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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的选票,所以换上了道威斯。这个人以直言好斗著称,敌视社会主义,标准的共和党。”
“嗯……”本来是胡佛当选美国第三十一届总统,现在却换成这个道威斯,杨锐一下子难以想起对此人的记忆。不过后面的事情多想无益,他道:“那你们就着重研究下这个道威斯,不过以现在的经济形势,此人必定会当选。”
“明白!”杨锐说谁会当选,那谁便会当选,从威尔逊第一次任期开始,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美国那边我是能想到大致计划的,但德国那边我是没有计划的,这就要你们抽人组成一个小组,专门研究如何才能使欧洲免于再战。”杨锐道。
“先生,欧洲不开战的话……”贝寿同上将忍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意见。“那么我们就很危险了,真的要这样做吗?”
“只是研究可行性,并不一定像前面说的加强孤立主义一样施行。”杨锐自己对此就有些犹豫,且以后的历史会怎么改变,他根本就不知道。
“我知道了,先生。”贝寿同答道。
“总参其实可以推演一下,甚至结合孤立主义计划来推演。真要发生持续数年的经济危机,同时单靠美国自己的力量无法短时间摆脱的话,中美开战的可能性、以及中美开战的结果。”杨锐道,“还有切莫忘记了,一旦美国加入欧洲战争,那么孤立主义不复存在了,以后对于我们肯定是咄咄逼人、指手画脚。千万不要忘记我们和美国是竞争关系,我们在他们看来还是野蛮的、落后的,而菲律宾离台湾也就一百多公里。真要美国再出现个威尔逊总统,不要说我们,日本海军美国人是绝不容他们出现在西南太平洋的。”
杨锐说罢仔细的环视诸人一眼,他最后看向王国维,“静安,以你看,美国人如果家里闹经济危机,工厂开工不足,不开战就很可能革命,你说他们会打过来吗?”
没想到杨锐会问自己军事问题,而且是中美开战这等国策,王国维有些慌乱的扶着眼镜,他道:“总理,事情兹事体大,不是国维可论断的。”
“仅仅是问题的意见,想到什么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当真。”杨锐见他如此,再次说道。
“这……”继续扶眼镜,王国维道:“中美都是大国,又隔着浩瀚大洋,开战不但经年累月还难分取胜,如此得不偿失,怕是很难打起来吧。”
毕竟涉及的是美国,王国维的答案在杨锐看来是问了等于白问,要知所有反对美国威胁论的人几乎都是这么认为的。若大洋对岸的是英国,杨锐也会这么认为,可美国清教徒毕竟不是英国国教徒,后世成为世界警察的美帝做了多少吃力不讨好的事?真要相信美国人不开战,那很可能和斯大林认为希特勒不进攻一样。因为当时进攻是不理智的,可谁想到希特勒是个疯子,而且从战略角度看,希特勒的判断完全正确,再拖延下去,德国石油耗尽、苏联整兵结束、对苏债务到期,他就没机会了。
“各位还是先派精干可靠人员组建一个专题小组吧,第一讨论如何消弭德国再战,第二讨论欧洲开战与否,对我们和美国之间开战概率的影响。你们不要忘记战争其实有两种,一是看得见、会死人的热战;还有不死人的冷战,其中包括经济战、金融战、文化战,还有动员整个世界对敌人进行市场、原料、以及技术封锁,美国如果真从美洲跑出来了,这些手段我们全逃不了。”杨锐道。
“那以什么名义呢?”谢缵泰问道。“还有挂在哪个部下面较为妥当?”
“挂在总参下面吧,这样经费有保障,密级也可以提高。”杨锐道。
“资金怎么办?明年的军费不是已经批结束了吗?”听闻提到钱,贝寿同很是警觉,他非常明白复兴军的最大敌人不是美军、不是英军,而是稽疑院的老爷们。
“马上成立小组,马上制定报告和预算,在放假前送去稽疑院国防委员会,立即通过。”杨锐道。其实这些人都不是贝寿同担心的,关键是明年的大预算已经编好了。“然后嘛……以明年的税收为担保,问国家银行借钱了。”
“借钱?”贝寿同听得不解。
“大预算已经确定了,再花钱当然是借了。”杨锐笑道。“策略就是要政府不增税而借钱度日,不这样政府怎么听金融界的话?”杨锐一时高兴说漏了嘴,旁边的谢缵泰立即清咳了一句,但他还是笑道:“这没什么,不管是什么权力,政府都要被压制。就这样吧,散会。”
“竟成……”待大家走后,谢缵泰留了下来,“你到底是要美国人不和我们打仗,还是美国人不去欧洲打战啊?”
