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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亦辰却摒弃众议,放了他离开,临走时,景亦辰道:“我们会再见的。”
峥寒也觉得心里难受,看着景亦辰的脸色不好,道:“记住,你不欠我的,即使父皇曾经因为亏欠你额娘传位于你,你也不欠我的。”
说完,调转马头离开,众人马浩浩荡荡,站在高处的容妃看着自己的儿子远去,不由得流泪,身边的侍女道:“太后娘娘,无论如何,你都还是太后啊?”
太后看着自己一身的锦衣,叹息道:“满世的荣华都抵不过我的儿子在我身边,之前我千方百计的阻止的行为,我是不是错了?我希望他一世平安,而他要的却不是。”
“娘娘,恕奴婢之言,当日寒王让您跟她离开,你为何”小婢女问道。
太后的嘴边苦笑,“只有我留在这里,皇上和众大臣才可能那么放心的放他离开,他在那里才会安全。”
直到几天后袭若才知道峥寒那日其实是来告别的,手上的伤快好了,但是心里的伤仍旧痛着,她不能否认她不是圣人,她也像其他小女人一样那么狠狠的在意着这一切,她不知道她的大度此时此刻去了哪里。
冰儿端着药碗进来,看袭若正在窗边发呆,她叹气道:“小姐,我看您的手这次定是要留疤痕了。”
“没事。”袭若轻轻开口,接过冰儿的药碗,道。
冰儿看小姐一饮而尽,冰儿看小姐的神情,就有些生气,她道:“当年的事,小姐终身不能有孕,而这下白依却怀了皇上的孩子,岂不是让人生气吗?你说皇上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奴婢看得出来,皇上的眼中心中便只有小姐,容不下他人,而现在我却发现,皇上能容得下天下人,却独独容不下小姐。”
袭若转身,看着冰儿,原来连冰儿都明白得这么透彻,她道:“以后不要提皇上了。”
听她这么说,冰儿急了,拉着袭若的手道:“小姐,我们来皇宫不就是为了接近皇上,让皇上想起小姐吗?”
窗外的天气阴沉,原来秋季比着夏季更是多雨,袭若知道有些事情她尽了力却也原不过如此,“我以为我能。”她轻轻开口,她真的以为自己能,她真的以为曾经爱的那么刻骨铭心,又岂会说忘就忘,而此时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
冰儿想逗小姐开心,便叫道:“小雪团,小东西,出来。”喊了几声,却没有动静,平时这小东西很有灵性,今天怎么那么奇怪?
袭若也觉得不对劲,两人在冷宫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冰儿和袭若都开始着急了,之前小雪团是从不会乱跑的。
她们几乎找了一整天,找遍了整个皇宫,一些好心的太监和侍女也陪着一起找,可是还是没有结果。
一个小太监悄悄走到袭若身边道:“娘娘,依妃娘娘的漪澜殿还没有找?”
袭若的心突然开始颤动,恐惧感充斥了她的全身,她径直向着白依的漪澜殿走去,冰儿忙在后面跟着。
一个婢女凑到刚才说话的小太监身边道:“我看你是不要命了,现在谁不知道依妃娘娘现在有孕得宠,听说皇上找了好些太医明天要给娘娘看看,你现在却敢给娘娘找麻烦?”
听她如此说,那小太监也有些害怕了,果然过了不久,便来了一拨太监,二话不说绑了他离开,他也吓得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漪澜殿内金碧辉煌,这是袭若第一次来到这里,白依坐在正堂的坐垫上,身边雪融帮着她斟茶,知道袭若进来,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皮。
冰儿赶来时便看到白依得意的神情,而袭若站在正堂,直直的站着,眼神中透着说不清的迷离,纤瘦的身子就那么直直的站着。
“我家小雪团可是来了这里?”冰儿也是急性子之人,忙问道。
白依手中的茶使劲放在案子上,发出声响,她微怒,瞪着冰儿,袭若上前一步,站在冰儿前面,开口道:“请问依妃娘娘,可见过我的小白貂?”
白依看着自己刚修好的指甲道:“小白貂,你这般说我倒是想起了本宫也曾有过貂,也是白色的,只不过一只死在他人之手,一只不知跑去了何处,估计也是殉情死了,你猜猜看,是谁用箭射杀了我的白貂?这一切又是拜谁所赐呢?”
