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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戈络文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我们会赔偿你们的损失。”
“呵，损失？你知道我们的矿机停一天得损失多少么？”罗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无理取闹的事儿别来烦我。”
戈络文什么也没说，只是伸出食指，在平板上写下了一串零，递到了罗杰的面前。
“这个数字够吗？”
无论是罗杰，还是站在旁边的汉森，当他们看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无一例外都呆愣在了那里。
十亿新元……
别说是赔偿他们延误工期的损失了，就是将他们整个矿区连同设备一起给买下来都特么的够了。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得联系我的老板。”额前汗珠直冒，罗杰声音颤抖地说道。
即便不愿意和戈络文人打交道，但没人会讨厌钞票。
十亿新元！
身为波士顿钢铁集团的合伙人之一，这个数字让他整个心脏都跳起了舞来。
“希望你能尽快向他转告，我们打算买下这里。”戈络文点了点头，接着看向了矿区中央的那座耕耘在矿井上方的矿机，“那么现在，可以麻烦你先停掉这玩意儿了吗？”
……
“你们对盖亚文明了解多少？”
坐在了全息会议室中，江晨让秘书给她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了戈络文的全息影像的对面。就在他以为，戈络文一世找到他是打算讨论那一百座曲速引擎订单的问题时，这位却是突然问出了一句，让江晨惊讶到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的话。
“……从盖亚的起源，到整个盖亚文明的衰亡，”考虑到那个世界的苏联肯定也有发掘到盖亚文明的遗迹，思索了片刻后，江晨开口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与泛亚和北约的竞争关系，我们得到的关于盖亚文明的情报相当有限。从有限的信息中，我们分析得知，它们的物种类别应该属于节肢动物门，社会类型类似于蚂蚁……”说到这里，戈络文打住了话头，看着江晨的眼神，似乎是在向他求证。
沉吟了片刻后，江晨开口说道。
“你们的分析没错，至少对了八成。”
戈络文微微点头。
“看来你们对盖亚文明的了解，比我们还要深入。那么，你应该听说过，行星锻压技术没错吧。”
听到这句话，江晨不由笑了笑。
别说是听说过了。
那个强相互作用材料打造的小球，标志着盖亚文明最高技术的结晶，现在就还躺在他的储物空间里面呢。
“盖亚文明的兴盛源于他们对大地深处的狂热，而他们的毁灭也是因此。如果你看过那段记忆，那你应该会记得，曾经保护火星的磁场是如何消失的吧。”
“当然，如此震撼的一幕，我这辈子大概也忘不掉。”江晨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声说道，“说起来，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聊盖亚文明的事吗？”
“是这样的。”戈络文一世点了点头。
“那个已经死去的文明有什么可聊的吗？无论他们曾经如何辉煌，那也是另一条时间线上的故事了。”江晨耸了耸肩说道。
“虽然它们的文明已经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但它们留下来的东西，却能给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难题带来一些帮助。”
“你是说盖亚文明的技术吗？”江晨笑了笑。
那些东西，他早就已经得到了。
然而出乎了江晨的意料，戈络文一世却是摇了摇头。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还记得我刚才问你的那句话吗？”
“导致盖亚文明覆灭的根源，也就是那座直达地心的矿井……”
停顿了片刻，戈络文一世继续说道。
“……我们已经找到了。”
第1583章地心矿井
战壕计划正式启动。
