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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有反应,而是他脑中已然惊涛骇浪,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他明白了,上官柳峰也是一代枭雄式的人物,他没有去顾忌一个成名的魔师伊相,直接选择针锋相对。
你不是要来围杀我的正道修士吗,我也派遣出修为高深的修士,来反围杀你的魔道修士。看到最后,究竟是你的魔道逞能,还是我的正道获胜。
这就是上官柳峰的意思,说白了就是,来吧,决战吧,就在东汶东,看谁更强!
“那么,你们就那么自信能够获胜?如果这个计划都失败了的话,那正道将会陷入真正的万劫不复。”
七夜还是很冷静,他理智地分析,双方可能都隐藏着实力,到最后谁得实力更强,根本就是无法断言的事情,这里面有很大的风险。
一个理智的决策者,不可能将全部的赌注都投在无法确定的事情上,那是真正的赌博,不是决策。
但偏偏,上官柳峰和伊相,就真的将赌注都压在了这里,压在了东汶东,这样一个甚至不起眼的小地方。
“不,不是没有胜算。不然我就不会来东汶,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计划,家父已经和上官城主有了定计,只是还欠缺人手。”
家父,就是剑漫天的父亲,七夜自然不会忘记,那个差点让他身殒道消的剑圣宗宗主。
那也是一个老狐狸,他和上官柳峰究竟商议出了什么,能够有这样的自信和魔师伊相硬碰硬?
不用七夜开口去问,知道他弄不明白是不会发表意见的剑漫天,已经抢先一步开口了。
“剑圣宗曾探索过一个神秘区,这是剑圣宗没有外传的秘密,由家父亲自带队,在折损了十余名长老以后,在里面获得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能够瞬间提升修士修为的暴体丹,普通法诀第七境的修士在吞服过后,可以到达第八境的修为!”
七夜的眼睛豁然睁大,居然会有这种东西存在,剑封雪竟然可以弄到暴体丹这样的可怕丹药,试想如果剑圣宗每一个修士都吞服,那整个正道还有谁能够和剑圣宗抗衡?
只是,七夜并没有被剑漫天短短几句话给迷惑,既然暴体丹那么好,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吃呢?
直接让自己宗门内的修士吞服,不也同样可以对抗魔道吗。
剑漫天心思细腻,她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明显的漏洞,继续解释道:“暴体丹虽好,但有着很严格的限制。第一就是它的吞服条件,必须只能是法诀第七境的修士;第二就是吞服者必须有足够的潜质。”
说到这里,七夜总算明白了,所为的暴体丹,其实就是一种揠苗助长的丹药。
它提前激发了修士身体内存在的潜能,让他们短时间提升一个境界,和当初七夜吞服的百息丹类似原理。
只是,百息丹并没有什么副作用,而这种暴体丹,谁又能够保证它没有副作用?突破到第八境固然重要,但对于像七夜这样罕见的天才而言,第八境并不是终点。
如果因为吞服暴体丹,而没有办法继续提升修为,永远停留在第八境,那无疑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七夜准备拒绝剑漫天,这个风险太大,即使能够瞬息提高一个人的修为,但他不在乎。
他现在就可以在第八境手里过招而不露颓势,又何必吞服这样未知的丹药多此一举呢?
