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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来了,本宫等了老半天了,本宫还有重要的事交待你。”宁采女依旧不肯将手里的鸡骨头放下,但即使沦落至此,她也是自称本宫。
善奴微觉着有些厌烦,撇了撇嘴脸上却堆却笑来:“娘娘,待在冷宫的日子可苦着你了,奴婢瞧着实在心酸的很。”
宁采女嘿嘿一笑,又伸手剔了剔牙,从牙缝里剔出一丝鸡肉来,贪婪的舔了舔又将这丁点的鸡腿肉细咬慢咽了一番吞回了肚子里,发出满足的一声饱嗝,眉色却渐渐冷淡下来,往日里甚为艳丽的容颜也像是蒙着灰尘一般脏兮兮的看不分明,她叹息一声,从喉咙口里挤出话来,却是无限凄凉:“如今本宫能吃着这样的就算好的了,这里的人都只能吃些*发馊的食物,若有人敢争辨半分,就有那些着凶残的老宫女老太监拿鞭子来抽,本宫若不尽快将这鸡腿儿啃了,怕是明儿连肉沫星子都啃不到了。”
宁采女眼眸黯淡的垂了下去,只是依然还带着些不甘的神色,咬了咬牙又道,“幸亏有人现在还惦记着本宫,不然本宫哪能一个人独睡一间屋,哪能有这鸡腿儿吃,只可惜昨儿的事未成,本宫要想重见天日就难了。”忽地,她咬了牙,脸起愤怒之色,“都是沈如意那个贱人,害了本宫的姐姐和侄女儿还不够如今还要来害本宫,若不是她,卫妃那个不要脸的娼妇肚子里孩子早就没了,若不是她皇上也不至于会查到本宫头上来。”她骂的是龇牙咧嘴,吐沫横飞,连眼睛都差点挣出了血来,那糊满油光的嘴儿在微光下一张一合的尤显得凄厉,甚至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
善奴只安静而麻木的听着,她每次来宁采女都会老生常谈,翻来覆去的也就这几句话,她只脸带着干巴的微笑倾听的,时而还点点头表示她听的很是认真,宁采女又道:“善奴你放心,若能治死了那沈如意,本宫就能出去,本宫出去之后必不会亏待了你,到时定要提拔你做个管事姑姑,只是咱们到现在一事无成,沈如意那个死贱人活的比谁都滋润,还有卫……”她忽然重重的鄙夷的“呸”了一口浓痰在地上道,“那个卫biao子也过的得意,本宫定要让皇上认清她的真面目,到时皇上定会复宠本宫的。”
善奴又点了点头道:“娘娘放心,娘娘是个心善之人,好人有好报,娘娘定会重见天日的。”说到此,她拉住宁采女的手满眼里全是感激之意,“一年前若没有娘娘也就没有了今天的善奴,善奴每每不敢忘记娘娘的恩德,只要娘娘吩咐一声,善奴没有不从的,奴才到现在想起那样被修梅灌哑泉里的水都心有余悸,幸亏那么巧的就碰上了娘娘。”善奴将巧字咬的极重。
眼睛忽一瞥却发现宁采女袖内的手腕似乎又青又紫,好像还有个极深的牙印儿,她想问却又止住了,想着兴许是冷宫寂寞难熬,宁采女自己咬的。
宁采女眸里闪过一丝异色,抿着唇略思索了一会道:“过去那点子小恩典你又何必重提,你知道本宫于你有恩只放在心里好了,以后不必再提。”说完,她转过身,轻轻的朝着墙角东侧一处低矮的潦倒的小木柜子走去,又伸手去拉抽屉。
“轰!”的一声,黑乎乎发着霉的小柜子竟散了架子倒了下来,她焦急的伸手就想去抓住什么却扑了一个空儿,她又蹲下身子去找,却找到一个小蓝布包,她将小布包交给善奴道:“虽然你是个忠心的,但本宫也不能亏待了你,这些首饰你拿着,权当本宫赏赐给你的。”
善奴半推半就的也就收下来,她复又回身在稻草铺的床铺底下摸出一个小铜制密封的小圆鼎来,神秘兮兮的又拿给了善奴道:“你可小心着,这里面的东西可是宝贵,若这次你能成功,本宫离出冷宫之日也就不远了。”
善奴疑惑道:“娘娘,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
“莫不是娘娘还不能完全信任奴婢,不肯告诉奴婢?”
