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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阶魔核，就相当于人类的武师，那么理论上讲，一阶魔核中的能量比一名武师气海中灵力的总和还要高。
拥有化灵神钵，就相当于拥有了直接吞服魔核的能力。
林枫的视线再度放在死亡广场中的一堆骨头上，终于大致想通了这种场景出现的原因。
万年前，黑风白水陨落，圣宗即将消亡的时间里，宗门内的长老、弟子肯定陷入了狂暴，化灵神钵这种重宝也必然会引起疯抢。
若在和平时期，宗门中的各种宝贝都有归属、还有使用的规矩。但是在圣宗快要灭了的时候，谁还管什么规矩？
如果世界即将灭亡，肯定天下大乱，人性的邪恶也会彻底表现出来。
当时的圣宗，也必然如此。自相残杀、互相抢夺……这些暴乱之事随便一想就能想得到。
化灵神钵受到所有人的觑觎，假若某人得到了化灵神钵，他就需要大量的魔核。魔核是从魔兽身上挖出来的，而在被封死的圣宗内，魔核最多的地方是哪里？魔兽养殖场！
正是因此，魔兽养殖场才成了所有人的死亡之地。
化灵神钵的得主想要获得魔核，然后快速修炼变强，寻找生机，所以那人一定会柒去魔兽养殖场猎杀魔兽。
紧接着，更多的人为了抢夺化灵神钵进入了魔兽养殖场。
于是，人与人之间互相残杀，魔兽惨遭人类的屠杀……最终，这批人死绝了，魔兽也被杀绝，也可能有不少人丧生在魔兽的利爪下。
想必那时的魔兽养殖场中的战斗和屠戮肯定是惊天动地、腥风血雨，魔兽其实是最大的受害者，因此今日的养殖场才变成了死亡广场，充满了魔兽的亡灵，地上满彻底被死气感染。
兴许是当时死去的魔兽被圈养习惯了，也兴许是它们对屠杀者的恨意太深，所以永远未曾离开过养殖场的范围。
人与魔兽，驹死亡。魔兽的亡灵保留着执念和恨意，要把死去的人永远镇压在此……万年过去，可能大部分亡灵都消散掉了，但剩下的亡灵和死气更加可怕，随意就能抹除擅闯的活人。
林枫默默推断出了事情的因果，拒事实可能与他想象的略有出入，但大致的经过应该差不了多少。
总之，不论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两点是肯定的：第一，化灵神钵是一件逆天的宝器；第二，进入死亡广场必死。只要不越界，应该就是安全的，不然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亡灵离开广场的范围去杀人。
这么一件重宝放在林枫面前，说他不动心是不可能的，但现在却束手无策。林枫可不敢拿小命开玩笑。
董青之突然唉声叹气，捶胸顿足，道：“可惜了这么一件宝器，只能看，不能碰。不过，有一点我是很奇怪的，你们说，这件宝器为什么叫化灵神钵？它明明更像一个洗脸盆嘛！虽然俺读的书少，可也知道‘钵’就是和尚吃饭用的东西啊……”
林枫和庄灵水不禁同时在心中发出了感慨：果然，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畏惧。别人都在警惕危险、向往宝器，他身处死亡广场的外围，却没有一点认真的神色，还有心思说笑。简直是不把亡灵放在眼里！
气海内的苏然也听到了董青之的言语，不屑地道：“一件神器被他说成了洗脸盆，想象力真够丰富。”
“化灵神钵，我很早就在传说中听说过此物的存在，只不过足足有一万年没有出现过此物，想不到会在这里。据说，早在天灵大陆上出现人类的时候，化灵神钵就存在了，乃是一名僧人所创。化灵二字，代表了它的能力。而神钵，则是描述了它的特点，它虽然有点大，但形状依旧是钵。大一点，里面才能多放点魔核、灵药、乃至灵石。”
第559章 这世界有天吗
“一名僧人所创？！”林枫眼神一瞪，惊疑道，“到底是什么人，能炼制出如此逆天的宝器？不对，那样的人，还算是人吗？”
苏然的语气中有些崇拜，回道：“有传说描述僧人的修为超越了所有武者的理解，举手投足间，斗转星移。也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唯有化灵神钵是她留下来的。那样的大能者，恐怕寿命与天齐，到现在都还活着呢……”
