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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埋葬
十几分钟过去了，轮渡公司安静下来。！张平安仍然坐在车上，没有过去的意思。
“还等多久？”周茜茜问。
张平安平静地说：“不急，再等等。”
又过了五分钟，那边又传出一声惨号，张平安发动汽车，直接驶入公司院子里。
地面上到处都是鲜血，大门口附近并排着两具面目模糊的尸体。他们在第一时间被刘能击毙，地上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周茜茜看到他们身上的军装，惊呆了。
她原本想占据着这个地方的可能是像之前遇到的光头黄色一类的流氓、惯匪，可眼前看到的一切让她编织出的聊以自慰的幻想破灭了。
这两人是军人！
周茜茜是故去的父亲就是一名军人，她从小对军队和军人有着特殊的好感，可张平安却操控着刘能杀了他们。只是因为不让他过河，他就能这样做？
周茜茜出离愤怒了，“你怎么能这样！”
张平安叨着烟，平静地打开车门，下了车，“我怎么了？”
“这些人是军人，是士兵，他们在执行命令，你怎么能眼睛都不眨地杀了他们？”
周茜茜大喊着，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张平安站住了，他脸沉了下来，“本来我不需要对我在做的事解释什么，不过就当是我对你最后一次的衷告，你必须要认清这个世界。”
他瞟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冷笑道：“在你看来，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却被我杀了，那么我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徒了？”
不等周茜茜说话，他指着院子外面，接着道：“你怎么看，怎么想到那是你的事，不过在我看来，这些士兵和外面的丧尸没有什么区别。他们是士兵，就可以开枪打我们？我们也有活下去权利，凭什么要被杀？”
周茜茜不服气地瞪着眼，大声说：“我们可以不从这里走的！”
张平安冷笑，“所有的桥都被炸断了，哪道飞过去不成？只有这里有船，只有从这里才能过河！我要过河，就必须杀死他们。这根本无关对错，在末世里本来就不存在对错！”
“丧尸吃人，有错吗？它们没有错！几天前都还是活生生的人类，可因为被病毒感染，只想着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不然就失去了进化的动力。这些士兵有错吗？也没有错，他们在执行上级命令，对靠近的人格杀不论，如果放我们过去，他们都会被军法处置……至于我们，就更没有错，不前进，就是死路一条！”
“丧尸、这些士兵，还有我们，说到底都是一样，都在争夺生存的权利，我强，我就可以杀了丧尸，丧尸强，它们就会吃了我们。这些士兵厉害，我们就只能乖乖回去，我更厉害，就能到对岸去。”
周茜茜强辨道：“那你也不能杀了他们，打晕不行吗？”
“我不想在我们过河时有人在背后开冷枪，嗯，你是说把他们捆起来？哦，关起来？”张平安摇摇头，讥讽道，“你不觉得这比直接杀了他们更残忍！”
他顿了顿，盯着周茜茜的眼睛，“再说你，你可以很轻松地杀死丧尸，从来没有心理负担，却对这两个人表现很出奇，就是因为他们身上这身皮？”
周茜茜垂下眼睛，不去看张平安。
张平安上前拾起一件掉在地上的军大衣，抖了抖灰，披在身上，“这身皮，谁都可以披！”
他拍了后周茜茜的小脸，“醒醒吧，这是黑暗时代，早就没有军队和军人了，只有想活下去的人！”
周茜茜陷入了沉默中。
张平安弹了烟头，朝之前发现冲锋舟的地方走去。
身处这个时代，周茜茜必须适应，不然就无法生存。其实，就算在末世来临之前，社会就已经很残酷了，谁强势，谁有权，谁有钱，谁就有更大的话语权，就能更滋润地活着，甚至可以一句话决定他人生死，所以，人们才会争权夺势，而末世只是让这种情况更加尖锐和直观，因为这关乎生死。
张平安拉开盖在冲锋舟上的蓬布，发现周茜茜没有跟过来，朝来的方向看了看，却发现这个小丫头在奋力地拖动那两具士兵的尸体。
她想干什么？
张平安皱起眉毛，时间可不多了。
很快地，他看到周茜茜把尸体拖到院子中间，然后拿起钢矛掘土。
