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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祯涎皮赖脸地凑上来,“她是她,你又不会有这般烦恼。”
“此话怎讲?”
元祯随手在她额上点了点——那里有刮痧刮出的一条红印,笑道:“你又装傻,你明知道孤此生认定唯你一人了。”
“真的?”傅瑶微微垂首,仿佛有些不信。
元祯抬起她的下巴,两片唇便贴上来。傅瑶则半睁着一双水漉漉的眼迎合他。
明知做皇帝的少不了三宫六院,但只要元祯此刻的一番话真心,她暂时就还是安全的。
小孩子咂嘴的声音提醒了她,傅瑶下意识的转头,就发现皎皎睁着两只圆滚滚的眼睛,好奇地朝这边张望,还将手指放在嘴里吮着。
完了,真的教坏小孩子了。
秋娘似乎颇觉羞惭,只顾看着窗外,不敢窥视这边景象。
这乳母也有点傻气,不晓得将小孩子的眼捂上。
傅瑶轻轻咳了一声,“秋娘,先把皎皎抱下去喂奶吧。”
秋娘忙答应了一声,匆匆抱着孩子出去,还随手把帘子拉下来。
这时候她又很懂了。
傅瑶转过脸,元祯双目湛亮的看着她,“还继续么?”
想到元祯今后还要过十个月的苦日子,不给他一点补偿也说不过去,傅瑶犹豫着,递上微微红肿的唇,“再亲一会儿,剩下的你自己解决。”
她觉得自己像个勾引男人的坏女人,明明两人是名份上的夫妻,怎么老有一种偷情的错觉呢?
*
为了傅良娣册封太子妃一事,礼官们很是费了一番脑筋。正常的太子妃都是直接从世家女子中选定,待大婚那日直接抬入宫来的,傅瑶的顺利却完全错乱了。她进宫已经两年有余,可算作东宫的老人了,这时候冒充处子重新册婚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礼官们提出两种解决方案,一是先将太子妃送回傅家暂住,待册封那日再用辇轿接回,这个方案遭到元祯的强烈反对,据他的说法,一刻都不想同太子妃分开,礼官们听得老脸微红、心下冒汗,傅瑶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还是听从元祯的意见——若回到傅家,保不齐大夫人三夫人又会做出许多张致,她实在不想见到那般丑态。
如此,就只剩下第二条方案了:直接在太子宫受礼,再从此出去,举行接下来的仪式。
诸事纷纷准备起来,落到傅瑶头上的差事并不多,除了尚衣局的宫人来为她量尺寸裁衣服,多数时候她还是很清闲的,只安心养胎就好。
比起怀第一胎的时候,傅瑶的经验充足多了,心态也更平和——这回没有郭丛珊之流来搅场子,她可以放心大胆。
孕期多晒太阳有助于腹中胎儿的发育,傅瑶一改往日懒散,每日里无事也多往御花园走走。她本想捎上皎皎,可是皎皎才刚刚学会站立,若要强迫她跟上自己的步伐,实在是难为了她。
傅瑶不得已而舍弃,让乳母好生教导皎皎练习走路,自己往园中来晒太阳。
倒是昌平时常来跟她作伴,像只小雀儿一般活泼且叽叽喳喳,她成日念叨着,既然傅姐姐给她添了个侄女,现在就该多一个侄儿了。
傅瑶露出促狭的笑意,“谁知道等侄儿生下来,你还在不在宫里。”
昌平先是一怔,随即便会过意来,是说她恐怕嫁人了。
她红着脸恼道:“傅姐姐你怎么也学着那起没嘴道的,我不跟你玩了。”
傅瑶笑吟吟说道:“我说的是实话,你还准备一辈子待在宫里不成?”
她收敛笑意,“赫连治虽走了,你迟早得许人家,不趁着现在选中一个,难道想等陛下再指婚下来?”
昌平嘟着嘴折下一段柳枝,“再说吧,我还小呢,虑不到那上头。”
傅瑶望着她叹息一声,都说少女情怀总是诗,这位公主却始终都是小孩儿心性,也不知今后是福是祸。
迎头一个娇嫩的嗓音唤道:“昌平。”
昌平愕然抬头,及至看清来人的面孔,立刻欢喜的扑上去,“大姐姐,你怎么进宫了?”
