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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之事;逮着邺城归晋的机会,大晋朝廷上下自然要讨回传国玉玺,让天下正溯得以实至名归。
“大将军。你看这还能成吗?”郗超为难地问。鉴于身份的原因,他这个使者不能和大晋朝廷讨价还价,据理力争,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大晋朝廷诸公商讨着怎么设下圈套套住石青。
“大晋朝廷这是漫天要价,等着石某就地还钱呢。不过,朝廷诸公缺乏魄力,担心逼急了惹得石某翻脸不认帐,条件没敢开得太苛刻,这事应该能成。”
石青盯着辅政的会稽王司马昱亲自写的书信,细眯的双眼满是笑意。“这几条要求看似严苛,实则全是废话,只要大晋朝廷没有彻底掌握中原,朝廷诸公又怎知北方兵马是否裁撤,中原官吏是否升迁罢免等诸般详情。指望一个宣慰使能弄清这些?哦,不对,不止一个宣慰使……。”
石青冲郗超挤挤眼,调笑道:“……还有令尊和那几位北上的‘内应’呢。”
郗超嘻嘻一笑,脸上只见顽皮,丝毫没有和父亲分属两方的难为情模样。
石青扬了扬手中书信,断然说道:“石某看出来了,其实朝廷最在意的只有两条,一是邺城不能开国;二是讨要传国玉玺。开国距离称帝仅一步之遥,而且是极具诱惑的一步;一旦邺城开国,所谓的归降就没有任何意义,阻止邺城开国,才是朝廷诸公的底线。传国玉玺同是此理,玉玺不敬献给朝廷,而由分封王掌握,这样的归降既无诚心也无意义,朝廷肯定不会接受。若是这两条满足了朝廷要求,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不错。郗超也有这个感觉,只是没大将军想得这么透。”郗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话音一转,疑虑地说道:“传国玉玺非同小可,敬献朝廷只怕有些不妥。大将军谨慎!”
“事实上传国玉玺不过一方玉石耳,饥时不能食,寒时不能衣,除了蕴涵着人为赋予的象征,实在没有多大意义。眼下中原缺的是衣食温饱,是黎庶百姓实实在在的安居乐业,是恢复汉家衣裳需要的稳定……虚幻的象征虽然有必要,与这些相比却不急迫,若是能够用传国玉玺交换些钱粮布帛、工匠才俊,石某认为非常值得。当然,敬献传国玉玺和其他条款不一样,这是一桩生意,敬献可以,朝廷封赏为何需要提前商定……”
石青蹙眉思索了片刻,随即继续说道:“景兴不便和朝廷诸公扯皮,这样吧,回邺城后,石某请刘群为正式使者,随你走一趟建康把这事定下来。其他什么的都无所谓,只一条最重要,那就是朝廷暂时不能驻军中原,驻军之事,三五年以后再说;其他的好说,能争取就争取,争取不到也无所谓。天高皇帝远的,谁管的了谁。”
郗超点点头,说了声是。
“景兴一路劳累,下去洗漱休息吧。石某去和邓恒他们说几句话,明早我们一道启程回返邺城。”石青交代了一句,和郗超一起出了书房。
征北大将军府前身是石琨的汝阳王府,石琨在冀州时间不长,王府圈地圈得挺大,只是还没来得及完善建筑他就潜逃到南方去了,以至于王府像个正在施工的半拉子工地,石青没嫌粗陋,随便修葺了一下,挂上“征北大将军”的牌匾就开府建衙了。
和征北大将军府邸一样粗陋的,是征北大将军人事编制。
肥子军帅府解散之后,军帅府人员大多会被充实到邺城,征北大将军府的幕僚将会有所调整。石青选定的幕僚人选为:左长史申钟,右长史王亮,主簿刘茂,功曹王羲之,仓曹李承,记室韦伯阳,参军郗超、戴真、赵庶、张季,司马丁析,从事张春、薛瓒、尹刺。
这个人选是石青深思熟虑的结果,他既要给降将希望,还要不动神色地把位高权重的申钟、刘茂调出邺城,以便军帅府原班人马少受些阻力将青兖的政令条律在中原全面铺开。
问题是征北大将军府开府三天了,除了右长史王亮、仓曹李承等寥寥数人就位,其他人选不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那样的原因,没能赶到冀州城赴任。
