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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旗军以牛录为基本单位,一般而言,每牛录一百甲士分为十名白甲护军、四十名红甲护军、三十名行营兵和二十名步兵。但这一次,白甲护军增加到了十五名,红甲护军增加到了五十五名,行营兵则减少到了二十名,步兵只剩十人。
此外,以往征战,都有大量辅兵随行。辅兵由甲兵各自的汉人奴仆充任,负责后勤。一般而言,三成甲兵没有辅兵,但其他七成甲兵很多则不只有一个辅兵随行。像那些贝勒大将等,辅兵有的高达数百人。而这一次,辅兵不仅不与战兵同行,而且还要视情况是否入关。
这一次,要的就是一个快字,所以要最精锐的骑兵先行,余者随后跟进。
随着皇太极的一声号令
八旗精锐先后从铁岭山区出发,越过辽河,成品字形莽无际的大草原上。
除了少数高级将领外,其他将士都还以为是围场射猎,只不过这次把范围扩大到了科尔沁草原而已。因为出兵前大汗既没有誓师,也没让他们告别妻儿老小,而且每人只随身带了二十天的干粮,除此之外就再没有任何辎重。
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射猎,与山中围场射猎又有不同,不仅可以毫无遮拦地纵情驰骋且天高地阔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也随之开阔。初冬中的大草原,草色虽见枯黄,但依然苍碧,随风起伏,顺着地势高低,犹如海浪奔涌,别有一番情趣。
将士们在草原上纵情驰骋,飞马追逐,全无一丝远征前的紧张气氛。第二天,当大汗的命令传来许射猎,全速向草原深处疾驰的时候,众人这才知道,他们不是在练兵是在进行一场九死一生的冒险,但没人稍敢犹豫因为大汗最后的命令是“后退者斩”。
在震动大地的万马奔腾声中,三万八旗铁骑尤如疾风般卷过苍茫无尽的大草原。
这种三万大军陌生的土地上奔袭千里的军事行动,无论士卒还是战马,都必须始终保持一定的战力。不论时间多么紧迫,这是任何合格的统帅都绝不能违背的原则,否则一旦出现意外万大军就是三万待宰的羔羊。
皇太极当然不会,也不可例外以虽然心急如火,但他依然压下心中的焦躁条不紊,按部就班地率领大军行进。
穿过草原来就是荒漠。
对于长途行军,八旗兵着丰富的经验,通常都是步行一天,骑马一天,交替行军。步行时马吃料,骑马时士卒歇脚吃干粮,这样人和马都能得到休息,使之既能保持一定的行军速度,又能保持必须的战力,能够随时应付突如其来的战斗。
十日后,十月二十五,距长城二十里的地方,皇太极命大军停止前进,?*芈窆旆梗贡フ铰恚缓蠡簧险感碌钠旒祝**匦ⅲ群蛎>;
坐在镫上,皇太极仔细询问着两名蒙人打扮的暗探,当确知西线一带毫无异状,而且截至最后的消息传来,山海关方面并没有大队人马入关时,他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此次千里奔袭,三万八旗劲旅面的第一个生死险关就是明廷的大军是否在前面等着他。如果明军有备而来,在前面等着他,那这三万八旗儿郎唯一的结局就是埋骨异乡,没人能再回去。
其时,不要说明军在前头严阵以待,对他们迎头痛击,就是早几日获警,那此番突袭也必然以失败告终,因为若要向关内突进,那不论是遵化,还是三屯营,他都必须攻克。遵化和三屯营虽不是非过不可的咽喉要地,但也不能绕城而过,因为一旦如此,不但归途被阻,而且他更冒不起让数万大军尾随其后的险。
他和范文程反复推演过数次,但每一次的结果都一样,他们只有在最顺利的情况下才能成功突入关内,而要达成最顺利的情况就必须假设西线守军不堪一击和山海关的援兵不能先他们抵达遵化和三屯营。
对第一个假设,皇太极很有信心,但对第二个,他没有丝毫信心,因为袁崇焕即便事先毫无觉察,但只要闻警即遣轻骑疾进,则也必可先他们抵达三屯营,而一旦援军进驻,三屯营士气必盛,若他们攻不下三屯营,则一切皆休。
这是一场百死一生的豪赌,但他已不得不赌。
一个时辰后,望着远处冲天而起的滚滚狼烟,皇太极下达了有进无退的攻击令。
瞬间,号角长鸣,万马奔腾,黄沙蔽天。