“这其实是一个问题啊。”杨锐细细听完答道,“我要的就是美国缩在美洲不要出来,这比以前那个计划好得多。”
“可这可能吗?”谢缵泰有些明白杨锐的想法,“这可比不让德国挑起战争更难啊。对德国,我们还能和法国英国波兰等国一起想办法;对美国,光让美国人看看电影读读报纸就行了嘛?按照你以前说的,我们剩下的时间十年都不到。”
“那就死马当活马医,想办法在十年不到的时间里让美国人深陷孤立主义,不管以后开战不开战,这笔买卖都是合算的。”杨锐坚持着。“所有计划都归入总参,这样不会因为宋遁初上台而中断。”
“可如果欧洲开战,我们或许还能逃过一劫。”谢缵泰道。
“是啊,我知道。可我……”杨锐突然感觉难以表达自己所想,他结巴好一会才道:“可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这才是最好的办法。美国人一旦出来,再退回去就不可能了。即便我们让苏俄顶在前面,可苏联崩溃后,能集结全世界力量的美国依旧能把我们打下去。我们的底子还是太薄、百姓太穷,而科技不是你有点子就行的,科技是要有无数金钱和时间往里砸才能出成果,这一百年我们也许会有优势,可以后呢?”
“苏俄真的百年内必亡?”谢缵泰很认真问道。
“也许不到百年。”杨锐也很认真的答,“看看现在我们帮他们建的拖拉机厂。俄国人的拖拉机造出来卖给谁?集体农庄里有多少人是真正想干活的?在那种国家、那种统治下谁敢发财?发了财就是富农,就要流放枪毙,其结果只能是经济全面衰退,大家以穷为荣,越穷越革命,越穷越安全,你说这种国家能长命?”
杨锐说的谢缵泰点头,苏俄今年开始实行集体农庄后,无数人越境逃到中国这边来,不想家丑外扬的俄国人只得要求中国帮忙把这些人送回去,这事情折腾了大半年都还再扯。
“苏联一旦覆灭,那除了亚洲之外,全世界都是美国的,就我们和日本这几斤铁能干什么?其他不说,市场容量就决定我们投入科技的研发资金比不上欧美,这还没去计较大家的平均年收入。美国人用得起大众福特,我们用得起什么?时风三轮车而已。所以,三足鼎立只是延命,只治标不治本。”杨锐道。
“可万一美国人真……”谢缵泰思考着杨锐的判断,虽有道理,可还是觉得风险太大。“还有日本人;还有俄国人,俄国人现在建设工业,可不仅仅是自保。”
“美国人真来了,那就打一战吧。打赢了,数百年无忧,输了……就输了吧。”杨锐摸出一根烟,点火之前淡淡的道。
“日本是我们的牲口,他们现在当权的也是国际派,只要我们压着,经济危机后他们是翻不出什么浪来的;实在不听话,那就政变换天皇。”杨锐抽着烟想着日本政局,“俄国那边,如果转变策略,苏俄估计是要交恶了,最少一旦他有打仗的意思,两国边界上的摩擦是少不了的。我想只要我们牵制他,德国又不主动去进攻他,以斯大林的保守,要打仗还是很难的……”
杨锐想着国家大战略的转变,进而再想到外交策略的转变,最后道:“还是等总参明年拿出具体报告再说吧,到时候我们再做个决断。”
壬卷家与国第六十五章轮回
开始的时候总是很慢,而结束的时候却变的很快,这是杨锐离任前的感触。神武十六年的新年他感觉吃了几顿饭就过去了,而元宵一过,很快就是政权交接的日子,因为清明节是在润二月十四,所以最后的日子按例定在润二月十三,这是他任期的最后一日,待清明假后,第四届内阁总理宋教仁将正式办公。
早上程莐帮着收拾官服的时候,杨锐不知为何想到了历史上国民党也是27、28年北伐成功、进而象征性取得全国政权的,不想现在历史重演,此时还是要把政权交到国民党手里。
杨锐想到这个事情想笑,帮他整理官服的程莐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眼睛瞪过来骂道:“又在想你那个骚狐狸了吧。”
