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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伏山带着撼动熊出城了，要不要抓他？”幻千军询问道。
“只有他们？”
“花老鬼也一同出来了，但没过多久，他就不见了踪影。”
“他跟上你了。”郁风沉声说。紧接着，他身影陡然消失，幻的魂影也在瞬间消失于无形。
不过几息之后，穿着赤袍的、头发花白的花老，便现身于这片雷霆树林前，他仔细地打量周围一番，脸上掠过一抹怒色，道：“好机警的家伙！”
继而，花老身影幽然消失于无形，他再一次扑了个空。
又过了一会，一群黑色身影，从雷霆树林中走了出来。
“我们是来杀人的，何时变成了东躲**的老鼠？”古藤春不满地说道。
“花老鬼是我们最大的阻碍。”郁风冷静地说道：“得先将他困住。”
“然后呢？”
“伏山是一个不安份的家伙，他在城中呆不住，是一个突破口。”郁风说道：“如果能困住花老鬼，就可以利用伏山，将叶青城引出来。叶青城又可以把柳北水引出来。”
“天具，难怪你会死在深海莲岛上。”古藤春不屑地笑道。
郁风停下脚步，转脸盯着古藤春，道：“今晚，我想办法困住花老鬼，你要是能拿下伏山，三天之内，砍不下柳北水的脑袋，你就砍了我的脑袋！”
第280章 不懈
深夜。
子时刚过，空城中所有古石台内的火灵灯，皆无声熄灭，只剩下寂寥的月光，挥洒在这千年古城里。
叶青城被一个奇怪的梦惊醒。醒来后，他发现黯淡的房间内，柳北水正平静地站立在窗口，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无声地俯瞰着楼下的古楼、街道。
“怎么还不睡？”叶青城从床上爬起来，不解地询问道。
“睡不着。”柳北水摇了摇头。
这时，依靠在墙边抱着长剑的雨弦，微微一笑，道：“少主不习惯这么从人挤在一个房间。”
“娇惯。”叶青城无奈地说道，并没有责怪之意。
柳北水从小就享拥人间最顶级的荣华，一群人挤在一个房间睡，难免不适应。只是，在这里他们没有足够多的灵币支付另一间客房费用。
“伏掌门和花老还没回来吗？”叶青城开口问道。
“想采齐我要的那几种药材，得一段时间，估计要到明天早上。”柳北水说道。
“既然睡不着，就下去走走吧。”叶青城抱着依旧沉睡不醒的离火，穿上黑色布袍，将玄血剑背到身后。
“好。”柳北水连寒星枪都没有拿，见雨弦起身，他摇头说道：“你不用跟去，这里又没有危险。”
这座古城虽然诡异、空荡、寂寥，但在没有违背这里规则的情况下，这里是绝对安全的。没有谁敢在焚天鳄的地盘上，做出一丁点歹事。
空空的街道周围，古楼沉寂在萧索的月光中。
他们兄弟俩平静地行走着。这里一座座楼宇与店铺，在一千年前皆隐居着雄霸一方的强者，如今人去楼空，只有一片无尽的孤独，被焚天鳄守护着。曾经的嬉笑怒骂、谈笑风生，都已消失不在，除了亘古不变的明月，照耀着大地亿万年。
“你在想什么？”叶青城扭头看了柳北水一眼。
“别看我家族那么大，我成长在最繁华的环境中，但我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除了笑笑。”柳北水说道：“你呢？想金龙族圣女？”
“我在想我娘。”叶青城淡然一笑，遗憾地说道：“我娘离开我的时候，我已记事了，可是，我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她的容貌。”
“人的记忆有迷雾区。”柳北水说道：“一般令自己悲伤的往事，回忆起来多半是模糊的。”
他们边聊边走着，没有什么目的。
然而，就在他们转弯向南走去的时候，倏地看到城南门外的情景。
英雄城的南门外面，是一段如“舌尖”般的延伸岩崖，一道穿着暗赤旧铠、长着雪白鳞片的身影，坐在崖边上，端着酒坛遥望着苍莽的不归森林。他的身边，站着一头老毛驴的身影。
那是焚天鳄与小扁，他们这两个老友，在人去城空之后的千年，再度相遇，正在望月缅怀起逝者。
