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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聪慧得很,尽管昌平时常搞错辈分,她可是从没弄混过。
昌平瞪圆了眼,“胡说!你才多大呀,几时骑过马了?”
小姑娘记得清楚着呢,“在云阳的时候,不信你问阿娘。”
傅瑶笑着跟昌平解释,“她没撒谎,是太子不知从哪弄来的一种小马,说是云阳本地培育的良种,还没一个半大孩子高,倒是正合她那时候骑,咱们大人是坐不上去的。”
昌平恍然大悟,“怪道我听他们谈论,说太子哥哥用了什么火马阵,一下子烧毁了北蕃的几座粮草,应该就是这种马了。”
她又拉着傅瑶的衣袖软磨硬泡,“傅姐姐,好嫂嫂,那马长什么样,我还没见过呢,你能不能帮我弄一匹过来?”
这孩子真是什么都想见识一下。傅瑶笑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还是等太子回来再说吧。”
昌平又缠着她向她索要保证,傅瑶被磨得无法,虚伸一指道:“你问她吧,殿下最疼这个女儿,什么都听她的。”
昌平于是又去讨好那位恶魔般的小侄女,皎皎这下可得意极了,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任凭小姑姑说破嘴皮子,只是吊着不肯答应。
傅瑶得了空,理了理衣裳,仍旧慢悠悠吃她的柑子。
秋竹瞧见,忍不住便劝道:“小姐,这才刚开春呢,你就吃这些冰冷冷的东西,也不怕伤了胃。”
傅瑶乃纵情口腹之人,从来不管什么养生之道,从前有元祯管着,她才稍稍收敛,如今元祯一走,她就更无法无天了。
现在秋竹又来管她,傅瑶不满的道:“我也没多吃啊,只是这一向胃口不好,才想有些酸酸甜甜的开开胃。这话你该跟小厨房说去,谁让他们厨艺不精,做的东西让人食不下咽的。”
秋竹无奈的叹了口气。
昌平支起耳朵听了听,机灵的问道:“傅姐姐,你该不会又有身孕了吧?我听我娘说,女人怀着身子的时候就是这样,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小小年纪什么都懂,也难为李昭仪什么都肯教她。
傅瑶果断的摇头,“不会,你想多了。”
怀前面两胎的时候,她孕吐反应非常明显,可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吐都不曾吐过一遭呢!傅瑶深信,以自己的经验绝不会判断错误。
秋竹却留了个心眼,悄悄说道:“小姐,不然晚点还是请张太医过来请个脉吧!”
傅瑶怕她喋喋不休,很敷衍的点了点头。
那厢昌平得了皎皎的首肯,欢喜得不知所以,忙又加紧对这位小祖宗说了几句好话。
傅瑶想起自己久不见皇帝,便问她道:“父皇这一向如何了,你可知道?”
昌平叹道:“大哥走后,父皇的身子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了。我想他虽然委派了太子哥哥出征,心里还是舍不得的。”
傅瑶在心底撇了撇嘴,她反正不懂老皇帝的心思,若是真心疼自己的儿子,怎会忍心让他送死?——元祯能在军中站稳脚跟是凭自己的实力,可不是靠他这位父亲的庇护呢!
尽管不屑,可皇帝终究还是皇帝,傅瑶不敢流露出一丝的不满情绪,只向她点头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只是得辛苦李昭仪了。”
侍疾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昌平诧道:“母亲并不辛苦呀,她和我一样清闲得很呢。”
这回轮到傅瑶诧异了:宫里剩下的嫔妃寥寥无几,李昭仪更是仅存的几位高位嫔妃之一,在皇帝面前还算得脸呀!
“如今是谁在照顾陛下?”傅瑶追问道。
“是淑妃娘娘。”昌平很爽快的说道,“淑妃娘娘真是能干,不仅要料理后宫琐事,每日还亲自为陛下侍疾,我看了都佩服得紧呢!”
昌平是心直口快,傅瑶听着却起了一丝警觉:周淑妃也太能干了些,宫里的其他娘娘又不是死人,凭什么就让她大权独揽?昌平还在高兴自己的母亲可以不用费神,可是在傅瑶看来,周淑妃无疑是将李昭仪架空了,如今后宫的权柄都集中在周淑妃身上,她若动什么心思,旁人阻止都来不及。
傅瑶想到此处,精神便有些恹恹的,昌平察言观色,还以为是自己吵着这位嫂嫂,她玩也玩够了,便不好意思的告辞。
傅瑶点头,“有空常来。”皎皎则很喜欢这位小姑姑,一直送她到门外。
秋竹仍惦记着方才那句话,忍不住说道:“小姐,婢子去请张太医过来吧?”
