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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路易斯安娜世博会的代表团,因为清廷的重视,这次是集体组团的方式参加。
这事情钟观光是知道的,只不过来了东北之后这些事情都交由王季同负责了,“应该是快了吧,竟成你是想去?”
杨锐倒是苦笑,拿出一份名单说道:“我啊。那也不去,就在这山沟沟里呆着。不管我去不去,有些东西都要买的。我这里总结了一份名单,你想办法发出去,让我们去的人注意这些东西。这里面最棘手的啊就是造纸印钞设备和军工设备。虽然已经托了别人买军工设备,可是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这个问题早先大家就讨论过了,钟观光说道:“这个难啊,印钞机好点,军工设备吗,人家一看我们的肤色,再看我们的辫子就知道我们是清国人了,不要说卖不卖的问题,就是卖也是又贵又坑人。”
说到中国杨锐是无言了,在这个时代,白种人至上的思想大行其道,特别是在欧洲更是如此,吕特虽然对自己一帮人礼仪有加,但无非是他自我绅士素养的展现而已,与其说他尊重自己,不如说他是通过尊重自他人来尊重自己罢了。倒是物欲精神十足的美国人没有那么的在乎肤色之别,他们的眼睛只有“绿色”。杨锐道:“那就让麦克尼尔出马吧,他是自己人,重要的事情都让他出面。至于去农村做工作的那些人,沪上那边的人什么时候过来?”杨锐问的人是教育会安排在通化等地的老师,这些人将负责在通化建学校。
“他们和军校的人一起到,算日子应该出关了,马上就要到了。”钟观光说道。他和陈去病也在盼着这些人来,通化这地方还是头一次办学校,满县的士绅都对此大为赞赏,县令秋老爷更是欢喜的不得了,这可是实打实的政绩啊,本来还怕赋税收不齐的他正在倒是满心想着怎么高升了。
“这是我写的农民工作的方式方法。你先拿去读熟了之后再去教给教育会的那些书生,再让他们去教那些要去农村的人。”杨锐拿出一本小册子如此说道。这本册子虽然薄但却花了他不少心血,里面写的内容包含两个,一个是摘抄自大一课本毛概的东西,另外一个则是销售技能,特别是那些以老太太为销售对象的保健品销售技能,两种的结合就是这个名为农民工作指导的小册子的内容。不过杨锐也很担心那些书生能教好这些内容,“等他们教好之后,再把这些人带到这里来,我亲自教。”他最后强调道。
看来杨锐还是真的把这个农民工作放到了非常重要的位置。钟观光结果册子翻阅起来,一年多的相处,他已经很习惯杨锐的简体字和白话文了。杨锐没有说话,心里则是在考虑着铁路修筑的事情,在他的考虑中,一定要趁日本人还没有完全胜利的时候,把两段日后最会被刁难的铁路修好,一段是从安东的港口延伸至内地的铁路,另外一段则是在新民屯穿过奉天连接抚顺的铁路。前面的一段不需要太长,主要是从安东港口出九连城,也就三十公里的样子,修起来也简单,直接把筑路材料海运到港就行了;后一段就麻烦了,不算新民屯到奉天这段,光是穿过奉天到抚顺的就有五十公里,而且所有的筑路材料只能通过关内外铁路运到新民屯,只好就要用土办法运输五十多公里才能到奉天。最好是把新民屯这一段铁路也修了就最好不过了。
杨锐对关内外铁路的所属权归属在谁手里手里一无所知,正要问钟观光,谁知道他把册子一拍,说道:“竟成,你好毒啊!”
他说的莫名其妙,杨锐错愕道:“我哪里毒了?”
钟观光指着册子说道:“你还不毒?先是通过银行,把士绅们放贷的权利给弄没了,再通过什么农资公司把那些粮站、大车店给弄没了,最后还直接把联庄会控制起来了。那这士绅不但钱赚不到了,连权利也没用了。到最后,庄……农民,你说的农民只借你的钱,只买你的种子,只卖给你粮食,只听你的话,你还说你不毒?”
