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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 第2部列王的纷争-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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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是什么人?”罗贝特·葛洛佛额现褶皱。“诸位并未跟随赫特大人来到波顿大人的营地,敢问诸位可是勇士团的成员?”

  罗尔杰用手背擦掉下巴上的鼻涕。“我们现在是了。”

  “此人很荣幸是贾昆·赫加尔,从罗拉斯自由贸易城邦而来。此人无礼的同伴是罗尔杰和尖牙。大人看得出谁是尖牙。”他将手一挥,指向艾莉亚。“这位——”

  “我是黄鼠狼,”她赶紧道,以免他暴露她的真实身份。她不想在这儿说出自己的名字,叫罗尔杰、尖牙和一大群不认识的人听到。

  葛洛佛根本不在乎她。“很好,”他说,“我们来了结这出血淋淋的戏剧n巴。”

  他们爬上婉蜒的楼梯,发现门口的卫兵已倒在血泊中。北方人冲过庭院,艾莉亚听见叫喊。兵营大厅的门骤然打开,一个受伤的人一边尖叫,一边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另外三个人在后面追赶,最后用长矛和剑让他闭了嘴。城门楼附近有战斗,罗尔杰和尖牙跟随葛洛佛冲过去,但贾昆·赫加尔在艾莉亚身边跪下。“女孩不明白?”

  “我明白,”她说,虽然她并不真正明白。

  罗拉斯人从她脸上看了出来。“山羊无忠心,狼旗将升起。某人要听某个名字被收回。”

  “我收回那个名字。”艾莉亚咬住嘴唇。“我还有第三条命吗?”

  “女孩很贪心。”贾昆摸摸死去的卫兵,给她看染血的手指。“这是第三个,那是第四个,下面还躺着八个。债已还清。”

  “债已还清,”虽不情愿,但艾莉亚不得不同意。她感到有些悲哀,自己又成了老鼠。

  “红神是债主。某人必须死。”贾昆·赫加尔唇边泛起一丝奇特的微笑。

  “死?”她困惑地说。他什么意思?“我已经收回名字了呀。你现在不需要死啦。”“某人必须死。某人时辰已到。”贾昆把手由上至下抹过脸庞,从额头直到下巴,所经之处发生了变化:面容变得丰满,双眼靠得更近,鼻子成了鹰钩,一条前所未有的疤痕出现在右颊。他甩甩头,那又长又直、半红半白的头发消失不见,变成一头整齐的黑卷发。

  艾莉亚张大了嘴。“你到底是谁?”她低声说,惊讶得忘记了害怕。“你怎么弄的?难不难?”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颗发亮的金牙。“跟换名字一样简单,只要你了解方法。”

  “教我,”她冲口而出,“我想学。”

  “如果你要学,就得跟我走。”

  她犹豫了,“去哪儿?”

  “很远很远的地方,狭海对岸。”

  “我不去。我想回家。回临冬城。”

  “那我们就得分开,”他说,“我有使命在身。”他牵起她的手,把一枚小硬币塞进她掌心。“拿着。”

  “这是什么?”

  “一枚珍贵的硬币。”

  艾莉亚咬了咬。好硬,似乎是铁。“它够买马吗?”

  “不够。”

  “那有什么用?”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如果有一天,你要找我,请把这枚硬币交给任何一个布拉佛斯人,并对他说——Valar morghulis。”

  “Valar morghulis,”艾莉亚重复。这并不难记。她用手指紧紧提住硬币。院子另一端,不断有人死去。“请你别走,贾昆。”

  “贾昆死了,阿利也死了,”他悲哀地说,“我有承诺必须遵守。v61ar morghu。“s,艾莉亚·史塔克,请跟我再说一遍。”

  “Valar morghuJ{s,”她跟着念,然后穿贾昆衣服的陌生入朝她鞠了一躬,转身退进黑暗,斗篷飘荡。艾莉亚独自一人留在死尸旁。他们该死,她告诉自己,想起亚摩利·洛奇爵士在湖边庄园的屠杀。

  她回到自己的稻草床时,焚王塔下的地窖空无一人。她对着枕头轻声复诵姓名,念完之后,又用轻柔细小的声音加了一句:“Valar morghulis,”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破晓后,粉红眼和其他人都回来了,只有一个男孩在战斗中被杀,没人说得出原因。粉红眼独自上楼,去看白天分配下来什么工作,边爬楼梯边抱怨自己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回来后,他告诉大家,赫伦堡被占领了。“血戏班趁亚摩利爵士的人睡觉时下手,还有的人喝得烂醉后死在桌旁。太阳下山前,新领主就会率领大军抵达。他从荒凉的北方来,是长城边上的贵族,据说很严厉。你们这些懒虫给我听好,不管领主换成哪个,该干什么活儿还得干什么活/L。谁敢偷奸耍猾,瞧我不拿鞭子狠抽掉你一层皮。”他边说边看艾莉亚,但关于她昨晚的去向,一个字也没问。

