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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麦斯低着头想了会儿,然后拍了下巴掌,说:“这点你不用担心,那处地方虽然竞拍资格需要十万德拉克马,但我估计能拍到两万的价钱就不错了,资历文书我替你运作,但我还是奉劝你。。。。。。”
他的话语,被卡拉比斯“嘘”的动作打断了,“我接受您的好意,在森林里,狮子和老虎有它们的猎食方式,但狐狸也有,况且我这笔做成后,我会献出相当一笔金额,给尤利乌斯。凯撒阁下的政治前途铺路,当然也不会忘记开麦斯您的,刚才的那枚戒指,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
听着卡拉比斯的许诺,开麦斯整个脸都激动得涨红,坐得笔直,端着葡萄酒杯,“我会全力支持,全力!”
一片破败的瓦林公寓区前,卡拉比斯抄着手,在它前面的泥路上来回走着,这条道上的灰尘很大,来去都是衣服黯然的底层居民,还有骡马拉的车子,街区的前方,是片已经淤积的河湾,靠着梯伯河,沿着河湾往前走约一千罗马尺,就是埃文迪尼山居民领取救济面包的简易码头——每天,市政司所委托的小型船只,都会载着粗糙的麦粉和面包,抵达这里,配送给半饿着肚子的罗马城居民。
再往那边看,瓦林公寓与位于主干道的大赛车场,则是片荒芜空旷的土地,山上的贫民窟暂时还没铺设到那里。
不一会儿,米卢、塔古斯和波普走来了,他们也和卡拉比斯一样,抄着手看了看这片公寓,随后精通土木的波普下了个定义:不出一个集市日,这儿就会坍塌的,竞拍日还在十天之后,到时也许你用一万五千德拉克马,就能拿下这地儿。
“十万德拉克马的资产认证,才是个大问题。”米卢补充道。
卡拉比斯赞同地点点头,说市政司有人会帮我搞到认证的,然后笑着说:“走,不管这些,我们先去浴室去放松一下。”
他们去的,是间新建的拉科尼亚式的蒸汗浴室,在花神庙的前街,火炉就设在拱形地板下面,上面是骨架与铁钩挂起拼接好的马赛克砖,作为天花板,这帮人搭着毛巾,坐在凹进去的蒸汗室的长凳上,是热汗直流,米卢这帮人在承接完路库拉斯的普来玛别墅后,也发达起来,个个脖子和胳膊上都圈着粗粗的金链子,大家身上都有军团的刺青,其中卡拉比斯左耳上的刺洞格外显眼,这是曾经身为奴隶的标志,导致这条长凳,没有其他人敢来与他们坐一起。
“你意思,需要我们老兵帮的协助?”听完卡拉比斯一番转弯抹角的陈述后,米卢询问道。
“是的,加上你们的亲属子女,我需要一百五十个到两百个人,进行瓦林公寓的工程。”卡拉比斯直言不讳,而后他顿了一下,说:“我必须要补充的是,在完工赚钱前的时间内,没有工钱和津贴。”
米卢一群人面面相觑着,有两个则直接低下了脑袋:以前他们愿意跟着卡拉比斯,是因为有丰厚的工钱可以赚,现在居然要他们干活,还是义务劳动,而且谁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拿到血汗钱,起码卡拉比斯的语气里,没有什么保证,这也太儿戏了吧!
扫了周围一眼后,领头的米卢继续追问:“卡拉比斯,我们间牢固的关系是建立在信义的基础之上的,所以你出于何种原因,要我们免费义务帮你搞瓦林公寓的工程,你必须得说清楚。”
“因为我的资产全投入进去了,刨去竞拍的价钱,和材料的款项,我没有支付工钱的能力,我现在连能完工的把握都没有,至少暂时没有。”卡拉比斯坦言。
“行,我们干!”米卢拍了下自己的大腿,然后说到,“但是同样基于信义,你必须保证,完工后一定得把足数的工钱支付给我们。”
“你不问我要用这公寓的宅基做什么吗?”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细节上的东西,你过两天和波普细谈好了。”米卢随后嘘了一下,起身挥着手,对其他人说,“谁想去花神庙旁边的娼院爽一把,我来付账,听说里面的姐儿会装扮成贞女的模样供乐,当然卡拉比斯不用去了,谁都知道他是著名的爱妻家。”众人便搁置了忧虑,都哄笑起来,挨个跟着米卢走了。
留给卡拉比斯思考的空间,这也是米卢的用心,但就在米卢他们离开后,旁边的浴池传来了“卡拉比斯,我刚才听说有人正愁着缺钱的事情呢,是不是这样?”的话语。
卡拉比斯扭头一看,浴池里说话的那家伙,被一团蒸汽笼罩着,看不清面貌。
“你是谁?”
