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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 第2部列王的纷争-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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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塔奈爵土语带极度轻蔑:“你发的誓值几个钱?你看看你,居然还穿着这身彩虹披风。这不就是你誓言守护蓝礼陛下那天他给你的吗?现在他人已经死了,你呢?你活得倒自在!”他转而叱骂古德·莫里根,“我也要问你同样的问题,爵士先生。你是绿衣卫古德,对不对?你是不是彩虹护卫的一员?你有没有宣誓将自己的生命献给国王?如果我有这件披风,可没那么厚的脸皮穿出来招摇现世!”

  莫里根勃然大怒:“庞洛斯,你该庆幸这是和平谈判,否则你这么口出狂言,我割了你舌头!”

  “就像你阉自己命根子那样?你也算条汉子?”

  “够了!”史坦尼斯道,“我弟弟因谋逆大罪而遭身亡这是光之工的意愿。谁下手都一样。”

  “对你这种人而言,或许如此,”科塔奈爵士说,“我已经听过了你的提议,吏坦尼斯大人。现在请听听我的。”他拔下手套,投掷出去,正中国王面门。“一对一决斗。

  剑、枪或任何你提出的武器都行。假如你害怕拿你的魔法剑与贵体去和一位老人犯险的话,尽可指名代理骑士。无论是谁,我来者不拒。”他严厉地看了古德·莫里根和布莱斯·卡伦一眼。“照我看,这些小畜生可都跃跃欲试哪。”

  古德·莫里根爵士的脸气得发黑。“求陛下恩准,我来料理他。”

  “我也愿意。”布莱斯·卡伦望向史坦尼斯。

  国王咬紧牙关。“我不接受你的挑战。”

  科塔奈爵士似乎并不惊讶。“大人,你如此退缩是嫌决斗不公平?怕自己力有未逮,举不动武器?还是怕我尿在那把烧火棍上,把它浇灭了?”

  “你当我是大傻瓜,爵士?”吏坦尼斯反问。“我手下有两万大军,而你被海陆两面团团包围。当最后的胜利毫无疑问属于我时,凭什么要选择单打独斗?”国王伸手指着对方。“我给你一个严正的警告。假如你强迫我动用武力,那你们将得不到任何宽待。我军会像暴风一样席卷此城,城陷之日,你和你所有的部下只有被作为叛徒吊死一条路。”

  “你来吧,这正是诸神的意愿。卷你的风暴,大人——然而,如果你还有脑子,请记得这座城堡的名字。”科塔奈爵士一拉缰绳,朝着城门飞驰而去。

  史坦尼斯一言不发,静静地调过马头,开始回营。其他人跟随行动。“这样的工事如果强攻,只怕会损失好几千人。”年迈的伊斯蒙伯爵发愁地说,以母亲那方的血缘而论,他算是国王的祖父。“依我看,只拿一条生命冒险会不会比较妥当?我们的要求正当,因此天上诸神一定会祝福您的代理骑士,保佑他获得胜利。”

  是真主,没有诸神了,戴佛斯想。你忘了吗,老先生?我们如4…只有一位独一无二的神灵,那就是梅丽珊卓的光之王啊。

  琼恩·佛索威爵士说:“纵然我的剑法尚不及卡伦大人和古德爵士的一半,但我很乐意代您出战。陛下,请您放心,科塔奈找不到代理骑士,因为蓝礼并未在风息堡留下任何像样的武士,城里的守军不是老头就是刚入伍的小孩。”

  卡伦伯爵也表赞同:“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唾手可得的胜利,而且充满了光荣。

  想想看,用美妙的一击赢下雄伟的风息堡'”

  史坦尼斯一眼扫过众人。“你们叽叽喳喳活像枝头的喜鹊,而且比它更没脑子。

  我要自己静一静。”国王盯住戴佛斯。“爵士,跟我来。”他一踢马刺,远远抛开他的随从团,只有梅丽珊卓继续跟随。她举着一副巨大的烈焰红心旗,宝冠雄鹿绣在心的内部,似乎已被完全吞噬。

  戴佛斯骑过贵族领主们身边跟上国王,看到人们面面相觑。这些人可不是洋葱骑士,他们来自久负盛名的尊贵家族,骄傲而有势力。不知怎的,他意识到蓝礼从不会如此斥骂他们。那位年轻的拜拉席恩天生便适合宫廷交际,而他的兄长却很令人悲哀地一点也不会。

  马儿快跑到国王身边时,他放慢速度。“陛下。”从近观之,史坦尼斯的气色比刚才所见还要糟糕。他形容枯槁,眼旁有着深深的黑眼圈。

  “走私者应该很能察言观色,”国王说,“你来评价科塔奈·庞洛斯爵士如何?”

