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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玉凡大骇,拥住尹天雪:“雪儿!!你醒过来!!!”
尹天雪却突然推开他。往外跑,她跑得飞快,裙角飞扬,像一只折翅的蝶。
酝酿一天一夜的大雨终于出现。
尹天雪跑着跑着,心中一痛。一口鲜血呈直线在空中洒落,很快却被大雨冲散,而她的身体也像一片草叶缓缓倒下。
乔玉凡一个不察被她跑出去,当看到她吐血倒下时,眼神幽暗如墨,一个运力,轻功发挥到极致,在尹天雪倒下时接住了她。
“恨与怨,痴与狂……何谓之……何谓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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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小女怎么样了?”尹员外苍白着一张脸不住的寻问着眼前的白发苍苍的老大夫。
老大夫摇头,脸上有一丝悲悯,叹息道:“小姐心脉俱损,生机俱断,若不是靠高强内力护住那丝极弱的心脉,只所小姐早已……唉……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尹员外噔噔噔往后退三步,一口气没上来,陡然晕了过去,站在他身边的乔之行脸色大变,一把扶住乔员外,:“须延……”
老大夫也是脸色一变,赶紧上前为其诊治,掐了会人中,这才放手。
“怎么样?大夫?”乔之行一脸担忧。
老大夫面色难看,“尹老爷只是悲伤过度,心神俱震,不多时便可醒。”老大夫话音一落,便见尹员外幽幽转醒,一醒来,他便抓住老大夫的手,“胡大夫,您之前是宫里的御医,如果连你都没有办法,小女……老朽求您,求您救救小女……”
说完,就要屈膝跪下。
胡大夫大惊,与乔之行两人将尹员外扶起来,胡大夫苍老的眼睛泛起泪水,“尹老爷疼女之心,老夫佩服,老夫曾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心脏俱损,生机已断之人,若是用‘凤叶草’为药引,或许可救上一救。”
“凤叶草?”尹员外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道:“胡大夫,那敢问哪里有凤叶草,老夫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这凤叶草得到。”
胡大夫长叹一口气,满面苦色,“凤叶草乃天下奇草,老夫却是从来没见过,也不曾听说哪里有这种奇草,不过却听说当今圣上似乎有一株。”
“皇上……”尹员外眼里的希望倏的灭掉,那可是当今天子,他一个小小的乡绅,怎能有幸见得圣颜,而乔之行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府,怎可能有面见圣颜的机会。
乔玉凡因要为尹天雪输送内力续命,完全脱不开身,而且就算现在去面见圣颜,江南距京城如此之远,怎可在两个时辰内到达。
乔之行脸色也是一变,对着胡大夫作揖道:“胡大夫,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胡大夫沉重的摇头。
乔之行还待说什么,却被尹员外拦住,尹员外短短时间瞬间苍老十岁,明明还是四十不到的人,然两鬓已经斑白,他对着胡大夫长长躬身。“多谢胡大夫。”示意身后丫鬟拿来银两,尹员外双手奉上,“有牢胡大夫了。”
胡大夫叹口气,用医者的话结尾:“请节哀吧。”说完。也没拿银两,转身,步履蹒跚的往外走,留下征在原地的尹员外。
乔之行眉羽间也是痛色,他强压悲伤,拍拍尹员外的肩膀,“须延,进去看看雪儿吧……”
尹员外像是刚回过神一般,迅速冲进内室。
内室中,尹天雪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短短一天时间,红润的双颊深深凹陷,嘴唇青白,垂在外面的手也是一片苍白。
乔玉凡一直握着尹天雪的手,输送内力为尹天雪护住心脉。
许氏从在一旁不住抚着尹天雪毫无生气的脸。默默流泪,一旁的青夏与暖夕也已经哭成了泪人。
胡大夫的话没有压低,所以内室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尹天雪没救了……
尹员外一步一步的走向尹天雪,眼眶血红,乔之行见状,将许氏拉开。把位置留给尹员外。
尹员外坐下,细细打量着女儿,良久,痛苦出声,“雪儿……你真的忍心让爹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真的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吗?你为了一个男人,你值得吗?你舍得扔下爹爹吗?”
