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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啪
正说着,只见西湖方向又腾起一朵彩色信号烟花,颜花中现出巨大的卍字。
“僧团的召集令!”法海大惊,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是僧团召集令的信号!七杀僧看来是想把所有飞船都调来,召集全体武僧一起杀进西湖的蛇怪巢穴。”
法海话音方落,只见数十点火光在远空排着凸字队形,正朝西湖方向高速驶去。
即使在夜间,也可看到西湖湖面泛着的粼粼绿光。不知何时,西湖水变成了绿色,咕嘟嘟冒着奇怪的泡沫。岸边的柳树和花草吸收水里的毒气,全都枯萎死亡。
“毒水,”七杀僧蹲在湖边观察半天才站起来,他身后除了其他四位达摩堂的武僧,已然聚集了几百名各个寺院的武僧:“蛇怪靠着吸收毒化人养分滋养法力,毒化人本是他用做吸收养分的牲畜,牲畜越多,它的功力越大。现在整个西湖变成毒湖,对他而言便如是女人的子宫,毒水如同羊水,它不知为何身体尚未变化完全,在这毒湖里如同婴儿在母体内一般。趁着现在三神柱切断地脉,毒化人失去行动能力,我们正可一举攻入巢穴。”
“哦!哦!哦!”
手执各式兵器的武僧们精神大振,高声呼喊,摩拳擦掌准备进行最后一战。
“等一下!等一下!”许仙等人远远地跑过来。
“请……请等下……”许仙一路跑来,穿过站满湖边的武僧,来到七杀僧面前,没等气喘匀就说道:“师——师父,带我同去……我要救我家娘子。”
“你会避水诀吗?”七杀僧冷冷地问。
“什……什么避水诀……”许仙头次听到这个词,不知如何回答。
七杀僧弯腰从湖边抓起一颗石子,轻轻甩出去,石子接触水面跳了几跳,冒起一阵白烟,“咝”的一声便化得无影无踪了。
“这……”许仙见石头被湖水所化,眼睛都被吓直了。
“就是如此,”七杀僧说道:“现在的西湖可是能瞬间可将石头化掉的毒湖,你那几两骨头会比石头还硬?不会避水诀就无法下湖,下湖必死,你好自为之吧。”
许仙不知该如何应答,呆立一边。王押司过来拉拉他衣袖说:“这位师父也是美意,不如听他的,我们在岸上等便是……”许仙回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王押司赶紧松手,只好嘴里悄声絮叨。
“哼,”七杀僧冷冷地从鼻孔里哼了声,看着许仙、王押司,还有随后赶来的法海、小青等人,说道:“我等诸寺武僧团聚集上次还是十五年前,在葱岭的冰峰和有百首的那伽毒龙王决战,这蛇怪还能比那伽毒龙王厉害?如今离大日如来启动还有一个时辰,不想死就在这里等着。”
说罢,七杀僧口中念动咒语,单手掐着避水诀,单手提着八棱铜棍跳进西湖。
“啊!”看到过石头掉进湖里化成灰的许仙被吓坏了,赶紧用双手捂住眼睛。
只听“噗”的一声响,等他睁开眼,只见绿色的毒水湖面上开了个水洞,可知那是七杀僧用避水诀在湖面上开的洞。如此一来,毒水不要说伤到他,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过了好一会儿,那水洞才慢慢合上,湖面平静如初。
天机僧、天府僧等达摩堂四僧也都如法炮制,捏着避水诀跳进西湖,水面上又多了四个洞。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几百名武僧掐着避水诀如同下饺子跳进西湖,水面上此开彼合出现几百个洞,不到一盏茶功夫,所有武僧全都跳进湖里。很快,湖面又恢复平静,只有许仙等五个人还在湖边。
“我们现在怎么办……”许仙呆呆望着绿色的湖面。
现场的五个人里,只有法海和小青会避水诀,其他三个人都是凡人。这避水诀只能管得本人,顾不得别人,想指望法海和小青带他们一起下水是没可能的。
“要不……我们就听那和尚的……”王押司小心翼翼的再次提议。
“住口!”许仙、小青和鲁世开几乎同时开口,王押司只好再次将说出的话吃回去。
“这些和尚只怕无法杀死蛇怪,”就在众人一片沉默时,法海开口了:“若要灭此怪,你许仙才是关键的锁钥。”
“我……”许仙无语,这说法和济颠的暗示别无二致,自己胳膊上那闪亮的印记似乎一不是假的。但是从金山寺到这里,他一路险象环生,早就把逞英雄的念头抛在了一边。
许仙有些沮丧的说:“我不过是肉身凡胎,连避水诀都不会。不会避水诀便下不得湖,下不得湖,我又能做什么……”
“你听我给你说个故事。”
“法海师父,”听说法海要讲故事,许仙有些焦躁道:“如今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讲什么故事。”
“就是的,你这秃驴这时候……”小青才要跟着许仙的话嘲笑法海几句,却瞥见法海一脸肃然正色,似乎是下了重大决心,她腹中那些尖酸刻薄的言语,立即都停在了嗓子里。
“你听我给你说个故事。”法海低垂眉毛,手中从不离身的九环锡杖被他“咣当”扔在地上,双手抓着串珠,一颗颗拨弄着念珠,破烂的僧袍在湖风中“猎猎”抖动。
“很久以前,长江里有个母螃蟹精,她变成人救了个溺水的书生。那书生感激万分,说要娶她为妻,她满心欢喜的等啊等,等啊等,书生却一直没来接她。后来,她决定到岸上去找书生,她的族人都不肯放她去,她却去意已决。
蟹族族长说:‘你若是便成人,将不能用珊瑚装饰你的钳子,不能用珍珠装饰你的甲壳,不能住在贝壳里,不能自由自在的在滩涂上横着走路,即使这样你也愿意吗?’
