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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林文潜司令部里一片喜意,看着神情振奋的每个人,林文潜摇头的同时也是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身边的周思绪见他如此,道:“是不是可以多让部队多打一天?要真是能拿下杭州,那政治上的影响……”
“不!政治上的影响我们已经有了,不必要再去拿下杭州。”林文潜时时刻刻都在想再次打进杭州以一雪前仇,但现在不是时候,“你说站在满清的角度,是我拿下杭州着急,还是没有拿下杭州着急?”
周思绪也是很清楚当下的局势的,笑道:“自然是没有拿下杭州他们最着急,如果我们拿下了杭州,那他们倒可以慢吞吞的调兵来收复了。”
“是啊。”林文潜像是在说服周思绪,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就是这个道理。杭州在谁手里,那谁就会被它套死,只拿该拿的,只做该做的。更何况,满清还有艘铁甲船跑了,这船上不知道有没有无线电,要是有,那西面就危险了。”
“无线电好像还没有吧。”周思绪有些诧异,“虽然我们发现天津有无线电波,但也不能证明这就是满清的啊,天津可是有九国租界,说不定这是英国人、美国人还是谁的。”
军情局传来的情报林文潜也是知道的,但他只道,“考虑问题总不能太绝对,部队今天晚上就乘夜回严州,战士们那边政委做好思想工作,让大家明白当下的形势。这边就留下两个团吧。一个团进占富阳、临安,并且派出小部队前出至余杭杭州近郊,另外一个团则马上进占长山乡(今楼塔镇),然后逼近诸暨、萧山、绍兴,反正声势闹的越大越好,让满清速速把兵力放在杭州、绍兴一线,这样也好减缓西面和北面的压力。”
林文潜边说,旁边的参谋则边记,一会便给他过目签字,然后再电发至周肇显和张恭的旅部。此电报发完,林文潜却打着哈欠道:“先生那边还是要通知的,你这边就帮我草拟一份电报发给先生吧。我太困了,睡一觉再说,不是什么大事情,千万不要叫醒我。”
周思绪见他如此,只是笑着点头,不过又问道:“那那些俘虏怎么办?”以前可都是进行诉苦教育,但是效果极差,毕竟满清各镇都不是浙江本地人,没有本地人做引子,要想他们反正参加革命军还是很难的,最后的处理都是做一段时间劳役之后,就放其回家,但是如果再俘虏,则不是那么简单了。
“技术兵种全部留下吧。”林文潜说道。“其他的你去问政治部吧。”说罢就走了。
林文潜即走,周思绪起草万发给沪上的电报之后,这时又有人来报告,说是抓住两个日本人,还说这两个日本人一心要见革命军的司令。北洋军里面有日本并不罕见,但这些人一般都是和统制官在一起的,这是革命军第一次成建制的消灭满清的新军镇,自然也是第一次捕获日本顾问,周思绪本来不想理会这两个日本人,但是通信兵却说这两个人自称是重大军情相告,他犹豫间只问道:“叫什么,这两个人?”
“报告参谋长,一个叫青木宣纯,另一个叫坂西……利八郎。这个青木宣纯还是日本陆军少将。”日本人的名字太拗口,幸好来的时候通讯兵已经死死背下了这两个怪异的名字。
一听说对方是个少将,周思绪倒是笑了,“少将,很稀罕吗?唬我们没有见过世面不是?告诉张恭,两个人都关起来,不,隔绝起来,不要让他们和其他俘虏混在一起。要见那等过两天,先打听打听这两个人的底细再说。”
林文潜说的青木宣纯此时正在张恭的俘虏营里,他们和其他人一样,身上的武器和佩刀都被收拾了干净,收缴指挥刀的时候坂西利八郎还站在一边大吼,不过青木宣纯倒是很配合的放手,他相信要不了多久,革命军就会把指挥刀换给自己,然后礼送自己离开的。他们先是和满清的那些军官关在一起,而后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又被带到了一个院子,被关在一排房子中最里边的一间,和俘虏营不同,这里有单独的床铺和家具,两个人总算是可以坐在椅子上了。
