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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这件事了吗?”
“难说,文修专业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只能抽周末空余时间工作,周末对他们来说就纯粹是休息时间了……”
“之前我小窗敲了蒋志新师兄,他没回话……”
“我也……”
“我靠,你们太八卦了!不过我也好好奇,蒋师兄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啊……”
被大家热烈讨论着的蒋志新,其实已经收到了那些人的小窗密语。
这时,他正盯着群里快速流过的对话,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他知道那些人来找他就是为了看好戏,所以也不想理会。但是,他们的对话他却看进了眼里。
会有什么反应?
蒋志新的右手握紧了鼠标。
聊天群的对话框窗口后面,显示的正是万物生和吉光榜的网页。
蒋志新再次点开天工42号社团的单独页面,审视一样地看着。
这个页面的上方,简单列举着这个新社团的资料,下面则是修复文物的列表。
87件文物,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从上到下,密密麻麻。
这些全部都是在一天之内——准确地说,是在三个小时内出现的。
这里面的每一件,蒋志新都点开来看过,仔细研究了前后的对比照片,有鉴定说明的,他也一个字一个字地全部研究过了。
越看,他就越觉得心惊。
他现在已经是一段修复师,准二段。所有人、包括他的师父在内,都相信,明天龙抬头时,他晋级肯定毫无问题。
但是,他扪心自问,要是换了他,能把这些文物修复到这种水平吗?
最后的结论让他有些心惊。
单论修复水平,也许他能达到这个程度,但是修复速度呢?
两个星期,他绝对完不成这么多件,拼了老命也不行!
当然,修复师的段位差不是体现在修复速度上的,但这个事实,已经足以打击蒋志新了……
而对他来说,最关键的是另一个事实。
这些文物的修复者列表里,只有贺家他们五个人,没有苏进!
虽然大家都是化名,但每个人的名字特征还是很明显的,蒋志新稍微一琢磨,就能把各人对上号。
贺家、方劲松、徐英、岳明、魏庆,所有文物都是他们五个人修的,徐英的件数少一点,其余四个人的数量都差不多。
这里面,没有苏进,没有!
其余不了解情况的社团,会觉得苏进可能是个管理者或者组织者,不擅修复。但蒋志新却很清楚,绝对不是这样。
他眼皮半垂,自从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开始,所有苏进做过的事情一件件流过他的脑海。
面对文修新生的挑衅,辨纸解围;公开课上,侃侃而谈,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学校网站上,渊博有趣的文物文章;还有最关键的、那场决定性的公开课上,被他打下手时,自己感受到的那种奇妙的感觉……
这些看上去全是小事,但这段时间以来,蒋志新的脑子里一直都在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些事,而忽略了另外一些。
他知道苏进跟柳萱走得很近,也知道学生们、论坛上是怎么说他的,但他一点儿也没放在心上。
很久以前对柳萱抱有的那种微妙的好感,他几乎已经忘在了脑后。
现在,他满心想的都是一件事:苏进究竟是谁?他在公开课上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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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塘柳(10500)、fatfox(5000)、北天冥河(1000)的捧场,谢谢你们!
0191 南锣鼓巷吗……
蒋志新曾经无数次逗留在文修专业的教室里,盯着那幅敦煌壁画看。
时间久了,他向来明晰的心里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迷雾——
这样的修复方法,真的是对的吗?苏进说的,真的一点道理也没有吗?
把这一切全部梳理起来看的话,蒋志新对天工42号社团的特别有了更深的感悟。
毫无疑问,在天工社团组建起来之前,贺家等五个人都是新手,纯的。但这个社团建立不过两个多月,从一窍不通到独挡一面,苏进对这五个新手做了什么?
他们为什么会成长得这么快?
这种超乎理解的成长速度……
蒋志新的目光长时间逗留在这个页面上,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段对话——
“听说天工社团这段时间,一直在南锣鼓巷活动,给那里的老头老太太们修家里的破烂,笑死人了!”
“南锣鼓巷吗……”蒋志新自言自语。
…………
“南锣鼓巷吗……”
几乎就在同时,电脑前面,另一个声音正在自言自语。
这个人中等身材,戴着一幅眼镜,书卷气十足。他的衣领上端端正正地别着京师大学的校徽。
他正坐在自己的宿舍里,电脑上方的简易书架里塞满了书,就连单人床上也堆了半床,只勉强留下了一个可以睡人的空隙。
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书全部都跟文物、考古以及历史有关,有一个单架上摆的全是一二三级的文物考古期刊,不太齐全,但作为一个普通学生来说,能收集到这种程度,已经花费了不知道多少心力了。
他叫文则铭,网上和微信的名字叫“旧事”,从小就对历史有着浓厚的兴趣,传统文化复兴运动开始之后,更是一头扎进了文物修复的大海里。
但他就是个中等家庭出身,没有关系,当然进不了文修专业。
后来,他抓紧一切机会,终于拿到了一个辅修的名额,并且在辅修的学生里表现得非常出色。
按照文修专业那边传出来的风声,辅修成绩排名前列的,可以申请转专业,正式转到文修专业进学。
要是以前,文则铭肯定高兴得不得了,第一时间上交申请表。
但现在辅修了这么久,对文修专业有了更多的了解,他却开始犹豫了……
文修专业里的阶级之分,比他想像得明显多了。
新生必须尊敬老生,必须尊敬更老资格的学徒。
单是尊敬也就算了,他更不能忍的是资源的不合理分配,以及那种无处不在的隔膜。
他们这些辅修学生明显被当成了“外人”,基本上没有动手操作的机会,更没有接触文物的机会。他们成天只能跟着被指定的前辈师兄或者老师,给他们打下手,帮他们处理各种杂事。
旧事因为表现比较突出,跟的是个二段老师。很多学生很羡慕他,觉得他运气好,把老师奉承好了就能被开小灶。
但实际上呢?文则铭清楚地感觉到了,这个二段老师,根本就没把他当真正的徒弟——他就只是个好用的杂工!