  整个早上,她都在观看血戏班搜刮死者身上的钱物,然后将尸体拖到流石庭院,并在那儿堆好木柴,准备焚烧。“小丑”夏格维砍下两个死骑土的脑袋,拎着头发,在城堡里神气十足地到处挥舞,还让它们表演对话。“你咋死啦?”一个脑袋问。

  “喝了滚烫的黄鼠狼汤,”另一个回答。

  艾莉亚被派去拖地,擦掉干涸的血迹。没人对她多说什么,但她不时注意到人们奇怪的眼光。罗贝特·葛洛佛和其他人想必把地牢里发生的事传了出去,然后夏格维和他会说话的蠢头颅便开始到处宣扬黄鼠狼汤。她想去叫他闭嘴,却不敢这么做。小丑半疯半傻,听说有次杀人就因为对方没有为他的笑话而发笑。他最好闭嘴,否则我把他加入名单,她一边擦拭红棕色的血渍一边想。快入夜时,赫伦堡的新主人才到达。他相貌平凡,没有胡子,惟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淡得出奇的怪眼。

  他不胖不瘦,也不强壮,穿着黑色锁甲和一件粉红斑点的披风。他旗上的图案似乎是个血人。“恐怖堡伯爵驾到,下跪!”他的侍从高喊,那是个跟艾莉亚年纪相仿的男孩。整个赫伦堡都跪下了。

  瓦格·赫特迎上前。“大人,赫伦堡书于您了。”

  领主开口作答,但声音太轻,艾莉亚听不到。罗贝特·葛洛佛和伊尼斯·佛雷爵士上前加入,他们刚刚梳洗整洁,穿着崭新的上农和披风。简短对话之后,伊尼斯爵士引见罗尔杰和尖牙。看到他俩还在,艾莉亚吃了一惊,她还以为贾昆一走,他们也会跟着消失。她听见罗尔杰刺耳的嗓门,却听不清说话的内容。突然夏格维跳到身边,拽着她穿过庭院。“大人,大人,”他牵着她的手腕大声唱,“这是煮汤的黄鼠狼!”

  “放手,”艾莉亚边说边用力挣脱。

  领主注视着她。头不动,眼睛转,瞳仁淡白,好似玄冰。“孩子,你多大?”

  她都忘了,不得不想了一会儿。“十岁。”

  “十岁,大人,”他提醒她。“你喜欢动物吗?”

  “有些动物我喜欢。大人。”

  他嘴角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看来不包括狮子。也不包括狮身蝎尾兽。”

  她不知如何应对,因此什么也没说。    。

  “他们叫你黄鼠狼。这可不行。你母亲给你取什么名?”

  她紧咬嘴唇,努力搜寻一个名字。以前罗米叫她“癞痢头”,珊莎叫她“马脸艾莉亚”,父亲的手下给她取的绰号则是“捣蛋鬼艾莉亚”,但她认为这些都不是他想听的名字。

  “娜梅莉亚,她叫我娜梅莉亚,”她说,“平日简称娜娜。”

  “跟我说话时要称我为‘大人’,娜娜,”领主温和地说。“我认为你还太小,不能加入‘勇士团’,而且性别也不对。水蛭是你害怕的动物吗,孩子?”

  “水蛭不过是小虫子,大人。”

  “看来我的侍从该向你学习。常用水蛭放血是长寿秘诀,一个人应该常常清除自己的脏血。我就把这个工作交给你了。我留在赫伦堡一天,娜娜,你就是我的侍酒,负责在餐桌上和居室里伺候。”

  这次她知道别开口讨要马厩的工作。“是……我是说,是,大人。”

  领主挥挥手。“把她收拾得像样点儿,”他不特定对谁地说,“教她倒酒,别洒出来。”他转身抬起一只手,“赫特大人,换掉城门楼的旗帜。”

  四个勇士团的成员爬上城墙,扯下兰尼斯特家金色的狮子和亚摩利爵士黑色的狮身蝎尾兽,升起恐怖堡的剥皮人和史塔克家的冰原狼。当晚,一个叫娜娜的侍酒一边替站在楼台上的卢斯·波顿和瓦格·赫特斟酒,一边看着勇士团押解赤身裸体的亚摩利·洛奇爵士穿过中庭。亚摩利爵士紧紧抱住押送者的腿,一边乞求一边抽泣,最后罗尔杰把他拉开,夏格维将他一脚踢进养熊的坑。

