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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疼爱,二太太、三太太都出来分忧,我这心里顺畅,想是能早些病愈。”柳大太太强笑着道。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柳三老爷负责去衙门办追拿郑三儿的事情。
“也拿了我的帖子去。”柳二老爷就道。
“爹,我娘说咱们出一份花红。”柳若姒就忙道,“我娘出钱,我的月钱也攒了些,都拿出来。或可早点抓到那奴才。”
“我的帖子也拿了去。”柳大老爷就道,“出花红是个好法子。只是何必你们娘儿俩拿私房钱出来。老三跟衙门里商量个数目出来,这笔钱,就从账房里支领了去。”
柳若姒不由得又偷偷看了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一眼。郑三儿这个人,是个关键。出了花红捉拿这个人,只要他还活着,难保有一天不会捉住他。若是有人以为这个人跑了,就一了百了,那可是打错了主意。
这个人,这件事,柳若姒势必会追究到底。
柳三老爷就往衙门去,大家也都跟柳老太太告辞,从柳老太太屋子里散了出来。
柳大老爷就跟柳二老爷走了一路。
“已经办妥了……”柳二老爷就压低声音,将寻到的人家的情况跟柳大老爷说了,“十分稳妥,大哥尽管放心。”
柳大老爷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看柳二老爷的目光中有暖意和感激之情流露出来。
“大哥不必跟我客气。”柳二老爷就道,“今天的事情,偏是她们去庄子上办这件事的时候,马被下了毒。让人不禁多想……或许,有人不愿意她们母女去办成了这件事……”
“二弟放心,这件事,必定要查清楚了。若真是……心狠手辣,骨肉手足都不放过,我必定不会容情。”不需柳二老爷多说,柳大老爷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声音低沉的说道。
要说柳大太太的狠毒,又有谁比柳大老爷更清楚那。
柳大老爷跟柳二老爷说了一会话,两个人就往前面去,等柳三老爷的消息。
柳三太太就从后面追上来,陪着柳二太太和柳若姒回到柳二太太的屋子里。大家落座,柳三太太少不得又慰问了一番。
“定是她们做的手脚,好狠毒的心肠。还将她们自己的马也毒死了,这样来撇清。也就老太太被她们蒙哄住了,别人谁不明白。”柳三太太就替柳二太太和柳若姒抱不平,“这次是你们,下一次,怕是要轮到我了,想想,就让人后怕。”
“婶子和我娘往后也都管了事,情况总会好些。”柳若姒就道。
“是这个道理。”柳三太太就笑了,“还是三丫头机灵,今天多亏了三丫头。二嫂,往后咱们一起,定要那伙人,再也动不了手脚!”
第一零二章背后的人
没错,柳若姒点头。她和柳二太太并不像柳三太太那样,将管事的权力看的那么重要。虽然这样,她还是提议要柳二太太参与管事,为的也不过是削弱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在柳府内的势力。
如果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不能再管那么多的事,她们手下听命的人必定也会随之减少。在这府里,她们再想呼风唤雨、随心所欲,那就不可能了。而且,随着柳二太太和柳三太太管家,势必也会收拢一些下人。那么,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再有什么异动,也瞒不过这边的眼睛。
“这一次两次,也该受了些教训了。看着咱们再都管了事,往后她心里再有什么,想要动手脚之前,就该先想想。”柳二太太就道。如果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因此能够少做些错事、坏事,柳二太太觉得那将是非常好的事情。
“人都说你是菩萨心肠,还真是没有说错。”柳三太太就道,“你想的是好的,可那些人,怕是要辜负你的好心。要是她们还有良心,何至于做出这些事情出来。”