傅瑶笑她求孩子的心比自己还重,但秋竹也是一片好心,她便答应下来。
傅瑶原以为自己经验丰富,定不会料错,谁知等张太医的诊脉结果一出来,她却大吃一惊:原来真是有了身孕。
张太医还倚老卖老的责备她,“太子妃怎么不早请老臣过来呢?不然这一个多月里头出了岔子,老臣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傅瑶赔了半日的笑脸,才算让这位老人家消气。张太医又斟酌着开了几副安胎的方子,才提着药箱蹒跚离去。
傅瑶有些怔怔的,她当时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居然真应验了。但是这样也好,她正因为说了假话而良心不安,这么一来就不算对元祯扯谎,只是把事实提前道出来罢了。
看来她是个天生的预言家。傅瑶扭头向秋竹道:“等殿下回来,我能向他交代了。”
她面上颇有得色,因为谎话不怕被拆穿而高枕无忧。
秋竹则忍不住在心底默默吐槽:您以为太子殿下不会算日子呀?他可是连你每个月的月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呢。
她有预感,等太子殿下回来,自家的小姐还是免不了被一番“折腾”。
第141章 闻讯
傅瑶本就深居简出惯了; 自打有了身孕; 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偶尔到明华殿等处走走——明华殿是宫中的佛堂。傅瑶从来不信神佛; 但是在这样要紧的关头; 也只有那些虚无的神像能给她一些安慰。
由于成德帝病着精神不济; 傅瑶也不好叫笃儿去打扰他皇祖父,便亲自教他识字。好在她虽然才学不高; 但应付一个幼童还是绰绰有余。至于皎皎那边,则有昌平来同她玩闹,大姑娘小姑娘极为投缘,辈分的隔阂等同于没有。
如此这般; 傅瑶的生活还算安闲适意。当然也是因为京中平靖,没有强敌滋扰; 倘若真让那些北蕃蛮子打到京城来,她们这些女人会落到什么下场; 简直不堪设想。
这都多亏元祯和那些将士们在前线拼杀; 就为这个,傅瑶觉得她也应该每日在佛前祝祷一番——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本以为可以安安静静的等候元祯回来,岂料傅家那边又出了乱子——却是赫连清得知两国交战; 不知受了什么刺激; 悄悄的溜回北蕃去,意图劝说她父王休战,现在人已经离开冀州了。
傅瑶命人将陈氏请进宫来,一见面就抱怨道:“出了这样大的事; 母亲也不早和我说,还是秋竹打听了告诉我,不然你们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陈氏急的直搓手,听了女儿的埋怨也自觉委屈,“哪是我要瞒着你,我也是见了你哥哥的信才知道,你父亲说了,你如今安胎不易,不该拿这些话来烦你——不都是为了你着想么?”
傅瑶没话可说了,想必傅湛的意思也是不告诉她,不然以他们兄妹的亲近,这时候早该来信了。
“嫂嫂究竟怎么得知的?哥哥没让人守着口风么?”傅瑶皱眉问道。
“哪里瞒得住!你呆在宫里,不知道外头的情形,可是冀州本就挨着北地,谁也不知道北蕃蛮子什么时候会打过来,你哥哥尚且忙着安抚人心呢,哪里堵的上底下人的嘴!”陈氏说起来也有许多抱怨,当娘的本就偏疼儿子,何况赫连清这样不懂事,进门这么多年,没添上一儿半女不说,节骨眼上还添乱子,也难怪她对这儿媳妇没好气。
“但哥哥也该拦着才是,怎么这么轻易就让她跑回去了?”傅瑶的态度是很公正的,至少在这件事上,她认为傅湛也有责任。
陈氏忍不住为儿子叫屈,“你哥哥又不是八臂哪吒,哪有样样正好的!那北蕃公主脾气又倔,又会武功,她要走,谁敢拦着她?”
傅瑶揉了揉眉心,看出陈氏也在气头上,不便就这个问题争执下去了,便只说道:“罢了,人已经走了,再多说也没用。只是有了前车之鉴,母亲也该跟哥哥说声,让他以后多留个心眼儿。”
陈氏忽又害怕起来,“她孤身上路,会不会出什么事?万一……”
赫连清毕竟是她的儿媳妇,也是傅家的一份子,说不关心那是假的。如今世道这样不太平,倘若赫连清遇上贼匪,或者那些北蕃蛮贼,那么……陈氏连想都不敢往下想。
傅瑶摇头,“不会的,母亲您也说了,嫂嫂她懂武功,一般的贼人奈何不了她。至于北蕃人更不用怕——她毕竟还是北蕃的公主呢!”
