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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下午的春光透过大开的玻璃窗一点一点地洒进来,天很高很蓝,院子里的洋绣球,绚烂地绽放着花白色、蓝色或粉红色,雪花压树,清香满院。
一横两竖,她写下‘薛’字,往日的一切在这一刻如电影般在她眼前快速闪过,他对她的疼她的宠,他的温柔,他的可恶,她一一收藏在心底。
一个女人这一生,能有几个人可以,给你这样深重的感情?他待她,自始至终都是一片真心,是她不好,没有珍惜,是她不好,不敢再要。
在要写下‘晴’字最后一横时,她的泪汹涌而至,握笔的手在擅抖着,那一笔变态txt写不下去,她的泪染湿了已经写好的字,湿淋淋的水迹把前面他签下了那神彩飞扬的钢笔字也染透了。
“少奶奶”身边的古律师看到一边签字一边流泪的晴晴,心中不忍,“要不要我给少爷打个电话?”
“不用了。”意识到自己严重的失态,晴晴迅速地把眼泪抹干,最后一笔划了上去,算是完成了整个流程吧。
打不打电话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何必呢?
他们的爱总是迟了这样一步,从此以后,他们擦肩而过。
古律师把男女双方都签好字的协议拿起来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后,放进公文包里,“少奶奶,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您还有什么事吗?”
“古律师,以后叫我薛小姐就可以了。麻烦你了。那户政机关那里需要我去的话再通知我就行了。”从她签下字那一刻起,她就与慕容家无关了,也担不起那个称呼,从些以后,她就是薛晴晴。
“这个我会处理好的。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的话打我的电话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再见。”古律师完成了伟大的史命,站起来告辞。
“古律师,麻烦你等一下。”像是想到什么,晴晴抱歉地跟古律师笑了笑后,跑上楼,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下来了。
“这个麻烦你帮我拿给他好吗?”摊开的掌心里,是那个代表着永恒的精巧婚戒。这个东西还是还给他比较好吧?
“薛小姐,抱歉,这个少爷没有交待,如果真的要还给他的话,恐怕你还得亲自跟他联系。”这种没有交待下来的事情,他才不要自找苦吃呢。
“那就算了,谢谢你,古律师。”晴晴慢慢地把手掌收回来,紧紧地握住。
“不客气的,再见。”没有再多说,古律师穿过满是春光的庭院走了出去。
晴晴紧紧地握着那个戒指,直到再也看不到古律师的身影,她的身子慢慢地慢慢地软了下来,最后坐到了地上。
像是不会说话的洋娃娃,一直坐在那里,直到满天的夕阳映入眼帘,她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发麻,无法动弹。可是,她还是不想动,就想着,如果时间可以停下来,该有多好啊!
沈耀阳放学回来,看到姐姐一个人坐在地上,脸上似乎还有泪,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姐,怎么了?”把手中的东西随意丢在一边,他蹲到了晴晴的身边。
“阳阳,我”晴晴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可以。
“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阳阳,我我离婚了。”一提到离婚这两个字,心像是被什么扯到一样,很疼!
“离婚?”沈耀阳像是听到了世界末日来临一样,双手扶在晴晴的肩上,“姐,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怎么可能?姐夫对姐姐的爱,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怎么可能说离婚就离婚了呢?今天是四月一日吗?要不然姐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是,今天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我们是真的离婚了。”晴晴垂下眼不敢面对弟弟质问的目光。
“为什么要离婚?”沈耀阳还是不能相信,“我不相信,我要去问姐夫。”沈耀阳决定还是去问问慕容尘比较好,要从姐姐这里得到答案是不可能的。
“阳阳,离婚是我提出来的。”晴晴拉住弟弟的手,“这个婚姻本来就不是建立在双方共同意愿上的,离婚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不要问他了。”
“你提出来的?姐夫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不满?”
“他没有什么让我不满,是我不想再跟他这样下去了,行不行?我想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可以吗?”