  “他很顽固,”戴佛斯小心翼翼地说。

  “依我看,只怕是想死想得发疯,居然敢当面拒绝我的宽恕。好啊,这下他不但葬送掉自己的性命,还把全城的人都判了死刑。决斗?”国王不屑地一哼。“毫无疑问,他当我是劳勃!”

  “我认为他只是想孤注一掷。他哪里有别的指望呢?”

  “当然没有。城堡一定会陷落。只是如何能加快进程?”史坦尼斯陷入沉思,透过马蹄有节律的“得得——得得”声,戴佛斯听见国王磨牙的细微响动。“艾利斯特大人力主把老庞洛斯爵爷带来。他是科塔奈爵士的父亲,你认识他,对不对?”

  “当我以您信使的身份遍访南境诸侯时,庞洛斯大人待我最为客气有礼,”戴佛斯说,“但他已经老朽不堪,陛下。他虚弱无力,疾病缠身。”

  “佛罗伦的意思就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中展示他的虚弱。比方说,在他亲生儿子面前,给他脖子套上绳索。”

  反对后党是危险的举动,但戴佛斯发誓要对国王永远忠实。“我以为此举很不妥当,国壬陛下。就算科塔奈爵士看着父亲死在面前,以他的操守,也决不会负人所托。这样的行为对我们毫无益处,徒然为我们的事业蒙上污名罢了。”

  “污名?”史坦尼斯恼火地说,“莫非你要我饶恕叛国者的性命?”

  “您不就饶恕了后面这群老爷?”

  “你在指责我,走私者?”

  “我没资格责备陛下。”戴佛斯惟恐自己说得太多。

  国王不依不饶。“你对这位庞洛斯的评价比对我帐下诸侯的评价还要高。为什么?”

  “因为他坚持信念。”

  “坚持对一位死了的篡夺者的信念。”    ·“不错,”戴佛斯同意,“然而终究,他能坚持。”

  “而我们后面这群人做不到?”

  戴佛斯已经在史坦尼斯面前说了太多,此时再不能假装腼腆。“去年他们是劳勃的人。一个月之前是蓝礼的部下。今早上却又都成了您的忠臣。那么明天,他们会倒向谁呢?”

  听罢此言,史坦尼斯哈哈大笑。笑声犹如一场突兀的风,声调粗鲁,满是嘲弄。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梅丽珊卓?”他对红袍女道,“我的洋葱骑士总能对我实言相告。”

  “您的确很了解他,陛下。”红袍女说。

  “戴佛斯,我一直很想念你。”国王说,“你说得没错,在我后面,跟了一大群叛国贼,我的鼻子不会欺骗我,我的这帮封臣爵爷们在犯上作乱期间尚且反复无常!我是需要他们,但你要知道:我曾因更轻微的罪行惩罚过比他们高贵的人,如今却不得不欣然饶恕他们的罪孽,心里是很难受的。你完全有理由责备我,戴佛斯爵士。”

  “您自责的程度比我想说的还要深刻,陛下,不用过虑,您需要这些大诸侯为您的王位而——”    .“他们只是我的指头,如此而已。”史坦尼斯露齿而笑。

  戴佛斯本能把手伸向脖子上的皮袋,感觉到内里的指骨。幸运符。

  国王察觉了他的反应。“你还把它们留着,洋葱骑士?你还念着它们?”

  “不。”

  “那为什么留着?我一直很奇怪。”

  “因为它们能提醒我,我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从哪里来,以及您的公正无私,陛下。”

  “这的确是公正,”史坦尼斯道,“善行并不能抵消恶行,恶行也不能掩盖善行,行为各有其报应处置。你既是英雄也是走私者。”他回头瞥了瞥佛罗伦伯爵等人,那些彩虹护卫和新近投靠的领主们,他们正在远处跟随。“那些被宽恕的老爷们最好想清楚这一点。优秀的人、真诚的人因为错误地相信乔佛里是真正的国王,故而为他奋战;北方人在罗柏·史塔克麾下或许也抱有同样的情怀;但这些倒向我弟弟的人明知他是在篡位。他们将合法的国王弃于不顾,为了什么?不就是做着权力与荣耀的迷梦么,而我将永远记得他们的行径。是的,我饶恕了他们,原谅了他们,但我并未遗忘。”他沉默片刻,思考着自己的公正,然后又突然开口,“百姓对蓝礼之死怎么看?”