被柳三太太这样说,柳二太太想想,虽不情愿,还是得承认柳三太太说的有道理。
“是太毒辣了些。”柳二太太就道。一出手就要她们的性命,何止是毒辣那。
“一贯是这样,她们手里的屈死鬼那也是多了去了。可笑,咱们妯娌几个,偏她还有个贤良的名声。”柳三太太就道。
抱怨了一会柳大太太,话题就转到管家的事情上头来。
“我已经打发人去要了花名册子来,一会我就把厨房的人都叫来,正正经经的,明天厨房里就要都遵着我行了。”柳三太太踌躇满志。
“婶子,我说句不中听的话。”柳若姒见柳三太太这样,就笑着道,“我也赞成婶子好好治理治理厨房。只不过。这一次,还请婶子能稍微……和缓些,别忘了上一次。”
“这是好话,我醒得的。”柳三太太对柳若姒刮目相看。“这回厨房是正经到了咱们的手里,和上次不同,我自会慢慢地调理。”
柳若姒听柳三太太这样说,就放下心来。看来柳三太太也是记住了上一次的经验教训了,这次应该不会厨房刚到手上,就又被夺了回去。如今她们与柳三太太算是互为臂膀,柳若姒不希望柳三太太再失去管家的权力。
“厨房里头那些事,我早都留了心,大概心里有数。你是不留心的,针线房还罢了。那里并没多少事。每月核发月钱,听着简单,里面可有不少事。”柳三太太就又关切地对柳二太太道。
“婶子都打听到了什么?”柳若姒就问。
“你知道咱们每月该哪天发月钱?”柳三太太就问。
“难道不是每月初五?”柳若姒就道。
“这说起来是没错。咱们每月初五都能拿到钱,可下面的人,却并不是这样。”柳三太太挑了挑眉。眼神意味深长地道。
柳府中包括主子下人在内,每月都有定例的月钱,按照柳府一直流传下来的规矩,本来应该是每月初二就发下来的。但是到了柳大太太和柳大奶奶的手里,渐渐地就变成了初五。
这还是主子,以及主子屋里伺候的有体面的丫头嬷嬷们,大多能够在初五准时拿到月钱。而其他的下人……
“有初十的,还有十五的,有的时候,就说前面账房里银钱短缺,拖到二十去的都有。这家下都被她们把持了,都是敢怨不敢言的。”柳三太太就告诉柳二太太和柳若姒。
“总听她们说艰难。真的就艰难至此了!”柳二太太叹道。
“说什么艰难,不过是她们耍的鬼把戏!”柳三太太冷笑,“那该发下来的银钱,她们早按着日子从前头支领了来。不往下面发放,不过是她们拿着那些钱。送到外头,去吃利了!”
“放债!”柳二太太惊道。
“你们在府里,不会一点影儿也不知道吧!”柳三太太就道。
“这样的事,她们哪里敢让我们知道。”柳若姒就道,“我娘又不管事,我们这院子里的银钱,发的还算应时。”
“也就是瞒着你们,还有老太太那里。”柳三太太道,“你们都不管事,所以不知道。”
“也有些疑心,只是不敢信是真的。这样没天理的事。她们是缺吃了还是缺穿了,平时也没少了搜刮,银钱就那般亲切?”柳二太太皱眉,又问柳三太太,“可有证据?”
这样的事情,不是能够空口白牙地说的,必须要有实证。
“如今这差事到了我娘的手里,她们怕是忙着要湮灭证据。”柳若姒就道。
“是了。”柳三太太就点头,随即站起身,“都交给我。这是外头的事情,让他们男人忙去。”
柳三太太说着话,就匆匆地告辞走了。
“……如此胆大包天,”送走了柳三太太,柳二太太喝茶压惊,“本想着她们好歹也是大家子出来的,谁知道,竟连这样的事情也办的出来。”
“娘,你到现在,也该认清她们了!”柳若姒就道。柳二太太吃亏就吃在自幼养尊处优,被保护的太好了,太相信人。
“可不是。”柳二太太叹气。
少顷,柳二老爷从外面回来,告诉柳二太太和柳若姒,说是柳三老爷已经回来了,且已经将衙门的事情办好了。
“做了画影图形,出了二百两的花红,明天就发到下面个州府去。就算他逃离了京城附近,总也能找到他。”柳二老爷说道。
“一个好酒烂赌的人,到了哪里,只怕也改不了。这样的人,有画影图形,又有花红,抓到他,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柳若姒也点头道。
“正是。”
郑三儿背后的人,应该不会想到,他们会下这样大的力气来捉拿郑三儿吧,柳若姒心中暗暗的想到。
“爹,大太太和大奶奶说的,郑三儿的动机,爹你相信吗?”柳若姒就问柳二老爷道。
“不信。”这一次,柳二老爷没有迟疑,虽然,他也明白,他这样的回答意味着什么。