两艘海鸥级运输舰从星环城出发，通过了悬停在地月系统之中的星门，朝着火星的方向疾驰而去。
搭载在这两艘星舰上的，既有地球防卫同盟的军官，也有毕业于科罗大学航天技术学院的高级空间技术工程师，还有十几名科研工作者。虽然身份不同，但所有人此行都是为着同一个目的。
那就是在冥王星轨道与柯伊伯带之间，修建一条防御和谐文明的“战壕”。
在这个关乎到所有人生死存亡的议题上，来自各国的代表们总算是放弃了喋喋不休的争论。
大概三天前，地球防卫同盟的第101号决议，终于敲定了战壕计划的相关细节。包括这座太空堡垒的武器配置，包括各国在计划中扮演的角色，所应承担的义务。
更具101号决议制定的方案，整个工程将分为三步进行，总历时二十年。
第一步先是在柯伊伯带寻找一颗合适的小行星，将它牵引到柯伊伯带也冥王星轨道之间，将它作为这座太空堡垒的主体结构。往后的防御工事和生活单元、舰载机机库等等一切功能设施，都将在这颗小行星上施工完成。
就这样，这两艘海鸥级运输舰踏上了征程。
不过，除了那些与战壕计划相关的人员之外，在这两艘前往火星同步轨道的星舰上，还有两位身份特殊的乘客。
与其他人不一样，他们的终点站不是柯伊伯带，而是天宫市……
“你以前去过火星吗？”
“没有。”
见莉莉丝困惑地看着自己，江晨不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有什么问题吗？”
“明明是你的城市，你却从来没有去过上面？”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江晨笑着说道，“任何国家的领导人，也不一定会走遍他治下的所有城市。”
“这样啊。”
莉莉丝点了点头，盯着窗外一成不变的星空，没再说什么。
两人此刻正站在走廊上的太空窗前。
至于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还得接着从前些天江晨与戈络文的谈话说起。
当戈络文告诉江晨他们找到了盖亚文明的地心矿井之后，江晨先是愣了下，随即便像是听到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看着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的戈络文一世笑了起来。
“你在开玩笑，存在几十亿年的矿井？还是直通地心的矿井？你的意思是，这三十多亿年来，火星上从来没有发生过地质构造运动？”
任何行星或多或少都会发生构造运动，即便火星的构造运动不活跃，没有类似于地球上的那种板块漂移，但在数十亿年的时间尺度上，再不活跃的构造运动，也能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通地心的矿井就如同一根三千四百公里的牙签，只要轻轻一掰就会断成两截。
“他们的技术领先我们多少，没办法简单地用时间尺度来衡量。在我们的‘故乡’，盖亚文明的地心矿井被控制在北约的手中。我们仅仅知道，那是一个类似于垂直的传动结构的矿井。无论是来自哪个方向的地质运动，可以使矿井变形，但绝对不会使它坍塌。”
垂直的传动结构？
因为太过抽象，江晨试着在脑中脑补了下，但还是无法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工程，能够对抗时间的洗礼。
“然后呢？你们在里面发现了什么？”暂且将心中的困惑放在了一边，江晨问起了他更关心的问题。
“我们进不去。”
“进不去？”江晨微微愣了下。
“是的。”戈络文点头道，“矿井的入口是一座嵌入地面的巨门。我们试着对巨门两侧的土层进行挖掘，但这座矿井的坚固程度，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为了避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我们没有进一步使用更激烈的手段破门。”
“连你们都找不到开门的办法？”江晨忍不住问道。
“正好相反，开门的方法我们找到了，”说到这里，戈络文停顿了片刻，看着江晨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的猜测没错，你是唯一能打开那扇门的人。”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江晨当时便愣住了，下意识地问道。