尹天雪毫无反应。
“雪儿……爹爹想不明白。如果你真的不愿嫁给凡儿,爹爹何苦为难于你?凡儿已经将所有一切都告诉我,他都答应退婚了,你为什么还要私奔?你如果向爹爹说有白,爹爹怎忍心再逼你?!只要他上门提亲。爹爹便可立即准了你们的婚事,然却为何?居然私奔!”
“你失踪不见,可知爹爹有多着急?你让我以后怎么去面对你娘亲?你可知当爹爹知道你和人私奔时,爹爹有多伤心,但爹爹更伤心的是,他既然没来,可看出是个负心之人,你为何还要为这种人而伤心,甚至没了活下去的勇气?你告诉爹爹!这是为何?难道在你心里,爹爹就没一点可以让你留恋的地方吗?”
尹员外说得悲伤之处,终于是忍不住的落下泪,这个他从小疼爱的女儿,初听她私奔,他气得恨不得打她一顿才解气,他尹须延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可是当看到女儿了无生气后,所有的怒火都消失了,他什么也不求,只求能让女儿活过来……
冰凉的泪水落在尹天雪的面颊上,乔玉凡握在手心纤细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乔玉凡苍白的脸瞬间涌起惊喜,“姑父!!雪儿动了!!”这是救回来一天后尹天雪第一次有反应。
一语惊起千层浪,尹员外赶紧收起泪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尹天雪,却见尹天雪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旋即缓缓睁开,正对上父亲担心至极的双眼,她心中一震,眼角滑下泪水,她在昏迷之中听到了尹员外的话,是啊,她多么自私,怎么能为了子萱而弃父亲完全不顾呢。
她用尽全身力气,伸手握住尹员外的手,“爹爹……女儿不孝,不该……对不起……若有……若有来世……女儿还要做爹爹的女儿……”话音一落,那积蓄的点点力气用尽,人再次昏死过去。
尹员外大骇,乔玉凡再次输送内力,最后缓缓摇头,声音干哑苦涩,“雪儿心脉俱断……我只能维持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轰!!
尹员外再也经受不住,彻底倒了下去……
整个尹府哀声凄凄,尹府老爷病重于榻,尹府小姐病危,全府上上下下皆笼罩在一片阴愁之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尹天雪与方子萱(终)
恰在这时,府外忽来一名陌生男子,声称自己是大夫,并且携有凤叶草,能救尹小姐一命。尹员外病重昏迷不醒,乔玉凡需要为尹天雪续内力,所以整个府内暂由乔之行主持大局。
禀着死马当活马医,乔之行将来人请进来,男子并没说自己叫什么名字,只说自己能救尹天雪,同时将所有人都请出门外,而在两个时辰后,男子出门,脸色有些苍白,却对着满院的人露出一抹幸不辱命的笑容,抱拳道:“尹小姐已无事。”
乔玉凡刚要上前道谢,却见男子身影忽闪,人已消失不见,武功之高,令人乍舌。
众来来不及惊讶男子的功夫,全部涌进房间,却见尹天雪虽然面色仍然惨白,然呼吸有力,绝不是将死之人,众人大喜,尹员外醒来之后闻此消息,精神大震,病痛已好大半。
三日后,尹天雪醒来,只说了一句话,她要见张子萱,尹员外心疼她,开始全城寻长张子萱。
然却一无所获。
尹天雪因为一时重大打击,所以心脉俱断,死了一次的她忽然成熟起来,以她跟张子萱的感情,子萱怎么可能不来见她?就算不愿与她私奔,也应该有个只言片语,却到现在也没有一句话,也不曾现身,所以尹天雪猜测张子萱已出事,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时,天下忽然传出当今圣上即将大婚的消息。她本不理会,皇上离她远得很,八杆子打不到。
很快天下却传出了未来皇后出自当朝丞相之女——方子萱!
初闻此名,尹天雪震憾,她想起张子萱曾经给她说过,她本名应是方子萱,但却更喜欢张子萱之名。
那么此方子萱会是她所爱的张子萱吗?
她不顾阻拦,硬是前往京城,尹员外怕她出事。遂只得同意,答应她与乔玉凡同行前往京城,在大婚当日,她见到当今皇后的面容。而当从那尊贵无比的凤架上,见到那朝思暮想的容颜时,尹天雪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打转,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她爱的人,说要与她一起私奔的人,居然现在嫁给了皇帝!!