杨锐听他这么说顿时笑了,他这样也算毒,呵呵,那某些人要笑了。他问道:“什么听我的话,是听我们复兴会的话,还有,就算真的是你说的毒,但是这毒对农民也就是对百姓来说是好是坏?再说,我只是要通过银行压低农村的借贷利率,不是要完全垄断农村的借贷;同时通过农资公司提高收粮时候的价格,不是要全部把粮食收了,那些地主士绅们完全可以是银行、农资公司的股东,只不过利率和粮价还有联庄会部队都是我们主导控制,他们参与管理而已,没有把他们往死路上逼。”
他怕钟观光不了解这么做的初衷,又解释道:“按照沪上那边做的农村情况调查,影响农民生计的有三,一为地租,沪上包括整个江浙地区很多都是五成地租,少一点的也有四成的;二为粮价,每年收粮的时候粮价都被大户和粮商刻意打压,而地主这时候收租又不要粮食只要银钱,逼得农民低价卖粮;三为高利贷,一旦天灾人祸农民就要借债,可这债却是利滚利的,一旦沾上就难以脱身,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卖儿卖女。土地问题我们先不提,先把粮价和借贷利息稳定住,最终的目的是通过经济手段把农民吸引到我们这边来。”
钟观光刚才只是感叹这样的办法怎么从杨锐的脑袋里想出来的,所谓毒只是感叹而已。杨锐最后的解释然他想起了农村的现状,虽然他进学以来就少有在农村了,但农村底层百姓的疾苦他还是知道的——利滚利的贷子一沾上就要家破人亡,每年出粮的时候粮价都是低的,债主们和东家都司逼着农户卖粮——可虽然知道,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还以为这是世之常理,同时他又被国难国耻吸引了注意力,一心只想祖国富强不受欺凌,对于那些百姓的疾苦倒是淡忘了,今天听杨锐这么一分析,到确实觉得这么做很有必要,不过他却有些担心,“要是地主士绅不妥协,也就是不入股怎么办?”钟观光知道那些老爷们的秉性,杨锐的做法等于断了这些人的财路,所以有此一问。
“还能怎么样。”杨锐冷笑,“如果他们是正当的办法,那么我们就用正当的办法去应对,无非是大家比谁银子多了,我们银子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对付他们可是十拿九稳的,再说铁路在我们手里,他们就是收了粮食我们不给运也得逼死他们。当然要是他们要使什么歪点子,那么我们手里的枪不是烧火棍。”杨锐说的杀气腾腾的,仿佛又是一个洪秀全。
钟观光听到杨锐杀气腾腾的话语,一时间愣住了,在他对杨锐的印象中,从来就没有这么暴虐。也许是他小时候父母被逼的远行他国留下的创伤吧——在杨锐编造的谎言里,他是六七岁的时候随着父母逃荒,全家被人卖猪仔卖到美国的,长大之后在国外转了一圈才回到中国的。这其中的艰辛以至他今日对地主士绅如此痛恨吧。钟观光对杨锐的猜想完全错误了,杨锐不是农民出身,只不过他水果贩子的经历使得他对农村的一些事情很是了解,而对地主士绅的愤恨则来自于几十年如一日的我党教育,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通过不断的收集资料和观察,杨锐发现农民还是很困苦的。而对于要建立政权的复兴会来说,这股力量是一定要收为己用的,对于那些敢破坏的土豪士绅,杨锐绝不手软。
屋子里一时安静了下来,钟观光在想杨锐的举措对农村的影响和如何去把它付诸实现,他明白杨锐的做法是对的,虽然这有损地主士绅的利益,但是对更多多数的百姓而言,这些都是善政,“一家哭不如一路哭”,他不由得想起了这句古话,当然,也不是要一家哭,只是一家愁罢了。而杨锐则在想着至关重要的两小段铁路的修建,这两段铁路修不好,那么整条铁路就没有什么多大的价值了。
“宪鬯,这关内外铁路到底是谁的?”杨锐想完之后问道。
钟观光因为操办铁路的事情对全国铁路都很了解,答道:“清廷的。去年还是前年被袁世凯收回来了。”
“袁世凯?他这么有能耐?”杨锐有些惊讶,这是第一次听身边的人说到这个名字,当世枭雄啊。
“是啊,这个人确实是有能耐,他在甲午之前是朝鲜总督,深为日本人所忌讳。”钟观光以为杨锐不知道袁世凯此人,解释道:“而后小站练兵起家,现在是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手握北洋三镇兵权,不但是个宠臣,还是个能臣。”