  “他们为他哀悼。您弟弟颇得民心,受人爱戴。”

  “傻瓜爱傻瓜,”史坦尼斯抱怨。“虽然我也很伤感,但我哀悼的是小时候那个他,而非长大后的这个人。”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百姓对瑟曦乱伦的消息又有什么议论?”

  “我在场时,他们自然高呼拥护史坦尼斯国王。然而当我的船离开后,他们的态度就很难说了。”

  “换言之,你的意思是他们不相信?”

  “我干走私行当的时候,学到一个教训:有些人什么都会相信,而有些人什么都不会相信。世上的人中这两种居多。您知道,还有另一个版本的传言在——”

  “是的,”吏坦尼斯咬牙切齿地道,“有人说赛丽丝背着我出轨,喜欢上一个满头铃铛的傻瓜,说我女儿的生父其实是个弱智的弄臣'荒谬绝伦,无耻至极。我和蓝礼会面时他居然还拿这个来损我。只有补丁脸一样的疯子才会相信如此的谎话。”

  “话是这么说,陛下……可不论心里相不相信,老百姓们总喜欢传来传去。”很多地方这谣言甚至比他的船还先到,让他带来的事实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劳勃就算尿在杯子里让人喝,很多人也会心甘情愿地说那是美酒。我给他们纯净的凉水,他们却要眯起眼睛疑神疑鬼,喝完还会窃窃私语水的味道不对劲!”吏坦尼斯咬紧牙关。“哪天要是有人造谣,说杀死劳勃的那头猪被我施法附了体,我看他们八成也会相信。”

  “天下悠悠众口,您是防不住的,陛下,”戴佛斯说,“但您只要揪出杀害您哥哥们的真凶,为他们报仇雪恨,所有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

  对他的话,吏坦尼斯似乎只在意一半。“我毫不怀疑瑟曦与劳勃之死脱不了干系。我会为他讨回公道,嗯,也会还奈德·史塔克和琼恩·艾林一个公道。”

  “那蓝礼呢?”戴佛斯还不及考虑,这句话便冲口而出。

  国王沉默许久,最后才轻声说:“我梦见很多次,梦见蓝礼的死。那是一座绿色的帐篷,有蜡烛,尖叫的女人,还有血。”史坦尼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死的时候我还在睡觉,你的戴冯可以作证。当时他努力想摇醒我。黎明已近,我的封臣们正在外面焦急万分地等候。蓝礼将在破晓之时发动进攻,我早该穿戴整齐,披挂上马,却不知怎地,竟然还躺在床上。戴冯说我当时手脚挥打、大声哭喊着醒来,但那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梦而已。蓝礼死的时候我好端端地待在自己的营帐,醒来之时双手干于净净。”

  戴佛斯·席渥斯爵士感觉到不存在的指尖正在发痒。这里一定有什么蹊跷,前走私者心想,但他还是点点头,说:“是的。”

  “谈判时,蓝礼想送我一个桃子。他嘲笑我,挑衅我,威胁我,最后想送我一个桃子。我本以为他是要拔剑,所以按住了自己的剑。难道这就是他的意图,想让我显示恐惧?这是他的又一个无聊玩笑?又或当他说起桃子多么可口时,其实别有深意?”国王用力摇头,活像一只咬住兔脖子摇晃的狗。“只有蓝礼,才能用一颗水果烦我如此。他的谋逆导致了毁灭,但我的确爱他,戴佛斯,如今今我明白了。我发誓,直到进坟墓的那一天,我都会记得弟弟的桃子。”

  此时,已经到了营地,他们穿过排列整齐的帐篷、随风飘舞的旗帜和堆叠有序的武器。空气中马粪的臭气十分浓重,混合着燃木的烟尘和炖肉的香味。史坦尼斯勒住马缰,直接解散了佛罗伦伯爵和其他贵族,命令他们一小时后再来大帐参加作战会议。人们鞠躬后便四散而去,只留戴佛斯和梅丽珊卓陪国王前去中军大帐。

  大帐是名副其实的大帐,如此才能供他和诸侯们开会;然而里面却十分朴素。和普通士兵的营帐一样,它是用帆布缝成,金色的染料早已褪成暗黄。只有帐篷顶那面高高飘扬的旗帜方才指示出这是国王的帐篷。当然,醒目的还有帐外的卫兵:后党的人拄着长矛,烈焰红心缝在他们原本的家徽上。

  马夫们跑来扶他们下马。一名守卫接过梅丽珊卓手中笨重的旗帜,深深地插进松软的泥土里。戴冯站在门边,等着为国王掀帐门,年长的拜兰·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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