身旁的乔玉凡也是脸色大变,乔玉凡更是满目不可置信,满面阴沉,对着尹天雪压抑道:“她是张子宣?!”他希望尹天雪能否认,却见尹天雪满目征征。眼角居然已经开始缓缓流出血泪,终于相信事实真相,自己的表妹爱上一个女子,所以才在他松口决定退婚仍要私奔!
可是……他还能说什么?
就在他心中心情激荡时,尹天雪已经冲出人群。站在了重重兵卫前,满面血泪,仰天嘶吼:“为什么!!!”
热闹的大街顿时被这充满绝望的嘶吼所震,全都默默停下声音观看着这一幕,所有人在见到尹天雪时,全都一震,那满目的血泪。那凄哀的嘶吼,将所有人的心脏都狠狠压下!
护送的禁卫军也是被这突然如其来的一幕所震,一时居然望了拿下这个居然胆敢拦截凤架的刁民。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
尹天雪征征的看着凤架上那一抹鲜红,不住的问‘为什么’,当她的目光触及到那抹鲜红的目光时,全身一僵。那是一抹与她同样绝望痛苦的眼神,她心中一紧,子萱定是有苦衷,只是她刚这样想,那抹鲜红旁边的挺拔身影便淡淡开口。带着威严:“都统领,哪里来的刁民,居然敢拦朕的婚架,你还在等什么!”
禁卫军统领一个冷颤,从马上下车,一挥手,“来人,将她带下去!”
“皇上,请等等!”乔玉凡此时才反应过来,冲过去将尹天雪拥在怀里,单膝跪地,“末将乔玉凡参见皇上。”
当今圣上微挑声音,“原来是乔将军,可有何事?”
“此乃末将未婚妻,不久之前被重物砸至头顶,导致神智紊乱,今日是皇上大喜之日,她既惊扰圣架,理应处罚,但请念在她神智不清,请皇上饶她一命!”
“嗯……”当今天子沉吟,正要说话话,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皇上,今日是臣妾与皇上大喜之日,还请皇上不要扰了兴致。”
些许一出,街让平民面姓纷纷赞叹当今皇后娘娘仁慈。
圣上一听,颇觉有理,遂点头,“准了。”
于是乔玉凡搂着一直痴痴看着凤架的尹天雪离开。
“……故事就是这样。”尹天雪满面哀伤,痴痴的看着孟小呆,正如多年前,最后见到张子萱那一眼。
孟小呆心中难受至极,猛的起身端着一大杯水咕咚喝下,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尹天雪的故事里,那个张子萱与她长得是一模一样。
千若问:“后来呢?你怎么变成鬼的。”
尹天雪低低一叹,“后来我开始重病,眼睛也瞎了,表哥不顾一切的娶了我,但我的身体依旧弱下去,我无时无刻都在想她,我想见到她,问到底是为何,可是直到死我也没有再见到她。却不想执念太深,死后化鬼,当得知自己以另一种形态存活时,我却非常高兴,我要去找子萱,然而皇宫中龙气升天,我怎么也进不去,后来我终于想法子进了皇宫,却没有见到她,我找遍宫内所有地方,都没发现她的踪影。”
“就这样,我甘心,一年又一年的寻找,我终是能找以她的。只是如今我找到……却……”她看着孟小呆,眼里全是眷念,显然并没有完全打消孟小呆是张子萱的念头。在她心中,仍然有一丝希望,孟小呆就是张子萱。
接收到尹天雪的目光,孟小呆心中一闷,再次重申道:“我不是张子萱!”她才没那么坏呢!
尹天雪默默收回目光,时隐时现的身体充满悲伤。
孟小呆不忍,她走过去,蹲在尹天雪身前,齐旬想要上前,却被千若制止,对他摇了摇头,齐旬身形一顿,不再动弹。
“你只是想得到一个答案,为什么张子萱会嫁给别人,为什么不来找你对吗?”
尹天雪重重点头。
孟小呆突然一拍胸口,豪气道:“好,我帮你找答案!”
此话一出,不仅尹天雪愣了,在场所有众人都愣了。
齐旬更是给了孟小呆一个板栗,“你找答案,你怎么找答案?!小呆子哟……可不要说大话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