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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因为若是你们有个好歹,我们也活不下去了。
“我觉得我的贴身奴隶说的对,这时候我们应该安静回家,做些抄写和阅读的事情。”队伍最后面一位看起来很文静的孩子,提议说。
“得了吧,德尔斐慕斯,你现在回家只能看到你父亲和你母亲没挂帘子在做那个事情,要知道他们干这个事都是通宵达旦的。”那孩子王得意地回头揶揄,其他的孩子都发出了银铃般笑声,三三两两从利奥的身旁穿过。
利奥有些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孩子们从他的两边蹦蹦跳跳过去,等到他们消失在街角后,他还在那里张望着,好长段时间后才离去。
两日后,一名背着青铜管的传令官,纵马沿着朝东的道路,自利利俾城门处疾驰而出,在走了大约六十个罗马里后,他见到了袖子上全捆着红色亚麻布条的孪生军团的先遣队,“大祭司的命令,要求贵军团即刻返回去,前往增援希腊战区。”
这时候,先遣队很怪异地停下来,兵士们的面容上都带着不安和紧张的表情,有的人还窃窃私语,传令官手持着装着命令文书的铜管,有些不耐烦地喊到,“我再重复一遍大祭司的命令,请尽快叫你们的军事主官前来这里,接受它。”
一会儿后,在后方兵士的嘈杂里,特卢雷亚斯与其余两个百夫长跃马而出,“请转告利利俾城的行政院,尊贵的使节官们,孪生军团司令官特卢雷亚斯已经接过了这个最新的命令,并保证履行它。不过,现在已经接近日暮时分,我军团请求就地宿营,以便来日再登上新的征途。”
那传令官点头说,“我会把将军您的意思转达给利利俾的。”
不久后,看着那传令官的远去的背影,特卢雷亚斯对着两位百夫长悄声说道,“此处距离利利俾城大约五十罗马里,现在就下令兵士们全体休息一个时刻,将标识和武器全部准备好,随后我们进发,因为利利俾始终没在前线,它的岗哨和巡警是松懈的,这是我们以急袭方式,夺取这个城市的最佳时机!”
接着西法克斯与俾泰亚斯,十分兴奋地走遍了整个军队,到处宣传鼓动着,并说许诺每个兵士五百第纳尔的赏赐,等到“大功告成”后每人再分配两千个第纳尔,所有人的干劲都起来了,他们缠好了标志,仔细检查盾牌与短剑,喂养好了骡马。
夜幕笼罩在大地后,特卢雷亚斯命令带头的骑兵队,举着火把松明,统一安排说,“若是遇到利利俾城的巡逻队伍,就说我们是奉令前去彼处登船的。”
其余大队兵士,鸦雀无声地紧紧跟在了后面,他们将行李暂时放在了原地,交给军奴们看管,除了武器外,所有人没有带其他东西,因为他们更像是前去执行场暗杀计划的大型袭击队。
第25章孪生军团的“哗变”(下)
特卢雷亚斯的规定是,一个步哨时疾行十五罗马里,这样的话不到黎明时分,所有人就能抵达利利俾的城下。
所有人都静默着,只有不断晃动的,带着红条的手臂验证着他们的身份,有些资历浅点的兵士,脸上还带着担忧和激动——利利俾的城墙,还是迦太基时代所遗留的,而后于布匿战争后它更多成为了罗马人出征的桥头堡和中转站,城墙、塔楼与城门都是年久失修的,所以按照密谋者的角度来看,它是不堪一击的。
这也是西法克斯与俾泰亚斯两位百夫长心中所想,火光的照耀下,他们的眉眼鼻梁,随着阴影光亮不断变换着角度,是那种坚毅而无所畏惧的表情:只要诛杀了双重贼徒——国家的,和尤利乌斯家族的——李必达乌斯,整个局面与态势就会转危为安,反正兵士们要的是奖赏,我们需要的则是转机。
渐渐的,海滨的利利俾,在夜色里它熊熊燃烧的灯塔,也为孪生军团的乱兵们指引了方向和目标。
终于,在距离城外十个罗马里外的某处山坡背面,孪生军团七个大队的兵士开始集结整队,竖起了各队的队标,开始拿起了剑矛,而骑兵则在先头,列成了个矩形的队列,将特卢雷亚斯与几名百夫长给卫护在了中间。
“我的计划,是从那边的城墙实行攻击,因为那边的城防我是比较熟悉的——你们可以看看,塔楼和墙壁都塌坏。壕沟也如同虚设,地形是平坦的。”在飘荡的旌旗下,特卢雷亚斯非常激动地用手指着那边的情景。己方兵士的隐蔽工作做的都非常出色,一片海涛声里的利利俾城浑然不觉。
“拿好,我带着简选出来的三个大队,马上就前进到这个方位,施行攀爬攻城。”俾泰亚斯毫不含糊地回答说。
孪生军团后面步兵百夫长们,挨个打着手势,要求兵士们站起来。准备进发,轻微的哨子声与训斥声不绝于耳。
同时,城中的议事厅里。利奥很早就来到了这里,他穿戴整齐,先是端坐在床榻之上,思索了会儿。接着点亮了旁边的多枝油灯。在烛火里自神庙模型匣子里取出了努马王的指环,盯住了上面的铭文,而后细细复读了几遍,便跪拜在了家族的祭坛前,为父亲母亲和整个家庭祷告了番。
接着他穿过了寝室,又坐在了餐几前,他的早餐很有规律:一把用橄榄油浸渍过的李子,一盘麦饭。还有菜蔬与鱼肉扮成的主食,最后还有小杯的葡萄酒水。慢慢把这一切吃完后。利奥看到了对面的桌面上,是那根以前他在阿波罗尼亚学院里,与图里努斯、阿格里帕同处一室里,购买来的鱼骨头饰物,他始终把这个东西珍藏着,
“大约以后,也只能是珍藏了吧?”
