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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此时被白水控制着，使不上丝毫力量，完全任人宰割。
两大高手的对话清楚地传进林枫的耳朵里，白水要强行把生平所学传给林枫，林枫不知道是福是祸……
“不要反抗，他是真心要留下传承给你，这种强者的传承，对你而言足以受用终生。”就在林枫纠结着要不要反抗的时候，剑灵暗中提醒了一句。
“咦……好厉害的兵器，竟然存在如此神奇强大的剑灵。”白水突然一惊，立刻就发现了剑灵的存在。
“不过，我的好徒弟，你身上的底牌越多，我就越高兴啊，哈哈。以后老师的心愿就交给你了，只要碰到黑风传人，就狠狠的打，一定要打出胜负！”
“我的武学思想、功法武技、武道理解……都传授给你，至于你能感悟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传承完这些，我就要烟消云散……也罢，把最后这点力量花在弟子身上，总比和黑风拼得你死我活要好。”
白水的手掌，轻轻触到林枫的后脑。
林枫突然觉得头脑好像炸开了一样。似乎是一片混沌荒芜之地，突然在急剧开拓出宇宙荒洪。无数晦涩难懂的信息源源不断地冲进林枫的意识中，以至于他头痛欲裂，几近崩溃。
面对海量的信息，林枫只能被动地接受，全部存放在脑海里，甚至连一点感应和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强行的灌输，让林枫的脸色顿时苍白下去。若是换做了普通人，恐怕脑袋都要炸掉了。
这种传承，不像老师手把手的教导，而是强行把老师的所学硬生生灌进脑中，且不说这种动作的难度有多高，唯有白水这种高手才能做到。就说接受传承之人所要忍受的痛苦，都超越了人类的忍耐极限。
林枫的双目满是血丝，牙关紧咬，浑身散发着无以琢磨的奇妙波动，尤其是头部，完全处在一个强胜的光团之中。
“好小子，硬骨头，配得上当我白水的传人！我就看看，你能接受多少！”白水心中一横，再度加剧了传承的力度。
“嘶……”林枫再怎么能忍，也是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喊。
白水在拼命留下传承，看似不顾一切，其实很有把握知晓到林枫的极限。所以林枫除了忍受巨大的痛苦之外，倒不至于危及生命。
痛苦？白水才不会管你痛不痛苦，只要不死就好！如果受苦就能得到实力，所有武者都求之不得。
…………
远处的黑风始终看着白水，时不时把视线放在夏长老和悬狸身上。直到白水尽兴地把自身传承灌输给林枫，黑风才终于忍不住了，暗骂一声小人，随后凭空消失，一下子出现在了白水的身边。
“轮到我了！”黑风的下一个动作，令白水大吃一惊。
黑风竟然一掌拍在白水的手臂上，强行中断了传承，随后把林枫抢了过来，而林枫的识海近乎崩溃，又遭此突袭，当即就有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在自动消化着白水的传承。
“你干什么，莫要伤到我的爱徒！”白水怒道。
“我有分寸！”黑风嘿嘿一笑，“你的传承已经留下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也要开始了！”
“什么，你要把你的传承留给我的弟子？黑老狗，你什么意思？说好的我们让徒弟代为决胜的呢？”白水怒目而视道。
“这里一共就一个配当你我弟子的人，凭什么要给你？你能收他当徒弟，我就不能吗？再说了，你这不要脸地家伙，收徒有问过小娃子的意思吗！”黑风似乎底气十足，道，“依我看，如果让人家选择，肯定会选我，也不会选你，看你长的那样就不是好人。”
“可是，他已经接受了我的传承，你能奈我何？”白水并没有生气，反而开心地笑了。
