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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洪七已经说话了,“小东西本事不大,心思倒不少,你老实跟我去桃花岛吧,别想跑了。”
说完抡着棍子往陆乘风那边一指,说,“你没看你师叔想去还去不了呢,别不知好歹。”我顺着棍子往陆乘风看一眼,果然见他一脸又是嫉妒又是羡慕的看着杨康,一张黄木炭一般的脸居然做出这么有层次的表情,我忍不住帮杨康打了个冷战,回头看杨康,却是一副面瘫的样子,头也不回的往小船上走,背影还挺悲壮的。
初春的太湖很不错,初春的太湖里的银鱼更不错,两碗火腿银鱼冬菇粥下肚,我无比适意的靠着船舷晒太阳,这小船看起来半新不旧,船头还堆了渔网鱼桶,十足是条渔船,其实油布蓬盖着竹木船架,三间斗室,虽然不大,竹床竹几,倒也合用。
我和杨康都梳洗一下换了陆乘风准备的细麻布袍,洪七却还是穿他的破烂长袍,忙着催促那渔公跟过往的渔船上的小姑娘买些菱角,莲蓬的吃,那对渔公一口嘉兴土话,吆喝着叫路过的渔女划过来做生意,我是一句都听不懂,洪七也不知道懂不懂,反正站在那一会儿看渔公一会儿看渔女,一会儿又看别人筐里鲜红的菱角,猴急的很。
杨康也在一边看着那渔公渔女出神,我想起来刚刚洪七突然拿棍子抽他的事,开口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答,自顾自打量那渔女,半响突然说,“师弟你看那女子好生奇怪,如若是这水上打渔的贫女,却身着罗裙,若是富家小姐闹着玩儿,却粗手厚茧,真想不透。”
我听他说了,也转眼打量那渔女,果然蓑衣之下,却穿了石榴红的绣金百摺裙,看质量和光泽应该是绸缎的,心里一惊,难道是卧底?那渔公却已经做成了生意,抱了一小簸箕菱角自下去厨房了,洪七手里拿了个生菱角,边拨边说,“又有什么奇怪,江南富庶,那小姑娘摘下斗笠来,怕还是满头珠翠呢,你见不得么?”
杨康听了转了脸不说话,我倒是恍然大悟,说,“难怪前几日进了扬州城,街上的泼皮都是一身稠衫,原来是特产啊。”洪七拨了一半便吃,又说,“你从未到南边来过吧?这边风气的确与长江以北大有不同,嘿嘿,其实春寒未退,这些个绫罗绸缎好暖和么?只是却没有别的好穿罢了。”
我正想问怎么不穿棉袄,杨康却说话了,“保暖的自然是织锦布绢,这些东西本也不稀奇,只是每年都要几十万匹几十万匹的送到金国,大宋的百姓自然是只有穿着绫罗挨冻了。”
我听这话头不对,洪七已经说了,“金人欺我百姓,辱我山河,你有话说么?”
杨康偏了头,说,“我有什么话说,我又不是金人。”说着还笑了下,说,“怕是宋人也还觉得我不配做宋人吧。”
洪七脸色一正,说,“你放了完颜洪烈,差点坏了大宋的要事,传了出去,只怕不止是受人唾骂,你师傅丘处机也容你不得,那穆家女娃儿帮你说情,叫小叫花子和太湖的好汉不要说出去,可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早晚也要泄露出去的。”
杨康听了连连冷笑,说,“正是,胡汉有别,我本是宋人,却帮着金人,自是罪加一等了。”
洪七仍是一脸严肃,说,“这跟胡人,汉人,金人,宋人却没有干系,胡人不见得都是猪狗不如,汉人也不一定就高人一等了,我们丐帮一位前帮主,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为丐帮为大宋都是做了不世出的功业,却是个契丹人。”
我心里暗想他说的估计是萧峰了,先有缥缈峰,现在再有萧峰也不奇怪,都是一个作者的,还算不上穿越,洪七想了一阵,又说,“我们丐帮行事,最是严明,最忌滥杀无辜,为了不错杀一个好人,连“杀”都忌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完颜洪烈这次南下劫杀蒙古出使大宋的小王子,我们叫花子只顾拖着赵王爷的后腿,好叫那蒙古小王子活着回了蒙古就是,倒也不会要了赵王爷的大好性命。”
说着脸色一寒,说,“只是今日不杀,说不得日后杀不杀。”
杨康说,“金国兵强马壮,自是要攻打南朝的,到那时便是杀赵王的时候了不是?”