利奥喃喃自语着这句话,从回廊那边走来两位神色匆匆的传令,“城外出现了一支军队,所持旗标正是孪生军团的,已经逼近到城外四个罗马里处了。”
“为什么孪生军团会出现在利利俾下,大祭司阁下不是颁布命令,叫它回旋去增援希腊战场了吗?”利奥将酒杯迅速放下,不安地说。
“副使节官,恕我直言,这是场兵变。”那传令如此说。
利奥很吃惊地缓缓站起来,接着他说道,“按照父亲的设置,利利俾的防务是我负责的而不是马尔克卢斯阁下,所以博奥比斯你尽快去通知阁下,叫他前往卫城处避难,而忒休斯你组织市政司与长老会,将文书和国库金钱也全部运到卫城仓库里去。”随后利奥快步走出了餐厅,“法比乌斯阁下,法比乌斯阁下!”
“法比乌斯骑士,已经前往城堞处,统帅所有的希提乌斯党,筹划守御了。”那名叫忒休斯的侍从快速答复,而后大约三十名卢西塔尼亚的锁子甲剑士跑步进来,卫护利奥的周全起来。
这时候,在利利俾城外三罗马里处,特卢雷亚斯的骑兵纵队已经抵达此处了,任何人在晨曦的阳光下,用肉眼就能看到利利俾城市的风貌,挡在他们马蹄前的,只有些芦苇河汊,和平坦的土坡罢了。
“俾泰亚斯,你带着三个大队冲入进去,只要突入了眼前的城垣,就能直接攻击这城市的中枢地带了。”特卢雷亚斯大声命令说,“西法克斯与我在骑兵队伍里,调度左右两翼策应作战,此外还需要有一个大队充当后面的预备兵力。”
标志进攻讯号的火舌旗升起,俾泰亚斯的三个大队叛兵,果然背着盾牌,呐喊着气势汹汹地冲锋了过来,他们先是小跑,在距离塔楼射距内的时候,纷纷将盾牌叠好,冒着希提乌斯党在上面射出的箭矢,奋勇顺着坍圮的城墙攀爬。
“现在是时候,叫左右两翼的兵马投入突击。”看到战况顺利的特卢雷亚斯兴奋地大喊道,而后他叫扈从与传令再度打出旗语,结果又有三个大队的兵士蜂拥压了上去,“西法克斯,马上我们也加入战团,顺着打开的城门攻入进去,我们的目标就要实现,攻陷利利俾这个要地,擒杀李必达的儿子。”这会儿所有的骑兵都齐声震吼起来,随后特卢雷亚斯将手中的权标伸出,对着西法克斯,“马上你就带着这支队伍,享受入城的荣耀。”
西法克斯的心情也异常激动,便伸手去接那权标。
忽然,特卢雷亚斯身边的马夫拔剑,一剑就将西法克斯的手臂给砍伤,沉重的权标荡然落地,其余的几名武装扈从一拥而上,剑刃对着西法克斯身上的非要害部位猛刺几下,而后将丧失抵御能力的他给拉下来,其余几名同谋的百夫长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身后身边的人刺中后背或脖子而亡。
“混账特卢雷亚斯,你违背了誓言,你这个鼠辈。”西法克斯一面挣扎着怒叫,一面被几名骑兵摁住用绳索捆缚起来。
“这世界只有成败可言,哪来的什么誓言?”特卢雷亚斯面无表情,“你应该感到幸运,因为你还有继续活下来的价值,但是你的那些同伴,马上就必须凄惨地死去了。”
第26章分疆裂土(上)
“上帝不是混乱的制造者,而是和平的缔结者。”——圣保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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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还未等西法克斯回答什么,扈从们将将他捆缚起来,塞入了骑兵边上的轻便骡车里,其余的骑兵密密匝匝地围在了特卢雷亚斯身边,使得刚才的捕俘与杀戮杳然无闻。
而后,特卢雷亚斯拔出剑来,对着周边大约五百名骑兵大喝说,“有人要背反大祭司的征讨,还阴谋挟持军事主官发动叛乱,而叛兵就在前方的利利俾城垣下,他们的罪行已昭然若揭,让我们用铁蹄与刀剑将他们全部杀光!”
