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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伦站在门边，稍微打量了一下环境就走了进去。
坦白说，这一路他的心情都很复杂。
这位加洛斯法师协会的会长为什么会找自己呢？是因为罗宁还是因为水晶球？
如果自己弄碎水晶球的事实已经被雷恩发现，应该扯个什么样的谎才能圆过去呢？还是实话实说？但实话实说貌似跟扯谎没什么区别……
不过从进入这里的一瞬间，莫伦就知道，自己完全想多了。
因为坐在办公室的转椅上等待自己到来的人，并不是雷恩，而是罗宁。
“坐。”
罗宁指了指办公桌前的另一张椅子。
莫伦也不矫情，安安稳稳的坐下，等待罗宁的后文。
“你还真是让我吃惊。”
罗宁双手交叠，肘部抵在桌子上，食指搓着鼻尖，略微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莫伦。
“怎么说？”
莫伦倒是很放松，他知道，如果面前的这位想要对自己动手的话，就算自己幸运值翻三十倍也决然跑不掉。
“你知道魔能水晶球为什么会碎吗？”
“大概是因为我不小心吸走了里面的什么东西……吧？”
莫伦的话语带着一丝不确定，因为他确实不知道钻入自己体内然后又被身体同化掉的那两股能量究竟是个啥。
“那是维持水晶球运转的魔能，其实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魔力源。”罗宁站起身来，背负双手，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莫伦，“正常的职业者，无论是不是魔法师，体内都会蕴含着魔能，这是我们使用强力技能的基础与倚仗。”
“但人体的容载力是有限的，所以当我们透支了体内的魔力源后，就无法再使用技能战斗了。”
罗宁说到这里，莫伦似乎已经隐隐捕捉到了什么，顿时双目一缩。
“然而，有这么一种体质，却将那理论上有限的容载力扩充到了无穷！”
“这就是我的体质，对吗？”
莫伦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有魔力源无穷的感觉了。
“没错，这就是你的体质——幽冥噬魔体！”
罗宁眼中的复杂之色更浓了，理智告诉他，或许自己应该立即出手，灭了眼前的这个小巫妖，但不久前的冰城之行，却让他怎么也下不了这个手。
“为什么听名字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罗宁眼中的复杂，莫伦看在眼里，他自然不知道罗宁内心的纠结，但他知道，自己这个体质恐怕不太妙。
“这是只有在巫妖族群里才会出现的体质，而就算是在巫妖族内，这个体质的出现概率也非常低，并且，就算这个体质出现了，也很难存活下来。”
“因为，不仅我们无法容忍这个体质，就连亡灵，甚至是恶魔，都不会允许它存在于世！”
罗宁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带给莫伦的震撼却是无比之大。
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莫伦的大脑不由得又是一阵剧痛，那些记忆的残片，似乎有一些又再度粘合在了一起，拼凑出了零星的画面。
莫伦有预感，只要记忆整合再进一步，自己这具身躯的身世之谜以及亡灵对自己追捕的原因，这一切的一切，谜底都将揭晓。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胆寒的禁忌体质，拥有幽冥噬魔体的人，被称为【魔醒者】。在这个位面中，【魔醒者】一共出现过两次，每一次都是一场末世之灾，每一次都差点将艾泽拉斯送入无尽深渊！”
“【魔醒者】？”
莫伦早已抽了不知道多少口冷气，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个称谓，若是换一个人在自己面前这般说道，他顶多也就当对方在搞笑，但是告诉自己这一切的人是罗宁，是肯瑞托的首席圣法师，是艾泽拉斯最具权威的发言人之一！
他不能不信，不敢不信。
与此同时，莫伦的【面板】已经自动弹了出来。
【当前人物模板：战士/魔法师，耐力14＋2（亡灵加成），力量24＋2（职业加成），敏捷24，智力36＋2｛职业加成），精神22＋2（亡灵加成），等级12，经验值94/500】
【获得称号：魔醒者】
第98章魔醒者的道路
【获得称号：魔醒者】
短短七个字，却让莫伦如遭雷劈。
