨薇师妹父母在宗门意外亡故,北陵谷山庄又多受他人排斥,以致他们心灰意冷,想着要离开万仙山。雨薇师妹天资出纵,倘若能在老祖跟前修为,很有希望突破道胎,成就天阶真君,要是因为宗门内有人打压,就这么耽误了修行,真是可惜了……”
姜寅听完之后也不置可否,对姜赫说:“此事我已知道,以后涉及姜雨薇的种种事情,都由你全权处理。另外,你回去之后,就让姜诏去外务堂领差事吧!”
姜赫一听有些动容,各大家族都有外务堂的职司,为自己家族掌管田亩、甲士、矿藏、炼器之类的杂琐事务。
虽然外务堂在外人看起来位高权重,但是对于核心弟子而言,特别是像姜诏这么年轻的弟子进入外务堂处理杂琐事务,实际就等于宗族放弃他在修行上的前途。
姜诏再是嫡支子弟,明窍境都没有踏入,进入外务堂,又能有多高的地位?
姜赫还以为宗族顶天罚姜诏面壁几年,以示惩戒,却不料姜寅老祖直接就断了姜诏的仙缘,这惩罚就宛如死刑一般了。
然而,姜寅的话在整个姜氏而言,就犹如仙旨一般,他也不敢质疑,就躬身领命而去。
他身形刚刚消失没有多久,就见姜寅眯着眼睛向西北方望去,一道数十丈长的光华拖着长长的焰尾向这处飞来,一路上搅的风云色变,令天悬峰兽惊禽飞。
那光华初见时还在数十里外,只是十几息就落到了姜寅的身旁,一位道人显出身形,正是真君余苍。
那余苍来势动静甚大,但见到姜寅之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躬身作揖道:“余苍拜见姜寅真君!”
姜寅轻笑一声打趣道:“你既然已成就真君之位,你我就当以师兄弟相称,犯不着这么大礼。若你真有心,以后少搅扰些我这万华虚境的灵兽,我就心满意足了。”
余苍早年成就真传弟子之后,虽然不是拜入姜寅门下,但诸多历炼多在姜寅手下做事,姜寅对他这个天资卓绝的寒门弟子也很是看重,也多有提携,否则余苍也不可能以六百年的寿数成就真君之位。
只是他不忿寒门弟子在血炼场中死伤无数,而宗门却对此无动于衷,才以天劫丹为饵,将七姓大阀的核心弟子都算计在内,也是不好意思赶来见姜寅。
现在既然姜赫他们大都平安回归,血炼场中又有大量魔孽未除,这才来找姜寅商议一个定计。
听余苍说出来意,姜寅也是长叹一声说:“星衡域传承百万年,哪里有不灭的宗门,当年流阳宫强横一时,坐拥百万里疆域,最终还不是一朝化为灰烬?我虽然有心,但是诸阀弊端早就根深蒂固,动一发而牵之诸身,我也难有力做些什么,但血炼场中埋藏于地底焰湖的地宫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