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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城市游玩——平民护民官曼纽斯已经提出决议,要求庞培接管比提尼亚、亚美尼亚、弗里吉亚、黎克达尼亚、卡帕多西亚、西里西亚等行省,代替路库拉斯负责在东方的战争,元老院的父亲们也通过了这条敕令。但我听说,庞培听到这个消息,反应却很奇怪。”
“他是什么反应,阁下?”索纳久斯追问到。
“他当即对幕僚,表示了苦恼和不悦,他拍着大腿,抱怨苦差事接踵而来,喊道我为什么不能像个普通的老兵那样结束服役,回到家乡与妻儿团聚。”特里阿里摇着头说到。
结果,阿庇斯与索纳久斯都捧着肚子笑了起来,闹得特里阿里有些摸不着脑袋了,“真是个装腔作势的家伙,但平民们喜欢这样的人物。”索纳久斯说着,与阿庇斯一起离开了营帐。
夜幕深沉,在本都那边的营地里,所有的将军与仆役都为了米特拉达梯君王严重的伤势而祈求着。提莫修为米特拉达梯的大腿受伤处清创、止血,整个过程里米特拉达梯不断昏死又不断苏醒,时而高声怒骂着罗马狗的卑劣,时而又叫着塔克席勒、毕都伊塔,叫他们不要为自己的伤情担忧,要以尽快击溃当面的罗马敌人为要务。
最后,帝王的伤势总算被控制住了,所有人都告退了,只剩下阿狄安娜还伴在父亲的榻前。
明晃晃的烛火下,米特拉达梯的脸色甚为枯黄,他的血气流失了极多,呼吸十分微弱,他歪着眼睛,看了看满脸忧戚的女儿,微微地说了一句:
“乖女,告诉我,杀死奈萨的,是不是你。。。。。。”
阿狄安娜慢慢地收回了原先忧郁的表情,脸色变得清冷,随后她看着父亲,颔首表示承认。
“你是代替你母亲来向我复仇的,你延续了她的生命与意志。。。。。。咳咳,我多想念曾经的日子,在金色的阳光下,你那时小小的,带着你母亲的容颜,和父亲我的栗色头发,在行宫的庭院里,牵着小马驹,笑着,转着。。。。。。咳咳。。。。。。那时的我,根本没想到你也会长大,也会变得和你母亲一样美丽,变得和我一样狠毒。。。。。。”
“父王,您不该多说话。”阿狄安娜冷冰冰地劝诫到。
“也许。。。。。。高贵的米特拉家族,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的乖女——你会协助我击败罗马人吗,用你的才智?咳咳。。。。。。”
阿狄安娜的小手轻轻地放在父亲阔大的额头上,她的声音轻柔了起来,“会的,我自然会的。”
当本都的王女缓步自主帅营帐里走出时,她看到斯特拉托妮丝正站在拖车边等着自己,拖车里是对方父亲奥比休斯乌青乌黑的肿胀尸身。
“你不愧是米特拉家族的后裔,你这个毒蛇般的女子,利用那个叫卡拉比斯的,害死了我的父亲,害死我父亲的毒液,就是你预先给他的吧,对不对!”斯特拉托妮丝咬牙诅咒到。
“下贱胚子,说话放尊重点,是卡拉比斯畏惧阉刑,又逃回罗马人那边去了,不关我的事,我早就叫你父亲不要插手此事了,但下贱的人连智慧也是可悲的。”说完,阿狄安娜得意地看了下奥比休斯的尸体,“你父亲不过是个乐师出身,他还能享受穿着丝绸衣服,进入高大坟茔的葬礼,多么幸运!而你,蛊惑父王的贱婢,你将来就不会那么幸运了,你会像野狗一样,尸体被抛诸荒野,心脏被秃鹫啄食。”
“除非你父亲死了!”斯特拉托妮丝低声喊到。
“会有那么一天的,你以为那一天不会来到吗?它会像明天的骄阳般,准时准刻,来到的。”阿狄安娜显现了美丽的梨涡,浅笑了下,便昂首离去了。
第二天朝阳升起时,米特拉达梯的阵营里一片哀乐与恸哭,声浪直上云霄,冲散了上空的浮云,激起了阵阵飞鸟,让这边的罗马人都惊骇不已,而特里阿里则极度的兴奋:“这种哀乐,说明米特拉达梯死了,我得赶在路库拉斯到来前,收得全功!”
