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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夫老鸨油菜花_派派小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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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莫豫一贯的儒雅斯文早已荡然无存,清俊的脸上只剩下无法遏制的恼怒,慢慢坐起,声音沉得可怕:“你这是在跟我赌气?只是将我们的婚姻视为一场可以随便终止的儿戏?”
  华采幽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儿戏也好当真也罢,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总而言之你记住,是我不要你的!”
  “好!算我多此一举!”
  
  萧莫豫撑塌而起,再度大怒离去,身形略显踉跄。
  华采幽揉了揉有些发堵的鼻子,指间残留的药味于是越加清晰。
  滚吧滚吧,滚得远远的!别再来打扰本老鸨的幸福生活!
  只是,多此一举什么呢?……
  
  正低头出神,忽闻门响,抬头,却非那人去而复返。
  夏先生背着手踱了进来,走到她的面前,歪头打量。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
  “美女有什么好看的?因为赌气而自己休了自己的女子才稀奇。”
  “……你居然偷听!”
  “不不不,我只是被吸引而来恰巧听到了几句。”
  “吸引?”
  夏先生把手拿出来,晃了晃一个暗红色的小瓷瓶,脸上是永恒不变的纯真无邪:“我之前路过时听到有男人在叫痛,还以为你是在亲自调*教可造之才,便取了一瓶最新配成的润滑药剂想要助你一臂之力。不料那人竟是你的前夫……”说着还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振奋了精神:“不过,他虽然暂时不用润滑,却定然需要另一样东西。”
  华采幽被此专业人士浑身所散发着的浓重学术气息弄得汗毛一阵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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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萧莫豫气急败坏再度冲进‘大园’的时候,华采幽正逗弄着怀里的小娃娃。
  这个圆溜溜粉嘟嘟的小团子名叫忆儿,是‘销金楼’曾经的当红姑娘云舒之子。
  云舒善舞,翩翩而动时便如那天上舒展的白云般轻灵。
  七岁卖身入楼,十三岁正式见客,一舞惊四座,名动一时,十八岁的初*夜卖出了天价。
  不惜巨资得美人者是一位来自帝都的贵公子,据说风流倜傥温柔多情。与云舒共度了半个月的缱绻时光,信誓旦旦日后必会来接她去享荣华富贵,然后留下千金洒泪离去。
  云舒自此后便拒绝接*客,不管怎样威逼利诱皆不为所动,数月后竟怀了身孕。
  青楼女子长期服用避孕药物,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云舒有孕真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故意捉弄。
  她交出了多年辛苦积攒的所有财物,只求能得一栖身之地产下孩子,楼中诸人见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忍再逼只有应从。
  
  临产时,云舒因胎位不正折腾了两日一夜还未生出孩子。那些与青楼常有往来的药婆稳婆对如何让女人不生育让孩子小产那是绝对的个中行家,但接生一事却委实不够专业。
  然而,那些有经验的人又对青楼女子甚为轻视,认为替这样不贞不洁的女子接生既晦气又脏了自己的招牌,无论如何不肯前来。
  当时,华采幽刚刚来到‘销金楼’没几日,听闻此事勃然大怒,去厨房随手拿了把菜刀便让人带路冲进了雍城一个最有名的稳婆家中,半夜三更刀架在脖子上强行将其从被窝里拖起,带到产房。
  如此又折腾了大半宿,孩子才总算平安落地。期间,华采幽手持菜刀一直杀气腾腾站在稳婆的身边做监工……
  经此一役,华采幽一举奠定了自己肯为姐妹们出头的仗义威名,也坚定了为她收拾残局烂摊子的几大管事将其当作摆设供奉的决心……
  
  云舒感念华采幽的恩德,让自己的儿子拜她做了干娘。
  华采幽命人在楼内择一偏僻之地,修葺了一处小院作为这对母子的住所,特准云舒为姑娘们缝补衣物来换取日常开销。也曾想给云舒一笔钱,让她带着儿子出去自谋生路,毕竟,青楼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孩子的成长。不过却被云舒婉拒了,只说暂时不急,待忆儿上学时再说不迟。
  华采幽却明白,她这是在等,担心那贵公子倘若有朝一日回来,找不到她。怕只怕,会又一次应了那句古话——痴心女子负心汉。
  
  忆儿生得可爱漂亮,楼里所有人都拿他当宝贝一样看待。华采幽这个干娘更是将其当成了心肝儿,隔三岔五就要抱过来玩半天。因为不想增加将来小孩子学说话的负担混淆其单线思维,便暂时省去了称呼中的那个‘干’字。
  故而,萧莫豫一进园子,便恰好听到华采幽拿着拨浪鼓逗娃娃说的话:“忆儿乖,给娘笑一个,要不然,娘给你笑一个?”
  粉团子完全不理她,只管扎煞着两只莲藕般的手想要抓鼓槌,华采幽笑哈哈地毫不气馁正想继续自娱自乐,却听后面猛然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吓得她差点儿手一松把娃摔在了地上:“这是你的儿子?”
  