石青没有为此着急,他对草创的涵义理解的很深刻。大将军府邸是草创,大将军府人事是草创,整个中原也不例外,也是处于草创阶段。
关中、青兖、豫司、河北诸地律令不一,官职大多沿袭传统,很多人石青既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以几万忠诚的新义军为核心,以不到十万利益关联的邺城禁军、麻秋屠军为外延,裹挟出一支包括幽州军、襄国降兵、关中私兵等各方的数十万人马让石青时时刻刻心惊胆战,持续不断的胜利,让这支杂兵尚能保持号令如一,若是遭遇哪怕一次的失败,这支军队就可能全盘崩溃。中原大部分已落入邺城掌控,可是这种掌控仅仅限制在军事层面,至于如何发展民生,如何稳固人心,如何建立如臂使指的政治体系,邺城还没拿出全盘规划,很多地方还处在无官府管理的自然衍生状态下。
政治、军事、民生经济……所有的一切就像大将军府搁置的工地一般,急迫地等着有人梳理、振兴。而这一切需要的不仅是精力的投入,还需要足够的时间和稳定的外部环境。邺城归降大晋,争取的最根本的东西就是这些。
浮想联翩中,石青穿过半拉子的工地,来到大将军府前厅。邓恒等人被何三娃安排在前厅等候。
石青的脚步在前厅外响起之时,邓恒、秦兴、郑生、王琨便已站起来恭候。待他的身影刚刚在前厅门口露出来。四人一起踏上几步,各自作揖行礼。
石青呵呵一笑,冲秦兴、郑生、王琨略一点头示意,目光最终落在邓恒身上。“辛苦征东将军了,可是坐牛车来得?”
“唉!这身子看着是坏了。行不得路,骑不上马,只能坐车过来。”邓恒感慨连连地和石青寒暄。末了爽朗一笑道:“坐车摇摇晃晃,很像年轻时在马背上的感觉,倒比躺在榻上舒服,哈哈哈,大将军若是多招几次,老夫不仅不辛苦,反倒多享受几次呢。”
秦兴、王琨、郑生都陪着大笑,石青也附和着笑了两声,随即径直到上首坐下。四人有样学样,连忙各自回座坐定。
“诸位。与燕国之战至此算是结束了。石某感谢诸位能与我军联手与共,同进同退。感激之余,石某想说明的是,联军已无存在必要,可以宣告解散了。诸位以为如何?”
石青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秦兴三人犯起了迷糊:这个问题需要问吗?幽州军被兼并,联军早就不复存在,哪里还用得着解散。只邓恒不动神色,微笑着答道:“大将军说得是。”
“联军既然已经解散,那么,诸位以后有何打算呢?”
石青身子稍稍向前一倾,双目兴致勃勃地在下首四人身上流连。稍倾,不等有人回答,他又补上一句:“哦,对了,诸位应该知道,石某已然归晋,放眼天下,除了诸位以及并州张平,四方豪杰尽皆遵奉大晋为尊,如今情势,说一句江山一统、四海升平也不为过哦。”
秦兴一直在用心琢磨石青的话语,当他发现石青说的三句话里,只说“诸位”如何如何,从不提“幽州军”如何如何,他便彻底死了心。对方摆明把他们和幽州军掰开了,这时候再不识趣当真会有大祸临头。
心意已定,秦兴站起来冲石青揖手作礼,慷慨说道:“秦兴本是晋人,朝廷南渡,石赵雄起中原,为生计迫,不得已加入赵军。眼下天下一统,四海升平,秦兴愿诚心归顺朝廷,诚惶诚恐,但求朝廷能够予以接纳。”
“很好。”石青平静地点点头,眼光看向另外三人。
邓恒咳嗽一声,无精打采地站起来回道:“大将军。联军虽然解散了,老夫却不愿和大将军分开,若是不嫌弃,大将军随便找个地方让老夫安生就好。至于效忠朝廷吗……呵呵,老夫身子已经朽了,有心无力啊,还是罢了。”
邓恒一开口,另外两个不甘落后,马上接口说道:“不错。联军虽然解散了,我等却不愿和大将军分开。请大将军收留。”
秦兴愕然一愣,旋即惊醒过来:大晋朝廷和石青是有区别的,自己刚才选择大晋朝廷,难怪石青没有半点反应。
想透这些,秦兴再不犹豫,虎跳而起蹿到厅心,作揖拱手道:“不错!不错!江东天气燥热闷湿,原不是我等北人居留佳处。秦兴唯愿追随大将军身侧,鞍前马后,不敢怠慢。”