赫连清这一厢情愿的想法,在她看来纯粹是妄想。北蕃王那样野心勃勃的人,怎会轻易被女儿的眼泪打动?当然赫连清的安全是不用担忧的,北蕃王非但不会让人伤害她,还会好好的将她留下——想到这里,傅瑶又有点惋惜,多好的一个人质呀,就这样回到北蕃的阵营中去了,本来还可以利用她来适当要挟北蕃王的。
傅瑶对陈氏说道:“嫂嫂回去也罢了,哥哥可别一时冲动再惹出什么麻烦,母亲该立刻寄封信去,让哥哥不要擅离职守,安心守在冀州才好。”
她想了想,道:“算了,还是我亲自来写吧。”
陈氏虽然是个好母亲,可是也有好母亲的通病,容易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缠夹不清,只怕傅湛看了反而心烦,听不进劝。
傅瑶说做就做,立刻就让秋竹取纸研墨,匆匆一挥而就。
陈氏将信纸揣进兜里,又关心起她的肚子来,“你只管安心养胎,外头的事就别操心了。”
傅瑶是有点心烦,但这点心烦还不至于向陈氏表露,只点头道:“母亲放心,我知道保重。”
陈氏唏嘘道:“如今太后与皇后都过世了,你在这宫里也没个依靠,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还可以回娘家安胎,你却不能。好在如今掌管后宫的那位淑妃娘娘性情和善,听说对你也很是照拂……”
傅瑶闷不做声。她从前也觉得周淑妃是个难得的贤惠人,可是近来发生的种种,却越来越让她觉得此人表里不一。
正说着,就见小香抱着一个精致的鎏金匣子进来,里头是珠钗首饰等物,貌似还是新打的,金灿灿的十分华美。
她说道:“淑妃娘娘知道夫人进宫,特意命人送了些赏赐,说是些许见面礼,不成敬意。”
陈氏不是贪财之人,可是女人家哪有不爱头面首饰的,她眉开眼笑的道:“看来娘说的不错,这淑妃娘娘果然会做人,有她照顾你,娘也就宽心了。”
傅瑶却是无言以对。又坐了会儿,她让宫人送陈氏出去,自己则意兴阑珊地回来。
陈氏悄悄的进宫,本来不想惊动任何人,可是周淑妃来这么一出,傅瑶少不得到她宫里去道一声谢,又得了她几句笑语寒暄的关怀——只是听在傅瑶耳中,并没有春风拂面般的温暖,只是无动于衷罢了。
傅瑶牵挂元祯,也记挂身在冀州的傅湛,唯恐他被爱冲昏了头,追随赫连清的脚步跑到北蕃去——如今两国这样对立,他若被当成奸细,立刻杀了都不会有人说个不字。
因此除了北地之外,傅瑶也暗里着人打听冀州的消息,这样两头忙碌着,日子竟也充实起来了。
她万想不到孟扶男会进宫来看她。
两人对坐的时候,傅瑶感到几分局促不安,一半也是自惭形秽的缘故:孟扶男在她看来是个美丽高贵的女神,雅典娜那样的智者,凡人是不配与之相较的。
这种奇怪的心理,也许来源于她对此人的不了解——人对不了解的事物总是格外敬畏。
孟扶男开口道:“我是来看望父皇的,路过此处,顺道拜访一下嫂嫂。”
似乎为了缓解傅瑶的紧张,她甚至笑了笑,露出一口雪白皓齿。
她虽然是个寡妇,可是公公病了,来探视一下也是应该。傅瑶接过话道:“父皇的身子如何了?”
孟扶男摇头,“淑妃娘娘说父皇已经歇下,我没好进去打扰。”
傅瑶有些奇怪,天还没黑呢,成德帝这样早就睡下了,这还是那个勤于政务的皇帝么?
还是说,周淑妃故意不许人看他?傅瑶涌现出的一些念头,自己都感到害怕。
孟扶男看着她的眸子,轻声道:“你也觉得淑妃娘娘有古怪,是不是?”
傅瑶答不上来,她现在才发现,她根本不了解周淑妃,周淑妃一向以淡泊形象示人,可是谁又知道她那温顺的外表下潜藏着多大的野心呢?至少傅瑶绝不认为,一个外表不够出色、家世也不够出众的女人,能长久的获得圣心是一件简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