“没有的事。”杨锐神色一怔,赶紧矢口否认。此时正好快完了,杨无名也穿着礼服过来,他笑着道:“无名来了,孩子面前,你就存几份体面吧。”
杨无名终于长大了,良好的营养、严苛的教育、显赫的家世,让他成了个翩翩公子。只可惜是个瘸子,正因为这个,亲事才变得颇为头疼。
“你都为老不尊,还体面……”程莐终于把官服整完了,即便这样,她也还要再埋怨一句才放手。她也开始老了,眼角的鱼尾纹、腹部的褶皱,唯有气质依然华贵。
看了妻子一眼,再看了杨无名一眼,最后发现无用和无憾带着小女儿无花正立在楼梯口,杨锐笑道:“看什么看?为父今日就辞官退休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教训你们。”
一大家子!真真实实的一大家子!独生子女出生的杨锐以前想到这个词往往不可名状,可现在自己就有一大家子(这还未包括陆眉,她的事情解决办法就是钻法律空子,任期结束后到外东北库页岛登记结婚),责任感和温暖感让人陶醉。吓唬完三个小的,杨锐便在杨无名的陪同下前往文华殿,这里将有一个告别性质的新闻发布会,而后是皇家宴会,辞陛后他便不再是官,除去镇国公的名号外,仅仅是理藩院的一个代表。
京城所有的道路今日都清扫一净,遛鸟晨练的人们不约而同聚在茶馆的收音机前。每个人都知道今日是总理任期的最后一日,上午总理会有告别讲演,虽然人人对此都是不舍,但总理这是在给后人立规矩,为中华定万世之基。
大木仓胡同离紫禁城并不远,黄旗公务车不疾不徐的过去,只花了二十分钟不到便到了东华门。路程并不特别,可一出大木仓胡同沿路就站满了人,他们站在路边目送汽车前往紫禁城。这不由让杨锐心中一热,现在就人民就上街了,那中午辞陛后怕要人山人海。
“总理……”杨锐能想到这点,秘书李子龙也能想到,他担心人多了杨锐的安全存在隐患。
“不怕。”杨锐并不在意中午回府时的安全,谁要敢在这个时候这种情况下动手,只会激起全国民众的愤怒,陈其美之流、杜雯之流,这点脑子还是有的。
汽车入东华门后,在皇极殿广场稳稳停住,稽疑院、理藩院的代表团团将车围住,张謇在诸人的鼓掌声中将车门打开,下任总理宋教仁虚扶着杨锐下车。他这边才站定,一干驻华大使就对他作揖,作为代表的英国大使艾斯顿爵士用英文向他祝贺。杨锐听着却有些搞笑,下卸任有什么好贺的,今日要祝贺的应该是宋教仁。
本以为会有片刻小歇,不想在新内阁的准备下,一切都安排好了。皇极殿外侧已经排好了座椅,电广播也就绪,等候多时的记者们对着众人簇拥着的杨锐闪闪拍照,而后隔着维持秩序的禁卫军士兵急急问话,不过杨锐对此无心作答。众人安顿后,演变成英国上议院的理藩院议长王季同开始说话,他是本次新闻发布会的主持。
“尊敬的大使先生们、尊敬的诸位代表、记者诸君、国民们:今日是竟成离任之日,遥想开国初年之褴褛,再观今日中华之巍峨,余不甚感慨!帝国日报主笔黄君远庸由此哀叹一个光荣的时代即将逝去,然余则认为此仅仅是光荣时代的初始。(掌声)好。今日新闻发布会主角是竟成,余就不喧宾夺主了,有请竟成做总理任期内最后的讲演。”
没想到王季同在理藩院呆久了,鼓动能力这么强。他这话说完,全场作见证的数百人全都热烈的鼓掌。发布会虽然是在皇极殿外,唯主席台设在走廊上,但掌声还是在殿内引起阵阵回响。
早春明媚的阳光照在杨锐脸上,他站在皇极殿走廊内,走廊外是凝神细听的洋人使节、理藩院稽疑院代表、拿着纸笔和相机的中外记者。此情此景忽然让他想到很久很久以前做过的一个梦,那个梦本本是依稀的,二十多年来他记得也很依稀,但,可以确定的是,现在他身处的环境和那个梦境虽有些类似,可场景却截然不同。
为何会这样?杨锐心中不定。以他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