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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道：“别试图跟我比较，太不公平。”
爆发全力，只需一刀，他就能重伤器维斯。而在九刀之内，韩东有百分百的把握，将其斩杀。
器维斯不再吭声。
韩东又说道：“你刚才也说，此次晨曦榜落幕以后，必有半途袭杀，危机重重，根本回不去你的家园。”
闻言。
器维斯的情绪波动，微微变化。
这几句话，委实直白，它有些扎心了。换言之，反正快要死了，藏着掖着有何用。
“唉。”
“你说的也对。”器维斯不由得陷入良久沉默，似乎在回忆往事。
对侧。
韩东倒也有耐心，没催促，只是垂首，翻看协议内容，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笑意。
协议内容的尾部，有一行小字：以上内容最终解释权归人族所有。
要知道。
器木族与启兽族，相差不多，尽皆羸弱。别说十分之一，要是没有韩东，没有人族承诺，照常发展的话，它们最多获得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三的宇宙资源。
但因为这位器维斯，韩东做主，给予它人族准许分配的最高额度：“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慷慨，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它也明白这一点。
本源天赋的类型，决定着附加条款的选择，器维斯叹了口气。
诚然，它的确很惨，堪称古往今来最悲惨的亘古天王之一，但这与韩东无关，他生而为人，又贵为人族天王，当然要站在星空人族的立场，岂能用人族权限，赠给异族福利？
对待异族，不杀便是恩德，不杀便是最大的善意。
唯有利益，才是永恒。
“如何。”
韩东盯着器维斯，他必须先知道器维斯的本源天赋类型，然后再选出合适的附加条款。
“恩，我的本源天赋类型是……”
“坚硬。”器维斯轻轻说道，扫了眼寂静四周，又解释道：“近似于坚固天赋，只不过有些细微区别，你瞧着，我乃植物类生灵，用你们人族的语言习惯，我的手臂，也就是树枝叶片的坚硬程度决定了我的力量大小。”
“什么意思？”韩东狠狠吃了一惊。
器维斯说道：“我们器木族像是机器又像树木，你可以理解为半机械半生命，硬度越高，力量越大，敏锐速度等方面也会得到大幅度提升，这也是我强大的根本原因。本源天赋恰好符合我的变强条件，很匹配，很完美。”
尽管器维斯的表述，不清不楚，晦涩难懂。
但韩东何等智慧，思维转动，登时为之动容：“你的意思是，器木生灵的硬度，相当于境界修为？”
“只是一部分。”
器维斯不愿再说，沉默以对。它严守这么多年的秘密，让其一下子全部吐露，倒也不现实。
理解归理解，询问归询问，韩东又试探了几次，就懂得器木族的独特之处，每一次晋升境界，完成升华，身躯硬度都会发生质变，修为越高，硬度越高。
对它们而言，衡量资质优秀与否的唯一标准，就是身躯硬度。
器木族乃是天然的生命基因修炼者！
就好像至高冥族乃是天然的灵魂意念修炼者！
韩东心生震撼，暗暗道：“照这么看来，我的韧性天赋是愈战愈强，只是很纯粹的实力增强。而这位器维斯，则是随着搏杀，战况越激烈，修为境界越高，外在气息无变化，但内在境界修为，临时提升，几近于永生法力。”
难怪器维斯这么强，树枝化为无数幻影，哪怕他启用灰白气流，加持自身，还是挡不住。
太可怕！
太荒唐！
自从他成为亘古天王，韩东第一次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与此同时，脑海闪烁灵光，但怎么也抓不住，沉吟良久，似懂非懂。
“是了是了。”