第6章郎吉士的发财计划(上)
“一个敌人带来的伤害,可能比四个朋友带来的助益还要大。”——佛罗伦萨的乔万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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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的声音,卡拉比斯听起来有点熟悉,待到他在浴池里站起身子时,卡拉比斯突然想起来,这家伙就是苏布拉区的骑士郎吉士,那个被克劳狄娅派奴隶当街鸡女干的,后来欺骗她,用铜板阿司冒充银币,让她蒙上“小铜板儿”绰号的极品男。
看到郎吉士,以及浴池里泡着的其他几个彪形大汉,卡拉比斯的拳头暗暗蓄力,但身子还坐在长凳之上纹丝不动,眼神观察着四周,这货想在浴室的湿滑地板上向我报仇,找死不是?
哪知郎吉士看到握拳而坐的卡拉比斯,脸色立马变得热情温顺,他说:“异族自由民,你庇主是金枪鱼和小铜板儿,对不对?你不记得我了啦,上次在苏布拉街道上,你用拳头打翻了我六个保镖,然后我就被你的女主人的奴隶,鸡女干后扔到泥坑里的,你记起来了没有?”
果然,抛弃了羞耻感的人才是最强的没有其二,事到如今卡拉比斯也只有向他点头致意。郎吉士就打开了话匣子:“你身手很好,我很欣赏。你刚才和那帮老兵的谈话,我都听到了,没钱的苦恼,我可以帮你解决。现在有一笔差事,你只要与我合伙,报酬就能拿到一万德拉克马,怎么样?”
一万德拉克马!这个叫郎吉士的骑士,看来也是个角色啊,不愧与克劳狄娅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也是,只要有了这笔钱,瓦林公寓的工程款,就稍微不用担心了,米卢他们的工钱也有着落,好是再好不过,但这个差事,究竟是什么差事,得问清楚。
还没等他问起,郎吉士就直截了当地进入主题:“当然,你一定会问是什么差事,我可以不隐瞒地告诉你,就是替我们的金主杀掉几个人。”
杀人?卡拉比斯有些惊愕了,在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杀敌人可以理解,但在这罗马城里,杀人就有点踌躇了来,不过看来所谓的法律,只是这座城市的一面而已。
郎吉士看到他的表情,笑了起来,伸手鼓动道:“你以为罗马城里的政治和贸易,都是在广场和集市上完成的?错,它们都是在娼院、浴室、宴会和下水道里完成的。每个政客都有不愿意让人看到的秘密,保守秘密,清除秘密,这才是我们发财的窍门。你以为像我这样的黄金青年,二十六岁就坐拥三百万塞斯退斯的俊杰,靠的是开面包磨坊累积财富的?错——我可以随时纠集一帮人,替大金主杀掉任何他不希望看到的人,这次也是一样,不过运气了你,如何。不用担心你的庇主的态度,我们行事一向干净利索,况且这事儿和你庇主没关系。”
“你不会事后给我一万个阿司作报酬吧!”卡拉比斯冷笑着质询道。
“哦,不会,我永远不会在生意上欺骗同伴。”郎吉士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三日后,就在花神庙的这座浴室里集合,这是郎吉士的要求。离开了浴室的卡拉比斯,在回到公寓后,抓着蔬菜盘沉吟不语,“你今天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在灶神庙下工后,带着米卢他们去看瓦林公寓嘛。”一边手腕还沾着面泥的波蒂好奇地问到。
“是的,然后我们去了花神庙新开的蒸汗浴室。”卡拉比斯心不在焉地回答。
波蒂把一块面泥点在了他的鼻尖上,“发呆了,是不是也去了浴室旁边新开的娼院?”
“米卢他们去了,我没有——对了,波蒂,如果在明天或者第二天的晚上,有某个正直的贵族在夜晚被人杀死了,你会不会觉得悲伤。”
“但这在罗马城里不是常事嘛,马克西姆斯下水道里,梯伯河的河滩淤泥里,到处都有被杀死遗弃的尸体,有的还是十几岁的孩子。”波蒂头也不回,在灶台上说,“我以前在本都的宫廷做过事,知道这些贵族们私底下都会做什么,有时候我也会想起以前的主母奈萨,她不就是被她最亲的侄女儿亲手杀死了吗?”
