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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魔域人过来了……”张单抿了抿嘴，继续说道：“虽然白戌让我妹妹假扮米小葵的事情别人不清楚，但瞒不过魔皇！只不过，当时魔皇推测错了一件事情——那时候白戌的目的是想吸引天下人的目光，让米家能够缓口气，同时让米小葵知道他离开了魔山！但是，魔皇以为米小葵就在张家，而白戌的行为只是为了把所有焦点都集中到他身上，从而给米小葵以及其它米家人争取喘息的时间！”
“所以……没多久，魔皇就亲自带着人来了张家……”张单说到这里，双眼已经红了。
白小白有些不想再听下去，倒不是反感这些，而是觉得父亲似乎有些……自私！虽然也许当时急于寻找米小葵的他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给张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但从第三角度去看，白戌就是自私！
“……那一战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因为魔皇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张单已经闭上了眼睛，但嘴里依然说着：“张家虽然只是个小家族，但也有自己的尊严，所以当时那些长辈们全部冲了出去……当爷爷那一辈的人全部倒在了血泊里，父亲那一辈的人也全部冲了上去……最后只剩下了我们这些小辈，虽然也想冲上去，但我们被对方押着，就算想冲也没有那个实力……”
“魔皇让人把整个张家都搜查了一遍……魔皇带来的那些人全部都是禽兽，他们除了搜查还对张家的女人动手动脚……之前说了，张家是有尊严的，虽然只是被那些人嘴上轻浮了几句，但就在那个时候好几个女人都用刀抹了自己的脖子……”张单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是几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奇耻大辱：“张家没有窝藏米家人，魔皇搜了一段时间之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张单猛然间睁开了眼睛，双眼里的愤怒已经无法抑制：“他判断失误，杀了张家那么多人，还造成张家的奇耻大辱！他最后什么都没说！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有！就好像我张家人只是随意揉捏这斩杀的蝼蚁，在他心里根本不算什么！倒在血泊里的长辈、自杀死掉的那些女子、遭受侮辱的张家，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连狗都不如——”
说到最后，张单几乎大声吼了起来，脖子上的青筋全部凸起，脸上弥漫着铺天盖地的愤怒！
第499章 誓杀白氏（上）
下雨的秋天，天黑得有些早，白小白看着外面拉开的夜幕，他感觉有些寒冷！
张单的怒吼声很大，以至于外面那些修复北冥皇宫的俘虏以及张家私军们都疑惑地看了过来。
不过，张单在发泄完心里的怒火之后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外面那些人继续干着手里的活儿。
之前离开的张家二小姐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米葭葭和妞妞两人也瞬间出现查看情况，但看到白小白摆手，这两个少女抿了抿嘴，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张家二小姐见状，脸上闪过一抹悲伤，双眼微红，最后也低着头走了出去。
这一边，张单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呼吸变得平缓。
“后来白戌找到了米小葵，我妹妹一个人带着绝望回来了，再加上家里发生的事情，她几乎快要疯掉了，总觉得这些都是她的错！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不吃不喝不睡，她觉得自己是张家的罪人……”张单此时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沙哑：“家里已经变成了这样，我最疼爱的妹妹也要逼死自己……那时候我恨过白戌，因为我觉得这都是他造成的！如果我没有和他交朋友，如果他没有带走我的妹妹，张家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白小白深呼吸了好几次，最后默默地低下了头，他知道，就算这不是父亲的本意，但也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后来……就到了兽林那件事情！”张单说着看向了白小白：“那时候让我对你父亲的恨意达到了顶点！他明明已经和魔域白氏断绝了关系，可是当魔皇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竟然还不顾自己死活跑去帮忙！原本那时候他给我传递了消息，想让我陪他一起去！”