                  第十章 好想去死
  才被气走没一个时辰的萧莫豫又再次杀了回来,此时的他,一袭月白长衫,乌发一半束起一半披肩,微风吹过,飘飘然,潇潇然。只是那一张脸黑得好像十几年没刮过的锅底,破坏了整体云淡风轻的美感。
  华采幽抱稳忆儿,回过头看了看,皱眉:“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能来?”
  “能,当然能。不过,这‘销金楼’虽然是打开门做生意来者不拒,我这‘大园’却从不接*客。你如果想要找红颜知己畅谈人生理想寻求精神慰籍,还请出门,左拐右拐前进后退都行。”
  “我却偏偏要到这里来,如何?”
  “你有来的自由,我有无视的权力。”
  华采幽不咸不淡撂下这句话,便专心致志的继续与忆儿死磕:“宝贝儿,亲娘一个,要不然,娘亲你一个?”
  被当作空气的萧莫豫看着她自说自话对着毫无反对能力的娃娃小脸一通猛亲,先是剑眉倒竖,旋即轻轻一哼,随手搬了把椅子笃悠悠坐在了旁边。
  少顷,竟仿佛极是惬意般的放松了身体阖上了眼睛。
  
  这样耗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华采幽先沉不住气:“小墨鱼你到底想干嘛?”
  萧莫豫眼也不睁:“晒太阳。”
  “……你大老远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感觉一下这里的太阳跟江南的有什么不同?”
  “嗯……这个想法不错,待我来好好体会一下。”
  华采幽使劲瞪他,奈何人家早已将‘无视’的权力收归己用,让她就算会用目光飞刀子也是白搭。
  “你在这里慢慢晒,不打扰了!”华采幽挫败地抱起忆儿正想离开,却听萧莫豫又轻声慢语问了一次:“这是你儿子?”
  “对,我是他娘,怎么了?”
  “没怎么,随便问问。孩子的爹呢?该不会就是昨天你的那位‘恩客’吧?”
  华采幽被他突然的出现以及随后两次三番的阴魂不散弄得大脑神经几乎短路,此时只觉气冲百汇,脱口而出:“没错,他是我的男人,是我儿子的爹,我们就是那幸福快乐的一家三口!”
  
  萧莫豫点点头,睁开眼睛,长身站起,理了理衣摆,弹了弹衣襟,举止间有一种让华采幽抓狂的优雅从容。
  迈步走近,垂首注视着那双盛满了莫名悲愤的黑眸,缓缓而言:“花老板,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处子之身的人,是如何怀孕生子的?”
  华采幽看着他从怀里掏出的那张集天下之大成的‘春*宫图’,傻眼傻得想要自插双目。
  “拜你所赐,我刚刚有幸听了一堂由贵楼夏大管事亲授的课,内容是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大约是想到了一个大老爷们被另一个大老爷们,以图文并茂的方式详细而具体的讲解那档子事儿的尴尬和难堪,萧莫豫的脸上那叫一个五彩斑斓七色交替精彩好看得一塌又糊涂。
  握拳磨牙深呼吸,平息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道:“油菜花,你把我描述成一个……一个那样的男人究竟是何居心?难道是为了想要昭告天下你仍是清白之躯,好方便日后再嫁?!”
  华采幽眼角狂抽,心说这都是哪跟哪啥跟啥呀?自己这一回真是比窦娥她婶子还要冤。
  但面对着萧莫豫的质问,又什么解释都做不了。
  要怎么说?夏先生天赋异秉能一眼就看出一个人是否被破了处,他其实是本着普及房事教育的心态并无半点嘲弄讥讽之心?还是,清白与否与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因为她从未想过要再嫁,否则又怎会在老鸨的职业生涯里尽情享受?……
  