“诸位拳拳之心,难得可贵,石某心领了。”
石青微微一笑,和声道:“中原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时,诸位请回去收拾一下,明日随石某回返邺城,到时会有任用。”
第七集 第三章 谈婚论嫁
五月十七清晨。石青启程回返邺城。
两千余骑和一辆牛车组成的队伍拱卫着他出了冀州城西门,沿着驰道逶迤向襄国方向行去。牛车是为邓恒的座驾,骑兵是石青的亲卫骑。有收编的幽州军骑兵补充,石青麾下骑兵不仅补足了战损,亲卫骑还得以扩充到两千骑。此次回返邺城,为了保证行进速度,石青只带了亲卫骑随扈。
丁析、王宁、祖凤、荀羡跟着队伍出城相送,这是率部驻守冀州的四位大将。拱卫大将军行辕的共有一万五千人马,分别是何三娃统带的两千亲卫骑、祖凤部五千混编骑、荀羡统带的三千人的亲卫步兵营、王宁统带的五千步卒。
丁析从锋锐营校尉之职上卸任,被拔擢为行辕司马,石青不在之时,冀州城各部人马归其辖治。锋锐营转由诸葛羽统带归入西路都督权翼麾下。
战事结束以后,石青遵照“有功者能升迁,追随者有希望,归降者可安心,有才能者得重用。”等等原则,开始进行着眼长远的一系列人事调整。
一路上向和四人交代吩咐,不知不觉间走出七八里。感觉没什么遗漏的地方了,石青勒住马,对四人说道:“诸位请回吧,这段时间好生操练士卒,小心警惕燕国动向。”说着,他摔蹬下了战马。
丁析、荀羡一起应了,勒马回头准备回城,王宁原打算目送石青离开,没想到对方却下了战马,一时便没了主意,不知是该转身回城,还是等石青上马离开后再行目送。正迟疑间,丁析突然纵马跑过来,一把挽住王宁战马缰绳,不由分说抓住就走。
“丁司马,你这是……”
王宁刚刚开口,丁析扭过头,挤眉弄眼地向他身后示意。王宁身不由己地向后看去,但见石青扶着祖凤下了战马,两人手挽着手向路边走去。
王宁暗自骂了自己一声笨蛋,随即猛一磕马腹跟在丁析身后飞快地离开。
繁茂的野草高及人膝,在小腿间缠绕扯袢,两人没有在意脚下,随意地在草坡上漫步。回城的丁析和西去的队伍都已走得远了,衣甲下紧绷如枪的身子软下来,倚在对方有力的臂弯里,任由对方带着自己向前,哪管前方是天涯海角,还是悬崖深渊。
“凤儿。这次我可能会在邺城呆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就归顺条件细务和大晋朝廷商量妥当,需要在邺城构建施政各部衙门,需要在各州各郡重新任命刺史太守,还需要制定政令、律法,这些弄下来以后,估计大晋的诰封就会抵达邺城,麻督将会举行称王大典。同时……”
脚步停了下来,石青侧过身子,剽悍雄武和纤细挺拔对面而立,祖凤微微扬起俏脸,平静地凝视着对方的双眸。石青还以深深地凝视,双手顺着祖凤小臂向下摸索,最后终于捉住了一双小手,他用力握一握,缓缓说道:“……。我和麻姑也会成亲。”
纤细挺拔的身子僵立未动,没有任何反应,只俏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漫天的雪霜浸润而出,不一刻便占据了整张俏脸。
“凤儿。你听我说……”石青语气坦然,只是目光中充满了哀怜。
祖凤身子缩了缩,纤细的身子似乎更加纤细了。她摇了摇头,螓首慢慢垂了下去,下巴抵住前胸之时,她犹自未觉,还在拼命地往下垂。
“凤儿。”石青轻唤一声,双手一探,将祖凤揽近怀里,附耳低声道:“凤儿,那一天我不仅和麻姑成亲,还要和凤儿成亲呢。”
怀中的身子一绷,祖凤撑着石青胸膛将身子撑的稍离一些,随后扬起了脸庞。那张俏脸依然煞白,只是那双黑幽幽的星眸却灿然生光,满是坚强和决绝。
“石青哥哥。别!为了中原的稳定,为了巩固先前的胜果,为了结好麻帅,石青哥哥应该一心一意迎娶麻姑姐姐;不应该为了凤儿而耽搁大事,否则,日后发生什么变故,岂不是置凤儿于祸水之境。作为祖家的儿女,能够一步步实现先祖恢复中原的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