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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你可回来啦!”
我傻了——
那孩子跑到跟前来,我先惊再震惊——这这这,这不是月老家的仙童吗?
我再抬头,这不就是月老的月老祠吗?不过离开了十年不到,我竟连过去两百年来日日醉酒的月老祠都不记得了,这可怎么了得!
难道那两百年迷茫岁月中我每次来这月老祠皆是酩酊大醉而归,是以从来不曾看清这月老祠并月老家小仙童的模样?
想到这一层,我立刻豁达了许多。
可巧金鹏大神伸了手过来,我从善如流地牵上下了马,吆喝着月老的名字便进了门。
开头便说了,这月老做仙人,忒地道。
当年我被王母坑了下凡去做地仙,月老许我埋上几坛上好的五色蜜。今日正好金鹏大神带了我来,这几坛多年前便许下的酒定要讨上一讨。
月老正爬在他的姻缘树上、难得做一回正事,忽而听了童子来报便立马丢了手中红线来见我。所以我说,这月老实在是个好人啊是个好人。
我们许久不见今日重逢必然十分惊喜,月老更是忒大方爽快地命童子将树下埋着的酒坛并上酒窖里存着的酒坛再并上他床底下藏着的酒坛全搬了出来,他说要同我喝个痛快。
不知怎地忽而想起此次回天庭的目的,直拍掌道不好不好。
我抓住金鹏大神道:“王母的宴会便要开始了,您不去不会出事吗?”
他开了另一坛自斟自饮:“不妨不妨,那宴会少了我一个没有大碍。再者去那里也是喝酒,在这里也是喝酒;那里喝的是闷酒,这里喝的才是好酒、是美酒。那宴会忒恼人,不去不去!”
正好正好,我也不想去,还是在此处喝酒自在些。
我掀了酒坛的封印,正想还是仰头喝痛快些。忽而想起金鹏大神还在一旁坐着并看着,我虽算不得婀娜妩媚好歹还算个女人,再不济也得装得像些。
是以,我拿了那忒精致忒可爱的琉璃酒杯,一口又一口喝得十分小家碧玉。
正想着叫月老同我一起边喝边聊、光是一个人喝酒这斟酒也十分累人,一转头寻觅再寻觅——嗳?月老人呢?
我深思难不成难道月老已经喝倒乃是我记性太烂竟忘记了,背后忽而有只手轻轻掰过我的肩膀,我回首望去,金鹏大神已然开了一坛酒放在面前喝了大半。只见他金发金瞳全是金色总之塞得我满目皆是灿烂的金色,十分流光夺目。
他轻轻挥了手如同拂去面前灰尘一般,我手中的琉璃酒杯便消失无踪影了。
金鹏大神说:“那月老如棍子一般杵在这里实在碍事,我将他移去了其它地方你且放开了喝酒。”
(我:“其实是你让不敢放开了喝酒而不是月老……”
月老环顾四周泪流满面:“金鹏大神这究竟是哪里呀……”)
既然金鹏大神早已识得我本性,那我还用那小杯实在划不来。还装什么淑女呀,喝酒喝个痛快是正经!
我抹上袖子举起坛子便套上唇边灌了一大口,那股清凉并上辛辣瞬间滑过喉咙十分爽快。金鹏大神在一旁轻笑道:“你许久不喝了,慢慢来不要喝得如此急。”
我抬袖抹了下嘴,觉得这天上渐渐热了起来,背后难免开始冒汗:“上仙有所不知,我原本还在九重天的时候,当值不曾认真过,这喝酒却一直万分小心、从未打过马虎眼。平日里有事无事都要来这里月老拼上一拼,这才几口绝不会醉的!”
他单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瞧着我,我从未认真如此近地看过他弯着的眉眼,竟如此好看。
金鹏大神另一只手举着酒坛一仰脖子便将剩下的半坛喝了个干净,我瞧着从他嘴角流到下巴再流下脖颈、衣襟里的水滴,竟有了股向上去舔一舔那酒水、尝尝什么味道的冲动——
我咽了口唾沫,万分艰难地转了头将那邪恶的念头打压下去。
全然不知已被我调戏了一番的金鹏大神一把将空了的酒坛扔了出去摔得粉碎,再开了一坛与我手中的酒坛碰了一碰,不用那言语来碍事便又仰头十分豪迈地喝了个开怀。
他背后的金发直拖到地上、又渐渐恢复了从前的旖旎风华流光溢彩,比起前些日子似乎又长了一些,却不见他打理依旧随意披在脑后。
我瞧了又瞧,忽而觉得额头上竟也开始冒汗,连脸颊也烧得滚烫——这天气实在太奇怪了些,九重天常年都是鸟语花香不分春夏秋冬,为何今日竟如凡间一样有了暑天?