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这就是我的弟子，任黑风说破嘴皮，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能如何？我当然是要把我的传承也留给他！”黑风耍无赖一般地说道，“反正已经别无人选，而且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苗子，我不传给他，难道让你的传承留存于世，却让我的传承白白消散？”
随后，黑风依葫芦画瓢，也是把手掌放在了林枫的后脑。
顿时，一阵熟悉的痛苦再次袭入林枫的脑袋乃至全身。这次痛苦的本质和前面一样，不过涌入的信息却是截然不同。
林枫根本没有一点余力去考虑这些，只能把所有的心力都用来忍受痛苦，接受传承……
白水眼见黑风也把传承留给林枫，先是跃跃欲试地想要阻止，随后竟是轻轻叹息一下，静立着不动了。
他终究不愿意自己的老对手死后连一点痕迹都不能留存于世。虽然二人的传承都留给了同一人，总算是没有消失。
“如果你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存，我留下了自己的传承又有什么意思呢？”白水第一次忍受了老对手的举动。
这个举动，则是意味着，他们的传承最终全都到了林枫一个人身上……
“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这小娃子的识海都要炸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超过我的预料。”过了好一会儿，黑风才长舒一口气，把林枫放在一旁。
“抢了我的弟子，你满意了？”白水冷声道，“要不是怕伤害到徒弟，我早就打断你了！”
“谢谢了，没想到死之后我欠了你一次。”黑风罕见地没有和白水争执，反而道了一句谢，“这次终究是你先看上这小娃子，想要收徒。无奈我没得选……只好和你抢半个徒弟了。”
白水的眼神不可察觉地忽闪了一下，叹道：“现在，我俩的传承都算留下来了，可是，我们死后，怎么决胜？这小娃子是我的半个徒弟，也算你的半个徒弟，难道要他自己和自己打？”
这对斗了一辈子的宿敌，此时的谈话却是充满了沧桑，再也没有火药味。
第410章 宿命的对决
黑风和白水的身影，竟是略显落寞。
两大绝世高手，一生最大的乐趣和梦想就是击败对方。遗憾的是，不论谁都没有机会去完成这个心愿了。
哪怕想让各自的徒弟代劳，都无法实现。因为，阴差阳错之下，二人的徒弟变成了同一个人。
林枫身为当事人，却是未曾睁眼。
两大高手的强行传承，带来的信息和压力都太大了，林枫的心神隐约能感受到外界的事物，可是没有一点力量醒来，只能全心接受、和吸收传承。
只有悬狸怯生生地陪在林枫身边，有些焦虑，有些无奈，目光一会儿放在两大高手身上，一会儿放在林枫那紧锁的眉宇间。悬狸知道林枫受到了莫大的福缘，只好静静等待林枫的醒来。
“黑风啊……我们俩的这个弟子，其实还是不错的。”白水仿佛一个迟暮的老人，道。
“是的呢，先天灵体，九尾灵兽，还有一件连我们都震惊的神器。我俩本是死人，死后能把传承留在这等少年身上，也不算可惜。”黑风点了点头，“可惜，我们的弟子是同一个人，无法代替我们决胜……”
白水略微沉吟，道：“就算我俩的传承都留给了他，也未尝不能间接决胜。”
黑风那双逐渐变成死灰色的眸子突然闪过光芒：“你又有什么馊主意了？”
黑风嘴上说着馊主意，实际上满是期盼。倘若能把传承留存，并且继续二人生前未果的战斗，那就真的可以彻底瞑目了。
白水笑道：“你看，我俩平生所学的功法、武技，以及武道感悟等等，大多留给了他，他必定会潜心学习、修炼。日后，如果他把我的传承发扬得更光大，把我的武技修炼得更强，那不就说明我比你厉害？反之，若是他把你的武学修炼得更加登峰造极，那就是你胜……”
“如此，也勉强算能有个结果……虽然不如打一场来得痛快。”黑风道，“至于他日后会把谁的传承发扬光大，我可是自信满满呢！毕竟你的武学造诣偏向精神力方面，精神力岂是寻常人能够修炼大成的？灵力的修炼是主流，才更容易问鼎巅峰。依我看，等到小娃子醒来，怕是会直接无视你的传承呢。”