可是，当叶青城走到城南门楼下时，却发现萧索的只有焚天鳄一个，小扁已站立在崖边睡着了。
焚天鳄沉默着喝酒，他那鳄鱼状的凶悍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他们兄弟俩没有过去，而是站立在城门前，安静地等待着焚天鳄。
良久，焚天鳄摇晃一下空空的酒坛，将酒坛中最后一滴酒倒入嘴中，便醉醺醺地站立起来，向城门走来。
“前辈。”叶青城抱着离火，急忙上前一步，道：“离火虽然是真火天魔，但没有良师指点，它——”
焚天鳄摇了摇头，步履踉跄地说道：“放弃吧。”
很显然，这个名震天下两千年的强者，想带着一世声名与旷古火灵绝技，以及所有悲凉，在无牵无挂的情况下，老死在这里。
这是一个令人心痛的抉择，他的火灵绝技，莫说在云天大陆，就是整个世界都是翘楚的。如果就这样失传，必然是一件令人痛心扼腕的事。
“不管将来人类是否会灭亡。”柳北水恳求道：“离火一旦成长起来，说不定会成为前辈这样的旷世英雄，难道您不希望自己的名字，永远流传在世间？”
“不需要历史记住我。”焚天鳄蹒跚地走进城门，道：“我只是一头老鳄鱼，我在意的是生前，后世与我无关。”
说罢，他醉醺醺地哼唱起一段自己编的寂寥曲子。
“半生辉煌半生空，尘烟渐远叹峥嵘。浊酒饮尽天下事，孤风冷月英雄城……”
焚天鳄用的是的调子，反复哼唱自己编的词。叶青城兄弟俩跟随在他的身后，本想再尝试一回，可听着这令人心寒骨彻的苍老的声音，又不忍打断他。
他们不甘心地跟着他，空气中飘荡的酒气和拙朴的哼唱声，从城南门一直走到城北，直到前方出现一座圆形、古朴的小庙般的古房子，方才停下脚步。
“半生辉煌半生空。”柳北水再次开口，道：“如果您真在不乎一世修为与事迹，又为何将辉煌挂在嘴边？”
焚天鳄停步于那座古庙般的老房子前，并未转头，道：“那只小野猫，确实是一个好苗子，若换在一千年前，即便你们不要求，我也会抢着收它为徒。可是……你们这两个小家伙，不知道北海之战有何等的惨烈。当时，我们对战的是全天下，特别是修罗海，它的可怕远远超过了传言，那是一场必败之战，最后，我们只能用命来填的！那一战，每一位英雄都是受万人敬仰的强者，结果在厮杀中他们却如黑火奴一样……”
黑火，一种可以爆炸的粉末。黑火奴，一种将黑火装在身上引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奴隶。
“在云天的带领下，七十二名英雄，引爆了自己的灵魂与灵源，以粉身碎骨这种最悲壮的方式，扛下了这座大陆。”焚天鳄站在门前，叹息道：“这座大陆如今担在老鹤的脊梁上，他支撑不了多久了。不管你们如何努力，都没有时间了。”
“不会的，前段时间听说，鹤老祖已开始晋仙。”叶青城说道。
“他现在是半仙。”焚天鳄已知道此事，且比叶青城还清楚，道：“但已无济于事，一千年前修罗海的幕后黑手，就是一名仙级角色。若非云天引爆魂源将他重伤，那场战斗就失败了……即便下一次兽潮爆发后，老鹤能顶得住那个家伙的攻击，这座大陆上又有谁能顶得住修罗海里的其余强者来袭？放弃吧，云氏的抵抗只是徒劳，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会是徒劳？”叶青城反驳道：“别说为大陆争取千年时间，就是只争取到一天，也是胜利！我师父说，失败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一个逃避的借口，只要不放弃，就永远没有失败这一说！”
“你师父是谁？”焚天鳄问道。
“他只告诉我，他的姓氏——古木。”叶青城说道。
“和云天同姓？”焚天鳄迟疑着没有推开门，道：“他在哪？”
“我没见过他的真身，他只会出现在梦中。”叶青城说道：“他通过梦眼传授我驯兽术。”
焚天鳄伸出的白鳞利爪，抵在古房子的门上，闻声，他的利爪抽动般地抓动一下，在古门上留下几道抓痕。
281。第281章 清玉子的占卜
叶青城兄弟俩盯着焚天鳄雄壮且苍老的背影，良久，才听到他开口说话。
“你跟我来。”焚天鳄开口说道。
叶青城转脸看了柳北水一眼。