这意味着罗宁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艾泽拉斯的天灾体质——幽冥噬魔体，艾泽拉斯的噩梦缔造者——魔醒者。
就是自己！
说好的孤胆英雄梦呢？说好的打倒大魔王，拯救全世界呢？正常的主角不都是这个套路吗？这瞬间站在整个世界对立面的设定是什么鬼啊喂！
在莫伦胡思乱想的时候，罗宁的双手却是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
“知道【魔醒者】为什么那么可怕吗？”
莫伦看着罗宁眼中两团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火光，木讷的摇了摇头。
“没有人生下来就拥有无穷的魔力，魔醒者也不例外，甚至相比于普通人，魔醒者在战斗时需要消耗的魔力更多，且他们的魔力不会自然恢复也不能通过药剂加持，而当魔力源枯竭的时候，魔醒者的生命也将与之一起枯竭。”
“但，魔醒者却有着一个无比逆天的体质——幽冥噬魔体，这个体质，可以将魔醒者接触到的所有带有魔力源属性的物质吸收殆尽，统统转化为魔能储存在魔醒者体内，这也就是魔醒者魔力源无穷的根本原因。”
“若是仅仅如此也就罢了，天底下能提供魔力源的物质那么多，倒也基本可以满足魔醒者的需求，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随着魔醒者等级的提升，他们所需要的魔力源等级也在不断的提升，等你到了五阶之后，就算是魔能水晶球所提供的魔力源都将无法被你吸收。”
“而到了那时，你所能获取魔力源的方式就只有一种——吞噬生命！”
罗宁的眼中火焰越来越盛，莫伦几乎可以感到自己的灵魂都要被点燃了。
“同样的，随着等级的提升，你所使用的魔法所需的魔力源也将上涨，到时，几乎每一场战斗之后你都必须立刻补充魔力源，否则就将迎接死亡，而在你补充魔力源的同时，一定会有人丧生。”
听到这里，莫伦已经完全懂了。
这就像是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坑。
只要自己升级，只要自己战斗，那就必然会使用魔力源，而魔醒者的魔力源消耗是一般职业者的两倍，甚至是三倍，但魔醒者却没有自然恢复魔力的能力，也不能使用药剂补给，这就意味着魔力源很快就会见底，同时意味着魔醒者的生命走到尽头。
所以，为了能活下去，魔醒者只能选择吞噬生命，而吞噬生命就意味着又有战斗，又会升级。
而随着魔醒者的升级，所能提供魔力源生命体的实力也将升级，战斗难度自然也随之升级，魔力源的损耗将不可避免的被放大……
这是一个死循环。
魔醒者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之后的道路就已经被铺好了。
杀，杀，杀！
从一个无名小卒，杀到大陆巅峰。
然后结下无数仇家，惹上无数麻烦。
最终，超脱这个位面，或者，被这个位面超度。
这就是魔醒者要走的路。
不归路。
“现在，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罗宁眼中的火焰已经浓郁到了极致。
【真实之焰】，魔法师60级技能，可以洞穿一切的火焰。
这招用来对敌可以打出【破甲】效果，而罗宁用它加持在双眼之上，则可以追加【真视】效果。
莫伦如果言不由衷，罗宁会立刻出手！
沉默……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突然，莫伦的肩膀抽动了一下。
紧接着，他的嘴角挂起了一抹邪意的微笑。
“理由么，很简单。”
骤然之间，莫伦的眼中闪烁出了两团幽冥火！
“我可以帮你对付另一个纬度的力量，这个理由，够了吗？”
“你是谁？！”
罗宁吃了一惊。
另一纬度，指的自然是无尽宇宙中的那些恶魔以及冰封王座旗下的亡灵天灾。
事实上，知道第三次黑暗之门即将开启的人并不多，至少，神阶以下知道的人不超过三个，而罗宁这一次来加洛斯需要确定的事情就跟黑暗之门有关。
罗宁心惊之下，手中的力道不由得重了两分，莫伦只感觉一股巨力猛然间加持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紧接着，在自己不自觉的卸力过程中，整张椅子连带着地板全都碎了个通透。
如果不是因为加洛斯法师协会的建筑物有加护结阵的话，估计整栋楼都能被罗宁这一个失手给震塌。
“停，停，停，你这是要震死我啊！”
幽冥火一闪而逝，莫伦分分钟恢复了正常。
“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莫伦！刚才只是一个小意外……”
莫伦也是无语，这倒霉催的，差点被罗宁给误杀了。