袭若不知她何意,她并不知道景亦辰和白依曾经在山上木屋受到弓箭手刺杀一事。
“我只想知道依妃是否见过我的白貂?”她的语气不是咄咄逼人,但也不是怯懦的。
白依在雪融的搀扶下起身,对着门口的婢女示意,不多时侍女便抱着一只小白貂进来了,袭若一眼便认出,那是自己的小雪团,袭若正欲接过,白依却先她一步接过去,小雪团性子倒也不算是烈的,虽然在白依怀中挣扎,却也没有伤人的意图。
“姐姐,我今日在御花园中捡的,总要拿些东西来换,否则我不是吃亏了?”白依含笑说着。
“要什么?”她厌倦极了这样的感觉,便直接了当的问道。
白依把小雪团给了袭若,道:“我记得姐姐宫中有上好的雪兰,整个皇宫中便只有你那有,兰园都没有,我想讨些来。”
袭若点头,转身离开,临走时让雪融跟着她去冷宫取雪兰。一路上,袭若一直抱着小雪团,冰儿却在一旁直勾勾的看着雪融,她怎么都觉得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到了冷宫,袭若道:“喜欢就拿吧!”
“娘娘,用不了这么多,一盆就好,娘娘是用来熬药喝的,都说雪兰的枝叶浸了雪的冰气,对身子好。”雪融一边搬了一盆走一边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没了孩子
冰儿看着雪融带走了一盆袭若喜欢的雪兰,心里有些心疼,袭若看出了冰儿的心思,又看了眼怀中看似被吓坏的小雪团,说道:“算了,小雪团要紧。”
冰儿明白袭若不是好争之人,也只好作罢。
第二日一大早,袭若便被外面的吵闹声弄醒,她睁开眼睛,看着外面,天色似乎还早,但是她也睡不着了,冰儿推门进来,袭若问道:“外面在吵些什么?”
冰儿伺候袭若洗脸,一边说道:“我刚才去看不过了,左不过是在惩治一个小太监,听说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我觉得再这么打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袭若坐在镜子边,冰儿帮她梳着头发,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张熟悉的稚嫩的面孔,昨日,他凑到袭若身边道:“娘娘,还有漪澜殿没找?”
想到这里,她忽然站起,冰儿冷不防的扯掉了几根发丝,袭若打开门便跑了出去,冰儿也不知何时,拿了件披风便跟了出去。
冷宫原是离刑房不远的,远远的便看到几个太监宫女围着,她跑过去,众人看似若妃娘娘;也让开了一条路,行刑的太监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杖子,看到若妃也停了下来。
“娘娘,这里是不干净的地方,您好是离远点好?”行刑太监说道。
袭若蹲下,用手抚开已经昏倒的小太监的头发,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正是昨日给她说话的人,她的心揪着疼。
“给我放了他。”袭若有气无力道,身上的所有精力都快被这个冷漠的皇宫抽干一般。
行刑太监道:“若妃娘娘,你自己在冷宫都自身难保了,何苦要袒护一个奴才呢?”
袭若深呼一口气,脚下似有些站不稳,冰儿在身后赶来赶紧扶着,袭若厉声道:“最后一遍,给本宫放了他。”
行刑太监也有些为难道:“娘娘,我们也是奉旨办事,不敢不从啊!”
冰儿看袭若得神情很是虚弱,便厉声问道:“你们这些人到底是奉谁的旨?”
太监们支支吾吾不说话,袭若拉住了冰儿,她不用想都知道奉谁的旨意,她在冰儿的扶持下向着漪澜殿走去,临走时,她道:“在我回来之前,不许再打他。”
太监们只好答应,暂停行刑。
袭若得脚步慢慢加快,快的连冰儿都有些跟不上她,到了漪澜殿的门口,雪融便拦下了她,道:“娘娘,我们娘娘喝了娘娘送的雪兰熬制的水,现下已经歇着了。”
袭若推开雪融,径直走进去,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白依根本没有睡下,而是坐在榻上,伏在景亦辰的怀中,眼睛微闭,手小心翼翼的捂着小腹。
这幅场景看起来真的很温馨,像是幸福的一家人,而袭若这个外人却直直的站在门口,景亦辰抬眸看袭若,发现袭若并没有跟他对视,而是看着白依,道:“请你收回你的命令,他只不过是十几岁般大的孩子,你何必为了我而去惩治无辜的人呢?”