就在第八军团摩拳擦掌,检查武器装备,准备渡河出击时,阿庇斯跑到特里阿里那儿,进行了最后的苦谏,但这个一心求功的新任司令官根本充耳不闻,只是嘲笑阿庇斯的优柔寡断,并严厉警告他不要继续扰乱军心,否则他完全有权力用法西斯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处决他。
劝谏无效的阿庇斯,只能呆呆地站在河川的一个突出的小高坡上,看着足足五千人的,一个军团几乎全部精华的兵士,列成常规的阵形,得意洋洋地涉过河川,向本都人的阵营进发。
他还看到了跟随特里阿里一起行动的索纳久斯,对方骑在马上,渡河前那一刻,回头用无望哀戚的眼神望了自己一眼。
本都人的前哨与后面的阵型,在罗马人的攻势前,先后辟易,失去米特拉达梯的他们根本无心作战,拖着兵器逃奔,把铠甲与辎重抛弃得到处皆是,特里阿里不肯放弃良机,指挥大队人马持续猛进深入。
阿庇斯无心再看发生在河川那边的“大捷”,他脸色阴沉地走入了营垒的前门,大声对着所有的兵士与军奴喊到:“弟兄们,不管你们以前是来自于哪个军团的,接受的是谁的领导,受的伤是轻还是重,现在都归我指挥了。我是军事护民官阿庇斯。约德尔,我即刻命令你们,擦拭好所有的铠甲、盾牌、武器与装具,把弩砲与夜壶统统端到塔楼上列好,实行换班警戒,像个真正的军团兵士那样,行动起来!”听到了阿庇斯的话,许多坐在营地里的兵士小声抱怨着,都也得勉强自己站起来,履行着临时上级的指令,工匠与军奴来去穿梭,加固着围墙损毁的部分,或维修着守御器械。
又下雪了,在营垒的上空沸沸扬扬着。
披着斗篷,带着面甲的海伦普蒂娜骑着马,在埃拉与艾尔卡帕的伴随下,慢慢来到了阿庇斯面前,“指挥官,此时此刻很不好意思,但我们必须得离开了。”阿庇斯没说话,望着三人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做出了个钦佩的手势,意思是“即使身为女子,但我也崇敬你们的武勇。”
“你要回博斯普鲁斯王国,是不是!”海伦普蒂娜听到了卡拉比斯的声音,他正在一边搬卸羊头石,听到了亚马逊女王的话语,走过来问到。
第21章解放(上)
“阿谀奉承之风一起,历史学家便再也不敢秉笔直书了。”——塔西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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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静静地面对着卡拉比斯五秒钟,隔着面甲,实在看不清她的表情,然后用希腊语轻轻说了一句话:“不用回博斯普鲁斯,主人的任务已经失败了,回去复命没有任何意义了。我们会去顿摩瑟河的上游休憩,那儿是我们的小王国,一切等到开春再见分晓。”
女王嘴里的“一切”,卡拉比斯立刻明白了。
“能告诉我,你主人当初来让你做什么吗?”
“可以,我的主人马尔察,要我将本都王女阿狄安娜带过去,就是要让他的妹妹做他的妻子。”海伦普蒂娜的回答,果然不出卡拉比斯的所料,这是米特拉家族的传统,兄妹结合,来维系所谓的血统纯正性。怪不得当初奈萨对阿狄安娜说,她最终会和她母亲的命运一样:身为战利品,即使心中不甘愿,也要接受支配,真正的愉悦,只能在死后的世界得到。
说完,海伦普蒂娜用手抖了下缰绳,迎着斜飞而下的细雪,准备自营垒的后门离去,卡拉比斯对着她背影喊道:“如果是男孩,你会怎么办!?”