“我生在星空人族，是人族远远强过其它生命族，并不是我。”韩东对自身定位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若是单拎出来，不靠奇物秘法，人族天王未必胜过异族天王。无论从哪方面分析，人族天王没什么绝对优势。”
简单来讲，出身决定了下限，象征着更多可能，更高前景，更广阔的修行生涯。
毕竟。
人族的至高依凭是天尊。假如失去了天尊，人族也就是强盛一些的二流生命族。
“韩东，韩东阁下。”耳旁响起器维斯的呼唤声音：“晨曦令协议合同的附加条款共有三十三条，按照之前的约定，你只能选择三条。”
思绪被打断，韩东也不恼，只是淡淡笑道：“其实吧，想来想去，三十三条附加条款全都不合适。”
“恩？”
器维斯神色微变，警惕无比。
“别紧张，别误会，我是指这些附加条款全都不适合你的现状。”韩东拍了拍器维斯的身躯，极致坚硬，令他暗暗咂舌：“目前而言，你的处境很恶劣，一旦离开本源空间，无人庇护，十死无生。”
“哼，不用你来管。”器维斯摇摆着身躯，它不喜欢被人触碰，尤其是这么近的距离，韩东突然给它一刀，怕是当场毙命，绝无侥幸。
“哈哈。”
韩东笑了起来，摊了摊手，退后三步，以示友善。
“那么。”
“器维斯，你想活着吗？”韩东凝视着器维斯，与其遵照附加条款，倒不如收入人族，就好像从属生命族，从此为人族效力。
况且，恰逢现在是无形之战的白热化时期，善待器维斯，善待器木族，消息传出去，人族名声也会有大益处。
“什么？？”
器维斯神色有了变化。
“你妄想！”
“绝对不可能！！”器维斯勃然大怒的挥舞树枝：“我堂堂亘古天王，岂能给人当宠物！”
“不是宠物，是从属……”
“那也不行！”
……
本源空间，某处区域，暗月龟昂着头颅，望着远方，沉沉浮浮似得。
“早就说了吧！”
“你们还不信！”身为星妖天王，暗月龟语气竟有一丝丝恐慌：“那绝世凶人极为暴虐，残忍杀害劳芙伦，又虐杀我的同族莽龙……而现在，他找到了一个实力相差无几的结盟者！”
搁在先前，暗月龟丝毫不惧，人族韩东又如何，它有坚固类型的本源天赋，谁也杀不了它。
但。
如今多出一个器维斯，战力也是那么恐怖，暗月龟感到忐忑，远远观望，不敢接近。
“瞧瞧吧！”
“那韩东腰间，悬挂着整整五枚晨曦令！”暗月龟咬牙切齿，又是羡慕，又是渴望。
在它旁边。
十多位异族天王面面相觑。
第1072章 君子万古恨（上）
众所周知，晨曦令意义非凡，哪族天王获得晨曦令，与之对应的，其所在的生命族将会得到大量宇宙资源。而且资源是固定的，不会因为至高族拿到而增多，也不会因为三流生命族拿到而减少。
当然。
获得归获得，能否守得住，还是两说。守住令牌，守住令牌象征着的宇宙资源，皆非易事。
“绝对守不住的。”
远远观望，妒火燃烧，暗月龟早已经含恨在心。
它们星妖沉寂多年，相当落魄，当今时代，好不容易才诞生了三位天王，满心欢喜，为此庆祝，然而刚进入本源空间没多久，整整两位天王陨落了！
歹毒凶手，正乃韩东，人族天王韩东！
“别得意。”
暗月龟盯着韩东：“迟早让你付出代价。”
话虽如此，妖躯却很诚实，不敢靠近丝毫，仅能悬浮在远处，观望着令牌争抢，暗月龟害怕自己被韩东与器维斯合力打杀。
遍数本源空间，唯有暗月龟一个星妖。
无论如何，它不能再出事了。
同时。
悬浮旁边的十多位异族天王流露出又向往又狂热的微妙目光。
那么多晨曦令牌，要是能分它们半个，该有多好啊，有深邃泥潭形状的诡异生命翻滚着身躯表层，散发出淡淡清香：“据我所知，韩东总共拿到了五枚晨曦令，不知那个器维斯又能分到多少。”
“应该没多少，它出身太差。”
“尽管如此，也够幸运，谁不知人族很少结盟，它可倒好，区区三流生灵，竟与人族韩东结盟，那可是此届晨曦榜的最强凶人。”有些异族天王暗暗惋惜，想要取而代之。
但它们却忽略了一点：
实力！
就算韩东给它们这个机会，那也要抓得住才行。最先开口的泥潭形状的异族天王沉声道：“据我推测，器维斯爆发全力，恐怕能牵制三位天王，在场诸位，谁能做到？”
语毕。