就在刚才，莫伦透过罗宁的【真实之焰】，将自己脑海中的那些记忆碎片全都拼接到了一起。
坦白说，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这就像是自己借用了罗宁的能力一般……
两人都没有察觉，在罗宁将手搭在莫伦肩膀上的一瞬，幽冥噬魔体的能力就已经发动了。
而这个体质的能力，远比罗宁说的那些还要恐怖得多！
毕竟就算是罗宁，也没有见过真正的魔醒者。
只能说，他还是太小看了差点将艾泽拉斯毁灭的这个体质。
当然，也好在莫伦现在的等阶还太低，而且他并没有用主观意念去控制噬魔体，否则，一旦让罗宁察觉到这一切，肯定分分钟灭了他，骨灰都不带剩的那种。
“不好意思，不小心把亡灵的模样露出来了。”
莫伦挠着头，憨笑着打着哈哈。
实际上，刚才他是在整合记忆的时候受到了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性格影响，才会突然用一种黑化的语调和神情说话。
就像只真正的亡灵巫妖。
不过他显然不可能跟罗宁实话实说，整合记忆这玩意，根本没办法解释。
罗宁狐疑的扫了一眼莫伦，最终还是收了手。
正如莫伦所说，一个正常的巫妖确实应该是刚才那副表情。
罗宁自然不知道，莫伦的演技那是相当逼真的，再者，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莫伦这句话也确实没有说谎。
“你是怎么知道另一个纬度的？”
“这你就别管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走屠戮众生的道路，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并且，我还可以利用这个体质帮助艾泽拉斯抵御外敌。”
莫伦微微一笑，说出了让罗宁更加费解的一句话。
“你这是不打算增强实力，甚至不打算战斗了吗？”
“当然不是。”
莫伦摇了摇食指。
“生命体，又不是只有艾泽拉斯才有，既然有人想要穿越黑暗之门来征战艾泽拉斯，那他们就必然要做好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觉悟。”
“对于一名巫妖来说，恶魔的骨髓，远比半神的让人兴奋。”
同样是魔醒者，同样是杀戮，但莫伦选择的，却是另一条道路。
第99章双重记忆
罗宁凝视着莫伦的双眸，后者十指交叉，泰然自若。
“不对，这是一个伪命题，你现在说的是挺好，但是以你的实力，连最低阶的恶魔恐怕都难以对付。”
显然，罗宁不可能因为莫伦空口白牙这么一说就真的什么都信。
面对罗宁的质疑，莫伦却是禁不住笑出了声。
“一个连低阶恶魔都无法对付的人能毁灭艾泽拉斯吗？这命题本身就具有一定的成长性和相对性，如果我解决不了高阶恶魔，那说明我的存在对艾泽拉斯并没有危害，而如果我能解决高阶恶魔，那我就可以从入侵者身上汲取魔能，对艾泽拉斯也没有危害。”
莫伦十指渐松。
“综上所述，无论哪种情况，我都对艾泽拉斯没有危害。”
罗宁错愕。
怎么突然觉得这曾经两度险些毁灭艾泽拉斯的体质不仅没那么凶残，反而还有些亲切？
一个天灾厄难体硬是被强行说成了拯救世界体。
莫伦也是蛮拼的。
“如果巫妖都像你这么能说，估计它们在我手里的死亡率会减掉至少八成。”
罗宁呼了口气，脑海中又想起了冰城里的一幕幕，莫伦当时的状况他是非常清楚的，而能在那种情况下毫无畏惧的跳入血池，肩负起最大的那份担当和责任，所需要的勇气非常人所能想象。
从莫伦身上，罗宁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当然，这只是他没有对莫伦出手的一个原因，而且是所占比重最小的一个原因。
“我姑且相信你一次，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可能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希望你能理解，毕竟就算你说得再天花乱坠，魔醒者也是曾给这片大陆带来了无尽痛苦的存在，我不希望本就支离破碎的大陆再遭灭顶之灾。”
“请便。”
莫伦知道，这已经是罗宁的底线了，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力说一个“不”字，即便这种被人安排命运的感觉他很不喜欢。
罗宁挥了挥手，示意莫伦可以离开了。
“话说，你干脆好人做到底，帮我把身上的【暗影诅咒】也驱散了如何？”
临走之前，莫伦搓着双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