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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它们散发到罗马周围的村社,让所有人都能清楚明白地了解这项法律,增加凯撒的执政威信,在凯撒面前站着的李必达,提出了个这要求。
“现在进去是否太急躁了?亲爱的李必达,你还未在罗马城里担任过正式的官职,我的建议是这次请您放弃,我可运作先让你当上库里亚侍从,而后你随便找个卸任的总督起诉他,在城里博取资望名声后,再进入这种委员会比较好。”凯撒喝了口薄荷水,建议说。
尤诺尼亚,其实就是在布匿战争里最后被彻底毁灭的迦太基一带,当年格拉古兄弟推行土地法时,曾许诺在意大利本土建立三个殖民地,以供争取更多的土地分配给民众,后来发现这样也僧多粥少后,便又提议要建立第一个海外殖民地,即是在迦太基遗址上,搞起这个“尤诺尼亚”(这是罗马人对其的称呼)。但后来元老院的贵族以迦太基是个被众神诅咒之地为理由,阻扰了这项方案的施行,加上接下来格拉古兄弟先后身死。在尤诺尼亚殖民地的移民就此被搁置多年。
这次。难得凯撒把这个计划重新在尘封中翻出来。鼓励罗马的市民,特别是富裕的人,前往迁居到尤诺尼亚去,先驱者可优先进入当地的商会和库里亚大会,掌握那儿的农商命脉,随后凯撒在准备把贫苦些的民众移过去,这个工作起码得花费五到十年的时间。
所以,凯撒在运作这件事的时候。也颇有大手笔的风采,以往为建立殖民地而设的委员会都是十人或十二人规模的,凯撒一下子把尤诺尼亚殖民委员会规模的扩大到二十人,目的就是为了吸收更多的社会精英进去,共襄盛举。
但面对凯撒的劝解,李必达却倔强起来,“我不明白,我有军功,也有资产和能力,现在我为什么又要转入律师界。去起诉个与我毫无关系的卸任总督?”
“蠢货,你现在已经褪去了骑士披风。披上贵族长袍了。当骑士撑死就是当个掮客或债主,但只有贵族才能立身政坛大展拳脚,这便是你的宿命,从你决定穿上托加长袍那一刻开始。”凯撒半开玩笑说起了这句。
“其实是有人也要进入这个委员会,所以才挤占了我的名额吧!”李必达下面这话,让凯撒有些警醒,他低下头,随后抬起目光,问到:“这个消息大概是开麦斯透露给你的吧?他很熟悉我的幕僚与机要奴隶,能打听到些内幕消息。”
“把我挤占出去的那个人,就是库里奥是不是。我听说,您在前两日的二十人委员会名单上,还有我的名字,但当库里奥来拜谒您之后,您就把我从名单里删去了。”
“是的,没错。”凯撒一如既往的平淡,他这种简单的回答,始终让人有“无从谈起”的尴尬,对任何关键的事情这位都不愿意过多解释,因为他明白解释越多,就会露出越多的破绽。
不过,李必达心里也清楚,凯撒这样做当然是基于自己的利益考虑的,之前他已经正式迎娶了毕索家的女儿,并且他已经开始着手一年任期满后的事情,大致的目标就是:继续和庞培、克拉苏结盟,博取能建功立业的行省,在战争里掌控更多的军团和人脉;另外,他需要在罗马城里结交更多的盟友,替他监视住后院,现在凯撒已经开始四处活动,准备把他的岳父毕索扶上来年执政官的宝座。
没错,金枪鱼路库拉斯说过,可以与凯撒谈利益,但不要过分地谈真心,对于这位赌棍加枭雄来说,他的真心永远都是和利益掺杂不清的,他分辨不清不要紧,但你分辨不出就悲剧了。
于是乎,李必达下面的话就是完全单刀直入:“如果我没办法进去尤诺尼亚的二十人委员会的话,我就需要额外的补偿。”
“只要你继续为我效忠,希望什么补偿就尽情地说好了。”凯撒毫不介意,他从来都喜欢哪怕是手下“把话说清楚”。