无有回应者，全场都陷入沉默。
“算了算了，散去吧。”有异族天王静悄悄的离开。
“做不到又能如何，我站在这儿，那器维斯也杀不了我。”也有异族天王颇为不服气，但瞄了眼暗月龟，想到凶人韩东的恐怖实力，最终也离去。
器维斯只能牵制，无法击杀，亘古天王皆平等。
但韩东却截然不同。一口气连续击毙两位星妖天王，打破了固有观念，随着暗月龟四处告诫，这则消息，早已是流传甚广。
“唉。”
暗月龟扫了眼诸多异族天王，只觉得这些货色，太不争气。
“不就是牵制三位同境界亘古天王吗，很难吗？”暗月龟没试过，不过，它对自己有信心。
拖住三位同境界亘古天王，至少要满足两个条件。其一、顶尖行列的本源天赋类型。其二、对自身本源天赋的理解程度与开发程度，高深到极限。
修为境界，决定了开发上限。
就以晨曦榜为例，凡是参战的各族天王，除了韩东，无一例外，尽皆宙合境第五阶段。而在这个境界，本源天赋的极限状态，便是展露出一部分终极特征……例如韩东的韧性天赋，他所理解的、所感悟的终极特征便是免疫负面影响。
小到昏睡、疲乏、倦怠。
大到绝症、伤势、濒死。
尽皆属于负面因素，甚至，假如韩东陨落，韧性天赋还会跟死亡抗争，开发到了最高端，免疫死亡也都大有可能。
……
三个月后，某处区域，韩东随手拨动着一条混乱道则的碎片波动。
先前在边疆结识的弱等法力永生者汤崖所领悟的星空道则，便是“混乱”。
他摇了摇脑袋，消去杂念，眉宇间闪过一缕忧愁。
身旁。
好似枯瘦大树的器维斯，浑身泛着金属光泽。
它扬起一根枝条，缓缓舒展，指了指悬挂在韩东腰间的晨曦令牌：“这已经是第七枚晨曦令，按照最初的约定，还是百分之十？”
“什么玩意。”韩东怔了怔，眼睛一瞪：“你胃口倒是不小，当心撑死了。”
他有器维斯相助，如虎添翼。但即使没有器维斯，影响也不大，此乃锦上添花，并不是雪中送炭，韩东指尖划过一枚枚奇特令牌，微笑道：“你协助获取的晨曦令，最多分给你百分之一，假如你敢要的话。”
器维斯连忙道：“别，别，我可不想害了我们器木族。”
它也知道，它们守不住。
对人族来讲，星空只是后花园，但对器维斯来讲，星空是黑暗丛林，藏不住的光，终究会熄灭。
“我想说的是。”器维斯迟疑了一会儿，追问道：“我现在已经加入你们荒古派系了，晨曦榜之后，就留在人族疆域。既然是同一阵营，我能否知晓，你们在谋划什么？”
它隐隐有着预感。
屹立前方的人族韩东，那一刀若是斩出来，惊天动地，开辟万物，势必要轰动宇宙。
“没有的事儿，别乱说。”
韩东眉毛一扬，淡淡道。这次人族大计划，至关重要，哪怕是他，也都一知半解，怎么可能告诉器维斯。
“好吧。”器维斯仿佛明白了什么。
沉默良久，它沉声道：“我只想好好活着，为了活命，不惜一切代价。现已经投靠人族，就该做到极致，敢问韩天王，我要如何，才能取得你的信任。”
“不要着急。”
韩东缓缓站起身，拍了拍青铠，神色宁静，情绪波动也幽深，似乎在等待什么。
遗憾的是。
他要等的信号波动，一直没出现。
“晨曦令，我拿到七枚，在此期间，击退了十七位异族天王，但却始终没有听到命运神王的消息。就好像人间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韩东心底，沉甸甸的，他意识到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四十九命运神王，强则强矣，多则多矣，并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它们看起来霸道，横行无忌，目空一切，实际行动却谨慎到了极点，如履薄冰似得——显然命运神王们打定主意，藏在某处，不露痕迹，一起晋升永生者，然后再参战。
这就难办了。
韩东与体内空间的启命刀，仔细沟通很多次，依然想不出解决方法：“在这本源空间，我想查询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