不知为何，林枫闻说此言，突然感觉自己十分渺小。强如那名僧人，都几乎消失在漫长而无尽的岁月中，那么我一个小小的武皇，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最近的半年内，由于黑风白水的传承带来了巨大好处，林枫的修为突飞猛进，以至于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怀疑自己。
武皇，在世俗人眼中是神一样的存在。但事实上呢，在那名僧人的眼中，武皇也只是普通的生灵罢了。
又或者说，在广阔的天地中，那名僧人，也是一只普通而渺小的生灵？
林枫不由自主地把天地想象成了一片海洋，普通的人，就是海洋中的无数虾米；他自己就像是小鱼；而那名僧人，就是大鱼，也或许是与海洋比肩的存在。
在鱼的眼里，海洋就是一切，就是整个世界。
“苏然，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天吗？”林枫昂首看着被结界隔在外面的灰暗天空，随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苏然却陷入了沉思，许久后才推测性地说道：“也许有，不然，那名僧人又是从何而来的？须知，就算天赋再怎么出色，再怎么用资源堆砌，也不可能造就出如同僧人那样的大能者，毕竟天灵大陆上的灵气浓度是有限的。天灵大陆不可能养育那般强者，就像是小树林中养不下猛虎。”
“苏然，你曾经说过，武圣之上还有至尊，至尊就是真正的最强境界。但事实上，不论是黑风白水，还是僧人，他们肯定比你口中的武圣要厉害无数。”林枫的语气中竟有些沧桑，像是在怀疑、在体会着什么，“如果‘天’真的代表一个地方，那么你说，黑风白水和僧人，甚至是苏妖儿……是不是就来自于那个地方？”
苏然听到这些天马行空的猜想，非但没有嘲笑，反而是赞同地道：“想不到你才只是区区武皇就想到了这些，你可知道，一般人只要到了至尊境界，就会与你产生相同的疑问——浩浩乾坤，宇宙洪荒之中，难道真的只有天灵大陆一个地方吗？武道之路，为何偏偏在至尊境界就到巅峰了？那些比至尊更强的大能者，真的是天灵大陆上土生土长的人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同样是困惑苏然已久的问题。
林枫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他的心里，原本坚如磐石的世界观，突然变了。
这种变化，出现在一名武皇身上，不免让苏然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就像是乳臭未干的儿童就开始怀疑世界了，这显然是不该发生的。
“也许，宇宙无边，天灵大陆只是其中的一片多姿多彩的小世界。”林枫发出了一句似懂非懂的理解。
苏然的心情复杂，她不知道林枫的这种心态变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就像一个孩子早熟，没人说得清是好是坏。
不论如何，苏然都希望林枫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别因为心态而导致修炼受阻，于是说道：“这些问题，想不通就算了，就算要伤脑筋，也是至尊高手该伤，你现在瞎操什么心。眼下，你最先该想的是如何得到化灵神钵；稍远一点，要拯救你的小女友；再远的就是寻求你的身世；还要朝着武圣、甚至是至尊高手前进……”
“是有些莫名的惆怅了。”林枫淡淡一笑，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道，“如今知道了化灵神钵的逆天之处，我是死活都不想走了。”
就在林枫和苏然暗暗交流的这短短时间内，死亡广场的周围，多了不少人。
本来有些人被吓跑了，后来陆陆续续又有人被引来，此消彼长之下，人数反倒变多了许多。
而且，大部分人好像都关注到了广场中的化灵神钵，人多口杂，大家也都明白了场中那个不起眼的盆状宝器十分珍贵。
只不过自从矮瘦青年惨死后，再也没有人敢舍命求宝。
正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呼唤从后方传来：“林枫，你也在这里！”
林枫听得出声音的主人，回身一看，果然看到了楚君。