“一,我希望承建庞培的米泰利内巨型大剧场;二,我希望您能和庞培达成协议,在东方割让哥迪尼王国的一部分领地,给旁边的优伯特尼亚王国,我听说现在庞培正势不可挡地威逼元老院通过他在东方王国安置问题上的一揽子计划。”
结果听到这话后,凯撒吃吃地笑了起来,没错,他很喜欢一切和他性格类似的年青人,李必达尤其如此,这家伙真是和自己越来越相似了,也开始像头无畏凶猛的小鳄鱼,开始寻找各色猎物了。但是他还是开了句玩笑:“说起这个,我记起来了带着优伯特尼亚王国冠冕的,好像是个妙龄女郎啊,你艳福不错啊,我年轻时去小亚细亚游学,也留下了很多桃色的回忆,你比我厉害,居然成为了女王的入幕之宾。”
“是的,我和优伯特尼亚女王是有过**之欢,但我俩更是盟友关系(战略——性盟友关系),而且。。。。。。她父亲米特拉达梯。优伯特生前也算是庞培的仇敌,您增加她的领地,也算是给庞培在东方的势力圈里打下了根尖锐的椿子。”李必达毫无芥蒂地说出了他和阿狄安娜的关系。
凯撒装模作样地皱着眉头说,“你说的话太混账了,李必达乌斯。亏你现在还是贵族的身份,不过你不要误会,我的指责不是针对你与女王的关系的,而是针对你居然挑拨我和伟大庞培间的友谊。”
“意大利有句名言,兄弟终为仇人,早晚有一日庞培还是会与您为敌的,到那时候我希望我和优伯特尼亚女王,都能站在您这边,为您效力。”
结果这时候凯撒摸了下下巴,严肃地说:“你的两个要求我会全力运作的,只是别把你的口风露出去。”
第11章新起诉人(中)
就在李必达和凯撒达成某种程度的协议后,准备告辞离去时,凯撒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打了个响指请他留步,随即询问他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依你看,马上卸任执政官后,我该去哪个行省?”
“这似乎应该听从元老院的安排决定。”即便心中已有答案,但李必达不愿意过分表露想法。
”不,现在的局势有些尴尬,我亲爱的李必达乌斯。我已经让朋友们调查过了,他们列给我一串名单,并且对我说不出意外的话,按照明年的抽签顺序,我得到的行省很可能是‘长袍高卢’(即山南高卢,或山内高卢)或伊利里亚(今巴尔干西部)。”随后凯撒的语气顿了下,用带着遗憾的语调继续说,“可是这两处地方都没有战争啊!特别是长袍高卢,已经在数年前在克拉苏主持下,全部授予公民权,那儿的酋长摇身一变,全部剃去了胡须长发,穿上了托加长袍了。在这个基本和平的省份,我该是多么的无趣,因为我希望建立不亚于庞培的武勋。这种心思我想你现在也有体会,那就是当你步入三流人物,就渴望着成为二流,然后得偿所愿后,又朝着一流迈进。对于我而言,宁愿在某个穷乡僻壤称王称霸,也不愿在罗马城屈居二流。”
李必达的眼珠转了转,随即说道,阁下应该是渴望前往动乱的省份,为罗马建功立业,就我所知——当年出兵平定喀提林叛乱的,除了次席执政官聂鲁达外。还有位驻屯在波河的将军。即梅特拉。赛勒。他手下有几个军团,后来在元老院授意下,又带了一个军团去了山外高卢行省,去弹压当地不稳的蛮族。
“梅特拉啊,还有西塞罗、聂鲁达,还有喀提林。”凯撒在反复念叨这几个人的名字时,好像就是在提醒给李必达听的,希望他能在这些人当中理出个头绪来。
而他旁边的李必达根本不是个傻子。他很快就和凯撒的想法一拍即合:“是的阁下,我好像想起,方才您说愿意帮我成为低阶的库里亚侍从官,另外——为了我能尽快崭露头角,需要在**庭起诉个卸任的总督,是不是?”
凯撒唔了下,随后背对着李必达,习惯性地抬起左手说:“在当选执政官前,去行省担任行政长官的人物,任期便只有一年(如凯撒之前去远西班牙);而聂鲁达是在当了执政官后去的马其顿。任期可以延续到五年,而现在他应该卸任归来了。我意思你明白了吗?”