张平安走了过去。
周茜茜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挖土，嘴里倔强地说：“也许你说得对，不过，这件事我一定要做，我爸爸也是个军人，他说，军人的使命是保家卫国，军人的荣誉是战死沙场。他们不该这样死无葬身之所，他们也是在执行军令。”
张平安沉默了，摸出一根烟，抽了一口，然后转身离开。
周茜茜力量和速度都很强，可工具实在不怎么样，挖了半天，也只挖出一个小坑。快迅地挑土最终把刀刃崩断了。
她直起腰，打算找个工具的时候，看到张平安从轮渡公司办公楼那边走了出来。他的双手各挟了一具尸体。随着他走出楼道的刘能，双臂也挟了四具尸体。
“都在这里了，一共八个人。”
张平安把尸体放下，看了一眼半人深的小坑，很不满意：“你这样挖到什么时候？我没时间等你。”
“算了，还是我来吧。”
他说着拉开周茜茜，将顺手从楼里找到的铁锹丢在地上，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圆滚滚地东西。
手雷？
周茜茜刚看清张平安手上的东西，张平安就一拨安全栓，将手雷丢进坑里，返身拉着周茜茜和刘能疾退几步，将他们按倒在地上。
轰！
地面猛地抖了一抖，周茜茜耳朵嗡嗡直响，震起泥沙俱下，差点把三个人埋了一层。
她捂着耳朵，站起来一看，那个坑直径一下子扩大了几倍，也深了足足有半米。
这下子再挖几下，埋八个人足够了。
“你……”
周茜茜张张嘴，想说什么，被张平安打断了，“搞快点，十一点前，必须到达对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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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人类之心
张平安看着周茜茜推着土一点点把尸体掩埋，转过身，把剩下的几块牛肉丢给刘能。；刘能接过来，大口撕嚼起来。
张平安觉得这家伙就像个坦克，威力大，杀伤力强，但喝油也厉害，一般人还真供不起。
刚才的激战，虽然没有亲眼目睹战斗场面，但从刘能被子弹穿透的衣服破损程度来看，这些士兵素质都不错，张平安查看过，刘能的肩骨被打得粉碎，胸前和腿上各有三四个巨大的弹孔。现在这些地方都已经停止了流血，肌肉正在不停地蠕动着，几处擦伤已经完全长好，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大的撕裂伤口估计要不了多久也都会长拢。
这样的再生力让张平安羡慕不已，看来只要不造成致命伤，还真搞不死他。
刘能现在算不算人类？
也许算，嗯，也许应该不算吧，严格来说进化人类都不能纯正的人类了，因为他们基因必然发生了变异，这么说起来，自己和周茜茜都不算纯正的人类了……
那么，丧尸呢……嗯，它们当然也不是人类……不过它们都是从普通人类异变而来的，外形和人类一样，除了皮肤和瞳孔灰白，眼神呆滞了点……还有就是力量和速度变得很大，就像狂化后的刘能，就像不存在狂化的自己和周茜茜……至于其他能力，像精神能力，丧尸不也有吗？
照这么推论下去，自己和丧尸不就差不多？区别的只是进化方向上不同？
张平安感觉不是这么一回事，自己怎么能和丧尸归到一类去了？
他疑惑着，不自眼睛转到周茜茜身上，看着她很认真严肃的小脸，心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是啊，自己怎么会和丧尸一样呢？
虽然外表差不多，能力也相似，但丧尸就是丧尸，它们失去了自我，靠着本能驱动捕杀猎物，而自己、周茜茜却有着一颗人类之心。还有许许多多的进化者、普通人都有人类之心！
无论是懦弱、暴虐、怜悯、冷漠、阴狠都是来自于人类本心。
无论痛苦、喜乐、哀愁、怨恨，也都是发自于一颗人类之心。
有人类之心才能算是人类！
张平安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看了看身边的刘能，这家伙么，应该算是半人，半兽人，清醒为人，狂化为兽。
再看看刚刚从汽车尾箱出来的老三，它么，就是个纯粹的鬼了，猎食鬼，或是食尸鬼。
五分钟过去，周茜茜堆好了坟头，张平安把冲锋舟推到水里。
两人，一半兽人，还有一鬼登上了船，像黄河对岸驶去。