“老师,革命军的司令会见我们吗?”坂西利八郎在一侧问道,在中国他和青木一向都是受优待的,但这一次革命军根本不把他们当一回事,这让他很习惯。
“看,革命军好像是要撤退。”青木宣纯不愧是做间谍的,墙上一条破缝都被他找着了,找了个木条连捅几下,倒还是能看到富春江,此时江面上是一列列像火车一样的木船,这些木船到达港口后,前明的那个船头从船尾调到了船头,这种水上火车有十几条木船组成,目测一下每列‘火车’最少可以转载四五百人。虽然进港的‘列车’不多,但是青木猜测一定还有‘列车’在其他各处等候,因为场口的码头实在是太小了。
看着那并不冒黑烟的船头,青木宣纯猜不到这船到底是烧什么的,只是看烟囱的高度和冒出的烟不像是燃煤锅炉,因为看不出拖船头的马力,青木又怀疑这只是船运输船,只是负责把空船从上游拖下来,并不要在其他木船装满之后再将它们拖回上游。探知情报完全是青木师徒的爱好,有新的东西可看,坂西利八郎也就忘记了和老师讨论与革命军司令会面的事情,两个大小间谍凑在一起猜测着这船是用来干什么的。
青木师徒乐衷于探寻革命党的机密,他们隔壁被关着的温树德则是欲哭无泪,在遭遇革命党炮艇而江原舰袖手旁观之后,他倒是明白了饶怀文借刀杀人的谋算,他初时极为愤恨,而后激狂之下把船冲向江边低浅处,而后在舰上竖起了白旗。谁料到革命党把他抓住之后,对他如此行为很是怀疑,不但把他关着,还要他写材料,美其名曰,交代问题。他温树德开船不差,但是写材料可就要了他老命了,弄个半天都还没写几页。即便是写的这几页,也不是革命党要的投诚原因,而是在不断的描绘水师内部是如何的黑暗专制腐朽。
官场是黑暗的,其实水师更加黑暗,一些不合群的士官出人意料的落水身亡也是常有之事,整个满清水师就像一艘早已腐朽无法远航的木头帆船,破烂、恶臭、枯腐的让正常人无法忍受,而温树德则是想跳出这艘木船的一员,既然不能创造它,那就选择毁灭他。
温树德写的欲哭无泪,在他房间的隔壁,一个叫许正绅的革命青年写材料写的兴致勃勃,他是主动找过来的,在和政委做了一番谈话之后,现在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复兴会来检验,他早就想参加复兴会了,只是一直被家里管束着没有这么个机会,今天复兴会终于来了,他便不顾一切的投奔了过来,他只觉得这才是他真正的新生,而只是在苟活。
一个不知道怎么写,一个写的兴致勃勃,最后一个房间的许崇智则是一点也不想写,他本以为自己亮出同盟会的名号,革命党立刻会给自己优待,但是他发现事情并不如此,说到底,其实还是他虽然知道同盟会这个组织,也认识其中的人,但终究不是同盟会会员,不明白同盟会和复兴会的纷争。而他之所以要说自己是同盟会会员,就在于希望能在保命的前提下被革命军放生,而后出去再写一份浴血奋战、力竭而退的报告,好继续在满清军界中混下去,他相信,复兴会是会配合他演好这出戏的,却不想复兴会把他抓住之后,只是让他写材料,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许崇智家境虽然贫寒,但是其叔父许应骙确实做过满清的闽浙总督的,他之所以有今天完全为此,既然能在满清里出人头地,那革命就可以先放一边了,当然,这只是暂放,在需要的时候,革命他又可以捡起来,比如现在,比如后世辛亥之时的福州起义。
俘虏营人人各异,景象万千,但这都不是对弈双方关注的重点。一举吃掉两个镇,严州根据地终于是露出了自己狂劲的实力,满清对此会如何反应,那就无从猜测了。
丁卷第五十九章第二厅
“……歼灭第六、第十两镇在内的东线围剿清军两万八千余人,其中击毙三千九百余人,击伤五千四百余人,俘虏一万九千余人,缴获野炮二十六门,山炮四十五门,步枪两万八千余支,弹药、辎重、粮食、骡马、船只无数,另外还缴获金瓯铁甲炮艇一艘,俘虏舰上人员四十八人;我军损失,战死一千三百八十四人,受伤两千五百三十六人,后膛炮弹消耗九千余发,步枪弹消耗四十四万发,手榴弹、迫击炮炮弹不计……”