洪七不怒反笑,说,“你倒真是黄老邪的徒孙,我也不和你闲扯,倒显得我欺负小辈了,你自上了桃花岛跟你师祖爷爷耍嘴皮子去,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勉强不来的。”
我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接赵敏郡主的名言,“我偏要勉强。”当然还是忍住了,那渔婆从厨房上来,托了个乌木大盘,上面放了三个小盘,却是盐水煮的的花生,毛豆,和菱角。另外又上了一大壶碧螺春,再一小壶酒,闻起来味道甜丝丝的。
洪七喜得眉开眼笑,先喝了口酒,便剥菱角吃,我才吃饱,便倒了杯茶喝,洪七吃的高兴,连声夸那对夫妇手脚地道,整治了一手好菜,夸了一会儿又夸到陆乘风了,说他虽然胆小,好歹心细,做事倒也滴水不漏,说着突然冲杨康一笑,说,“你也别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熊样,你那陆师叔虽然听到你师祖的名字便要吓得屁滚尿流,却最是爱学你师祖,把好好个庄子搞的跟缠线圈一样,还盖在太湖中央,当是小桃花岛么?”
说着又剥了个毛豆,继续说,“明明大好身手,偏装是文弱书生,若是从此不习武,那还练那劈空掌做什么,若是还要习武,何必又死死瞒着家人儿子,嘿嘿,黄老邪有这般可怕么?若是怕黄老邪,便离桃花岛远远的,又何必一次次跑到舟山去,还带了这对渔人夫妇回去,若是想回桃花岛,怎么又这些年都没上去过一次,竟然连黄老邪老婆早死了都不知道?”
说着摇了摇头,说,“老叫花最讨厌这般不干脆的人。”说着看杨康一眼,继续说,“若叫你师叔知道你师傅居然乍着胆子回了桃花岛,还没叫黄老邪一掌拍死,只怕是要气的上窜下蹦,说不得也要学黄老邪喜欢迁怒的本事,冲到地道里打断你两条腿才好。”
听到这里我和杨康都是“咦”了一声,我问,“黄岛主没杀梅超风么?洪帮主怎么知道?”
洪七说“梅超风作恶多端,滥杀无辜,实在是可杀之人,等我跟黄老邪打个招呼,便去将她杀了。”
说着冲杨康说,“你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正人君子,倒也算不上大奸大恶之人,老叫花倒是不会杀你,只是你犯了你师祖的大忌,黄老邪杀不杀你,倒不知道了。”
我见洪七说的认真,忍不住问他,“什么大忌?”
洪七正色说,“首先便是他的师承,梅超风是桃花岛弃徒,却私自收了这小东西为徒,这本是江湖上的大忌,只是黄老邪最喜欢跟人唱反调,说不定偏就不忌讳这个,但是这小东西的出生又是个问题,”
说着把手上的花生啊毛豆啊的都放下,说,“黄老邪这人骄傲的很,从来就没把谁放在眼里过,”说着还看我一眼,说,“只有你们全真教的王真人算是叫他佩服了,也不止是为了当年华山顶上把我们四个揍的服服帖帖,更是因为王真人当年揭竿抗金的义举,虽然后来功败垂成,王真人又能开宗立派,创下全真教诺大一片家业,的确是了不起。”
说完笑了一声,说,“黄老邪曾经大拍马屁,说王真人这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才真英雄,现下王真人仙逝,他黄老邪只怕觉得天下便是他自己最是了不起了吧。”
我听了却觉得古怪,问,“既然黄岛主如此敬重重阳真人,又怎么会把周师叔关在桃花岛呢?”
洪七点点头,说,“不错,我也觉得奇怪,若是为了那九阴真经,倒也不像,其实当年除了王真人,我们几个所习武功,都和那真经不是一路,上华山与其说是为那真经,倒不如说是真就为了看到底谁才是天下第一而来,我一身外家功夫自不用说,黄老邪自负聪明,又怎么会为了前人遗物动这般心思。”
说完又一笑,说,“便是如此,所以我这趟去桃花岛才是难能可贵,你这小道士不过是个小杂毛,算是黄老邪徒孙辈的了,你上桃花岛找你师叔祖周伯通,黄老邪再气,也不能自降身份和你过不去,如此一来,我再淌着这张老脸,跟他讨几分交情,把周伯通要出来,带回去给你们全真教,也算是还了你们的人情了。”
我听了更奇,“洪帮主欠我们全真教人情么?”
