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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奈萨王妹的尊颜我甚至都没见过一面。”卡拉比斯平静地回答道。
奥比休斯遗憾地啧啧嘴,松开了卡拉比斯,拍了两下巴掌,落下两滴泪水说:“看来真是主仆情深啊!天真的孩子,你以为我对王女阁下的招数只有一个?你本身就是,索索索。”他干笑起来,“只要我一句话,你在明日就会被去势,没有什么神来救你了,而且我会知会提莫修,他会很用心地使用刀锯,把你阉割得漂漂亮亮的,不过嘛,手术也许会很成功,但病人能不能熬住,就是另外回事了,索索索索。。。。。。”奥比休斯快意地笑着,而后突然淌出了大把大把的泪水,晃着双手朝米特拉达梯的担架跑去,嚎哭着“我的陛下啊”。
看着他背影的卡拉比斯,觉得裆部一阵阵寒意。
“大帝的血被止住了!”几名医生用血手慌张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宣布到。
周围的侍从、王室成员和将军们,都松了口气,互相庆贺起来,米特拉达梯还未苏醒,剧烈的疼痛让他暂时昏厥了过去。
“但是这箭簇有毒,大帝还需要解毒。”医生们擦完汗后,把后半截话给补全了。
周围的人又破口大骂起来,“这是种不知名的蛇毒,涂抹在箭簇上,也许是来自于远海的草原地带。”医生忙不迭地解释着,塔克席勒一把把医生像小鸡般的拎起来,吼道:“你快说,大帝还有没有救,我要等他宣布军队的统帅权归谁!”
“走开,庸医们。”人们纷纷扭头,原来是古里古怪的提莫修,举着他的陶瓮,口子是半开的,一条蓝色的小蛇探出脑袋,悠哉悠哉地吐着舌头,众人见状都惊叫着,四散离去——谁都知道提莫修豢养的蛇,能毒到什么程度。
提莫修半跪在米特拉达梯身边,将那蓝色小蛇灵巧地抓起来,一名助手脸色苍白,双手抖着递上了个玻璃器皿,提莫修将蛇头一掐,那小蛇亮出利齿,有些不甘地撑大了嘴巴,慢慢滴下的蛇毒,渗入了器皿之中,那是种蛋清般的透明液体,提莫修随后将这蛇毒,就要往米特拉达梯的伤口处涂抹。
“提莫修,你的蛇毒会不会要了陛下的性命!”一边的斯特拉托妮丝喊到。四周人听到陛下的宠妾如此质疑,都纷纷应和。
提莫修怪眼一翻,喊“那就叫罗马人来治愈他好了!”这时,阿狄安娜急忙拉住了提莫修的胳膊,说:“我以王女的身份请求你,不要受到任何无知者的干扰,大胆治疗父王。”随后,她站了起来,举起腰间佩戴的青铜镶金小斧,对众人喊到:“一旦父王遭遇不测,我阿狄安娜就继承整支军队的统帅权!”
终于,半天过去了,米特拉达梯。优伯特,已经能半靠在宝座上喘息了,他的眉角与眼皮都是乌青乌青的,还渗着血,虽然毒已解除,但钻心的疼痛,还是让他咬牙握拳,周围的奴隶川流不息,瑟瑟发抖,给本都的帝王传递各种东西,他们深知此刻一个小小的疏忽,就会让米特拉达梯的怒气火上浇油,也会给自身带来弥天大祸。
“给提莫修两个塔伦特的金银赏赐,另外,先生们,你们大错特错了,错在因为我的受伤,懈怠了对罗马狗营垒的攻势。”米特拉达梯被斯特拉托妮丝与奥比休斯父女俩,用毛巾敷着伤口,喋喋不休,“必须尽快拔除掉黎克达尼亚的这颗钉子,只要这样,我们才能不受威胁,突入卡帕多西亚和本都,那样我很快就能收取城市的税金,组织起拥有七八万步兵,齐备的战车、舰船的军队,再和罗马狗一决雌雄。”
毕都伊塔进来了,很是沉重地对本都之王汇报:“陛下,罗马人的援军来了。”
这股援军,就是事先留守锡诺普一带的,绰号“独角兽”的第八军团主力,七个大队,还有砲兵分队与仆从骑兵,人数约有四千左右,他们在得到米特拉达梯反扑,黎克达尼亚危殆的讯息后,立刻挥师南下,卷甲疾行,现在已经抵达阿庇斯的营垒边,列阵鼓噪,闹得本都大军个个胆寒不已,以前对罗马军队一系列的惨败的阴影,又涌上了众人的心头。
“该死!该死!”米特拉达梯将水盆狠狠打翻,这更加牵扯到了他的伤口,剧痛不已的他心尖就像被利刃反复剐着般,浑身颤抖着嘶叫起来。