她说:‘我愿意,若能与他白头偕老,这些我都可放弃。’
但是,她修行尚未足够,如果离开水面过久,就会干渴而死,为了能在地面上生活,她找到一位蟹族巫师,那巫师说:‘我有可以让你在地面生活的药水,但是你要要你的声音来换。’
她说:‘若能为人,我请愿一生一世不讲话。’
于是,她用声音换来药水,喝下后,八只脚并成了两只,她真的变成了人。于是,她在人世间到处找那书生,历尽千辛万苦,她终于找到了书生,只是书生早忘记了她的相貌,她又不能说话。书生家很有钱,她投附到他家,做了个舞娘。她的脚是用药水将八只脚黏合成两只脚,所以每次她在宴会上跳舞,都会感觉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撕裂感。但是,她还是努力的跳着,因为书生非常喜欢她的舞姿,很是疼爱她、宠幸她,并使她怀了孕。书生说,他要进京赶考,只要中了状元必定娶她为妻。
她满心欢喜的继续等着,等着,那书生真的中了状元,并且欢欢喜喜准备结婚。只可惜,新妇并非是她,是相国大人的千金。
听闻这消息,她肝肠寸断,决意杀死书生,然后再自杀。可是当她拿着刀走入书生的卧房,看着书生在床上睡着后幸福的面容,她无法杀死书生。但是,她只有用书生心上血才能让自己恢复妖怪之身,否则书生大婚之日,她就会化作长江里的一捧泡沫。
前思后想,她还是无法杀死书生,她请愿化作泡沫,了却这段人间孽缘。只不过,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于是她生下孩子,就咬断他右边最后一只脚,用血将故事写在包裹婴儿的小被子上,然后将它放在木盆里顺长江漂流,祈愿它被好心人发现并收养。
目送装着婴儿的木盆远去,这位母亲迎着大婚当日的朝阳跃进长江,化作了一捧泡沫。
后来,装着婴儿的木盆被金山寺长老捡到。他看完血书,怜惜苦命的妖怪孩子,就用本寺先长老玄奘的幼名,称他为‘江流儿’。
江流儿因为是妖怪和人的孩子,从小在寺中受尽讥笑,师兄们都说他是妖怪,说别人要成证果修行一百年就够,他要先修行一千年修成人形,再修行一百年才能成证果。
耻辱深埋在他心中,他恨透了自己妖怪的血统。如果他是人的孩子,别人便不会看不起他。于是,江流儿拼命的降妖除魔,嫉恶如仇,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与常人无异。多年来,他除的妖魔比任何师兄都要多,他迷茫、彷徨在人妖之间,只有降妖的快感才能令他忘记身为妖怪的痛苦。
今天前,他遇到一对人和妖的夫妇,丈夫是书生,妻子是蛇妖,他这才知道,人和妖其实也可以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他对自己的产生了疑惑,自己这么多年究竟在做什么?是在逃避?逃避自己是妖怪的事实吗?
苦思几日,他终于想明白,想要证果,又何必拘泥于人形?佛法慈悲普度,便是世上一粒沙、一颗尘,亦可包容三千世界。只要能常怀慈悲之心,妖怪之身又如何?”
