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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烤睡鼠菜盘上一刺,让匕首立在其上,“五个军团,外带两万名辎重军奴,近五千名骑兵,大量的抛射器械,正是大干一场的时机,诸君你们要是问我,在那座城市停下脚步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是佩拉城,不是塞萨洛尼基城,也不是拜占庭城,更不是以弗所,我们要横扫小亚的西部,随后越过攸克兴海,攻灭庞培附庸国博斯普鲁斯,歼灭庞培在整个东方残留的所有兵力,要让每个兵士在退役前都行李丰足,让每位将佐都资产丰厚,满载前人难以匹敌的荣耀与财富,凯旋罗马城!”
“骑兵长官万岁,为了凯旋!”这下,在场所有人摩拳擦掌,并且改变了祝酒的话题。
“但是,我们需要座坚固的桥头堡,来支撑对小亚的战争事业,这是先前苏拉与我庇主都忽略的问题。这座城市要求恰好扼守住欧罗巴与亚细亚间,能够享受到陆海运输的最大便宜。波普,我准备将五个军团分为两个集群,十二军团掩护所有的辎重器械,为单独的后方纵队;其余四个军团全副武装,朝西庇阿的阵地挺进,是前锋纵队,你将来要担任卡勒努斯将军的辅佐,并且沿途收集建筑所需的材料,这些正是构筑桥头堡需要的。”李必达嘱咐完这一切后,便以酒醉为借口,退往了自己的寝室休憩。
待到侍奉的马提亚,急忙点亮青铜灯具,并且展开莎草纸后,李必达坐在其前,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写了封密信递交给优伯特尼亚女王阿狄安娜,“卡拉比娅,希望你能够凭借着同盟帮助,坚守住现在的局面,我,罗马共和国新任的骑兵长官,马上就会率领庞大强力的军队,前来协助你击溃任何敌人。卡拉比斯与卡拉比娅联手后,必然是所向无敌的,我将会把阿马西亚河谷皇陵,和本都王国的旧王城锡诺普返还给你,明年你将会成为统括整个黑色攸克兴海的女皇,再过三年我会把先前你抵押给庞培的,属于你母亲摩妮美的小冠冕夺回来,那也是属于你的。”
第15章maxima(下)
塔克屯,是联结比提尼亚、本都、安纳托利亚山脉的要冲之地,二十年前本来是米特拉达梯六世攻略西部的前进基地,后来曾被罗马将军路库拉斯夺取,现在则是优伯特尼亚王**队所把守的坚强壁垒。
五千名小型的优伯特尼亚王**,是战前阿狄安娜倾尽王室私库,尽散金银招募来的,是卡帕多西亚人、加拉太人、以及先前庞培安置来的海盗的混合军队,顽强地在此,扼守着塔克屯,抵御着布鲁图军团,还有米南德重新组建起的铜盾军团,两者加在一起不下于一万五千人。
城中核心塔楼的房间里,女王殿下亲自握着利剑,端坐在小型的象牙雕刻圈椅上,垂着松软的栗色发卷,蒙着褐色的猞猁毛大氅,白皙细长脖子上挂着金盒吊坠,在他身边大群的机要奴隶、女仆和卫队武士,正在不断地忙碌着,统计着各种各样的数据与战况:
“送往盖拉夏与亚美尼亚的求援书信已经送出,马上又该有三千名弓箭手与骑兵,前往此处增援我方。”
“使用湖盐换取款项的文书,已经签署完毕,盖上了女王的印章,马上就送往犹太商会。”
“罗马叙利亚行省的狄希莫斯将军,已经第三次宣布中立,我方的后院应该不会受到他们的干扰。”
“兵士的薪资,可以延长再继续支付半年,我们的国库还有如此多的积蓄,不会出现匮乏之虞。”
“今日,敌军又想迂回到塔克屯城的侧面。断绝我方的两道。但是被我军事先掘好的壕沟与堡垒给阻绝住。我方取得胜利,并杀死敌人二百名骑兵。”
阿狄安娜听到这些后,嘴角浮现丝满意的微笑,接着名贴身女奴带着万分兴奋的心情,手持卷书信,拜倒在她脚下,说“罗马人骑兵长官的书信来了。”
“骑兵长官?他居然已经当上独裁官的副手了!”阿狄安娜更加得意,接过书信后看了看。而后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走到了塔楼外设的弩砲位前,那儿恰好能俯瞰整座堡垒和敌人的围攻阵地。