过了河，离家就只有不到一百公里了！
虽然从望远镜里看不出对面济口有什么军队布防，但张平安不敢大意，一旦进入了进入了军队的范围，必然多有纠葛，张平安现在怕的就是这个，他没有笔直朝着对岸冲过去，而是顺河直下，沿着一条长长的斜线切入对面，从济口市郊一个偏僻的河湾上了岸。
从这里回家比从济口要远上三四十公里，路也不好走，但好在没什么人，相应的丧尸也不多。
说是不多，路上三三两两不断有丧尸冲过来，这里毕竟鲁省省会城市圈内，人再少也不会少哪里去。
不过这根本对张平安造成不了什么威胁，有刘能开道，老三掠阵，张平安和周茜茜甚至不用出手。
人型坦克碾压着向前，张平安一时无事，便留意起他们的战斗方式。
之前刘能在清醒状态下力量增幅的20％此刻有了完美展现，10倍放大到200KG左右，1200KG的巨力击出，就算是初级丧尸挨上一下，也是骨断头碎的下场。
他完全不需要有什么攻击技巧，野蛮冲撞配合着超强的恢复能力，在目前足以横扫一切！
“如果这家伙食量小一点点，就一点点就更好了……”张平安尤自不满意地想。
至于老三，它在啃食过夜枭和丧尸后，双手角质化进一步强化，只要看到它手一挥，就像切豆腐一样破开丧尸胸膛，掏出跳动的心脏就知道那双手是何等可怕了。
“不过，这家伙能不能不要搞得全身血糊糊的，这气味就算在冬天也受不了啊！”张平安决定给它找一件防水性能极强的特富龙长风衣，这样血珠子一抖就掉了，不至于粘在身上，把衣服搞得像是在血水里浸过一样。
一路疾行，张平安尽挑偏僻的小路走，身体虽然疲惫不堪，但精神越来越亢奋，到下午四点时候，已经到了泰清市外围。
张平安看看天气，决定先找个地方落脚，然后自己一个人夜探泰清。
虽然很危险，但回家的吸引力让他完全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一个公路收费站附近张平安找到了辆摩托车和一些食物，给刘能吃完补充体力后，让他沉睡过去。至于老三，张平安考虑把它带在身边。
也不知道是因为它身上丧尸血太浓厚，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少量的普通丧尸靠近它，竟然有一种老鼠遇到猫，青蛙碰到蛇一样的恐惧反应。
这是天性威慑吗？
张平安暂行还不确定，不过让它在前面探路很不错。
“你们就在这里，刘能很快就会醒，有什么危险也应该可以应付了，我现在去城里一趟，顺利的话，明天中午前就可以回来。”安排好一切，张平安对周茜茜说。
“不，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着。”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周茜茜这时态度很坚决，话说得斩钉截铁，“我不是怕你丢下我，在这样的世界，我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如果你也死了，我就算活着也没意思。”
这样的世界？
崩坏的世界吗，她心中的世界也崩塌了吗？
如果是真的，张平安不觉得是什么坏事，有破才有立，破而后立，人才能像剑一样，放弃杂质，放弃天真的想法，淬火而得锋利，有斩开困难和黑暗的勇力和决心。
“那好，我们杀进去。”张平安淡淡地说。
“好，杀进去。”周茜茜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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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回家的路
夜色如墨，步步惊心。；
既然要一同进入泰清市，张平安不敢大意，他多等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刘能醒过来，才动身。
刘能这次狂化，因为有张平安一直连续不断地血肉供应，生命能量消耗得很少，甚至还有所补充，至少他醒来后，脸色好很多，也没以前那样叫喊着饿了。
清醒过来的刘能身上坟起的肌肉都消退了，避弹衣穿在身上松松的，看到身上的血污，他知道自己又去战斗过，拍着大腿叹息，“我厉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