“我在外面等你。”柳北水说道。
这时，古门被焚天鳄推开了，一股炽热的气息，猛地席卷出来，将叶青城兄弟俩冲得疾步向后退滑。叶青城急忙伸出手，遮挡在额头前，顶着这种雄浑的火灵气息，艰难地跟上焚天鳄的脚步。
这座旧庙般的古屋，并不是一间普通的房子，里面是一个奇异、雄浑的空间！
这片空间，像是一座宽阔的洞府。它占地约有几百丈方圆，空间核心位置，是一汪暗红色的熔岩池，它对于焚天鳄来说，应该是一张“床”。空气中充斥着异常浓郁的火灵气息，光线黯淡、微红，周围极为炽热。四周是一片山岩，正北的位置，一道如峭壁的岩石上，正无声地流泻着一种淡红色、轻灵的火焰，它像瀑布一般，但并不凝重，呈一种轻盈且飘渺的姿态。
除此之外，这片空间里并没有什么装饰，整体显得拙朴、古老。
不过，倒是有一副古老的灵画，引起了叶青城的注意。
西边的一片平滑如镜的岩壁是黑色的，其上有一副宽三丈、高一丈的灵气画幅。
灵画上，是一片鲜红的火焰场景，一名穿着黑色兽皮的、挺拔的年轻身影，站立在赤如血的烈焰中。他像是一个刚从蒙昧中脱离的原始人，他将背部展现出来，看不见容貌，手中持着一支锐利的兽骨长矛，半裸·露的背部有一团黑色火焰状的印痕，屁股后面还有一条遍布着鳞片的黑色尾巴。他长着一头雪白的短发，身姿傲然，仿佛屹立在大地上，睨视天下！
最令叶青城震惊的，是灵画左面的几列古朴的黑字：冥火降临，血焰焚尽天下妖魔。万事皆有休时，十万年兴衰，非祖重生，不可解。
焚天鳄走到这副古画前，用敬重的目光盯着画幅，道：“这是清玉子的画，也是他的预言。在我六百多岁的时候，已是名满天下鳄帝，曾想拜入他的门下。结果，他收了云天，没收我。后来，在他寿尽时，我也在他身边，这副画就是他送给我的。知道画上的字是什么意思吗？”
“冥火老祖诞生之后，用血焰屠尽天下凶兽，为人类争取到了崛起机会。但是，什么事都有尽头，人类兴衰了十万年，除非冥火老祖重生，不然就注定灭亡。”叶青城说道。
“血焰不是火，是灵色。”焚天鳄说道：“冥火老祖诞生于十万年前，是最原始的人类，也是麒麟与人类的后代。他是土灵，灵色鲜艳如火。你娘是不是长着这种颜色的头发？”
闻声，叶青城心脏猛地颤抖一下，道：“前辈如何知道？”
“传说，冥火老祖的爹是一头黑暗麒麟，而他的娘亲是一名人类。”焚天鳄并没有直接回答，道：“冥火老祖的娘，是女娲氏，长着一头如血色的赤发。女娲氏在如今人类中，几乎灭绝了。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娘应该是一位女娲氏的后人。”
叶青城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继续说。
“这是最古老的一种人类，目前还没有人知道她们具有什么特殊能力。不过，冥火老祖的这种灵色，传言叫天赐，可以预知到死亡，令他提前设法避免，永保不死之命。呵呵，听着玄妙，却是一个荒诞传说！”焚天鳄淡淡一笑，道：“清玉子的预言是人类注定灭亡。可是，云天却执意认为，这副画中隐藏着另一层意思：他认为后世中，还会诞生一位像冥火老祖那种的人物，带领人类从绝望中走出来。北海之战结束后，所有势力都元气大伤，云氏军团秉承的云天的迂腐、偏执的意志，特别是青羽，他一直在寻找女娲氏人种，但凡是她们的后代，并具有土灵天质的，不管他们资质如何，都会暗中培养，其中包括一度让我人都信以为真的宫川明。这一千年来，他们差不多培养了一百名继承者。但是，没有一个具有这种鲜艳如火的灵色。”
“赤红的土灵色，真的存在吗？”叶青城说道。毕竟，冥火老祖是十万年前的人物，关于他的一切传闻，经历十万年的传颂，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或许只是无稽之谈。”焚天鳄说道：“莫说是女娲氏的后代，就是别的土灵武者，我都没见有这样鲜红的灵色。”
天下有九大灵力，每一大灵力都有无数灵色。如离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