“也许,要想取得胜利,必须得获得神的眷顾了。”奥比休斯在一边,乘机说到,“现在恰好是神普里阿普斯的祭祀时刻,我觉得。。。。。。”
“说下去。”米特拉达梯捂着伤口,说道。
第19章普里阿普斯的祭礼(下)
“是的,是的,普里阿普斯是执掌男性雄风的神只,他能激起我们军队的士气,在战场上面对罗马人不知胆怯,就和他们在床笫上不惧妇人一样。我得知一个神秘的仪式,特别有效,那就是割去一个男子的**,然后用香料涂抹好,再让一名女子,最好是娼妓,坐在上面吟诵赞美神只的诗歌。”奥比休斯有条不紊地建议着。
米特拉达梯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起这个普里阿普斯的仪式,不是正好有个叫什么。”
“叫卡拉比斯,我的陛下,还是在与罗马人决战前,尽快让提莫修给他做去势的手术吧。”奥比休斯立即撺掇道。
“父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奥比休斯也是个身体健全的人,为什么不把他的那个,献给什么普里阿普斯神呢?”阿狄安娜在下面抗议道,“而且,不要把击败罗马人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只上,难道我们之前在锡诺普,给天神祭献的还不够吗?塔克席勒在之前的战斗里,俘获了整整半个联队的罗马兵士,连带他们的百夫长,为什么不问问敌人,他们究竟是如何作战的呢!”
“我亲爱的王女阁下,我的那个东西,神是不会欢喜的,他更喜欢血气涌涌的祭物。”奥比休斯皮笑肉不笑。
米特拉达梯对阿狄安娜喊了句,“住嘴,是谁允许你如此诋毁国家与家族的守护神的”,而后捂着伤口想了一会儿,问奥比休斯道,“提莫修是个古怪倔强的人,如果他执拗不肯做去势的手术,又如何?”
奥比休斯深深地鞠躬,说:“陛下莫要着急,难道王室如此庞大的随从队伍里,就只有提莫修一个人会阉割小鸡小鸭或小卡拉比斯吗?”
“嗯,明日即举办祭祀普里阿普斯的仪式,奥比休斯,把其余的葡萄酒、果树等祭品也准备好。另外,让全军参与这个神圣的仪式。”米特拉达梯下达好这个命令后,困倦地摆摆手,示意所有的人都退下,他要清休了。
次日凌晨,卡拉比斯穿着一件丝绸织就的华美衣服,外面裹着路库拉斯送他的半旧斗篷,站在了事先搭就好的祭坛上,与几只羊,一堆酒罐、常青松枝作伴,他看了看敷设好的祭台,上面竖着一个丑陋男子,普里阿普斯的刻像——独眼、单腿,但有个高高昂起的硕大**,相传他是酒神与爱神之子,庇佑的是果园、生殖,祭台上的线香在四周烟雾腾腾,伴随着戴着面具的祭司们古怪的舞蹈与歌声,说不出的可怖与荒唐,寒风吹来,他黑色的头发像小小的麦浪,狭长的眼睛有点睁不开了,手指抚摸着阿狄安娜事先赐予他的珐琅金吊坠。
他转眼看去,整个祭坛周围密密麻麻地围着本都的骑兵与弓箭手,很多人都指指点点,对这个祭祀仪式充满了由衷的好奇。在与祭台相距不远处,兵士们又搭起了前来观验的高台,米特拉达梯、阿狄安娜与斯特拉托妮丝等本都王室,塔克席勒、毕都伊塔、亚齐劳斯等本都将军,都坐在节杖与阳伞之下,准备观赏着祭坛的一切。
祭坛的对面,站着赤身**,浑身被涂抹成赭红色的波蒂,丰满如蜂蜜般的**,静静地看着卡拉比斯。
“小卡拉比斯,我此刻很想问你,你后悔吗?本来,只要你一句话,你现在就可以和这个可爱的波蒂双宿双飞了,但可惜啊,今日我要欣赏的是主慈仆忠的一出震撼人心的悲剧,索索索索。”主持仪式的奥比休斯搓了搓手,吃吃地笑着,感到莫大的兴奋,这位靠着女儿发达的,年轻时因为只是个贫苦的乐师,受尽了白眼,故而在发达后心理扭曲了,在宫廷里就每每以折磨年轻的男女奴仆为乐,今日更是甘之如饴。
在奥比休斯的身边,是名面无表情,一脸白痴模样的某医生,他来代替提莫修主刀,是奥比休斯特意精选出来的,两名助手在祭坛上摆好长桌,挨个放上刀、锯、小斧等工具。。。。。。
立在阳伞下的阿狄安娜看着,觉得身躯有些发抖,她不知道奥比休斯会如何对待卡拉比斯,更不知道卡拉比斯能不能活下来,对了,卡拉比斯会不会——她猛然想起,之前曾给她一个吊坠,里面全是猛烈的毒液!