原本,当阿狄安娜进军西里西亚,驱逐走西塞罗后,就忽然返身,夺占了塔克屯城,因为她早就预料到决定性的敌人会来自于北方,特别是恨她入骨的米南德夫妇,所以在时间差的三个月内。她主持对塔克屯的堡垒进行大规模的翻修加固,首先是围绕着旧城。修筑起周长五十斯塔狄亚的新城墙,城墙恰好位于面向敌人的高地处,下面是拥有陡峭坡度的深溪,坡上全部插上了密集的尖桩与标枪头,随后阿狄安娜又构筑了一座庞大的带着独立城墙的核心粮仓与武器库,足够五千人食用与作战两年之用。在城墙塔楼上,她早就花重金聘用了来自萨摩斯岛的希腊数学家与工程师斐洛,将塔楼设计成凸出锯齿状,上面的转射弩砲经过精确的测算,可以无死角地射击到下方的任何处地区。在城堡两侧,与峡谷相连的地方,阿狄安娜各自构筑了道栅墙,像两根臂膀那样卫护着塔克屯,后面各自有独立的营地,各有甬道与街路和塔克屯与后方王国腹地相连,可以有效地阻止敌人轻装步兵与骑兵的迂回偷袭,今天布鲁图就派遣了一支ala骑兵分队,准备做这种事情,结果在壕沟与木栅前,被阿狄安娜的投射兵杀得丢盔卸甲——虽然下属给女王上报的斩获数字未免夸大,但布鲁图还是起码损失了三十到五十名骑兵。
壕沟的尖桩前,横着不少血肉模糊的人马尸首,一些优伯特尼亚兵士正在那儿清理,这种情景印入了阿狄安娜的眼帘,她觉得胆气更加豪壮,“坚持到卡拉比斯大军前来,我就一鼓作气将米南德这个贱奴的铜盾军团再度给歼灭掉,现在看来,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想完,微笑的阿狄安娜,将侍女唤来,说“宫廷里的女奴队伍,这次随行的有多少人来?”侍女答复说大约有五十人,都经过舞蹈、曲艺的训练,阿狄安娜唔了声,接着就说到,将这五十名女奴在夜晚时分涂抹化妆好,送到立功兵士的营帐里去,外带每人一百枚德拉克马银币的馈赠赏赐。接着,阿狄安娜便给围城的米南德营地里送去封挑衅的书信:
“你和那个贱婢斯特拉托妮丝,通过卑劣的手段,将你俩肮脏的私生子,妄称为我父王的孩子,行贿庞培身边的小人,窃据了博斯普鲁斯王国肥沃广大的土地,现在居然还不知足,不晓得敬畏神祇,抱着非分的妄想,趁着罗马人的内战,在本都旧王国登陆,就凭你俩那下贱的出身,还想僭越本都国王的宝座吗?现在经过一个半月的围攻战,你和罗马逆党的联合军队,根本无法逾越塔克屯城分毫,这还不够说明力量与智慧的对比,无论如何宙斯都是站在我这边的吗,因为我是正宗的米特拉王族后裔,我的孩子也是优伯特陛下的正宗外孙,马上更有罗马共和国的骑兵长官,率领五个军团的庞大精锐来到这座城市下,你们那些带着微弱火星的灰烬,很快就会如同来年春季的薄冰般消融,现在将贵夫妇自我瞽目流放,将你们的逆子毒杀处死,并献出博斯普鲁斯王国全境,我还可以考虑给贵夫妇以条苟延残喘的活路。”另外,在信件所在的匣子里,还附着份包香囊。
米南德叫近侍打开,那近侍小心翼翼拆开后,喂了营帐里的某只猎犬,结果那畜生只是舔了其中粉末的几口,就痛得浑身发抖,大声悲鸣叫唤几声,就化为了具僵硬的躯体。
这是阿狄安娜**裸的恫吓手段,她显然精通了亡父生前神出鬼没的暗夜手段,但她没有在信件书卷上下毒,而只是将毒药放在醒目的香囊里,就是要对米南德示威,“我若想取你的性命,是易如反掌”。
“只是和当年罗马人的一介军奴苟且,生下了个不知来路的野孩子,就自称是优伯特的外孙,这种舍弃米特拉王室尊严的浪荡女,也配来写信叫嚣!马上我就攻陷眼前这座城堡,屠杀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米南德看到眼前这个景象,愤怒将书信给扔在脚下。
第16章李必达堡(上)
“你很那分得清皇帝的邀请与命令有什么区别。”——罗马帝国时代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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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阿狄安娜同样写了封书信给围城的另外一方,马尔库斯。布鲁图,将科库拉的战争结果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这位哲学家将军。