洪七眼睛翻了翻,说,“且不说我对王真人一向也是敬佩的,便是你们几个小东西这次南下,和少林寺冰释前嫌,给老叫花子行了好大方便,这个人情我是要还给处一他们的,虽然这小东西半途放了完颜洪烈,但陆冠英他们赶上去及时,倒也没坏了大事。”
我“啊”了一声,也不太注意,洪七想到什么得意事,笑眯眯的说,“这次上桃花岛,办的都是喜事,除了送他桃花岛的弟子回去,和带那全真教的人归宗,另外就是要帮老叫花子的徒弟讨一门媳妇。”
我又“啊”了一声,却是有了兴趣,说,“可是为郭靖郭师兄么?洪帮主你收了郭师兄为徒了?”
洪七笑得得意,说,“哦,你也认识,我这个徒儿虽然傻了些,呆了些,人品心地都是没得说,老叫花一开始嫌他不够聪明,现下一想,帮他娶了黄老邪那千伶百俐的小闺女,叫他小两口一起统帅丐帮,再好不过。”
我一惊,问,“洪帮主要把帮主之位传给郭师兄么?”原著里不是黄蓉的么?
洪七点点头,说,“老叫花子从不收徒,这次破例收了他为徒,还把看家的降龙十八掌传授给他,这降龙十八掌是丐帮震帮之宝,我当年直到定了要接任时,才蒙上代帮主传授,难道是随便乱传的么?”
我“啊”了一声,说,“郭师兄为人忠厚,性格坚毅,心地又好,的确是可以托付重任之人。”我当然不是口胡,谁都知道郭巨侠日后也是一条民族魂。
洪七听了更是高兴,直夸我有眼光,也能透过郭靖同学迟钝的外表看出那其实叫踏实,也算他的天涯知己,日后会在我师傅丘处机面前替我美言两句。当下说说谈谈,主要也就是我们从太湖入京杭运河,顺流过宜兴府入海,明日中午左右便可以到桃花岛之类。
晚间那渔公渔婆又是整治一桌河鲜,鱼蟹田螺一样不少,只用葱姜花雕为辅,主要吃那鲜味,我对吃这个东西一向是不挑,但看杨康也扭了两下哭丧脸赐了几句好听的话,看来的确是不错的。
吃了饭洪七又跟渔公讨了些新酿的桂花酒,在船舷上喝了一会儿,便听到微微的鼾声,居然就靠在船舷上睡了。
我坐到船头附庸风雅看落日,只见咸蛋黄一般的太阳慢慢没入海带汤一般墨绿的湖水里,盗版之兴大发,实在是想淫点湿啥的,直到天黑定了,才想出一句,“长河落日圆”,好歹也算应景,就是想不起来下一句,正苦苦反省自己怎么只记得里面带“日”的诗句,实在是太猥琐了,找机会还是得补补文化知识才好。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你有什么打算?”我回头一看,杨康远远靠着桅杆站着,我摇摇头,勉强说,“长远的没有想过,最近的就是明天上了桃花岛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争取活着回临安牛家村,穆师妹说要请客吃饭的。”
杨康“哦”了一声,我想起来洪七说的话,又说,“你明天上了桃花岛,只说你是全真教的,和梅JJ没有师徒名分。”
杨康突然说,“你很想上桃花岛么?”我心想你怎么老问这种问题,刚想说其实也没有,我只是很随和而已,他突然又说,“你要去找郭靖么?”
我想我们现在不是属于被洪七绑架的肉票么,哪有那么重的主观能动性啊,说,“也不是啊,主要还是陪你吧。”
杨康听了走近几步,船头的灯笼照在他脸上,映的阴晴不定,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愣了一下,说,“你想说什么?”突然想起来我和他好歹也算是差点苟且了一回,难道他现在突然想跟我玩贞洁烈妇,要讨个说法啥的?虽然有点俗,不过怎么说他也是一古人,保守一点也是应该的,于是我很大方的跟他说,“我应该是喜欢你吧。”
说完之后我们俩大眼瞪小眼的对看了半天,杨康突然笑起来,直笑的打跌,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我看着他笑得满好看的,也想陪他笑一下,只可惜突然之间嘴上抽筋,怎么都扯不动脸皮,只好这么看着他。
他笑了半天,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看着他转过桅杆,进了船篷里,看不见了,才又转过头,继续看我的湖水,风刮过,灯笼晃动,印在湖水里一条条昏黄的印子,我看得出神,突然后面一声咳嗽,却是洪七坐了起来,半响才说,“这世上最难不过这些情啊爱啊的事,别的尚能争个是非对错,只这一样,偏生是没有道理,”
我见他一脸正经,既像看破红尘,又像为情所困的样子,撇了撇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