“可是……那种时候，不管是谁都不会答应！魔皇是我张家的仇人，我怎么可能去救他！”张单说完，脸上出现了悔意：“可是，谁会想到，那竟然是魔皇的一个阴谋……那时候我才知道，我恨错了人，你爹白戌也只不过是魔皇的棋子！”
“当年白戌刚刚养好伤，魔皇就让他下了魔山！以当时魔皇的境界，想要留住白戌恨容易，可这不是魔皇想要的，他要利用白戌找到米家人……那时候我才知道，白戌被魔皇利用了，而张家真的只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而白戌这个鱼饵，也在利用完毕之后，被魔皇骗去了兽林深处……”张单说到这里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当时如果我去兽林深处赴约，也许你的父亲也不会……”
白小白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父亲在去兽林深处之前还有这样的插曲。但是，他明白，就算当时张单跟着一起过去了，也只不过多死一个人罢了，就算白戌是天下第一，也不可能对抗整个妖族！
“从那以后，我也才意识到自己真正的仇人是魔域白氏！”张单看着白小白说道：“我的仇人从来都只有魔域白氏，根本没有白戌什么事情！”
“所以……从那以后，张家人的眼里已经没有北冥左氏，甚至没有整个天下，只有魔域，只有魔皇！”张单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张家的所有长辈都死了，只剩下我们这一代年轻人，而且我还是大哥！白戌的死给了我很大的刺激，所以我开始拼命修炼，只为有一天能够禽兽砍下魔皇的人头！”
白小白叹了口气，睁开眼，看着张单，沉声说道：“我也要砍下他的人头！”
张单和白小白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走到他的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当年你爹说过，如果他将来的孩子想要做什么事情，让我关照一下……等杀了魔皇，我和你一起去兽林深处把白戌和米小葵带出来！”
白小白抿了抿嘴，说道：“谢谢……”
张单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偏头看了一眼阴霾的天空，说道：“这天底下最自私的人就是死人，他们只知道把烂摊子丢给活着的人……”说到最后他还想说点什么，最后只得沉默地闭上了嘴。
片刻之后，张单再次看向白小白，问道：“你……踏入神道巅峰之后有没有遇到老天爷？”
白小白一愣，旋即意识到每一个到达了一定境界的人都会得到老天爷的召唤，于是点了点头，直接说道：“我拒绝了它！”
张单愣了愣，最后嘴角扯了扯，他其实是想挤出一点笑容，可最后失败了，只听他说道：“果然和你爹一样！看来这条路不孤单了！”
白小白微微皱眉，问道：“你……也拒绝了它？”
张单点了点头，说道：“当年你爹也是这样……这是你爹告诉我的，晋入神道巅峰之后会得到老天爷的召唤，但是不要搭理对方，因为这会禁锢你前进的脚步！老天爷既然想要让鸿渊大陆上所有高手臣服，换个角度想想就知道，它不会让人类拥有超越它控制范围的实力！如果你真的想在修炼这条路上走得更长远，就不能选择臣服！”
“说起来……其实米森才是整个鸿渊大陆上最伟大的人类！”张单感叹地说道。
白小白抿了抿嘴，知道张单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这个上面来是为了缓解之前的气氛，另外也是想对他有一些了解。
“你知道米森？你去过雪域冰原？”听到张单的话，白小白还是有些惊讶。
当初在雪域冰原的时候没听米森说除了白戌还有其他人到过那里，而且这么多年来除了白戌还没有人能够从雪域冰原走出来！
张单摇了摇头，说道：“我没去过！而且，也只是我认识米森，米森不认识我！这些事情都是后来你爹去了禹山城之后和我的书信往来里提到的！”
白小白微微一怔，旋即想到了某个可能，问道：“这么说起来……你很早就知道他在禹山城，也知道我？”
张单点了点头，说道：“不然你以为钟大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地把我张家绝学推云蔽日传授给你！”
第500章 誓杀白氏（下）