听完波蒂的这番无心之语后,卡拉比斯沉思着,想起了他床底的那把阔刃剑,妈蛋的,管他什么贵族不贵族,干他一票,赚一万是一万,谁叫我现在缺钱,要是郎吉士敢耍我,我就用铸铁大剪刀直接断他的后。
果然,三天后,在卡拉比斯于灶神庙抄录完战史后,就将带来的阔刃剑悄悄隐藏在斗篷下,往花神庙走去。
郎吉士和几个家伙,正在听着一处娼楼上女人的惨叫声,待到卡拉比斯到来,另外个同伙晃悠悠地扎着裤带,从娼楼里步出,“那个婊子居然说身上不方便,岂不知带血干起来更爽利。”人齐了,郎吉士看到卡拉比斯,扬扬脖子,说“往前走两个街区,目标就在那里。”
当时已是日暮时分了,斜阳懒洋洋地从狭窄街道的骑楼缝隙间照了下来,跟着郎吉士走的卡拉比斯,心越来越沉,他觉得,郎吉士嘴里说的“目标”,好像离海布里达妻女的住处越来越近。。。。。。
“躲在凹角处。”突然,郎吉士发话,几个人便躲在了巷道的拐角处,一辆轿辇晃悠悠地,果然在海布里达破烂公寓楼前停了下来。
“上去,干净利索点,先杀抬车的奴隶,再把里面的人全部扎死,在场的人全部要灭口。”郎吉士冷酷地说到,“事成后,每人一万的犒赏,说到做到,还有更大的生意等着我们。”而后他瞟了眼卡拉比斯,说“你先上”,而后又对其余的几个大汉,使了个眼色,表示他们在后面,要把卡拉比斯给“照顾周全”——这时,郎吉士还不晓得卡拉比斯学了斗剑,所以他挑选的这几个人,不是退伍老兵,就是角斗士学校学生。
“噌”,卡拉比斯把阔刃剑提在手里,快速地朝着轿辇逼近。这时的他,感觉和剑之间开始有了“交流”,他之前用的是四倍重的木棒假剑,现在用了真家伙,觉得不仅轻便,而且剑柄和剑身的重心十分的稳——那些说罗马短剑一刺就弯的说法是不确的,其实这把阔剑,是标标准准的铁质武器,两侧与剑刃包上了上好的花纹钢,异常的锋利,不愧是路库拉斯家的真家伙,叫gladius,他觉得罗马人喜欢用短剑的原因,主要就是剑身阔而短,使得握住的重心很稳当,如果一长,就要克服讨厌的杠杆作用,用起来费力,也不利于直线突刺。
在他逼近轿辇不到十五个罗马尺时,他加快了脚步——几个奴隶没看到他,正在从轿辇里扶出一个老人出来,旁边立着一个挺有精神的年轻人,倒是看到了卡拉比斯他们,眼神里陡然充满了惊惧。
眼神交错的一瞬间,卡拉比斯看到,这年轻人,竟然正是加利利的犹太佬,德米特留斯。
然后,门户里跳出了浅黄色头发的范伦玎娜,海布里达的女儿。。。。。。
第6章郎吉士的发财计划(中)
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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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德米特留斯看到了卡拉比斯腰间的寒光,认出了他,也下意识地喊了起来。
在这短暂的瞬间,卡拉比斯在心中说了这样一句话,“杀犹太佬也就罢了,但是范伦玎娜是无辜的,我不能杀,不能杀!”
然后他毛发一激,身后仿佛开了眼——后面的几个大汉的剑,是冲着他的背后和腰间来的。
“啊呀!”一名大汉惨叫了下,卡拉比斯转身用角力术扣住了那家伙的手腕,随后反手一剑,扎在了对方的颈部动脉上,血像箭矢般飞起,把轿辇边的人喷得满身都是,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噗噗噗”,其余三名大汉的剑,全部扎在了手腕被扣、脖子开口子的家伙后背上——卡拉比斯一低身,就躲在了这货的怀里,并就手把这货当成了肉盾。
而后,肉盾轰然倒下,卡拉比斯从侧旁跃进一剑,扎进了另外一人柔软的腹部,随后急速拔出,又是半跪着平着一剑,划开了另外一人的下胳膊,断肢在夕阳里高高飞了起来。
等到最后一人吓得坐到在地时,轻轻快快地也被割开了咽喉,随后卡拉比斯看到了郎吉士飞奔而去的背影。
整个场面安静了下来,满身血迹的卡拉比斯直直地站在原地,提着剑,望着所有的人,良久说了句:“我不该来沾染这满是血的钱财的。”
“卡拉比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