“我加入。”正当七夜准备开口,拒绝剑漫天所说的邀请和计划时,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让他忍不住错愕转身,看向身后。
“我加入。”韩仙梓淡然地说,她的面容很平静,似乎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她的突然回答让剑漫天眼前一亮,显然没有料到以无庸大师拿主意的队伍,竟然有人提前做出自己决定。
“我也加入。”突然,顾惜寒也开口,他竟和韩仙梓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七夜不能够明白,因为他的修行之路虽然坎坷,但比常人实在顺利太多,哪怕是第八境现在对于他而言也已经是触手可及。
但顾惜寒和韩仙梓,他们即便同样是天资绰约的年轻天才,距离第八境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这是时间才能够弥补的,但正魔大战不可能留给他们时间,所以他们需要一枚暴体丹,一个决定。
“我不会吞服暴体丹,但我想加入这个精英计划,因为我不能放任我的同伴不管。”七夜最终还是选择了折中的办法,他还想问顾惜寒和韩仙梓,为什么要这么做。
剑漫天点头,遗憾无庸大师没有吞服暴体丹的意思,但至少有两个正道年轻天才同意,也算不错。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准备了,眼下东汶东的战事只会扩大,我们需要加紧时间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选择与分歧
剑漫天和造化老人走后,三个人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为什么。”终究还是七夜打破了宁静,他看着这两个已经算得上有交情得同伴,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呼——”顾惜寒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似乎经历了一场令人身心疲惫的大战。“我知道,这样的选择像是一种对你的背叛。”
“你知道我并没有那么想。”七夜打断了顾惜寒的话,他的确没有那么想。
才刚刚打破的宁静,又在短短两句话后,再次开始沉寂下来。这次,是韩仙梓先开口了。
“我们需要变强,而不是一味地跟在你后面,享受近似不劳而获的待遇,这对谁都不公平。”
修士需要在不断的磨砺中成长,困难和险阻是他们成长道路中最好的老师,因为七夜,他们一路走来省却了许多麻烦,却也失去了很多磨练自己的机会。
韩仙梓的话似乎很无情,她将七夜在队伍里的角色,由一个尽职尽责的队长,变成了一个成长的障碍。
她并不是想要表达这个意思,但只有这样说,才能最简单明白的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意思。
韩仙梓表述得清楚,七夜听得明白。
他也知道,自己的存在,或许有意无意间遮盖住了身边两个同伴的锋芒,让他们无法在逆境中成长。一路的顺风顺水只会给他们造成依赖,变得畏惧不前。
“但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我之前就已经强调过不下三遍,剑漫天这个人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七夜的目光看向两人,只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出坚定,对于他们的选择,两个人都没有准备后悔。
“所谓暴体丹,只不过是一种揠苗助长的丹药,它很可能会对你们的身体造成过度损耗,而断绝了今后的路,让你们终身停滞在第八境。甚至,剑漫天她可能会利用……”
“我们考虑清楚了。”这次打断七夜的是顾惜寒,他抿起微薄泛白的嘴唇,目光平静而淡泊。
不止有七夜能够思考,能够明白场中的局势,作为一个刺杀者,顾惜寒本就具备这样的能力,还很优异。
只不过因为七夜的存在,掩盖住了他太多的光芒,令他只承担了一个跟班打下手的角色,以至于连七夜讲起话来,都想要将问题掰开成一瓣一瓣,清楚明白地分析给他们听。
这就是一个优异队伍的弊端,当带头的人太优秀之后,其余的人似乎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风险和机遇是并存的,如果放弃这次暴体丹的机会,要想突破到第八境,不知道会是多少年后。更无法知道的是,我们是否还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顾惜寒的话很寒,也说得有些重了。不知道是不是对七夜,还是对这场战争的不满。
的确,如果正常修炼的话,一个哪怕是天赋过人的第七境修士,想要突破到第八境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更不用说,在这样的正魔大战背。景下,想要安安静静突破到第八境,本来就是一种奢望,作为十公子之一的毒公子,他更多会成为魔道抹杀的对象。
这里还有没有提的一点是,十公子的名号,一开始本来就不是正道给起的。
那是魔道,这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刻意地点名,正道十公子和九大新魔神,都是一个道理。
“难道你们不怕最后终身停滞在第八境?”七夜讶然,他没有想到会从对方口中听到这样自暴自弃的话。
顾惜寒摇头,看来七夜还是没有明白。是啊,他这样永远走在最前面的天才,是不会明白身后人的感受,也不会明白一个剑修拼命追赶后发现追赶不上的悲哀心情。
“我们不是你。”
一句我们不是你,让七夜愕然睁大眼睛,他似乎因为很多的事情,而错过了很多的事情。
比如队友之间更多的交流,比如对剑道的感悟和感受,比如适当的关怀。他已经习惯被人跟在后面,却忘记了他们为什么选择跟在自己后面。
他们不是自己,他们的心诀本来就是修炼到第八境,后面的路怎么走,根本就不知道。
他们没有遇到过君子风和昊苍,他们也没有遇到过冰龙,他们不知道第八境之后还有那一步,还有更远。
“对不起。”七夜涩然,他只想着如何才能替他们选择更好的路,却忘记了路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别人强加给的路,又怎么会是最好的呢?