山海关和京师之间的直线距离约为四百里,遵化和三屯营的位置就在这条直线的上方。遵化距京师约一百八十里,距山海关约三百三十里,三屯营距京师约二百三十里,距山海关约二百九十里,遵化和三屯营之间的距离约为六十里。
遵化和三屯营都是京东重镇,遵化是顺天巡抚的驻地,而三屯营则是蓟镇的所在地,但两地都有一个不好的共同点,就是都非常贫瘠,都是所谓的兔子不拉屎的穷地方。
顺天巡抚王元雅对这个是三百二十个不满意。
明廷官吏的俸禄之低,古今未有,虽贵为一省巡抚,封疆大吏,但他一月的俸禄还不到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银子对一般老百姓而言,自是天文数字,但对做官的人而言,却连塞牙缝都不够,于是自然而然官的要是不贪污受贿得如嘉靖朝的著名清官海瑞一样,一生困顿,为母作寿时,买两斤猪肉还得跟人借钱,等到晚年东山再起,被任命为正二品的南京右都御史时,为了置办一身官服,竟然不得不变卖家产。
海瑞还算好的,以他名重当时、古今无二的耿介风骨,至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一般人这样,别说继续做官,能不能把脑袋完整带回家都是问题。
王元雅自然从未想过要当什么清官,为了当官些年搭进了多少银子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即便不想挣钱至少也得把本捞回来,但却事与愿违,官虽做到了巡抚,却连这点事都没做到。
好不容易有了位置,却是这么个兔子不拉屎的穷地方,这一年巡抚当的仅没挣钱,反而为了应酬了挪挪地方,得继续往里搭。
是可忍不可忍?窝囊上火到了极点的巡抚大人自然没心思想一点点自己分内该做的事。还好,边防太平无事来没有发生一件让他担心的事。
十月二十六,就是这种窝囊却清闲的日子,王元雅也走到了尽头。正在他煞费苦心,思谋着该如何款待应他之邀,即将来遵化游玩的总督大人刘策时,随着滚滚狼烟而来的求救文书?*搅俗窕?br/>;
意识恢复后,王元雅又反复盘问了送文书的士兵七十二遍,这才确信发生了什么事。强压下收拾家当,马上逃跑的冲动后,他赶紧写下救急文书,立刻差人送往各路总兵,命他们火速来援,至于前方给他送来的救急文书,当然是被丢在了一边。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各路总兵虽没巡抚大人官大,但这并不就一定意味着有谁比他傻。第一个接到巡抚大人救急文书的是三屯营总兵朱国彦,此公的脑筋虽然一向不怎么灵光,但也还没傻到肯去救援王元雅的程度。
如今敌军压境,三屯营自身难保,这个时候是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谁还管得了谁?遵化丢了,有他什么责任?三屯营丢了,
难逃罪责。在官场中打滚了一辈子,什么没见过?人指责他见死不救,但只要守住三屯营,他就有功无罪。
朱国彦不愿发兵救援遵化,除了现实的考虑,还有很大一层幸灾乐祸的原因在内。王元雅素日嫌他不怎么送礼,对他从来都没什么好脸子,现在可好,老子让他妈你小子不死在八旗兵手中,也得被朝廷砍了脑袋。
朝廷向有明令,弃城逃跑者,格杀勿论。巡抚衙门在遵化,所以王元雅绝对不敢弃城而逃,今次就算八旗兵攻不下遵化,但吓也能把这个王八蛋吓个半死。至于八旗兵若攻不下遵化,王元雅事后必定找他算账的后果,他也早就想好了对策,理由是现成的,不用找。
刷刷点点,朱国彦写好了一封回书,陈说三屯营囤积的大批粮秣,守护有责,不能分兵。
派人快马将回书送出后,他当即率众加固城防,清点器械粮秣,准备守城物资,并将城外的百姓尽数迁入城中,同时填井毁屋。
如此甘冒奇险,里奔袭,来的八旗兵一定不少,朱国彦心情虽难免紧张,但也并不十分担心。在他的整治下,三屯营在关内各路中兵最精,城防最完备,加之朝廷在三屯营囤积了大批粮秣,他估计,三屯营只要能守上十天,八旗兵必然自行撤兵。此时虽还未至寒冬时节,但夜晚也已极其寒冷,城外荒郊野地,没水没粮,无遮无盖,八旗兵能呆多久?至于能否坚持十天,这跟本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想到余城尽皆陷落,唯他三屯营确保不失,那他将迎来怎样的风光?朱国彦一颗早已老去的心不禁又开始怦怦地跳了起来。