一个最明显的证据就是,这个老师到现在都不记得他的名字,每次都叫错。但是对于那些先入门的学徒,却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时间越长,文则铭却觉得压抑。
他有些迷茫了……这种难受的感觉,会一直持续下去吗?
最让他感到纠结的是:会介意这种事情,会有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因为……他对文物修复的爱,其实不如他想像中那么深?
作为一个资深文物修复爱好者,鲁墨榜和吉光榜是他每天必刷的两个榜单。
他别提有多向往上面的你争我夺了。要知道,这上面的每一个分数变动,代表的都是——有一件文物被修复了。
尤其是吉光榜,动手修复的全部都是跟他一样的学生,总是让人感觉触手可及……但实际上却远在天边。
每看吉光榜一次,文则铭就要郁闷纠结一次。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每天都要上去一次,刷新几次,然后再怏怏然地退出。
然后就是今天。
文则铭跟普通的文修专业学生不一样,其中一点就是他同样还会关注地榜。
相对于天榜上高分的文修专业来说,他对地榜上挣扎的文修社团们,更有亲切感。看着他们,他就像看到了他自己。
偶尔他也会想,如果他不在京师大学,而在另一个没有文修专业的大学的话,他会不会加入文修社团,跟着他们一起去努力,去拼搏?
于是,他偶尔也会有一个奇怪的念头——他是不是该关注一下京师大学的天工社团了?
然后他还没来得及开始行动,就被今天地榜上的变化惊住了。
身为旁观者,他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一个新社团的出现,注意到它的所属学校、它的成员、它的来历!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社团一飞冲天,几乎每次刷新,都会有全新的定位。
文则铭目瞪口呆,完全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文则铭在电脑旁边整整坐了三个小时,一动也没动过。
他有个文修小伙伴的微信群,当他一开始发现天工社团的动静时,下意识地就想把这件事情通知给群里的大家。结果他刚抬起手,就又放下了。
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让他暂时把这件事瞒了下来。他甚至略微留意了一下,群里安安静静,没人注意到这个奇迹的发生。
然后,他紧盯着排行榜,不断刷新又刷新。
三小时后,他的眼睛有点发酸了,但他仍然舍不得离开那个页面。
现在他看着的,可是吉光榜的正榜,到现在为止,不过三小时时间,天工42号社团已经直升到了第30名!
他曾经反复点开这个社团的资料,查看它的来历。每一次,那一行行字迹都在告诉他——
没有错,这就是他们学校的天工社团,那个成立了才两个多月,被所有人都瞧不起的天工社团!
在他们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从哪里学来的本事?他们从哪里找到的文物?
文则铭的心跳得极快,扑通扑通的像是快要跳出胸口——
他仿佛正在看见一扇全新的大门在他面前打开!
他的脑海中反馈出在学校里听到的传闻,喃喃道:“南锣鼓巷吗……”
…………
第二天,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南锣鼓巷的巷口。
他戴着鸭舌帽,鼻子上架着一幅墨镜,手里拿着一个口罩,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戴上去,而是胡乱把它塞进了口袋里。
现在才是秋天,还没彻底冷下来,戴帽子架墨镜还算正常,再加上口罩的话,真的好像变态啊……
这个人正是文则铭,网名旧事。
他昨天被震了一把,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出天工社团究竟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于是,他终于下定决心,今天亲自到南锣鼓巷来看看。希望天工社团真的在这里活动……
周末的南锣鼓巷比平时热闹多了,小孩子三五成群的在巷子里穿梭,老头老太太们搬着椅子坐在外面晒太阳,猫儿狗儿懒洋洋地趴在他们身边。
因为上次熊孩子家的事情,小孩子们明显乖多了。偶尔不小心撞上了谁,还会乖乖地停下来道歉。
文则铭家里有个小魔头的表弟,现在见到这幕场景,他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心想:这些孩子被教得真不错啊……
没一会儿,他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南锣鼓巷上。
他站在巷口,仰望着高高的牌坊。
这牌坊曾经非常光鲜,但现在经历风吹日晒,又缺乏修葺,上面的色彩早已失去了原先的鲜丽,变得黯淡斑驳。
文则铭摸了摸粗糙不平的柱子,叹了口气。
“小同学,你也是京师大学的吗?”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浓浓的好奇。
文则铭一转头,发现是一个老头,一手托着一个鸟笼子,被厚厚的黑布遮着,带着浓浓老帝都人的气息。
文则铭连忙取下墨镜,客气地说:“爷爷好,嗯……我是的,为什么这么问?”
老头眼睛一亮,笑呵呵地说:“我就猜到了!不愧是京师大学的学生,就是有礼貌!你跟小苏他们是一起的吗?来看他们的?”
不愧是?小苏?
文则铭顿时知道自己是怎么被认出来的了。他完全没想到,天工社团跟这里居民的关系竟然这么友好!
不过想想也是,修了一个月的破烂呢……
文则铭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是同学没错。我听说他们在这里……”
“是同学啊!”老头一听这话,笑得更开心了。他一手抓着文则铭,大声说,“走走走,我带你去找他们!”
这也太热情了!
文则铭可不想就这样贸贸然地跑到苏进他们面前去,到时候对方问起来他要干嘛,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呢。
他一阵汗颜,正要想办法挣脱这热情的老头子,突然听见身后又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