“姐,什么样的生活才是你想要的?难道你在责怪这十年来,为了妈妈跟我,你后悔是吗?是我们拖住了你,让你没有了自由是吗?甚至让你的婚姻也失去了自由,是吗?”沈耀阳静静地看着这个同胞姐姐,她的意思是这样的吧?
“阳阳,不是的,我不是”晴晴放开弟弟的手,明明知道不是这样的,可是,她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来。
也许弟弟也说对了一半,除了对自己的不够自信,她其实也对这十年来的生活有着不满的吧?
如果今天弟弟没有如此直白的地说出来,她会一直以为自己真的是无怨无悔的,其实她不是的啊!
晴晴,没想到真相拨开,你竟也是这般自私的人啊!
“姐姐,对不起。”沈耀阳低下头,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找姐夫问个明白,“我要上楼去了。”
“阳阳,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晴晴看着弟弟上楼的那个落寞的身影,心里又是一阵的难过。
也许,她的心底深处,曾经是真的有过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怨恨的,可是,现在看到爸爸妈妈可以在一起,她又有什么不满足呢?
“姐,我没有生气,真的没有。我想跟姐夫谈谈。呆会我就下来煮东西。”说罢,沈耀阳几大步上楼,晴晴只能望着他消失的身影愣住。
弟弟一向跟慕容尘比较聊得来,不过,不管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他们已经离婚的事实。
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晴晴,你应该开心的不是吗?
五个月后。旧金山已转入秋天,秋高气爽。
晴晴这几天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怪怪的,可是,具体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她跟慕容尘的离婚,薛绍泽跟沈君华回来后并没有说什么,而弟弟那天从楼上下来后,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段时间,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到了课业上,就连周末也会到学校图书馆度过。
她非常喜欢这个自己的变态课程,每天随身都带着小小的画板跟笔,还有笔记本,灵感一来的时候她都可以随身记下来。
她爱着这个变态,她喜欢利用线条、色彩和视觉效果,搭配出令人无限遐想的主题空间,满足人们物质和精神生活需要的功能合理、舒适优美室内环境,那种感觉实在是棒极了!
在求学过程中,她不仅学会了将建筑美学、平面艺术设计、视觉原理、流行艺术、现代生活理念融为一,还学会画各种设计草图,掌握空间设计、材料学、施工工艺、工程预算报价和项目招投标等方面的变态知识;并已经开始接触独立操作建筑装饰室内设计工程项目的相关课程。
她一直都在为做一名优秀的室内设计师而努力着,虽然过程并不简单,但是这是她想要的,所以,她一直在为自己努力着。
在弟弟沈耀阳的帮助下,她在网上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把自己的平时设计的作品放上去。虽然浏览的人不多,毕竟她的作品还很稚嫩。不过,有个叫sky的网友,每次她有新的作品传上去的时候,‘他’都可以指出哪些不足的地方,而‘他’指出的恰恰都是她思维的死角。
晴晴很开心,能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她曾经以为他是某家大公司的室内设计师,不过,‘他’留言说只是爱好而已。
一个业余爱好的人竟然可以指导她的作品,那她要修炼多久才可以到‘他’的那个程度呢?