“杀光这群鼠辈。”所有的扈从和骑兵,都举剑高呼,而后拉着缰绳,晃动着马头冲锋起来,而最后面的预备大队,与左右同时冲锋的两翼,还以为特卢雷亚斯是带领他们身先士卒的呢,便一起欢呼了起来。
而从那面坍塌的墙壁,翻越进去的俾泰亚斯所率的三个大队,果然在穿过了引水渠和两个街角后,前面环形的城市广场无遮无拦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儿就这一条通道,所有人勇猛地随着我冲锋,不要让敌人遁入到卫城里去。”俾泰亚斯头盔上的马鬃在飘拂着,他也听到了城墙外面的马蹄声与喇叭声——看来是军团司令官带着其余人手,都在充当他的后援来了,这时候要尽快夺取这条狭窄道路的控制权,直接再夺取城市的核心,那么我们就赢了!
市政厅的柱廊前。到处都是焚烧文件的浓烟。还有奴隶在跑来跑去。看到这个情景,跑动不休的俾泰亚斯也禁不住哈哈笑起来,“利奥就在这里,堵住他,杀死他,把他的头颅送给他那个异邦父亲做礼物。”
而所有呐喊冲锋的孪生军团兵士,都能清楚看到,市政厅山墙下。站着个沉静的,中等身材的年轻人,披着粗粝的斗篷,里面是精细的昔兰尼料长袍,手掌里还有卷轴文书,这必然是利奥无疑了!
可怜的孩子,他还这么年轻,但是谁叫你的首级如此值钱?
忽然,从利奥的身后与两边,涌出了许多带着西班牙帽盔的兵士。统一披着精良的锁子甲,手持矩形盾牌。没想到利奥身边还有大约三百名忠心耿耿的蛮族卫队,不过这也改变不了局面,我方依旧占优。
“兵士们,你们在没有任何上级命令的许可下,就擅自对行政院所统辖的城市采取武装行为,我需要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以西西里行省副使节官的身份。”利奥在层层兵士的护卫下,从这边轻轻踱到那边,但中气十足地对着俾泰亚斯等乱兵质询说。
“你所在的行政院,和你的就职文书都是虚假僭越的!而我就是执行处决的人,总的有人来做这种事不是吗?我,百夫长俾泰亚斯,即将化为处刑人和刽子手,这儿虽然不是卡皮托儿山,但算了,就这样吧,马上俾泰亚斯叔叔就要砍下你的脑袋,而你们全家族的头颅早晚会在罗马大广场上欢聚的,乌鸦和野狗会成为你们的乐师与舞娘。”俾泰亚斯嘲讽着,而后开始用自己的剑,敲打着盾牌,引得后面的乱兵阵阵喝彩。
利奥用手指着半环形广场内,列阵满满的乱兵们,“将士们,你们虽然先前从属与我父亲不同的阵营里,但在萨丁尼亚你们业已战败,是我父亲宽恕了所有人,他也不指望得到你们的回报,只希望你们能身为普通兵士,平坦走完职业生涯,得到安置金与土地,但是你们现在却选择了最最愚蠢的行为,那就是逆反!”
“不要听他的胡扯!”俾泰亚斯与几名百夫长也咆哮起来,这时所有乱兵为表示决心,也齐齐吼叫,企图压住利奥的喊话。
“你们的机会就只剩下这最后一次了,现在就伏在地上,扔下盾牌和武器乞降。要知道,我现在手头有足足一个军团,他们已经在四周将你们团团包围起来,另外马克西姆斯将军的舰队也会在一个刻时后,驶入利利俾海港助战,所以你们的前途是没有光明的,投降吧,认清楚形势的人,才可能会活下去,难道你们不会想想自己的同袍,自己的乡人和妻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