“爹,咱们家里,有谁知道,而且能拿到毒马草的?”柳若姒又问柳二老爷道。柳若姒听跟着荣成翰的那个军汉嘀咕,毒马草是长在北面的草原上的,京城附近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柳若姒不相信郑三儿能弄到这个东西,那必定是背后指使他的人给他的。
“你们后宅只怕没人知道这些,更没地方去弄这些来。”柳二老爷沉思半晌,“……大郎如今并不在家中……”
听柳二老爷这么说,柳若姒就知道,柳二老爷和她想到了一处去。没错,他们都怀疑柳玉江。这个家里,要说有谁有机会知道毒马草,并且拿到这种东西,非柳玉江莫属。柳玉江虽是兵马司的小吏目,他在衙门里,是可以了解到毒马草的。如果他有心,也能拿到。
至于说柳玉江如今在城外某处差事,并不在府中……
“并不能就此排除他的嫌疑。”柳若姒就道。本来,柳玉江这个时候去办什么差事,就有躲开长房里面麻烦事的嫌疑。很可能,他并没有去办什么差事,又或者已经回来了,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回府,因此躲在了外面的某个地方。
为了知道家里面的情况,柳玉江必定与柳大奶奶有联络。这样,整条线也就串联了起来。
“以后要加倍小心……”柳二老爷嘱咐柳二太太和柳若姒。
柳若姒点头。
“俗话说,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总是防备,怕也不是办法。得想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柳若姒沉思着道。
而这个法子,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想出来。
“对了,马中了毒,你们是怎么去庄子上的?”柳三老爷这个时候终于抽出空子问道。
“多亏遇到了好人。”柳二太太就将遇到荣成翰,荣成翰怎样看出马是中了毒马草的毒,又怎样将战马借给了她们的事,都跟柳二老爷说了。
“原来是这样。”柳二老爷就道,“如果不是遇到了他们,只怕这个时候,咱们还不知道那马是怎么回事。多半是当做吃坏了东西了。”
“可不是。”柳二太太就点头。
柳若姒也不得不承认柳二老爷说的没错。想必,那背后下手的人也没有想到吧。若是一般的吃错东西,只怕她们还怀疑不到柳玉江的身上。
“说了回来就立刻将马还回去。”柳二太太就道。
“战马可贵重,竟换来给你们母女拉车了。”柳二老爷就道。
“我也说使不得的。”柳二太太道。
“在边军眼里,战马就是他们的性命。可怠慢不得。赶紧打发妥当的人将马好生送回去,我再写一张帖子。”柳二老爷就起身去写帖子。
“……正好从庄子上带了些土物回来。不算稀奇,好在还新鲜。姒儿,你来,帮娘挑一些,一会打发人一起送过去。”柳二太太就招呼柳若姒。
见柳二老爷和柳二太太又是写帖子,又要送土物,偏她还阻止不得!柳若姒就懒懒的。
“你去玩吧,娘自己挑。省得你粗心,娘可要挑最好的……”柳二太太见柳若姒慢吞吞的,也没多想,干脆地道。
第一零三章挑拨
京城东城永靖王府春晖院上房
永靖王妃坐在坐在贵妃榻上,手里捧着一盅香茶,慢慢地喝着,一双眼睛却不由得去看在塌下坐着的儿子荣成翰。
贵妃榻下两侧各四张花梨木的椅子,椅子上都是湘妃色半新不旧的弹墨椅袱。荣成翰就坐在左手第二张椅子上,此刻他已经摘去了帅字盔和一身麒麟软甲,玄色战袍也换成了青色暗纹的锦袍。这锦袍穿在他身上,十分合身,却是王妃刚让人送给他,让他穿上的。荣成翰在椅子上端坐,腰背挺直,目不斜视,宛若还是在军中。
屋中雅雀无声,这母子二人不说话,伺候的大小丫头们谁都不敢言声。
半晌,永靖王妃慢慢地放下了茶盅。
“你父王嘱咐你的话,你都好好记下了?”
“回母妃,都记下了。”荣成翰道,语音干脆,没有半句废话。
“既回来了,依旧住你的云水居吧。……接着你的来信儿,就给你收拾出来了。缺少什么,就打发人去你二嫂那里说。”永靖王妃又慢慢地道。
“是。”这次,荣成翰更直说了一个字。
“……还是原来那些伺候的人。紫菀年纪太大了,年前她娘老子来求,就配了人。如今也做个管事的娘子。你要是还让她伺候,就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