布鲁图颓然地将书信放在坐榻边的小几上,痛苦地呻吟起来,他连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马其顿九军团的官兵上下,只服从喀西约一个人的命令,对他表面上是尊敬,但骨子里还是将自己当作个文人来看待,“布鲁图?布鲁图阁下就应该在雅典那样的城市里,研究点地质、植物,或者共和君主方面的话题,让他带兵,对上下来说都无异于是场折磨。”有时候,军团首席百夫长就当着兵士与掌旗官的面如此揶揄着。
所以,实际前线指挥权完全在几位护民官与百夫长手里,而喀西约又指挥舰队,去遮断小亚与希腊间海域去了,故而在整个塔克屯前线,只剩他一个,还没有任何实权,只是个橡皮图章,每天给下级送上来的命令字板盖章而已。
更何况,所谓的友军米南德这次带来了足足一万名铜盾军,重新在博斯普鲁斯组建的,外加两千名斯基泰与萨尔马提亚雇佣骑兵,根本没把他的军团放在眼里,在联合作战方面米南德根本就是将他当成了“仆从同盟”,对马其顿九军团是颐指气使,在营地、后勤和作战任务方面处处刁难。而军团官兵又自认为先前是叙利亚行省的头号军团。现在不但在番号上屈居人下。还要被罗马附庸国君主瞧不起,各个心中都有激愤,而布鲁图更是夹在中间受气的角色。这番看到了阿狄安娜的来信,布鲁图黯然神伤,他觉得庞培阵营已经是没有任何出路了,庞培本人与残余几个军团蜗居非洲,而且被西班牙、西西里、昔兰尼三面围困着,希腊与小亚的战局。现在只剩下西庇阿的三个军团,还有他在塔克屯下的一个军团,外带喀西约的舰队,及米南德这个还算站在同一阵地里的附庸,命运也是“不知后事如何”。
但是理念的冲突,舅父的血仇,还是不得不让布鲁图坚持下去,他再度抓起阿狄安娜的信件,苦苦思索着破局的方法,但最后还是悄悄给卡利亚海港处的喀西约紧急送去一封信:
“庞培在希腊、马其顿的精锐已经全部覆没。相信你也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我准备不再介入本都帝国的内讧当中。这些蛮族国君,不管是男还是女,无一例外都在趁着共和国内战时,想揩油而已,我决定赶紧将九军团给撤出来,这几乎是真正共和派唯一的血脉了,你召集舰队,我们得抢在凯撒与李必达进攻东方前,将军队拉到克里特岛去,而后在尽量安全带到阿非利加去,这得冒着极大的风险,因为不要低估希腊与小亚城邦望风易帜的速度,急速盼望你的回复,我的挚友朗基努斯。”
接着,布鲁图就听到了震天动地的战斗声,他走出营帐,看到米南德的军队,正在将抛石机垫上滚木,朝塔克屯城壁方向推进,但是城上锯齿般的塔楼台地射来交错刁钻的石弹,将米南德的攻城器械一一轻松砸毁,铜盾军的轻装步兵,刚准备扛着云梯逼近城壁之下,更是被塔楼下层暗处的弩箭孔射来的连环箭矢,打得死伤涂地。
这是阿狄安娜雇佣来的希腊工程师斐洛的杰出创作,绞索式的连射腹弓,威力介于罗马蝎子弩和普通腹弓间,虽然射程不远,但是可以连发,抵进射击,驱散敌人攻城的轻兵是十分有效的。
“简直是执拗的,仪式化的愚笨战争,我不可能再继续奉陪下去了!”这是布鲁图看到这种情景后,唯一的想法,随后他不愿意再等喀西约的回信,就召开执勤的百夫长,要他们下达撤营的指令,“先回以弗所,安顿好了后,直接再去卡地亚与我方舰队会合!”他的这道命令,是唯一一次深孚全营上下军心的,所以很快整个营地的兵士都背好了行李,在米南德在城下鏖战流血的时刻,趁夜就离开了塔克屯城。
待到布鲁图无缘由离去后,米南德才察觉了这件事,在愤怒地破口大骂罗马将军毫无信义的同时,也只能商量己方去留的问题,但是许多将佐都担心地建议,如此多的军力都萎顿在塔克屯城下,若是草率后撤的话,会遭到奸诈的阿狄安娜的追击。
“不用担心,我带着铜盾军亲自担任后卫,轻步兵与骑兵护卫辎重率先退往锡诺普,随后我军依托锡诺普,坚决抵抗敌人反扑——这是我的次级方案,既然吞并不了优伯特尼亚和西里西亚的话,那我们也要坚守住本都旧地,这样才能彰显我夫妇是米特拉帝国继承人的印象。锡诺普资源和给养都很丰富,再加上阿基里斯的舰队支援,静静观察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