宁采女笑道:“本宫若不信你怎可能将这样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只是连本宫也不能得知是什么东西,恍惚听递消息人的说叫什么蚕,又说这东西极为贵重极为难得,千两黄金都难求一个。”
宁采女说完,她一双贼目骨碌碌往四周看了几圈,复将凑到善奴的耳朵边细细交待了一番,善奴只觉着有些心惊,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叫什么,但也知道是个极毒的毒物,只是福瑞郡主是唯一一个能救自己的人,自己怎可能害死她,她一时间开始犹豫起来,是向福瑞郡主老实交待以博取郡主信任呢,还是悄无声息的将这个毒物扔了?
善奴心里自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宁采女只管越说越激动,似乎立时就能看到如意的惨样,唇角间露出一些残忍而阴冷的笑,倘若这次成了事,兴许就再也不待在这令人疯狂的地方,这个地方每天都有老鼠,跳蚤,臭虫爬到自己身上,还有那个可憎可厌的人时不时的来缠着她,她想甩都甩不掉,每每想到他就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他比那些老鼠,跳蚤,臭虫还要令人恶心,令人恐惧。
想着或许他还躲在这里没有走,她就一阵阵的发寒,他就像潜伏在阴暗的最脏最臭的水沟里的野兽等着随时污辱自己,所以她更要出去,她出去之后定要想个法子将他大卸八块,她咬着牙又拉住了善奴的手儿道:“善奴你再陪本宫说会子话,这冷宫里整个介住的都是群鬼,除了你本宫也只能对着墙说话,你这次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切莫再出了差错,不然本宫和你……”她拉住她的手力道不由的重了几分,尖长的指甲剜入善奴的肉里,“不然本宫和你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啪嗒!”一滴冷汗从善奴的额角滴落下来,她猛地一惊,望着宁采女那手腕上怵目惊心的已结了暗红色痂的伤口,她又抖了两抖带着剧烈的颤音道,“娘娘,难不成奴婢得不了手就得死了?到底是谁,娘娘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啊?”
善奴的手心被她剜着生痛,她吃痛的扭曲了脸色,只胀红着,一种巨大的恐惧感袭卷而来,只觉得身后有双无形的大掌控制着她的生死,她急切又问道,“奴婢求娘娘给个明话儿,娘娘不是不知道那福瑞郡主的厉害,她的医术那般好,即使奴婢给她下了毒物,她自解了,奴婢和娘娘死的岂不冤枉?即使死,奴婢也不想糊里糊涂的就死了,娘娘,到底平日里是谁给你递消息送东西的?求娘娘明示。”
“唉!”宁采女悲伤的叹了一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左不过就是个赌字,赌嬴了本宫就可以离了这里,赌输了也不过就是个死字。”她伸手往幽暗的屋子四处指了指,又道,“你瞧瞧,现在本宫还有什么是输不起了,整日待在这个鬼地方简直比死还可怕,外面的那些个疯婆子你又不是没看见,本宫不要变成那样,绝不要。”
善奴见宁采女咬死不肯透露,知她有防自己之心,她心里冷笑一声复又道:“娘娘,奴婢再不能待了,若回去太迟怕是要露了形迹,奴婢这就回去了。”说着,她挣了挣手,宁采女一失神,松了手,见她要离开,似乎极舍不得的又想拉住她的手,临了,只叹了一句道,“你快些儿走吧,记住本宫交待你的事。”
善奴将铜制小圆鼎妥贴的收进了袖笼里,便转身而去,忽然听到一声极为痛苦的惊叫声,本来这冷宫里什么声音都有也不觉着什么,只是这声音明明像是宁采女的,她回头看了看那个跟幽灵一样晃着的苏君瑶不在了,就多留了个心眼,又悄悄儿的返了回去,躲在那破旧的窗棂子底下向里张望着。
风吹着窗棂忽愣愣的响,上玄月被天际间卷来的乌云遮盖了光华,天空立时暗了许多,浓稀凝滞的黑暗笼罩下来,善奴忽觉得有什么东西砸到自己的头顶,伸手一摸却是从墙壁上剥落下来的暗黑泥灰,只撒的她一头一脸,她赶紧伸拭了拭脸,却听见一个声音道:“哟哟哟,快来瞧着咱家的小美人儿,刚刚吃的鸡腿儿这身上还散发着又香又浓的荤腥味儿呢。”
“你……”宁采女惊惧的蜷缩着身子,整个人躲在最角落的稻草堆里,“你怎么还不走,你还想干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本宫,你就不怕本宫出去杀了你。”