一阵军号声,打断了她,事先百多名被俘的罗马兵士,在乌泰瑞斯与海布里达的带领下,列队来到米特拉达梯的观台下,“给这些人,解去镣铐。”米特拉达梯很是大度地挥手道,然后他对着阿狄安娜说:“乖女,我觉得你昨天说的也有一定道理,所以我马上得问问这些败军之将,他们对当面的己方军队的战术有何见解,能帮助我克敌制胜。”
“那是什么鬼东西——卡拉比斯?他站在普里阿普斯的刻像前搞什么!还有波蒂。”海布里达捏了捏酸楚的手腕,看了下祭坛,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
“全部都跪下!”一名本都的掌旗禁卫军,立在高高的台阶上,将手里的米特拉太阳金节杖放平,要求所有的罗马俘虏的头颅,不得超过这个节杖的高度。
乌泰瑞斯很痛快地跪下了,其他的兵士,见资深百夫长如此,也都拜倒在地。海布里达在乌泰瑞斯的耳边骂了句:“你这个怂包懦夫,哥以前看错了你,金枪鱼路库拉斯也看错了你,罗马的公民也都全看错了你。”
乌泰瑞斯没有理会他,这时米特拉达梯觉得这副景象还不错:一边能以普里阿普斯的祭礼,鼓舞己方兵士的士气;一面也能借着审讯罗马狗的俘虏,找出击败对面第八军团的法子。
“有谁能说出,对面你们军团阵法的弱点,我就赏赐他五千德拉克马。”米特拉达梯指着远远河川那边,第八军团的严整阵势,对跪在观台下的俘虏们说道——但没有人理会他,最终还是乌泰瑞斯抖抖索索地爬上前来,亲吻了下米特拉太阳神的节杖,而后喊了句:“这种是加强预备队力量的锯齿阵形。。。。。。”
“你这狗东西,乌泰瑞斯,你疯了,你还对得起自己的家族吗!”下面的海布里达愤怒地喊道。
但乌泰瑞斯根本不理会他,举着双手,一副屈膝求饶的模样,“王女阁下事先就给我开出了年薪两万德拉克马的高价,现在请赐予我木板与管笔,我可以把阵图与诀窍画出来,献给陛下您与美丽的王女阁下。”
旁边一名语言学奴隶,将乌泰瑞斯的话翻译给了米特拉达梯听,米特拉达梯哈哈笑起来,说不用了,我懂拉丁语的,然后他问了下阿狄安娜是否确有此事,阿狄安娜便对父王说了会儿,米特拉达梯点点头,两名侍从将一块象牙板与笔递交给了乌泰瑞斯,对方就坐在台阶上,顶着三联队兵士的诅咒声,画了起来。
那边,奥比休斯在祭坛上举手,表示可以开始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向了彼处。
就在那医生使了个眼色,意思叫卡拉比斯躺倒桌子上时,卡拉比斯身体猛烈地抖动起来,像筛糠一样,奥比休斯看到,他的双腿间,居然流出了尿液!
“索索索索,卡拉比斯,你这叫魂不附体吗?”在波蒂的泪水里,奥比休斯快意地阴笑着。
第20章毒与刺杀(上)
“如今我们罗马军队的兵士,上体根本没有任何铠甲,他们只能在蛮族的箭雨下瑟瑟发抖,或者转身逃逸。”——4世纪,古罗马帝国晚期兵法家维戈提乌斯。
“让男性雄风之身普里阿普斯在鲜血前欢乐吧!他将庇佑我们获得这场伟大决战的胜利!”奥比休斯与祭司们一起高举双手,叫了起来。
本都的兵士也都一起喊叫,许多人与其说是渴望向神祇表达虔诚,勿宁说是为了尽快观赏到“祭品”鲜血飞溅情景前的激动。
突然,观台上的阿狄安娜站起身子,捂着嘴尖叫起来,祭坛上波蒂也叫了起来。奥比休斯急忙转身,看到卡拉比斯居然咬住了胸前挂着的珐琅吊坠,脖子一仰,然后就垂下了脑袋,坐在地上浑身抽搐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狄安娜的泪水汹涌而出:卡拉比斯果然在接受去势刑罚前,就吞服了毒液。
“该死,你不能现在死,必须完成神圣的仪式。提莫修,提莫修呢,快用你的蛇毒化解这个祭品所服的毒!”明白情势的奥比休斯气急败坏地走上前,拉住了抽搐着的卡拉比斯的头发,但对方都开始翻起了白眼了,嘴里吐着白沫,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卡拉比斯的谵语声音越来越大,看来他中毒的迹象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