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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哦!”马塞利亚人与阿尔比西人,立刻奋力划桨,并且鼓起了风帆,以极快极迅猛的速度,很快就和李必达的船队形成了平线位置,但对方根本就不知道伸展处轻型袭击舰来阻截他们,真是贻笑大方的一次海战,想着他们就像两根钳子般,开始夹击起对方的两侧。
很快,李必达的旗语也发布起来,他两边的双列袭击舰,开始调转船头,上面都是亮闪闪的轻型撞角,恶狠狠地对着马塞利亚船只扑去,“看来这个萨丁尼亚总督还真有钱,每个大小船只都有精良的撞角。”但这丝毫恐吓不了己方,阿尔比西人都很熟练地掌着舵,利用己方船只的数量优势,两三艘开始自两侧夹攻李必达方的一艘。
阿尔比西人先使用长斧与镰刀,准备劈削对方下面两边伸出的船桨,让对方失去机动能力,结果猛砍了番才发觉,对方的船桨居然在前段包覆了钢铁!
随后,回过神来的他们,开始用燃火的投枪与弓箭,射击李必达船只的风帆和桅杆,但是箭矢噗噗地往下掉,却没能引燃分毫,这让没见过世面和见过世面的他们大为惊骇——有人在瞬间发觉,李必达突袭舰的船舷与桅杆等要害处,都悬挂着排排类似甲片的东西,但是看起来要软得多,火刚到其上就自动熄灭,“塞浦路斯麻”,有些见识过这东西的人惊呼起来。没错,这正是先前在昔兰尼加时,某个来自塞浦路斯岛的船员,在防止船只被纵火时献计献策说出来的,这种其实就是石棉,但是李必达顿时采纳,给了这船员五万塞斯退斯的“专利费”,而后很艰难地搜集了足够的物品,装备在自己的风帆与甲板上。
下面就是李必达船只的反攻了,躲在船舷石棉板与盾牌下的兵士们,呼啦啦全部起身,他们用侧边的小型弩砲,轰地对着两边的船只射出了黑乎乎的东西,这是个带着铁钩的矢矛,在贯穿了对方的船只后,很快死死抓住,并且用铁环做成的绳索,一时半会仍由阿尔比西人刀砍斧劈,也无济于事,铁环的另外一端搭在滑轮上,只有那边李必达的船员转动滑轮,马塞利亚城的船只就被死死曳住动不得。
接着,或者伸出跳板,让船只上精壮的步兵跳帮去肉搏,还有种战术,就是使用风箱砲或者抛掷的火罐子,直接将敌方船只焚毁。前者是针对那些甲板上以马塞利亚人为主的船只,若是对面是强悍的阿尔比西山民,那么就会采用毫不容情的后者——施放火焰,将他们全部烧死。
很快,海面上,到处漂浮着马塞利亚突袭舰的残骸,与被杀死、溺亡与烧死的尸体。杜米久斯的两翼舰队,短时间就大败亏输,现在李必达方的突袭舰反倒杨帆,慢慢从两翼反抄过来,将杜米久斯的大船围在核心,但杜米久斯事到如今,反倒激发起酣战勇猛的本能来,他打出旗语,“全部船只,都将撞角对准敌方的旗舰,冲过去击沉它!”
号角声里,杜米久斯舰队排成前八艘后九艘,劈波斩浪,伸着骇人的撞角,猛扑了过来。
李必达三列划桨船上的风箱砲率先发难,水面上火龙滚滚,一串串溅射而出,烟火大张里,杜米久斯最前面的两艘船只烈火熊熊,上面的人员和物品不断丢落,但是杜米久斯与他的旗舰,却趁着对方重新准备的间隙,与另外一艘僚舰,直逼着李必达所在的“卡拉比娅号”冲锋而来。
“转动,转动!”一片惊呼声里,船上的舵工满头大汗,企图做出规避动作。
第15章旧港海战(下)
但为时已晚,风帆大张的杜米久斯旗舰,如鸟喙般的青铜撞角,急速迎了上来,虽然“卡拉比娅”奋力做出了规避,但还是斜着被撕出了一道极长的伤口,木板碎屑乱飞,两艘船在交错猛烈碰撞着,上面的人就像处于场地震的涡旋核心,摔倒翻滚。并且,在撞上去的瞬间,早有准备的杜米久斯方,将舰桥吊杆上伸出悬挂的重型铅球掷下,即刻又在“卡拉比娅”的甲板上砸出个触目惊心的大坑——李必达的舰桥全被砸毁,身边的麦德捷卫队当场被砸碎了七八个人,本人滚落在一片狼藉当中,死命拉住了帆索,才没有被甩入海里。
“我还在这儿,我还活着!”不久,满面是血的他,挣扎着拽住绳子站起来,对着所有的卫队与船员大喊道,他抹了把脸,看到面前不少人呻吟着爬来爬去,两艘船只都互相嵌在了一起,在水面上依旧剧烈摇晃着,那边杜米久斯好歹还在舰桥上,见状便大喊“快脱离,然后给我再撞一次!”