说道清末历史袁世凯这个人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他完全就是孙忠山的反面,也是历史上最大的白脸曹操,未来唯一能够阻止复兴会的力量。杨锐之所以说要练十多万军队,除了要控制地方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有袁世凯的北洋新军。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加入,这清末最终会是个什么的格局。
第九章匪情
“那就是说只要朝廷同意,新民屯到奉天这段铁路想修就修了?”杨锐把话题转回了现实,继续把焦点放在铁路上。
钟观光问道:“竟成是想让朝廷修这段铁路呢,还是我们自己来修这段铁路?我在北京呆了那么久,按照商部左丞王大人的说法,这新民屯到奉天的铁路朝廷早就想修了,可是俄国人借口轨制不同,一直不让这段铁路修好。其实这一百多里路,花不了多少钱,辽河上的铁桥也不是什么难事,黄河铁桥据说都要修,这辽河就更不在话下。如果能修的话,我想朝廷一定是想把这路给修成的。”
杨锐说道:“最好是我们修,要是朝廷修的话一定是拖三拉四的,而且我们修路的物资只能是从关内外铁路运过来。这一段不尽快修好会延误奉天到抚顺这段铁路工期的。”
钟观光奇道:“为什么不从东清铁路运物资?这样可以直接到奉天,省得周转的麻烦。”
“这是不可能的,”杨锐否定他的想法,“东清铁路不管谁占,战争期间都只会运输军事物资,能运修路物资的时候就是战争结束的时候,可是到了那时候,俄国日本,不管谁赢了,都不会喜欢在东北有一条不属于自己的铁路的,而且这条铁路东连大海,西连关内,这不是抢生意是干什么。现在他们都不强烈反对,就是因为战还没打完,谁也不知道胜负,反对了也是白反对,说不定是为人作嫁呢。一旦战事结束,那这条铁路就是第一目标了。”
钟观光道:“竟成你说的不对。按照我和美国公使的交涉,他表达他会全力保证这条铁路的顺利修筑的。再说按照你日本必胜的观点,这美国不是日本人的盟友吗?”
杨锐苦笑,自己早前说的话把自己套进去了,“哎呀,你别相信美国人,特别是美国政府的人,都是些狗娘养的。美国在远东的实力完全不能够和日本抗衡的,如果日本真的胜利了,那么日本在胜利之后的海军会更加强大,而且它和英国还是盟友,真有冲突,美国人不能拿日本人怎么样的,只有它欺负美国的份,没有美国欺负它的份。再说,就算是日本人怕美国人,只要日本对美国人说‘你们费那么大力气修安通奉铁路干什么啊,我们占的这条卖给你就是了’,到那时候,美国支持这条铁路的意义就不大了,毕竟它的商品几乎全部都是从牛庄上岸的。说实话,一开始的时候我感觉这条铁路被清廷同意的希望很大,可是越往后就觉得希望越小,可谁知道却最终被批准。当时在纽约,看到铁路被准的电报,我高兴坏了。”
想到去年铁路被准的事情,钟观光笑了起来,他那时候拿着尚方宝剑也是乐疯了,真是柳暗花明啊。不过想到杨锐说的局势,他定下心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这次去美国参加世博会,务必要让含章几个去拜会美国的棉纺协会和美孚石油公司,特别是美孚石油公司,其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视,他们不是在中国推煤油吗,我们通过味精在国内建立的经销渠道对于它来说是很有价值的,可以让含章做些对其做些私下允诺。”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有效果,杨锐压下心思,又拿出自己画的草图,对钟观光坚定的说道,“再有就是靠我们自己了!务必从铁路的两头开始修起,而且要修的特别的快!乘着战事稳定但日俄两国还没有缔交合约的空挡时间,我们要把两头修好。哪怕修的质量再差,哪怕修完之后再返工也要把这两段的路基给占下来。等这两头修好了之后,中间的就可以慢慢动手了,到时候谁敢来捣乱,那就等着吃枪子吧。”按照对那些日俄战争资料的了解,这个空档时间只有三个月,这是远远不够的,要想办法多弄出几个月。
看着杨锐画的草图,两头的那小段铁路一目了然,这确实是非常重要,一旦这两头被截断,那就好像大龙被截了脉一般,空有中间这段毫无用处,“我回去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