明白,当然明白,凯撒和他岳父毕索,肯定会动员一切政界的资源,帮我打好开门红第一炮的,李必达什么都明白。
一个月后,当“野人”聂鲁达坐在盛满礼物和金钱的游船,卸去了马其顿行省总督任务后,刚在布林迪西靠岸时,就有人告诉他,一位渴求在罗马政界出头的,二十九岁的萨丁尼亚贵族李必达乌斯,已经向**庭对他提出了指控。
“混蛋,李必达家族我记得只有个欠一屁股债的年轻寡妇了,哪儿又冒出个披长袍的来?”刚下船的聂鲁达得知此事后心情极差,把文件撕扯粉碎,带着不可思议的语气说到,“行,不管这家伙从哪冒出来的,二十九岁才出庭当律师,也太迟了,替我传话给西塞罗,叫西塞罗帮我打这场官司,因为西塞罗永远都和我总有些共同的秘密要遵守,他不会希望看到我倒霉的。”
但在此之前,李必达已经敲开了座位于梯伯河西北岸的清幽别墅,是的他在这座别墅扮演客人的角色还真不习惯,因为这别墅就是他的产业,但现在当他走入前厅时,看到的是清瘦了不少的,凯撒的前妻佩佩娅,她看到李必达,面带着格外感激的神情,向他谦谦行礼。
“怎么样,多慕蒳送来的兽医如何?看来大流士又能开心地吃东西了。”李必达看着前厅角落里日渐肥胖起来,耸动着大耳朵正在进食的兔子“大流士”,它之前得过一段时间的厌食症——拉家常般地问道,这兔子本是范伦玎娜和小鸽子买的,后来鬼使神差地促使了佩佩娅和克劳狄的孽缘,并顺带着害得佩佩娅被休弃——但凯撒依旧关心佩佩娅的生活,在凯撒的世界观里,是不会辜负任何位情人或妻子的,即便不能生活在一起,也要随时把关爱送到。
于是,或者说是必然,替凯撒照顾佩佩娅生活的“冤大头”,自然是李必达了,他不但让出一处别墅供无依靠的佩佩娅居住,还掏出相当数量的钱财(每月五千枚塞斯退斯)给她充当化妆费与生活费,还让多慕蒳给别墅配齐了各色人手,连宠物“大流士”都有专门的兽医照料。所以,佩佩娅对他感激涕零,自是情理之中了。
另外,克劳狄每隔三五日也会前来,和佩佩娅在这豪华的别墅里浓情蜜意番,而这时李必达跑来了,佩佩娅当然明白他是来找这位护民官的。
“如果您相信我的话,我会把您的要求,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他。”佩佩娅说。
“好的,一个月后,让他派出人手,封死帕拉丁山上西塞罗的宅邸。”这便是李必达的要求。
我既然指控聂鲁达,那么他必然会请五年前和他并肩成为执政官的西塞罗替他辩护,和西塞罗在法庭上唇枪舌剑?开玩笑,那也是听起来很燃而已,但我李必达从来都不是因为对手越强而越高兴的民工漫热血傻缺男主角,我的宗旨就是,会不择手段在战前削弱对手,最好让他丧失战斗力,不战而胜才好,这就是我的三观,我叫李必达,我为自己代言。
柿子检软的捏,西塞罗就是软柿子,从之前新土地法在大广场的表决来看,他确实是个胆怯的人。
果然,当一个月后,卡皮托儿山上的号角和红旗都出现后,李必达带着自信干练的微笑,穿着白色的袍子,咬了口波蒂出发前给他准备好的马萨饼,而后踏着台阶,在马其顿行省申诉团的喝彩声里,与他们挨个握手,接着气宇轩昂地走入了**庭。
第11章新起诉人(下)
而这时的西塞罗处境可就没那么美妙了,无数次把他吓醒的噩梦终于变成了现实,之前沉默的护民官克劳狄突然在开庭当日,指示了大批街头流氓,包围了西塞罗秀美的白杨别墅,这些流氓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高声粗鲁喊叫,并在院墙上涂上猥亵不堪的画儿,而是集体保持着可怕的沉默,让院子里的西塞罗瑟瑟发抖,他惨白的脸和手毫无生气,还攥着精心准备多日的辩护稿,当他老婆伦夏特走出内室,高声鼓舞他出庭时,他只是说了一句:“我一旦遇到让我紧张的事情,反倒会让辩护大跌水准,那这样还不如不去。”
没能出现在法庭上的西塞罗,最终让“野人”聂鲁达一败涂地,倾注心血准备了两个月的李必达,在法务官和陪审团面前,给所有人贡献了一场教科书般的精彩起诉,他模仿西塞罗,在聂鲁达就任过的马其顿、伯罗奔尼撒等地,收集了大量无可辩驳的人证与物证,口才若银河纷坠,让聂鲁达根本无招架之力,只能承认了自己在马其顿的贪渎罪行。
“这是必然的,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阁下在行省在任期间,始终秉承两项基本政策不动摇,那就是醉酒和找妓女!”当李必达用这句话总结了对聂鲁达的指控呈词后,当法务官根据陪审团二十二票赞同,九票弃权,外加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