那人嘿嘿一笑,声音尖细而扁平,似一把锋利的刀弹指一挥间就能刺破人的喉咙,那声音里还带着戏笑而猥亵的*味道,他缓缓的从袖子里掏出一面铜镜:“来,别扯那些硬话刺的咱家的心都变得硬绑绑的了,瞧瞧,咱家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快照照,看看你还是不是和从前一样的美,一样的傲,一样的牙尖嘴尖的令人讨厌。”
“你滚,本宫不稀罕,你立刻滚!”宁采女厉喝一声,“阉人,你这个最下贱的阉人。”
那人脸上立时阴沉下来,仿佛被那屋顶上最黑暗最肮脏的泥土抹过一般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脸,唯有一双细缝的眼睛透露着骇人的狠光,他忽然冲向前,揪住她的衣领狠狠的甩了她几个大耳光,“你叫谁阉人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还本宫本宫的混叫着,你是哪门子的本宫,贱biao子,你只是个贱biao子。”
宁采女被他几巴掌打得昏天暗地,她狠毒的咬碎的银牙,吐了一口混着鲜血的痰在他身上,“本宫就算是个biao子也是个真正的女人,你呢?”她哈哈一笑,“你不过是个不男不女,没了那话儿的阉狗,不中用的阉狗。”
“咱家倒要你看看咱家中不中用……”他愤力的将她胸前的衣服一撕,扑了去张着就咬,一口口用力的咬,直到把牙渗进肉里咬出血来,她惊叫一声,他迅速的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儿,将她的惊叫化作一声呜咽,她忍着身体上翻江倒海的痛,张开咬向他的手,也一样死死的咬住不松口,他脸上呈现出扭曲而狰狞的痛,那痛里却是极快乐的意味。
他恨恨道:“本来咱家今晚不想再跟你逍遥快活的,只是今晚你若成了事,明儿个兴许就能离了这里,咱家可不要趁着这机会好好的跟你玩玩,前两日咱们玩的一点也不尽性,今儿就玩好玩又刺激的……”说着,他又开始在她身上疯狂的啃咬着,他的嘴来到**,一口咬了下去,鲜血淋漓。
宁采女“啊!”的叫了一声,继而口里开始哀求起来,“求你,求求你……不要……不要……若咬没了,我还怎么能服侍皇上,怎么能啊……”
他冷笑一声:“你别枉想着离了这里对付咱家,咱家早就把你全身都画下来了,还是赤身果体的全身像,连你身上的每一颗痣……”他极猥琐的又笑了一声,手突在伸向她的**,“连这里的一颗小红痣咱家都画下来了,若咱们出了一点儿事,这幅画就到了皇上手里了……嘿嘿……”
“你无耻……”她羞愤的夹紧了自己的腿。
“你也不是一样,是个任咱家玩的烂货。”说着,他猛地撩起她早已破烂的衣袖,倒拿着手中的冰凉的铜镜,毫无犹豫的将铜镜的手柄捅**。
她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被上了最严厉的酷刑一般,发上沾满了稻草,她的身子不停的颤抖,撕心裂肺的痛只让她无法呼吸,他竟然,竟然这般凌辱她,她口里发出阵阵类似夜枭的悲鸣声,他却笑了,虽然笑的声音极低,却是一种无比酣畅的笑,这所有的罪孽,仅仅是因为她当初唾弃的骂了他一句:“阉狗。”
善奴躲在窗外只看得心惊肉跳,她知道冷宫黑暗,却从不知道已黑暗到如此地步,这个阉人,白天总是人模人样一本正经,却不想暗夜里却是这般的狠毒,秋天风吹在身上又干又冷,善奴身上却渗出一层层冰凉的汗意,那汗意浸的她浑身发抖,牙齿打颤,她几乎要摔倒地,却强撑住了,耳朵里清晰的着回荡着宁采女蕴着极大痛苦的凄厉叫喊,那叫喊之声却是堵在喉咙口里再出不去。
这里是冷宫,被人遗忘的最黑暗的冷宫,不管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哪怕是死了人也不过是如苍穹下最微末的一粒尘埃,连半点生息都激不起,顶多就是拖着尸体扔了乱葬岗上埋了,她几乎无法从惊悸中回过神来,脚虚软的已经没有抬起的力气,可她不能再留下,若被人发现了自己也是死路一条,她轻轻揉了揉发了麻的膝盖,急慌慌的就离开了,幸好他兽性大发除了享受着宁采女的痛苦之外,他什么都没发现。
她敢当众骂他是阉狗,那他就要她尝尝这阉狗的滋味,从前她高高在上,他动不得她,后来她被贬为宁采女迁居静思殿,他也不敢轻易动她,唯有这冷宫,这荒漠如坟墓的冷宫,他可以任意的折辱她,他要叫所有都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