  萧莫豫见她不回答,遂逼近一步:“沉默,是意味着默认?”
  华采幽后退,依然无语。
  萧莫豫再度逼近:“你此番又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骗我?”
  华采幽再度后退,还是无语。
  
  忆儿转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觉得很是无趣,便继续拼命伸着小爪子去抓拨浪鼓,华采幽心神不宁,被他一碰手一松,结果掉到了地上。忆儿见状,顿时小嘴一瘪,嚎啕大哭。
  压抑的氛围就此被打破。
  萧莫豫迟疑了一下,俯身将鼓捡起,摇了摇,看着忆儿转瞬破涕为笑的小模样,显得颇有几分感慨:“人若是能一直保持着这份童真,想要什么就明白无误表达出来,没有遮掩没有谎言没有逃避,该有多好。”
  重新恢复了语言功能的华采幽为忆儿擦了擦泪水:“别用你那酸腐的文艺小腔□坏我儿子!”
  萧莫豫笑了笑,将拨浪鼓小心放到忆儿的手里让他握着:“也罢,今儿个大家都累了,明日再来你这儿晒太阳。”
  “……喂!你还要来?”
  “你说了,我有来的自由,至于你的权力,悉听尊便。”
  温和好听的声音留下请冷冷的一句话,广袖长衫飘然而去。
  
  华采幽愣了片刻,无奈坐下,轻轻点了点正抱着拨浪鼓狂啃的忆儿的小脑袋:“一个两个的,还都来上瘾了不成?”
  “阿采,我是那一个啊还是两个?”
  魏留踩着未落的话音大步走来,吓了华采幽一跳:“你……你什么时候……你是不是刚来啊?”
  “已经来了一会儿了,见你有客,不便打扰,便在门外等了一下。”
  “那你……没听到……吧……”
  “抱歉得很,你们的声音稍稍大了一些,而我的听觉又稍稍好了一些。”
  华采幽于是绝望了。
  偏偏魏留还在继续说:“其实我也没听到多少,除了萧兄的上课内容之外,就是那个幸福快乐的一家三口。”
  华采幽于是很想去死。
  
  魏留这段日子虽然常来,不过倒是第一次见到忆儿,用手指捏了捏那叠了三层肉的小下巴:“这孩子生得白白胖胖鼻直口方,是个有福之像。”
  小粉团子竟貌似听懂了此乃夸赞之词,舍了拨浪鼓,张开双手要抱抱。
  魏留于是大笑着将他高高抛起,接住,再抛,再接。圆滚滚的皮球便在这一上一下间张牙舞爪兴奋得咯咯尖叫,朗朗笑声与脆脆童音在阳光下此起彼伏渐次融合。
  华采幽也在笑着,休息不足而有些混沌的脑袋里竟冒出一个念头——当年,爹和娘是不是也如这般,带着她在晴空下欢笑……
  
  不记得了。
  记忆里留下的,只有失去了娘的爹,人前的意气风发和人后的寂然落寞,就如萧伯伯一样。其实有时候会忍不住想,他们是否因为再也耐不住在这人世间的形单影只,所以才会早早的就撒手西去,只为天上地下也要守住执子之手的誓言。
  再幸福又如何,再相爱又如何,一朝生离死别,徒留无尽痛苦。既如此,何如未曾拥有。因为没得到过,就永远不会失去。
  
  玩闹了一会儿,魏留偏首见华采幽神情怔忪双眼微红,不由一惊,接住忆儿抱在怀里,柔声相问:“阿采,你怎么了?是不舒服,还是有什么烦心事?”
  “哦……昨晚没睡好而已。”华采幽低下头揉揉眼睛,旋即嘻嘻一笑:“我每天吃饱不饿混吃等死的,能有什么烦心事儿?你可别指望我会有什么不快活能让你乐呵。”
  魏留凝眸看了看她,少顷,无奈摇头:“你啊,总是口不对心……不过,这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上的癖好,除了你大概没人会有的。”
  “拉倒吧,此乃人类共有的劣根性,只不过,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勇于承认罢了。”
  “所以,你才编出那些谎言,只为了在他的不痛快里找寻哪怕瞬间的高兴?”
  
  华采幽噎了一下,抢过忆儿急步往屋内走去,小声嘀咕:“什么他,哪个他,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魏留在她身后语声悠然:“萧莫豫接手诺大家业未到两年,便拓展三成有余,自己更是闯出了‘江南儒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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