因为各种阴谋,七夜身上的重担,失却的心,诸多因素导致他没有能够及时发现身边人的感受。
再多的解释都已经是多余,顾惜寒和韩仙梓做出属于自己的选择,走自己选择的路,这本来就很好。
“其实,我们变强,哪怕是有副作用的,又怎么能和正魔大战相提并论呢?在战争面前,每一个正道修士都应该尽自己所能,去改变和结束这场战争。不是吗?”
听出七夜话语中略显沉闷的味道,韩仙梓接口说道。
她的话没有顾惜寒那么寒,那么重,她选择从大义的角度,用另外一个理由去解释。
只是再怎么解释,他们最终的选择都已经不会更改,接受剑漫天的邀请,吞服暴体丹提升修为,参加精英修士计划,决战东汶东。
“好吧。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七夜几度欲言又止,他心里面还有其他顾虑,但现在已经无法开口。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们一起加入精英修士计划,确保能够在之后的战斗里,尽一点绵薄之力。
微蒙的天空边际,终于有阳光描绘,泛起一抹光亮,昭告众人新的一天的到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所有东汶城内修士的未来和希望。
伴随着泛白的天空,东汶东的局势开始清晰,被更多东汶城内的修士发现,他们眼中光芒异彩。
那可能是还没有升起的太阳光辉,也可能是他们心中自然流露的光彩。
新的一天,随着黎明的到来而到来,选择夜袭的魔修似乎没有能够完成自己的计划,被正道成功拖到了第二天。而战事,越往后拖,越难明了。
正道叛军,站在中央微笑的那个人,却完全没有因为黎明的到来,而显得焦躁。
他看着眼前越聚越多的正道援军,笑容愈发扩散,仿佛那些不是来抵抗他的敌人,而是自己的援军一般。
“难道你们以为,就只有你们能有援军吗?”也正是这个时候,这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让对面包括江临云在内的几人,都心中一惊。
黎明,有的时候并不意味着黑夜的退散,不信你看头顶上的天空。
那里被江临云恐怖之至的刀意冲破了云霄,露出一大块空荡荡的天空。天际有光芒泛起,勾勒着如同银色描绘的边框,而那片空荡的位置,却依然漆黑如幕,像是大片白布中染上一块黑墨。
白天并没有到来,黑夜还在进行,这诡异的情形让所有人眼中的希冀神采消失不见。
“怎么会这样,明明连太阳都要升起来了,为什么头顶上还是一片漆黑!”东汶城内,不少人也发现了。
“难道是要下雨?可是这也不像是乌云啊,为什么太阳黎明的光芒无法照透它们?”
他们的困惑,他们的不解,都是江由笑容扩大的因由,他想着想着,还是笑出了声。也让那些没有发现他的大佬们,在正道叛军中发现了这个开口说话的人。
江临云错愕地看着这个人,即使他现在的笑容让本来俊俏的脸略显狰狞,但两个人还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周围几个门派的掌门宗主,也都用古怪的眼光打量着这两人,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又觉得惊讶。
“江由。没想到你还活着。”江临云继而冷淡的语气,让这些准备看她笑话、坐等认亲戏码的老家伙们瞠目,他们似乎想岔了一些东西,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如他们料想的那般。
江由不笑了。
他在听到江临云的话之后,就顿时止住了笑容。不笑之后的江由很俊俏,但很冷酷,冷酷到可怕。
“你都没有死,我怎么可能比你先死呢?我的好姐姐!”江由的每一句话,里面都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