但海伦普蒂娜并没有回答,加快了马蹄,飞速离去了。
倒是埃拉呦呦两声,拉着马,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将一条波斯绣花腰带扔给了卡拉比斯,冲着他点点头,随后也追着女王,离开了。
雪越下越大,望着滚在这腰带上的雪花,卡拉比斯陷于了茫然与惆怅之中,波蒂慢慢走来,拉住了他的臂弯:“卡拉比斯,你必须得活下来,哪怕是为了我。”
卡拉比斯苦笑了两下,而后对着波蒂说:“是的,苦难中我们再也不能分离。”
这时,塔楼上的两名罗马哨兵面色恐慌地探出头来,对着下面营地中所有人大喊:“第八军团遭殃了!第八军团遭殃了!”然后便惊慌地敲起了报警的垂钟,整个营地里的人都错愕不已,纷纷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不准懈怠,海布里达你负责查纠此地。”阿庇斯与行礼表示得令的海布里达擦肩而过后,急速登上了塔楼,然后他看到了一生里最惊骇自己的场景:
风雪里,冒进突过河川的第八军团主力,遭到预先埋伏在丘陵背后的本都大队骑兵的多面夹攻突击,喊杀声惊天动地。
“蠢货,特里阿里。”阿庇斯低声骂道,果然米特拉达梯利用伤势做文章诈死,引诱特里阿里进入了预定的埋伏圈。
没一会儿,塔楼上所有的人都呆了——因为第八军团金光灿灿的鹰旗,倒下了,消失不见了,看来特里阿里不是阵亡了,就是抛弃了他的部队逃逸了。鹰旗的坠落,彻底粉碎了第八军团兵士的勇气,他们被身着兽皮的斯基泰雇佣骑兵来回冲撞,原本稳固的队形被分割、撕裂,最终被冲垮,就连许多最勇敢的老兵与百夫长,也只能伏在盾牌后面,徒劳地在原地抵御着箭矢与马蹄,却想不出任何改变局势的办法。
“出击。越过河川布阵,然后吹响联络的号声,准备接应特里阿里。”阿庇斯的命令一出,他旁边的四名百夫长,简直无法相信耳朵,“可是阁下,我们现在就算加上伤兵,也不过一千人上下的军力。这样做无异于自杀。”
“听着,特里阿里完蛋的话,这里也无法自保。”阿庇斯对着百夫长们,竖起了手指上的戒指,这代表着他的权力不容置疑。百夫长们面面相觑,但也只能接受命令,下楼去布置任务了。而后阿庇斯踩着梯道,登上了塔楼的最高处,在呼啸的风雪里,对着所有人大喊:
“日安诸位,不管你们是公民,还是奴隶,我阿庇斯在此先得问候你们一声,农神节快乐,因为今天的天气不错。而后罗马的独角兽军团,在前方的战场上遇到了点小小的麻烦,我们得渡过河川去接应他们,但是百夫长对我说当下的军力不足。于是乎,我想到了个小小的法子——现在,阿庇斯。约德尔,以罗马军事护民官的身份下达一项紧急动议——解放此处营地里所有的宿营奴隶,没错,你们现在就是自由民的身份。”说着,阿庇斯举起了一卷带轴的文书,在上面飞速地签字画押,“这份文书即刻在西里西亚总督军队里生效,从现在开始,这处军营里没有奴隶了,所以所有的人,包括原先的奴隶,全部拿起武器,跟着号声出营!”
什么!
卡拉比斯与波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代表他们现在得到解放了,但是阿庇斯依然没有称呼他们为公民,而是叫自由民,即便如此,却也要和真正公民出身的罗马兵士一起,在如此凶险时走上战场——虽然卡拉比斯一直在见识战场,但现在意味着他要与罗马兵士一起,拿着武器,与汹涌而来的敌人正面交锋,与以前根本不同了。
但还没等他想通什么,海布里达就向他扔来一件锁子帷,这是一名伤重不治的八军团兵士留下的,卡拉比斯手忙脚乱把锁子帷上的肩带扣子扣好,“你以前是三联队的,现在作战也跟着我们三联队。”然后阿米尼乌斯,塞给自己一把罗马宽刃短剑,卡拉比斯顿觉手里一沉,阿米尼乌斯看到了这一景象,叹口气对海布里达说:“这货还是个菜鸟呢。”
“已经没时间训练了,就算是菜鸟也得去充数了,听着卡拉比斯,你站在队列的最后面。”海布里达把手里的短剑来回比划了下,说道。
站在最后面?这就意味着我是炮灰了,确实是用来凑人头的。而后卡拉比斯又领到了一把重标枪与一面小圆盾,这表明阿米尼乌斯很是贴心,因为没经过锤炼的,根本是无法把军团的标枪与盾牌运用灵活的,所以这把重标枪对卡拉比斯来说,实际等于长矛,小圆盾更是个摆设。
“记住,马上懂得把标枪的头,对准敌人就行。”阿米尼乌斯嘱咐道,然后拍了拍卡拉比斯的肩膀,把自己的圆形头盔戴好了——很可惜,卡拉比斯连头盔都没有,他的装具全是七拼八凑的,谈不上完整。
“三联队,列队,准备听取号声。”海布里达亲自举着三角形的“火舌”站在雪地上,结果连上被解放的军奴,整个联队也不过四十人上下。“把饭热好,我会回来的。”卡拉比斯侧着脸,看着一边的波蒂,笑了笑,说到。
临行前,波蒂悄悄给在他的铠甲里,塞进了一个厚实的皮帽子。
号声里,残全不全的三联队,与其余百人队一起,列成纵队步出了营垒。
第21章解放(中)
“脚步放沉稳,脚步放沉稳,别让敌人看出你的稚嫩,菜鸟们。”在淌过河川时,持旗的海布里达吹着哨子,大声喊到。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