  黑色的熊,艾莉亚心想,和尤伦一样。她倒满卢斯·波顿的杯子,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丹妮莉丝丹妮满心期待,以为不朽之殿会是光辉之城里最为光辉的建筑,没想到走出舆车,看到的却是一座古老的灰色废墟。

  大殿长而低矮,没有塔楼和窗户,像一条巨大的石蛇盘绕在黑树皮的林中。林中树木长着深蓝的叶子,魁尔斯人称为“夜影之水”的魔法饮料正是用它们制成。附近没有其他建筑。黑瓦覆盖着大殿屋顶,其中许多已坠落或破损,石块间的灰泥也大都干燥碎裂。她终于明白札罗·赞旺·达梭斯为何称它为尘埃之殿,甚至连卓耿也不安起来。黑龙嘶嘶呐喊,烟雾从利齿间渗出。

  “吾血之血,”乔戈用多斯拉克语说,“这是个邪恶的地方,鬼魂和巫魔在此出没。它吸掉了明媚的朝阳,在它吸掉我们之前,快快离开吧。”

  乔拉·莫尔蒙爵土走上前。“他们住在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力量严“听从那些最爱你的人儿,听从他们睿智的语言哪,”札罗‘赞旺·达梭斯在舆车里懒洋洋地说。“男巫是一群难以相处的怪物,他们从尘土和阴影中摄取养分。他们能给您的只有虚无,因为他们一无所有。”

  阿戈一只手搭上亚拉克弯刀。“卡丽熙,据说进入尘埃之殿的人很多,却没有几个能出来。”

  “对,”乔戈赞同。

  “我们是汝血之血,”阿戈说,“发誓与您同生共死,并肩作战,保护您免于危难。请让我们跟您一起进入这黑暗的地方。”

  “有些地方,即使卡奥也必须独自去闯,”丹妮说。

  “那就带上我,”乔拉爵士劝道,“不要太冒险——”

  “丹妮莉丝女王必须独入,只此一途。”男巫俳雅·菩厉从林中走出。他一直在那儿吗?丹妮疑惑地想。“此刻她若转身,智慧之门将永远向她关闭。”

  “此刻我的豪华游艇还在等待,”札罗·赞旺·达梭斯高呼,“放弃愚行9巴,最最固执的女王。我的笛手将用美妙绝伦的音乐抚平您烦躁不安的灵魂,我那歌声婉转的小歌手,她的嗓音将令您叹息,把您融化。”

  乔拉·莫尔蒙爵士酸酸地瞪了巨商一眼。“陛下,别忘了弥丽·马兹·笃尔。”

  “我不会忘,”丹妮说,她突然下定了决心。“我记得她有智慧。而她本人只是个小小的巫魔女。”

  俳雅·菩厉淡淡一笑。“这孩子说话如老妪一般睿智。来,挽住我的手,让我为您带路。”

  “我不是孩子。”但丹妮还是挽住了他的手。

  黑树林比她想像中更黑暗,路也比她想像中更漫长。大路从街道直通宫殿大门,但俳雅·菩厉很快走上岔道,她询问缘故,男巫道:“前门之路有进无出。注意听我说话,女王陛下。不朽之殿非为凡人所建。若您珍惜灵魂,请谨遵吾言,格外小,乙。  ”

  “我会照你的话做,”丹妮承诺。

  “您进去之后,将发现房里有四道门,除了进口,还有另外三扇。请走右边,每次都选右边第一扇门。遇到楼梯,就往上爬,决不向下,也决不要走右边第一扇门之外其他的门。”

  “走右边的门,”丹妮重复。“我明白了。当我离开时,就反其道而行之?”

  “万万不可,”俳雅·菩厉说。来去相同,总是向上,永远走右边的门。其他的门或许会自动开放,您将看到许多搅乱思绪的事物:有的美丽,有的可怕,有的惊奇,有的恐怖。种种图像和声音,或存在于过去,或尚未到来,甚或不会发生。您经过时,房间的主人和仆从会跟您说话,您可以回答,也可以不予理睬,一切悉听尊便,但到达觐见室之前,决不能进入任何房间。

  “我明白了。”

  “当您最后来到不朽者的房间,请千万保持耐心。我们短暂的生命对他们而言如飞蛾扑翅一般渺小。您只需仔细倾听,将每个字铭记在心。”

  于是他们来到门前——那是一张椭圆的大嘴,嵌在一堵人脸形状的墙上——一位丹妮毕生所见最矮的侏儒正等在门口,身高还不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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