“别他们这个机会,将吊桥和跳板全部放下来。”李必达咆哮起来,接着拾起面盾牌,就带头冲向了甲板的那一边,这会儿两艘船只还像互相掐架的黑熊般,歪歪倒倒,连龙骨都清晰可见,靠边的桨手们,大部分都血肉模糊,死伤遍地,那边的还在奋力喊着号子划动着。海水涌入了卡拉比娅号,但因为下面有隔水仓,故而只是偏斜了下。并没有丧失行动能力。这样反倒是杜米久斯的旗舰。因为受损浸水,反倒后退不便,一时间卡拉比娅号上锣鼓四起,桨手不退反进,继续与对方的舰船纠缠起来。
一块块吊桥与跳板被伸出,放下,搁在双船之间,接着双方尚能爬起的人员。都如潮哄斗起来,用镰刀、斧头、断桨片,还有弓箭与投石互相猛烈厮杀。李必达狂躁起来,他拔出了剑,拥盾与卫队一起冲上吊桥,和对面赶来的兵士冲撞角力起来,不断有人中箭,或站不稳而落水,“来吧,杜米久斯。前任的执政官,你的运气也许要快过我的刀剑。快过来和我一决雌雄!”李必达卸下对方一名百夫长的肩膀,接着浑身是血地夺过对方刺来的标枪,反手朝杜米久斯所在的舰桥飞掷了过去,大喝到。
“难道你以为我过来,是和你玩抛核桃的游戏嘛!为了共和国的声誉,我也要手刃你这个蟊贼,你这个异邦的鬼!”杜米久斯躲过飞来的标枪后,也咆哮起来,抓起面小圆盾,也持剑跃下,亲自加入搏战,双方人马就在船舷上的吊桥跳板上你来我往,到处都是剑刃晃动的光芒。
而周边整个海域,都是风箱砲点燃的船只在冒烟燃烧,两支舰队不断地企图靠近各自旗舰,混战一片。
“司令官,那边,那边!”杜米久斯的几名扈从与庇护民大喊起来,他转睛望去,但见旧港水道里,快速驶出几艘挂着利古里亚旗帜的战船,还有许多人划着单列的小船,朝战团扑来,“可恶,李必达果然在旧港里设下了伏兵,利古里亚人也是天生的海上部族,况且这家伙都使用的是什么见鬼的战术。”杜米久斯心念着,这时他的旗舰已经慢慢垂着半边,脱离了接舷战,李必达方的不少人,包括萨丁尼亚总督自己,都站不稳,跳入了海水里。
好在李必达事先,没穿重型的铠甲,身上只披着轻便的埃及式的亚麻甲片,在喝了顿海水后,总算被搭钩给拉了上来——利古里亚的水军抵达后,驱逐了杜米久斯其余的船只,将“卡拉比娅”号缓缓拖回了西摩斯岛上。
日暮时分,李必达还是赢得了海战的大胜,杜米久斯十七艘大型船舰被打沉烧毁了五艘,被俘虏了三艘,连他的旗舰也被重创,而李必达方只是损失了几艘轻型划桨船而已,正如李必达先前在鼓舞动员时所说的那样,这完全是新战术与新技术的胜利。
从此,杜米久斯即便修复了预备的船只,但再也不敢轻易出港滋事了。而在李必达要求下,利古里亚与萨丁尼亚必须在三个月内,征集新造二十艘有甲板的大船,四十到六十艘轻型的袭击舰,哪怕木材与龙骨还没干燥透,也得应期交工。
大约半个集市日后,科西嘉的一位勇敢的,要试试运气的名叫艾丹吉斯的年轻骑士,同时他也是凯撒的狂热崇拜者,用私财募集了四艘船只,来航到了亚耳,随后被李必达任命为副将,驻屯在西摩斯岛上,监管所有的船只,以及桥梁进度。
在艾丹吉斯的口中,李必达得知,布林迪西的战事已经结束,凯撒除去留下十二军团驻守他林敦与布林迪西一带外,带着其余的六个军团,急速北上,不日即将抵达马塞利亚,随后要加入对近西班牙行省的攻击。
“庞培逃去哪里?”