白依睁开眼眸,景亦辰起身,和白依之间隔了段距离,白依道:“姐姐何苦如此说?这是皇上的旨意呢!”
袭若把目光投向景亦辰,她眼中的诧异,景亦辰看得明白,道:“只不过是一个奴才,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赶来,对你自己倒也没有那么用心,却总是为了其他人和事来求情?”
“奴才?”袭若不相信景亦辰当上皇帝便成了这么一个冷血的人,她接着道:“奴才也是命,他们也会痛,会流泪,天下苍生都是皇上的子民,皇上真的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吗?”
景亦辰知道她说的话是对的,他上前一步,手自然的拉着她冰凉的手,道:“朕是听说那奴才惹是生非,朕也不知道其中缘由,今天,你这么说,朕放了他。”
袭若得手不经意的躲开,景亦辰站在原地有些尴尬,而这些看在白依眼中却觉得刺眼,她知道她担心的事情在一步步的接近他们,只要她在一日,景亦辰便迟早会激起她。
冷风从门口吹进来,白依忽然捂着自己的肚子,小脸煞白,景亦辰立即扶住,“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痛。痛”白依的声音微颤。
袭若看她的脸色不像是装的,她赶紧去门口,让守在门口的冰儿去请太医,雪融也小跑着去了太医院。
景亦辰打横把白依抱起,放在榻上,白依因为痛楚额上已经有细密的汗珠,景亦辰用袖口给她轻轻擦拭,袭若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她在心里祈祷,纵使白依有千番错,但是她的孩子是无辜的,就像她当初的孩子一般,失去孩子的痛楚是一辈子也割舍不掉的记忆,她明白,她希望这一切不要发生在白依身上。
看着景亦辰同样焦急的神色,此时此刻,他的目光是完全属于白依的,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专注的看着她,口中念叨着:“别怕,有朕在。”
几位太医急匆匆的赶来,看到袭若站在外间,问道:“若妃娘娘,皇上不是宣我们午后来给娘娘把脉配药方吗?怎么这个时辰传我们来了?”
“给朕进来。”袭若还未回答太医的话,景亦辰的声音变从内室中传了出来。
太医进了内室,所有人便都出去候着,廊下,袭若仍旧是呆呆的站着,冰儿也小心翼翼的站在袭若身后,不经意间触到袭若得手,她的手很是冰凉。
“小姐可是冷?”冰儿小声说道,“都怪我糊涂,本来是拿着披风呢,估计忘到邢房了,不过奴才听说那个小太监已经被放了。”
袭若点头,下一刻,景亦辰走到她身边,解下自己的披风。
“我不冷。”袭若冷冰冰的说出三个字,景亦辰的动作滞了一下,但仍旧是给袭若披着,从怀中拿出一支萧,不顾自己的身份,靠着门坐下,独自吹奏了起来。
他的箫声很好听,袭若很早便知道的,他吹的曲子让袭若的眼睛中泛起泪花,《秋水》那首他和她都喜欢的曲调。
一曲完毕,景亦辰的眸子低垂,嘴里喃喃有声,袭若离的并不远,也听得清楚,他说:“为何此时的场景如此熟悉?似乎几年之前,我也曾经历过,那次的我是那么的痛不欲生。”
想到这里,袭若蹲下,拉着他的手臂:“你可是想起来了?”
景亦辰和袭若得脸庞离的很近,看着袭若得眸子,他似乎被陷了进去,最终在袭若期待的眼神中,他摇了摇头。
袭若的手松开,显然有些失望,这个场景他当然熟悉,当日的她痛失孩子,他也是在廊下吹奏了一夜的《秋水》。
门很快打开了,小春子忙扶着皇上站了起来,几位太医却匆匆跪了下来,神色慌张,为首的太医道:“回皇上,奴才无能,娘娘的孩子恐是保不住了。”
“好好的,怎么就保不住?”景亦辰有些疑惑。
一个太医举着一个药碗道:“是娘娘喝了极寒的东西所致,微臣已经查过了,这个药碗中掺着雪兰,雪兰极罕见,雪兰在雪中生长,叶的叶脉络中侵入了极寒的雪水。”
冰儿听太医如此说,真是吓了一跳,扭头看看袭若,袭若的表情却很坦然。
景亦辰推开门进到内室,白依听到响动,眼睛微睁,景亦辰看她脸色不好,走过去,白依却突然拉住了景亦辰的手。
“臣妾都听到了?”白依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