大公主昌宁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听说淑母妃着了点风寒,过来看看她。”
傅瑶耳里听着她们寒暄,也在一旁打量着。
这位大公主是周淑妃所出,是成德帝最大的女儿,貌似只比元祯大了半岁,看去却颇为成熟美艳——当然少不了妆容的影响。她这副妆面虽然颇显气势,却稍稍浓了点。
昌平滔滔不绝的说了半日,这才记起自己把傅瑶晾在一边,忙抽开身介绍,“大姐姐,这位是太子宫的傅姐姐……”
大公主昌宁用一只手拦在她嘴前,微微一笑:“昌平,不用你多费事,我认得傅良娣。”
昌平楞了一下,分辩道:“大姐姐,她已是太子妃了……”
她自己因为傅姐姐叫顺了口,懒得改称嫂嫂,可大公主这声傅良娣,听得却极为不礼貌。
昌宁压根不让她说完,径自扬了扬唇,“昌平,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跟傅良娣谈谈。”
昌平满心的疑惑,看着这局面颇为不解,直到傅瑶也朝她微笑:“公主,你出来久了,恐怕昭仪娘娘正差人寻你。”
她这才意识到大人有大人的话题——而眼前的两位显然都未将她视作大人,昌平于是扁着嘴愤愤离去。
第67章 难眠
傅瑶一眼看出这位大姑子来意不善:明明成德帝已经下了明旨; 人人都知道她是准太子妃了; 昌宁还揪着良娣二字不放; 不是故意找茬是什么?
她尽可能和善笑道:“公主有什么话同我说?”
昌宁踏足一步; 目光直视着她; “我也不同你废话; 你这样的家世,根本不配做太子妃。”
傅瑶觉得很好笑; 昌宁这样的做派,倒叫她想起从前的郭贤妃——当然郭贤妃现在深居简出,跟影子没两样。
她一点也没生气; 好整以暇说道:“配不配不是由公主您说了算的,陛下和太子已经决定的事,您一个公主又能置喙什么?”
不是她存心激怒; 只是她如今已于从前不同; 不用刻意再忍了——她不再是身份卑下的妾室,而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即便是堂堂公主,也不该无缘无故踩上一脚。
昌宁冷笑说道:“你得意什么?现在只是下了旨; 还未行册封礼; 算不得礼成,连太子妃的金印都未到手,就敢这样猖狂,你信不信我回了父皇,让他撤了这道旨意?”
傅瑶毫无避忌地应其锋芒; “我知道公主得陛下宠爱,但君无戏言,公主若自信能让陛下收回成命,就尽管去说吧,我一定恭候。”
“你莫以为我不敢,”昌宁扬起长长的眉锋,“宫里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你一个七品小官之女,成为东宫良娣已经份属高攀,如今还想登上太子妃之位,委实不知天高地厚。”
女人的嫉妒心呵!
傅瑶总算看出这位公主为什么不平,她想了想问道:“照公主此言,定要门当户对才算妥帖吗?”
昌宁高傲的挺着脖子,“自然。”
“那公主当初为何嫁给礼部郎中陈宏呢?他可只是一个五品官哪,如何配得上高贵的公主?”傅瑶盈盈望着她,故作恍然说道:“哦,我倒忘了,当初北蕃大王子曾来提亲,却遭公主婉拒,可见公主并非讲究门第之人啊!”
“你……”昌宁眉毛森竖,显然傅瑶此话踩中了她的痛脚。
当初北蕃也是派使节前来,为大王子找寻和亲人选,为了逃避这门亲事,昌宁不得已才早早出嫁,一时也寻不到合适的,草草嫁给了礼部的陈郎中。陈宏为人憨厚诚笃,可是对昌宁而言无疑是下嫁,出嫁前她是成德帝最宠爱的公主,人人倍加尊崇,出嫁后却只是一个五品官的夫人,不复昔日风光,这口气叫她如何咽的下去?
她与元祯从小要好,见到弟弟要重蹈自己的覆辙,自然更加生气。傅瑶说的虽是实话,却大大的激怒了她。
昌宁向傅瑶怒目而视,傅瑶也挑衅般地回望着她。
昌宁登时大怒,冲上来便要扇她耳光。
她的手在半空中被元祯握住,元祯阴冷说道:“皇姐,你这是做什么?”
昌宁的胳膊不上不下地抬在半空,好生尴尬,她羞恼交加,“太子,你来的正好,这个女人出言不逊,你该好好教训她!”
元祯望了一眼,见傅瑶一脸坦然,说道:“皇姐,阿瑶是太子妃,又不是丫鬟婢女,怎能由你说打就打?再说,孤相信阿瑶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松开手,补充了一句,“即便真是如此,也一定是旁人挑衅在先。”
昌宁的肺险些气炸,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不无怨意说道:“太子,你怎么偏帮她说话?你瞧瞧她一脸狐媚相,这样的人怎做得太子妃?”