“庞培与两位执政官先后乘船脱逃,他在临行前,掘毁了布林迪西的防波堤,并在城壕与城门处事先敷设了木桩与尖刺,整个海港化为泽国,使得凯撒根本追击不了他——而后,据说庞培去了伯罗奔尼撒,着手反攻。”对方答复说。
李必达却很有信心地说,庞培是不会去海的对面的,这让艾丹吉斯很讶异,但接下来这位总督分析说:庞培原本确实以为,整个希腊马其顿,和东方诸国都是他的后院,人力财力源源不竭,但是开战至今,小亚几乎背叛了一半,而埃及和昔兰尼也明确表示置身事外,庞培感到背靠东方反攻充满困难——而阿非利加有图拉斯新募集的两个完整军团,据说朱巴王也表态愿意当庞培的同盟军,这位国王有强力而庞大的骑兵与象兵队伍。
“更重要的是,现在卢西塔尼亚与两西班牙也都是庞培的势力范围,恰好和阿非利加与毛里塔尼亚呈掎角之势。”李必达很有信心地如此判断着。
确实,当凯撒的军团一个月后到来时,他很清晰地告诉李必达,“希腊和东方庞培交给了亲信马赛拉斯与盖比努斯,自己则带着元老与其余将军,前去了迦太基城。”
“那您就不该前往西班牙战场来。”李必达就这样,对凯撒说到。
第16章绞杀(上)
“一提到希腊这个名字,有教养的欧洲人包括我们德国人在内,就会产生种家园感。”——黑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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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必达乌斯,难道你还害怕你当不了马塞利库斯吗?安心,我绝不会抢夺你的功勋,因为庞培的力量全集中在西班牙,所以我必须夺取这个地方,解体他的军队。”凯撒坐在营帐内的圈椅上,摆弄着钩笔,说到。
“不,因为您的这种想法恰恰违背了军事制胜之理——以前我给阁下所献的策略,是用军力牵制住庞培的双臂,而后集中力量猛踹他的腹部,即意大利。现在庞培的腹部已经被我们狠狠地踹到了,但是他的双拳很可能会同时挥过来,将我们打得头破血流。”李必达站着抄着手分析道,“所以,集中力量斩断庞培一只胳膊是对的,但现在不应该去打他最强壮的左臂,而是应该让我先取下马塞利亚城,随后充当盾牌,挡下他用左臂刺来的剑,而阁下组建水军,渡海去伊庇鲁斯,消灭庞培在东方的军队,集中力量斩断他持盾的右臂。”
“另外,取下西西里的库里奥,只留下一个军团和水军,供他固守住岛屿即可,随后叫他交出其余的两到三个军团于您。”后面这句话,李必达说的不动声色,他已经隐隐觉得,攻占西西里岛后,也许库里奥的声势与实力会急剧水涨船高。
然而凯撒很不经心地笑笑,接着继续坚持己见。“也许我能一下子就拗断庞培那只最强壮的手臂呢?只要庞培不经过毛里塔尼亚。亲身来西班牙督战。那我认为彼方还是没有我的敌手的。”
随后凯撒居然开始岔开话题,很细心地询问起李必达上次在海战里落水的遭遇,有无受伤,有无受寒等等,这反倒让李必达内心更加纳罕,他头脑在飞速运转过觉得:以尤利乌斯。凯撒这种智商,为什么要推翻先前自己一手制定的合理战略规划,这根本不像他的所为。另外。特别是方才他提到库里奥的时候,凯撒明显有些闪烁其词,那种情态绝对是有很多的猫腻在里面。
于是他准备刨根问底,“阁下给库里奥制定的计划是什么?”
“李必达乌斯,我很认可你对全局的关心与热忱。并且你是个聪明与能力兼备的好助手,我已经许诺过你,我根本不会考虑你的特殊身份或者出身,因为现在只要尤利乌斯家族不灭亡,两位监察官将来还不是任由我们指认?到时候,只要监察官说你是什么出身。那就是什么出身,他在名册上说你是奴隶就是奴隶。说你生来自由就生来自由。”凯撒继续激烈地岔着话题,“另外,我也答应过你,只要到了年龄,你一定会成为罗马的执政官,所以你得体会我用人的方法。”
这几乎等于是某种“请你闭嘴”的胁迫语气了,营帐下百夫长与兵士,正在呼和着扛着木材走来走去,很快有人开始抱怨起天气来,因为又下雨了,帐外的泥土地上很快就斑斑点点,随后在淅淅沥沥声里汇聚为处处水洼,军鞋踏来踏去的声音格外刺耳。
营帐里变得很安静,因为这次只有凯撒与李必达两人闲聊,凯撒这时沉默地将目光放在帷幄外,良久李必达还是说出了那句,“大约再过两三个月,库里奥就得受命,从西西里出发前去阿非利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