我口中万分饥渴,脑中也渐渐乱成了浆糊,一转脸瞧见面前一坛子的水便什么也来不及想就搬起来往嘴里灌——
越喝心中越烧得利害,越喝越渴。
我茫然放下已然空了的坛子,金鹏大神无比靠近的脸就这般出现我的脸颊边,我万分艰难地转头忽而瞧见他的嘴角边还残留着水滴,二话不说拉过他的衣襟便舔了上去——
即便舔了个一干二净还是觉得越来越渴。
我万分失望正想退回来再去寻些其他水来喝,却是两片温热的物事紧紧追着我的嘴唇不放,教我连喘气都困难。我挣扎了半晌也救不得自己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手脚却也被束缚住连挣扎也全被打压下去,我高声喘气想叫救命,耳边却想起个十分温柔好似透过千万年的时光的声音,一声一声叹息叫着我的名字似满足似怅然。
那声音像个强大的咒,一字一句地罩在我头顶,将我身体中、脑海中某部分一点点挤出去,剩下来的部分都是他的,只听他一人的、只是他一人的。
我不用可惜,只需惊喜。
我不用乞求,只需接受。
我不用在乎过往,只需交付以后。
我不用惋惜前生,只需承诺从此。
那声音是个强大的漩涡,将我层层围住,揉扁、压碎、重塑。从前皆不算数,往后才是新生。
我忘却了所有用力回搂住面前的人,此刻想的全是他,旁的什么都没有。
我将自己彻底交付于了眼前的人,全身都酥软得好似不再属于自己。身下是略有些凉的石桌,满天的彩色云雾在我眼中摇曳成了七彩的星辰,竟是璀璨夺目绮丽绝代,教我永生绝不忘记。
好似一切感官皆被剥离了身体,我恍恍惚惚地闭眼再睁眼,一片又一片破碎模糊的画面如被大风吹向我一般,齐齐涌上我脑海。
其实我一个都不曾看清楚,只觉得又是血又是肉,牢门耸入云霄,栅栏坚硬不可撼动,我茫然地伸开手去,用尽了全力却依旧是徒劳、手伸得再远还是够不到。
究竟多少年才到这里,之前又遭遇了什么,我全然忘了干净。
忽而一个俊朗却被血色模糊了的脸出现在了我眼前,疲惫而冷漠的声音从黑暗处传来:“你是谁——”
你是谁?
我霍地尖叫着醒来——原来方才所见乃是场噩梦。
梦里每个场景都万分陌生又熟悉,每个线条都清晰地叫我不忍瞧第二遍。那声冰冷冷的询问那样耳熟、教我痛彻心扉。
你是谁?
我满脸皆是泪水,虽然不知那藏在黑暗深处的人是谁,可我必定是费尽了全力才得以相见,那人竟然问我是谁……
我泣不成声,面前忽而有只手抹掉了我脸颊上的泪,我一愣——原来是金鹏大神。
我想了又想,低头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子瞧了又瞧,脑子里转了许久才想起来——我的如来佛祖玉皇大帝啊,我昨天晚上竟然将金鹏大神给XXOO了!
这这这,被害人灼灼的目光还死死盯着我,从未有过此番经验的我万分苦恼——像我这样情况的,女方该说些什么才好?
难不成说“我会担当起责任来的”?
这也忒不把振翅九天云遮四海的金鹏大神放在眼里了。
他却似乎忒不在意,只拢过我肩膀在我发顶亲了亲(我满脸通红蒸腾着热气同时万分艰难告诫自己冷静啊冷静)披了袍子便下了塌。我护着面前锦被拿眼偷偷瞟了几眼,只觉得他金发铺得满床皆是、耀眼得叫人睁不开眼去。
他的脚步远了又近,我的心扑扑直跳——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还未等我想出个计策来,眼皮底下却被大片红色塞得满满当当——嗳?我惊讶,这是什么衣裳?