自从大帅袁焕于双岛斩杀毛文龙之后,这几个月来,赵率教一直都心神不宁,他总感到要出什么事。
身为山海关总兵,辖关路总兵,他对相关的防务一直极为关心。蓟镇三协虽不是他的辖地,但作为毗邻的防区,他自然不能轻忽。
西十年无警,防务早已废弛多年之年初皇帝的荒唐作为在赵率教眼中,西线的危险骤然升级。
不同其他将领,赵率教极有头脑,对政治相当敏感,他很清楚,要是八旗大军从蓟镇三协突入长城,进逼京师,那对大帅袁崇焕意味着什么。
蓟镇虽不是大帅的防区,但在请帑,尤其是擅杀毛文龙之后何的风吹草动都可能造成不可预测的后果,又何况是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任何可能都是有的。
大帅袁崇焕和他有同样的担忧,但几次上疏皇帝都置之不理,尤其是在八月帅派参将谢尚政警告顺天巡抚王元雅,而王元雅同样置之不理之后,他更是担心。
十月二十七日,接到王元雅的告急文书后,赵率教大惊,他一方面加急把警讯送往宁远面整顿军马,做好一切准备。
二十八日警讯?*搅四叮缁牢啪>;
虽然一直有这方面的担心说实在的,袁崇焕也没想到皇太极真敢这么干。这太冒险了且成功的可能非常小,换作他是皇太极,也不敢这么干。
怎么办?
这个时候,何可刚和郭广等一众将领都已到了帅厅,他们都默默注视着端坐帅案后沉思的袁崇焕。
军情如火,思索片刻之后,袁崇焕抬起头,沉声道:“中军。”
“属下在。”一个值日中军官快步来到帅案前,叉手施礼。
“传令。一,令赵将军接令即刻率轻骑出关,务必要赶在八旗军进驻三屯营,然后以三屯营为基地策应遵化,力争守住遵化,不得有误;二,令祖将军统帅精骑速来宁远,不得有误。”
“是,大帅。”
“且慢!”
中军刚要转身出去,何可刚出来挡住了中军,然后走到帅案前,道;“大帅,建奴此番入关,人数一定少不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暂不理关内之事?”
默然片刻,袁崇焕轻轻摇了摇头,道:“何将军,即便我们将留守的建奴杀的一个不剩,如果入关的八旗大军发疯,不顾一切,横冲直撞,那又有谁能拦得住他们?”
听说了警讯之后,很多将领都有跟何可刚一样的心思,但袁崇焕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心都凉了下来。
是啊,要真是如此,数万发了疯的八旗锐卒将会给关内造成多大的破坏和杀戮,没有人敢想象。
这已经不是担责的问题,因为没人担的起。
见无人再说话,袁崇焕轻轻挥了挥手,中军转身离去。
十月三十日,深夜,首辅韩旷和兵部尚书王恰急匆匆地走在皇宫内的青石板铺成的玉阶上。
崇祯还未睡下,他还在看各地的奏疏。
这几个月,总的来说,崇祯比以前多少舒心了些,因为全国的形势开始好转。但刚才听太监通传说首辅韩旷和兵部尚书王恰求见,他就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么晚了,他们两人怎么一起来了?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韩旷和王恰一进来,崇祯的眼睛就盯在了他们的脸上。一见韩旷和王恰的脸色,崇祯的心就沉了下去。
说实在的,王恰虽没有大才,但这人算得上是个合格的文官。要是没有大事急事,王恰这个兵部尚书大可做得,但如果有大事急事,那就……
接到警报的那一刻,王恰就开始哆嗦,这会儿腿肚子还转筋呢。韩旷好点,但也不如平常的镇静从容,他也有点乱了方寸。
“发生了什么事?”崇祯忐忑地问道。
“皇上,建奴入关了!”见王恰嘴哆嗦,说不出话来,韩旷赶紧道。
崇祯一听就是一哆嗦,随即就根发神经似的,大喊道:“袁崇焕造反了?”
韩旷一急没说清楚,他又赶紧解?*溃骸盎噬希皇牵皇窃缁溃ㄅ谴蛹徽蛲獾某こ侨牍氐摹!?br/>;
听说不是袁崇焕造反,崇祯受到的惊吓一点都没有减小,他哆嗦地问道:“现在,现在怎么样了?”
王恰还是那样,韩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