沪上宝昌路一百五十四号的公寓里,陈广寿读着严州发来的捷报,满脸笑意,和以往的那些小胜不同,这可是从来没有的大胜,完全无法想象,等第六、第十两镇被全歼的消息传出来,国内会乱成什么样子,光绪怕是要气疯了吧。
“另外严州那边还汇报了两件事情,一是在此役中,第六镇使用了氯气炮弹,造成我军死亡四十六人,受伤一百三十余人;再是俘虏当中有一个日本陆军少将和一个陆军中佐,他们说是要见复兴会的总理。”读完电报正文,陈广寿又把备注里的东西念了出来,前者涉及到政治宣传上面的事情,参谋部负责不了,后者则是外交问题,复兴会现在是不能惹毛洋人的,最少是不能故意惹毛,等以后得了天下,那就另说了。
“炮弹怎么来的?是谁制定在围剿中使用氯气炮弹?使用氯气炮弹只是东线,还是其他几线的清军都有这种炮弹?”日本人那边自从杨锐狮子大开口要一亿日元之后,就彻底没有了动静,算是暂时稳住了日本,所以现在这两个日本人杨锐倒是不着急处理,只是氯气炮弹不是小事,山区空气流动不畅,氯气炮弹杀伤力不低,如果任满清使用,那么自己受的损失绝对不小,所以,杨锐道要知道满清使用的规模,和谁出主意干这件事情的。
“炮弹上有德文标记,应该是进口德国的。”陈广寿看了下电报备注,然后说了详情,“前年开始满清成立陆军部之后,便设立了军咨处,后来铁良和载涛斗的厉害,为了制约铁良,去年年底军咨处便从陆军部独立了出来,改组为军咨府,它相当于我们的参谋部。之前北京的情报说,这一次进剿方略是军咨府制定的,如果确实是军咨府制定的,那么使用氯气炮弹之事应该是军咨府决定的。'注:'”
“军咨府在哪?里面什么情况?”杨锐阴沉沉的问。
“军咨府设在北京前门,下设七厅,分为总务、作战、情报、交通及通讯、测量、史志以及海军,现在的大臣是载涛,实际在里面管事的良弼。”陈广寿道。
“那就弄上几发这种炮弹,扔到军咨府去。”杨锐说道。“再给他们写上一份信,如果再出现这种炮弹,那么把把这种炮弹打到皇宫里去。”
听闻杨锐的想法,陈广寿只觉得解恨,道:“那炮弹要引爆吗?”
“看情况,前门那边是繁华之地,如果引爆会伤及无辜的话那就不要引爆了。”杨锐答道,他其实是怕自己这番做法被以后的反政府分子学了去,到时候就贻害无穷了。
“明白了,先生!”陈广寿却以为先生是顾及民众,眼中杨锐的模样又是高大了不少。
“以我的名义起草一份嘉奖电吧。我文采太差,你来写吧。”说到此杨锐终于笑了起来,这一次歼灭满清新军两个镇,那反围剿之战算是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看另外三个方向的阻击战了。不过杨锐高兴也就是一会儿,等陈广寿出去之后,他又是深沉起来,这一次歼灭战成功的关键在哪里,完全则是在于炮兵得力,并且和步兵之间配合默契,但是这并不是说浙江方面军达到了步炮协同的程度,他们面对的只是满清一道堑壕,事先摸到清军的堑壕前,然后再等炮击结束立即冲击堑壕,这只能算是步炮协同的最低级,真正的步炮协同是面对几公里纵深的防线,步兵跟着弹幕徐徐前进。不过,以北洋的防守也就只知道挖一条堑壕,然后再拉一道铁丝网,低级的步炮协同便是购了。
沪上的杨锐想着怎么才能让部队做到真正的步炮协同,而北京前门的军咨府内,第一厅(作战)的厅长卢静远则是想着怎么才能加强铁丝网的作用,这一次进剿严州革命党,大方略是陆军部定的,但是战术细节则是军咨府出的。作为大清赴日本士官学校第一期优秀毕业生的卢静远,很早就关注堑壕加铁丝网御敌了,只是他毕竟没有亲上过战场,最终严州新军的防御布置还是日本人帮忙弄的,不过,铁丝网堑壕再加机枪阵,明白了大概还是是可以自己研究的,现在卢静远就在西苑那边的空地做试验,铁丝网要怎么拉才最难破坏?机枪阵地要设在那里才能取得最大的杀伤效果?堑壕要怎么挖才能最好的防护己方士兵?
西苑试验良久,从那边拉过来的资料堆了一桌子,卢静远连夜带着人在整理,第一厅忙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