“为什么？”
“因为这边这个世界，应该只有你得到了引路人的承认。”戈络文缓缓开口说道。
“引路人……吗？”
这是CCCP对那个人……或者说盖亚的称呼吗？还是说这就是官方命名？
听到戈络文说到这个词的时候，江晨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了那天的画面，那个走进他记忆中的盖亚，带着他领略了盖亚文明数百个世纪兴衰历程，最后用不带一丝惋惜和遗憾的声音，平静地向他陈述了盖亚文明最后的结局。
根据戈络文的说法，第一朵记忆之花，不会对所有人开放。因为这是它们最后存在过的痕迹，它们必须慎重的选择，将这些遗产交到正确的人手上。
面对“新生”的地球文明，江晨并不知道它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将这一切连同它们的记忆，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也不知道那位引路人，为什么最终选择了自己，作为这些遗产的继承人。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来一趟斯文托维特市。”
在交谈的最后，戈络文一世留下了这句话。
于是，江晨便踏上了前往天宫市的旅程。
因为不知道此行会发生些什么，出于保险起见，他将莉莉丝带在了身边。
即便不愿意离开怀有身孕的孙娇太远，但对于星环贸易乃至整个防卫同盟来说……那座地心矿井的意义实在是太重要了。
比如躺在他储物空间中的，那个由行星锻压技术制成的强相互作用力材料小球，便是在地心矿井最深处被制造出来的。
标志着盖亚文明材料学技术的最高成就，如果星环贸易能够将强相互作用力材料，运用在战舰或者太空堡垒的护甲上，那么别说是和谐文明了，就算是比和谐文明再高一个层级的文明，地球舰队也将具备与之一战的能力。
“在想什么呢。”
看了对着窗户发呆的江晨一眼，站在旁边的莉莉丝问道。
从发散的思维中回过神来，江晨笑了笑，说道。
“我在想，但愿那个东西不会另我失望。”
第1584章天宫市
【天宫市全体市民，欢迎江董莅临指导……】
原本洪泽伟准备在同步轨道空间站上拉起这样的横幅，然而最终还是觉得这样做未免有些太俗气了，于是在天宫市其它官员的建议下，改成了发射电子烟花。
就这样，在天宫市的热烈欢迎下，两艘的海鸥级星舰相继入港。
通过舷梯进入了同步轨道太空电梯，江晨见到了迎接他的洪泽伟，以及天宫市各级部门的部长。
“好久不见，怎么样？在这边的生活还习惯吗？”握手之后，江晨笑着拍了拍洪泽伟的肩膀，用轻松的口吻问道。
“以前倒是各种不习惯，现在反而有些乐不思蜀了。”洪泽伟爽朗地笑道。
“哦？”
“现在的天宫市已经今非昔比了，待会儿您就会看到。”
“那等会儿可得麻烦你，带我好好参观下了。”江晨笑着说道。
“不敢当，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洪泽伟笑着说道。
地球防卫同盟的官兵将在这座空间站上稍作休整，补充燃料、淡水、液氧、食物等库存后，便启程开赴太阳系的最前线。在太空电梯入口处与舰长道了声别，江晨带着莉莉丝坐上了通往地表的轨道舱。
站在江晨的旁边，洪泽伟热情地向他介绍着天宫市的现状，以及火星上的一切。
不得不说，这里的景色真的很美。
乘坐轨道电梯缓缓下降，小半个星球的美景尽收眼底。这里没有云层的阻隔，从正下方的沙漠到地平线的丘陵，一望无际的黄沙如同火焰色的海洋。
一道几乎笔直的铁轨，从太空电梯的下方，一直延伸到上百公里外的天宫市。橙黄色的护盾在城市的上方撑开，宛如一座半弧形的伞。引力子屏障能够挡住绝大多数的有害射线，以及从空中落下的陨石。
一座座石墨烯材料覆盖的管道结构，在天宫市的各个建筑之间往复交错。根据洪泽伟的说法，那便是天宫市的道路，同时也是这座城市的“血管”。输送电力的电缆和输送淡水的管道，以及空气流转的通风口，都是以这些管状道路为枢纽，从净水厂、核聚变发电站、生态农场、配气站等等生产设施，输往各个生活单元。
不只是如此，在天宫市的外侧，还种植有一片“绿化带”。形如珊瑚的红色菌丝与基因改良过的树木，将天宫市围在了中间，将丰富的二氧化碳资源转化成氧气，同时生产一种可以给人带来快乐的非成瘾性饮料——这也算是天宫市的特产之一。一条条弯曲的小径在这条环形的绿化带中蜿蜒，根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