金鹏大神坐在我身侧,摸了摸我的头发又凑上来亲了我眉心,尤觉得不够一般又用他的脸贴上我的:“我等了十二万年、六道轮回,却从来没有机会将这喜服穿在身上。朝阳,这一世咱们再不要错过,你这就嫁给我罢!”
作者有话要说:某米捂脸,偶竟然写H了偶还是个少女啊(众人怒指,你装什么纯啊)~~~~~
第一次写大家凑合着看吧,因为这是下章真相揭晓之前男女主间最后的温存鸟~~~
前几天有个朋友问偶书名有啥意义,ORZ她看了那么久都不明白,只能说明某米太失败鸟~~~
解释下:云遮乃是男主的名字,“六记”既是表示他与女主间的六世情缘,也是六位带着遗憾的人:金鹏和天音(初月、朝阳)、三足乌和朝阳、山神和嫦娥、野仲和游光、悟空和紫霞,还有就是猪八戒和他空无一人的高老庄~~~~
大家这下明白了吧~~~~
三十三章
我知晓自己身在梦境中。
这梦一千年来做了一遍又一遍,每做一遍总叫我痛彻心扉流着泪醒来,可我就是沉沦其中无论如何都舍不得醒过来。
梦中我一仰头,便看到月老祠那棵十分有名的树,名唤“姻缘”。
那是棵巨大无比的树,树冠大得看不到尽头,三界众生有姻缘之人的名字皆在上面,一条一条的红线连着一对一对的名字。
无数的红线长在这棵树上,巨大的树冠遮了天,条条藤蔓蜿蜒,说不尽的缠绵。
三界之内其他有情人的名字皆在上面写着,一条红线将二人紧紧相连永不分开。
若是其中一人变心深情不再,这红线会慢慢变黑直到化成灰烬;可若是其中一人的魂魄灭了不能再入轮回,这线会从中断了。
我换了鲜红的新娘服,两百年后又站到了这棵曾经教我心痛欲绝的姻缘树下,长舒一口气后再仰头去看——谢僚的名字一百多年前便不见了,我的名字则消失了又出现,此次却是同另一个人用了一根红绳连在一处。
我微微转头望着身旁那人的侧影——
他的金发在梦中也那般流光异彩绚丽夺目,见我回头他也转了头来瞧着我笑,剑眉入鬓眉眼微弯,只一眼便叫我失了魂魄。
我身着凤冠霞帔脚履红缎绣花鞋,倒十分像个凡尘女子了。
金鹏大神同我一样身穿着人间的大红色喜服,只是他那头金发太过耀眼完全没有一丝世俗气息。他抓了发梢在手里把玩了半晌,忽而闭了闭眼将这及腰的长发皆变成了黑色。
再小心地束好已变了色的长发,绑进同样大红色的状元帽里去,便同人间戏折子里那些将要迎娶新娘子的新郎官儿无二致了。
我看了许久竟平白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不是振翅九天云程九万里的大鹏鸟,我不是天生地养命如云泥的小葵花,我们郎情妾意青梅竹马出生在尘世间,将要共结连理。
婚嫁前新人不宜见面,我始终见不他着而婚嫁前一晚最难熬,便将这身衣裳穿了上,出了房门只见温柔月光下院子中的大树下隐约站着个身影——他也和我一样忍受不了一分一秒的分离,不顾那些忌讳来偷偷见他明天的新娘。
他也瞧见了我,远远地向我招手。我忍不住唇边的笑容,小跑着过去将手交付于他手中。
天地为证,我与他今生今世终有了这样的机会,在这姻缘树下结为夫妻。
他轻轻携了我的手,却是忽而弯腰将我们的衣襟打了结。再抬头时,我瞧见他满目皆是绮丽的光华。
我也对着他笑,同他一齐仰头望向这缠绵绯红的姻缘树——
梦境到此戛然而止,我喘着粗气惊醒过来,满目皆是泪水。
云遮!云遮!
你离开我一千多年,可分别前的这一幕我却记了这样久,每一日每一夜都一遍一遍地回头瞧。
你呢?你呢……
一千年前,我与他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