“楚兄，恭喜了。”林枫笑着道。
这句恭喜，自然不是林枫乱说的。此时的楚君正和慕妍走在一起，看起来颇为亲密，想必楚君为了获得佳人的青睐，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楚君心情大好，哈哈一笑，不提自己和慕妍的事情，慕妍则是在一旁微笑示意，掩饰尴尬，似乎默认了林枫的恭喜。
庄灵水和董青之露出惊色，痴痴地道：“林枫，他就是内院的第一人？”
林枫点头承认，道：“我和楚兄有过一些交际，所以还算熟悉。”
董青之客气地报了抱拳，对楚君二人打个招呼。从楚君对林枫的态度上看，他们的关系显然很好。
庄灵水却是很好奇，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楚君怎么会和林枫结交呢。
两边互相客气地闲扯了几句，没有再多说什么。
可突然间，庄灵水嘴唇有些发白，脸色很差，身子竟有些摇椅晃。
“庄灵水，你怎么了？”慕妍不想被人调侃，刚来不久就和庄灵水站到了一起，她距离庄灵水最近，一把搀扶住庄灵水，忧心忡刚地道。
庄灵水的声音很是虚弱，小声地道：“不知道，不久前我就感觉自己的状态越来越差，现在终于忍不住了，身上软绵绵的。”
“难道是中毒了？！”慕妍探手试了试庄灵水的脉搏，柳眉微皱。
一旁的楚君略微观察了几下，神色严肃地道：“依我看，她变成这个样子，并非因为中毒，而是因为死气……”
第560章 纯阳草
林枫看了一眼天色，当即想到了庄灵水为何会昏倒。
早在进来之前，学院的长老就再三强调，长期在遗迹内待着会出人命。现在看来，此话非虚。
空气中残留着十分稀薄的死气，未被清除。在这里面待着，一时半会儿影响不大，但时间一长就不行了。
眼下天色又接近黄昏，这就意味着半天快要过去了，长老警示过进入者，不论修为多高，都不要在遗迹内逗留超过半天，否则有性命之忧。庄灵水的修为相对较弱，而不远处就是死亡广场，更容易受到死气的影响，她坚持到现在才露出虚弱之态，其实很不容易。
“那我们赶快把她送出去？如果再让她在里面呆着，会出事的。”慕妍语气焦急，道。
在遗迹内的每一分一秒都很珍贵，而慕妍有心把庄灵水带出去，可见此女的性子还是很好的，也难怪楚君会喜欢她，心眼好的女人，总是讨人喜欢的，更何况慕妍也算是天之娇女。
此时庄灵水精神萎靡，眼皮不时想要下合，眼看是不能再承受更久的死气。
“唉，真是可惜了，难得进入遗迹，却这么快就要出去。”董青之叹道。
“要不然……”楚君看得出庄灵水和林枫的关系不错，他又把林枫当作金钟门的恩人，所以提议道，“要不然我们用灵力把她体内积攒的死气逼出来一些，这样他就能继续在里面待一阵子了？”
其实死气作用的效果很简单，进入人体内的死气越多、越猛，对人的威胁越大。空气中稀薄的死气长久地在庄灵水体内积累，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对她造成伤害，再多，就可能死亡。
所以，如果按照楚君的提议，用外力把庄灵水体内的死气清理掉一部分，让死气的量不足以危及性命，这样就不需要立刻把她带出去了。
不过，林枫稍微一想，却是摆了摆手，拒绝了楚君的建议，道：“楚兄出于好意，可是我们断然不能这么做。帮别人驱除死气，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到时候庄灵水没事了，我们自己可能反倒会撑不住。”
楚君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林枫的担心很有可能。按照他现在的状态，还能在遗迹内待上两柱香时间，但如果去帮外人，反而会使自己的状态下滑，到时候别说待上两柱香的时间，半柱香都难。
一时间，几人都陷入了为难。
“别耽误时间了，遗迹什么的，能有这妹子的性命重要吗。多呆一刻我都不放心，我们赶紧把她送出去！”拒慕妍知道，自己是第一批进入遗迹者，一旦出去，就不能再进来了，但她还是无私无畏地道。
“实在不行，我一个人把她送出去，反正我对宝贝什么的也不感兴趣，你们留在这里就行了。”董青之拍了拍胸脯，自告奋勇道。
他正要去主动扶起庄灵水，却被林枫伸手拉住：“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