一口气将故事讲完,法海面露微笑,松了口气,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讲述这个故事。他继续说道:“许仙,与你相识这几日,这世上有钱不二这样的恶人,有白素贞这样的善妖,让我相信这躯壳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若是能助你救得临安城,便是舍弃人身,又有何可哀伤的呢?”
“法海师父……”
许仙才要再问,只见法海说出几句偈语:“本有今无,本无今有。三世有法,无有是处。”
话音方落,法海周身燃起白光,脚下延展开一副曼陀罗纹法阵。白光将法海完全包住,不断变大、变大,大到像海船般大时,白光这才层层消退。
白光中显现出的,是一只缺失右后腿的青壳大螃蟹。
第十八章 现原形法海舍本身 斗围棋许仙降蛇怪
“这是……法海的原形?”许仙惊诧万分,对妖怪衔怨甚深的法海,本身竟是个螃蟹精。
青壳大螃蟹肚子上的尖盖子缓缓下降,变成像供乘客上下船的踏板那样的坡道,然后嘴里“噗噜噜”吐出一串泡泡。小青首先明白了法海的意思,她率先走过去,上了坡道,回头对许仙说:“姐夫,你们都上来,法海他是要我们都进到它肚子里。”
许仙这才明白,法海现出原形,是要牺牲自己的身体做渡船,送他们去湖底。想到这里,他感到体内血脉贲张,英雄气犹如泉涌,于是也一提衣服前襟,跟着上坡道,走进螃蟹体内。
“要不我在岸上等你们……”
王押司才要踌躇,鲁世开伸出大手一推他后背:“少废话,要死死一起,走!”见鲁世开押后,情知是逃不过这一劫,王押司摇摇头想道:“也罢,这次死在这里了吧!”一跺脚,进了螃蟹。
等所有人都进了体内,青壳大螃蟹的尖盖子缓缓合上,七只脚一起运动,走进西湖。它的尖脚踩刚碰到湖水,白烟“咝”的腾起,将它脚尖外壳腐蚀掉一层。青壳大螃蟹并未犹豫,继续向着湖里走去,白烟随着湖水将它全身吞没,在它身体各个部位腾起,将它坚硬如钢铁的外壳上蛀出许多小孔,“咝咝”声不绝于耳。
蟹壳内空间比预想要大很多,与保安堂的大堂不相上下,不要说许仙、小青、鲁世开和王押司在里面,富富有余,便是再来几十人也不成问题。壳内穹顶是半圆形,脚下一条条白色硬骨板构成地面,白色墙壁透着荧光,不是很亮,也不算黯淡。用手去摸,四周墙壁如同钢铁般坚硬无比,敲一敲会有“当当”的回声。
“这是什么!”
听到小青的尖叫,许仙朝着蟹壳中间看去,只见中间端坐着个真人大小的白色物体,远远看去像是个和尚在打坐,隐隐还泛着白光。
许仙凑过来,蹲下身子凑近看,果然是个打坐的和尚模样,依稀是个身材不高的瘦小沙弥。他的眉眼五官清晰如画,双手握空成心形,放在盘好的。他双目紧闭,似乎在入定,又似乎在念经,身上白光有规律的忽明忽暗,仿佛是他的心在跳动。
“这是……”小青忍不住伸出手,想去触碰小沙弥的头。
“是法海的内心世界。”许仙说:“既不是妖,也不是人,他始终还是那个孤独的小沙弥‘江流儿’。”
听到这里,小青的手似乎震了下,然后轻轻放在小沙弥头上,无言的抚摸。
虽然是在体内,航行也比较平稳,人们还是可以感到青壳螃蟹在不断下降。不知下降了多长时间,壳外发出“咚”的闷响,许仙感觉身体稍微晃了下,脑袋略微一晕,似乎是落到湖底了。
吱拗拗拗——咣当
螃蟹腹部的尖盖再次打开。
“不好!”许仙心里一惊,忙用手护住脸。如果现在确实是在湖底,毒水一旦涌进来,他们岂都会死在这里?不料,尖盖被放到地面,毒水并没有涌入,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回事。
鲁世开是军官,胆子比别人都大些。他先顺着尖盖子走下去,左右看了看,然后回身朝着许仙等人挥手:“来吧来吧,没有水!”
听说没有水,许仙、小青和王押司将信将疑的也跟着走出来。果然,青壳螃蟹降落的湖底,竟然一滴水也没有。水草、贝壳之类俯拾皆是,看来这里不久前还是湖底,只是不知什么人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