这一次白小白惊讶了，之前有好几次他都推测钟大的倾囊相授是因为别的原因，现在想想，真的只有张家才能让钟大原原本本地将推云蔽日教给他，因为这毕竟是张家的绝学！
当然，这中间又出现了一些变故，很多隐藏起来的大人物也都在中间起到了作用，所以才有之前一些人告诉白小白某些隐秘的故事！
“其实当年我也想过要把你接回张家，但是经历了那件几乎灭族的事情之后，天下很多人的目光都看着张家，包括魔皇在内，所以我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不然就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张单说道。
白小白微微一愣，张家……
原来当年他觉得自己孤苦伶仃的时候还有那么多人关心着他，还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帮助着他。
“而且……当年米家的老仆找我聊过一次！”张单说道。
白小白睁大了眼睛，问道：“米家老仆和你接触过？”
张单点了点头，说道：“米家老仆在你刚刚出生后没多久就知道你是米家几千年来唯一能够修炼赤焰神瞳的人，他当时很犹豫，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赤焰神瞳给你。我们聊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没有得出答案！只是最后他交代我，让我别去打扰你的生活，让你自己选择方式成长起来，正好他也可以看看到底应不应该把那双眼睛给你！”
这时，角落里突然走出来了一个人，是米葭葭！
“把赤焰神瞳给白小白的那天晚上，老仆还和我吵了一架……难道直到那时他还是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米葭葭一上来就直接问出了她心中想问的问题。
白小白和张单并没有感觉惊讶，他们俩早就知道不但米葭葭，就连妞妞和张家二小姐在之前出现之后就一直没有离开。
张单听到米葭葭的话，叹息着点了点头，目光最后落到了白小白身上，说道：“因为那时候老仆就知道，白小白虽然没有和白戌接触过，但两人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液，都不是安分的人，赤焰神瞳到了你的手里，一定会掀起血雨腥风，所以他犹豫了！”
“我想，老仆那时候如果真的拒绝得十分强硬，你最后也会听他的，对吧！”张单对米葭葭说道。
米葭葭看了一眼白小白，最后点头道：“因为老仆从来没有出现过错误！”
张单点头，道：“我估计，那时候他已经预料到那是最后的机会了，他猜到了自己的大限之期……”
米葭葭一愣，问道：“他知道那时候自己就会死掉？”
张单继续点头，说道：“魔山吴人的实力不容小觑，虽然他境界不怎么样，但从来都是算无遗策……当然，那天我才知道，他也是米家人，所以他杀老仆就更加简单了！”
米葭葭抿了抿嘴，脸上闪过一抹愤怒，吴人国师背叛米家的事情已经成了她心中无法拔掉的刺！
一时间，在场的三人以及仍旧沉默站在不远处的张家二小姐和妞妞都沉默了，虽然这里没有火光，但在这几个绝世高手的眼里，现在和白天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外面那些修复北冥皇宫的人依旧在热火朝天地干着，偶尔也会出现那么一两个试图反抗的人，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都不用白小白这些人出手，他们自己就能解决，更何况钟二和盖小盖两人一直关注着那边的情况。
因为钟二和盖小盖对北冥皇宫很熟悉，对里面的人也了解，所以他们被派去监工了！如果让天下人知道，神道巅峰的钟二和盖小盖竟然在当监工，只怕所有人都会惊愕地张大嘴。
城楼上，秋雨没有减弱的意思，反而更大了一些。
“所以……斩杀魔域白氏，进入兽林深处，还有对抗老天爷的事情，都算我一个！”张单抿了抿嘴，最后说道：“……是算我！不算张家！这些年张家人跟着我受了太多的苦，等手刃仇人之后，他们会回老家！”
白小白点了点头，能够得到张单的帮助他已经很感激了，从来没想过让整个张家也跟着一起。
张单说完，抬步向外走去，只是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了下来，转头问道：“当初你在魔山上和那些家伙相处得怎么样？”
白小白很快明白过来，张单是在担心他会不会到时候下不了手，毕竟魔山上那些人和他身体里流淌着一样的血液，当初魔域传承就鉴定过了，他身体里属于白氏的血脉非常纯正。
“魔山上那些真正关心我的人……已经死光了！”白小白抿着嘴说道。
当初在兽林深处，为了给白小白争取一线生机，无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