白水不以为意，道：“你这黑老狗，还要嘴硬。你的灵力修为是很强，而我不正是凭借精神力与你平分秋色？不论是灵力还是精神力，只要修练得好，都能成为顶尖高手。虽然精神力的修炼较为困难，然而，精神力同样更为玄妙飘忽，效果独特，能杀人于无形。我的弟子拥有拓神玉，本身资质过人，我同样很相信他，相信他的成就不会比我差。”
“好，我俩就不争了。”黑风道，“就看日后，他到底会在我的灵力之道上走得更远，还是在你的精神力之道上走得更远。”
“可惜，我俩是看不到喽。”白水惋惜地道。
“但愿这小娃子不负我俩的心愿，替我们决出胜负。纵使看不到，心愿也可了却……”黑风的身子陡然站的笔直，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你这老狗，果然还有余力呢，我还担心你说着说着话就死了。”白水也是眼神一凛，神情傲然。
“最后一招！”
“正有此意！”
二人的身上，再度燃起战意。
他们留下了传承后，依旧忍不住要把最后的一丁点力量用来决斗，哪怕决不出胜负，哪怕这点力量连一招都过不了，也无法阻止他们最后的心愿。
死后再度湮灭，仍要与你同归于尽！
天底之下，唯有黑风，配与我一战！
千万年间，唯有白水，可逼我致死！
“等等！”白水突然大喊起来，“老不死的，不管徒弟死活了？”
“嘿嘿，太激动，差点忘了，我俩如果在这里过一招，刚收的徒弟说不定就要被牵连到了。好险好险，这徒弟万一被余波震死，可就找不到新的了……”黑风罕见地露出尴尬之色。
说完，黑风主动地飞到林枫身边，轻轻摸了摸悬狸毛茸茸的尾巴，问道：“这小娃子，叫什么？”
“林枫。”苏然出声答道。
“林枫……”黑风喃喃自语，“这就是我和白水的弟子了……”
随后，黑风右手一招，远处的夏长老就自动在空气中挪动过来，稳稳地落在林枫身边。
“悬狸，好好看着你的主人，等个十天半个月，他把传承消化得差不多，就能醒来了。”黑风道，“至于这个老后生，嗯……让他继续昏死几天，免得打扰我的弟子。等林枫醒来，这老后生也能醒。”
苏然点了点小脑袋，一副很听话的样子，
黑风交代完了最后一句话，双手虚张，周围的空气就出现了一阵微妙的颤动，似有一道水墙在林枫的身边凝结而成。
这面水墙，好似一个倒扣的碗，乃是黑风制造的防护罩，把林枫保护在内，以防在林枫昏迷的这段时间出现意外。
有了这种高手制造的防护罩，林枫身边的这一小块区域，无疑是固若金汤。
“喂，等等！”白水突然飞过来，也是随手朝着防护罩里打出一道灵力，再度加固了防护罩。
“怎么，这点力量还要斤斤计较？”黑风并未阻止白水的动作。
黑风深知老对手的秉性，白水此举，就是为了公平——黑风消耗了一点力量给林枫制造防护罩，白水当然不会占这点便宜，所以也要故意耗费一点力量在防护罩上。
拒二人剩下的力量都微乎其微……
“黑风，来，最后一招！”
“怕你不成？死后若有来生，愿再与君大战一世！”
两位上古时代的超级强者，终于点燃了最后的导火线，两种无形的威压遍及了整片地底世界。
轰隆隆——招式未出，大地就开始颤抖，仿佛末日来临，一切都要崩毁。
悬狸的身子被严密地保护在防护罩里，都能感受到了由衷的畏惧……这就是圣宗的二位创建者，这才是真正的强者。纵使死后数千载，纵使只剩一丝余力，抬手间，仍旧令天地震颤，风云变色。
第411章 黑白陨落
两位上古高手，终于发出了死后的最后一次对碰。这一次对碰之后，世间将再无黑风，再无白水。
黑风的嘴唇轻轻动了动：“灵界降临。”
白水同样用尽全力使出了最后一招：“神动隐域。”
身处防护罩之中的林枫虽然正经受着无数传承信息的冲击，却依旧能感应得到外界发生的一切。
黑风和白水的身边，没有一点花哨的光芒，也没有一点多余的灵力。只有单纯的空间波动，仿佛两个崭新的领域在二人的身边形成。
这两个独立的领域，完全是由二人用自身之力创造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