她这话说的毫不脸红,傅瑶暗暗诧异:论起狐媚,这位大公主可比自己装扮得妖媚多了,她怎么一点都不自知呢?
大约也正是底气不足,所以用浓妆来加强威势吧——尽管这看上去使昌宁老了十岁。
元祯无奈劝道:“皇姐,孤要娶的是太子妃,不是一样武器,一件饰品,家世再高,自己不喜欢又有何用?”
“你也就会说这些没出息的话!”昌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元祈连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你,那孟扶男凭什么嫁给他,也是你自己不去争取,才让别人占了先机!”
“算了,我也懒得管你了,娶了这个太子妃,你等着以后倒霉去吧!”昌宁望了他俩一眼,恨恨的转身离去。
元祯走到傅瑶身前,蹙眉问道:“她没难为你吧?”
傅瑶扑哧一笑,眸中晶亮,“她也就是嘴上说说,还真敢打我不成?我初初见她发难模样,还以为她是贤妃娘娘所出呢,也是奇了,周淑妃那样娴静文雅的人儿,养出的女儿怎会是这般脾性?”
元祯一壁搀起她的胳膊,一壁叹道:“我和她一起长大,在宫里格外亲厚些,元祈就与她不怎么要好。大约也因为这个缘故,大姐在我身上格外用心,从前连功课都要查问。她以前也不是这样性子,如今不知怎的越发乖僻了,若说是婚姻不谐,那陈宏也没哪里对不起她,不知道她成日家为什么生气。”
傅瑶觑了他一眼,这他就不懂了,女人只能高嫁,一旦下嫁,就跟身价暴跌似的。何况像公主这种心高气傲的物种,更难接受理想与现实的落差。
癫狂的人容易做出癫狂的事,她忧心忡忡问道:“大公主说要去向陛下请命,要求他收回旨意,她不会真去吧?”
元祯嗤了一声,“你信她的?即便她真去了,父皇也不会听她,放心吧。”
那日之后,周淑妃拖着病躯亲自前来致歉,为女儿的鲁莽之举献上赔礼。
傅瑶忙命请坐,同时宽宏大量的说不要紧——她本来也没法子计较,别人到底是公主呢。
周淑妃病中身形消瘦,神情郁郁,“昌宁本来不是这性子,要不是那年为了应付北蕃求亲,潦草将其嫁给陈宏,也不至于如此。”
傅瑶自然劝道:“娘娘不也是为她好么?与其去北蕃那种荒芜之地,从此音信全无,好不如嫁在近处,时时刻刻都能相见的好。何况我听说那陈宏为人可堪依靠,纵然官职低了些,也好过嫁给浮浪子弟耽搁终身。”
周淑妃勉强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总而言之,做公主也不算什么美事。外人看着风光,却不知身在皇家,本身就比旁人多一层重担,又有几个能真正自在呢!”
傅瑶默然看她离去,目光投向一旁的皎皎。倘若元祯登上帝位,皎皎以后便是公主,她以后也会面临这样的重责吗?
傅瑶的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昌宁不忍见弟弟堕落下去,到底还是鼓作勇气,到成德帝那里发表了一番慷慨陈词,成德帝不想理她,又觉得头疼,便叫周淑妃将她领回去。
昌宁在宫里住了几日,伺候得周淑妃病体痊愈,自己便愤愤地出了宫——知道过几日就是太子妃的册封大典,她实在不愿见到这出风光。
册封的前夜,傅瑶怎么都睡不着,心头仿佛打鼓似的,一下一下的擂着。
于是元祯也被她扰醒了,索性靠着枕头坐起,让傅瑶光裸的脊背贴着自己宽阔的胸膛。
他关切问道:“是不是很紧张?”
傅瑶点点头,又忙摇头,末了还是缓慢地点了点头——这时候再逞英雄也没意义了,这可是关乎她前途的大事,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元祯将她的身子扳正,面对面看着她,伸出右手的小指,示意她也用小指勾上去。
傅瑶迟疑着伸出最后一截指头,小心翼翼地勾住,觉得自己仿佛在完成某种邪教仪式,颇为古怪。
元祯勾紧她的尾指,又将两人大拇指的指腹紧紧相贴,这才说道:“瞧见没?这两只手现在连在一起了,你我二人的命从此也连在一起。你的生死,自有我来分担,我的荣耀,也自有你来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