这是一条很漫长而辛苦的路,但是她坚持让自己走下去。
也让自己空荡荡的心得到了暂时的满足,也不至于如刚离婚时那几天,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二十二年的生活,第一次因为有了明确的目标,她终于感觉到了真正的快愉悦。
只是,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太忙着赶设计图,连吃饭的胃口也没有,刚刚从教室出来的晴晴决定先回家休息一下不去图书馆了,反正正好下午没课。
“Emily”
本是朝学校大门口走的晴晴,听到莉莎的声音停了下来。这么久以来,她身边的可以称得上比较好的朋友还是只有莉莎一个人。
一是她的个性使然,二是她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课业上,根本没有时间与其它人来往。哪怕她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了,但是她还是不习惯跟别的人有太深的关系,特别是男人。
劳尔最近也比较忙了,只是偶尔来找莉莎的时候会聊上几句。
“下午没有课,要不要到我家去聚餐?”莉莎一脸的笑意。
“不了,我今天回家还有事,下次吧。”晴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人多的地方她特别不想去,特别是现在她身体很不舒服,整个胃像是要翻出来一样难受。
“Emily,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拒绝是意料中的事情,莉莎都习惯了。可是,却看到晴晴苍白得不像话的脸色。
“莉莎,对不起!我”还想说些什么的晴晴却忍不住翻腾的胃,顾不上身边的莉莎冲到路旁的大树下扶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干呕之后,晴晴终于两眼发黑,然后就在莉莎的尖叫声中晕了过去。
旧金山的秋天,云雾不再,日落以后,满天红霞,照得整个院落分外的美丽。
可是,晴晴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日落时分的美景。
“恶”听起来让人全身不对劲的呕吐声不断从洗手间里传出来,听那种呕吐的劲,怕是连肝肠都吐出来了。
“姐,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到医院去?”沈耀阳站在晴晴身后,心急地为她轻拍背部,满脸的焦急,看到姐姐受苦,却不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心如火燎。
“唔恶”刚以为缓过恶心的感觉,谁知道新一波的折磨又到来了,让她伏到洗手池边狂吐。
“晴晴,有没有好一点?”端着沏好的热姜茶的薛绍泽推门进来,就看到女儿吐成那样,连忙放下托盘跑过来帮忙扶起她的身子,免得压伤。
终于将胃里所有能吐的,不能吐的都吐出来后,晴晴虚喘着抬起头来,任爸爸跟弟弟将她扶着躺靠在床上头,脑袋枕在侧放在柔软枕头上,一脸的苍白无力。
“姐姐害喜这么严重,要不要再到医院去看看?”沈耀阳捧来用热水拧干的洁白毛巾,为晴晴擦干净嘴唇。
“不用了,医生说这个是正常的。”晴晴虚弱得直想闭上眼,真的好累啊!
“可是姐,你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了。”根本就是吃一点吐一点,自从一个星期前,晴晴突然在学校晕倒被同学送到医院后,才知道,她竟然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这真的是惊天的消息啊!
他跟爸爸在医院看着在知道自己怀孕后就一直不说话的姐姐,她脸色真的很不对劲,看起来,似乎好像可能不是很高兴,然后爸爸试着问她,想不想要这个孩子时,姐姐竟然抱着自己的肚子大喊:“谁也别想抢走我的孩子。”
既然姐姐想要这个孩子,那他们当时也没有话说,可是,再问她要不要通知孩子的爸爸时,姐姐竟然再度失控:“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谁也不许说。”
好吧,那就先不说吧!
接下来这几天,晴晴就开始了猛烈的害喜,整天吃多少吐多少,虚弱地连床都下不了,更不要说去学校了。才没几天,整个人就瘦了一圈,把他们可急坏了。
到现在他们才发现,原来自家的姐姐脾气如此倔强。
而比起家人的担心,晴晴同样心情低落起伏着,她作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怀了他的孩子。在他来旧金山之前他们已经整整一年多没有再一起,可是,谁能想到,就是这最后的一次竟然让她怀上孩子了?
怪谁呢?怪她自己没有意识吧?一个成年人竟然不懂得事后避孕的重要性。也怪她自己忙得糊涂了,这么久月事不来也忘记了。
从一知道自己怀孕,她的心情就复杂得笔墨难以形容,她与他早已没有了关系,可是她却怀了他的孩子,上天似乎嫌她不够痛苦,还要再丢一个难题给她。
在脆弱的一瞬间,她想到了上次那个无缘的孩子,想到了那天朦胧不清的对话,经过那一次的小产,她的身体可能比较难怀上孩子。
那现在孩子就这样来了,是不是老天爷对她的眷顾呢?虽然是那个男人的孩子,可是也是她的不是吗?更何况他们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那这个孩子就是她一个人的。
在那么多的设计草图中,她曾经画出了千百个极漂亮的儿童房。而她,在与慕容尘离婚之后就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结婚,但是,如果不结婚,那有个孩子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