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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偶岢痔忠捣ǎ裁皇裁床煌住I踔粒诵砜梢越维d也一并除去,彻底绝了后患!”
二人继续向前走,听了黎夕妤的言辞,司空堇宥的神色仍旧无半点变化,却问,“你可知那日云来寺归途,下山时遇上的埋伏,是谁派去的?”
黎夕妤思索了片刻,答,“当初那些杀手的实力并不高,不似是京城派来的,那么……会是甄剑?亦或宋琩?”
“不!”司空堇宥却一口否决,“他们就是京城派来的人手!”
黎夕妤立即抬眸,转而望向司空堇宥,有些不解。
“以甄剑的心智,他想要的不过是除掉我,倘若他要派人杀我,不会选在白日,更不会选在半山!”司空堇宥很快又开了口,替黎夕妤解答疑惑,“他会用最简单的方式,派人于夜间下手,趁我睡熟时,给我致命一击。”
“那少爷又是如何断定那些杀手是太子派来的?”黎夕妤连忙问。
“皇帝即将退位,如今京城已是明争暗夺,有无数只眼睛都在盯着那把龙椅!太子自然要投身到夺位中去,那么放在我身上的心思,便大大消减。可前些时日我打了胜仗,他知晓一时半刻已无法除掉我,故此特意派来一群不太中用的杀手,目的只是为了提醒我!”司空堇宥的目光暗了下去,提及太子,他的气息总会变得十分阴冷。
“与其说是提醒少爷,倒不如说是为了警告少爷!”黎夕妤很快想明白了这一切,站定脚步,凝望着身边的人。
是提醒,更是警告!
警告司空堇宥莫要以为天高皇帝远,身处边关便可逍遥自在了;警告他莫要锋芒太盛,否则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故此,司空堇宥先前在练兵场上,即便身处优势,他也未曾继续追究。
倘若甄剑与宋琩皆在此事中败落,那司空堇宥便可一支独大,坐拥蛮州这一方疆土。
可如若事态当真如此发展了,那这消息必然会立即传至京城,到时太子与七皇子必会不惜一切来对付司空堇宥。
而他如今羽翼未丰,虽已渐得兵心,民心却是尚未得到。短期内绝不能与皇家人相斗。
黎夕妤明白,他这并非是怕了皇室,他只是暂且收起自己的羽翼,待有朝一日他彻底强大了,他必会狠狠地回击,毫不留情!
她站定在他的身前,微微仰头,凝望着他的目光中满是支持与信任。
他目光一顿,不自在地转眸,望向远方,“你可还有疑问?”
黎夕妤又思索了片刻,而后开口,“少爷是否还要依计行事?先将甄剑除了,而那宋琩,便暂且留着!”
她话音一落,司空堇宥的眸子立即转了来,深深地望着她,“你当真知晓我的计划?”
瞧见他眸中有惊奇有疑惑,黎夕妤缓缓垂首,轻咬下唇,不语。
她知晓,她当然知晓!
她又不是辛子阑,哪里会有那般蠢!
可为何……他偏生总是这般不可置信?
跟在他身边已有这么些时日了,她能够猜透他的心思,便不该吗?
见黎夕妤这般神态,司空堇宥也不再开口,抬脚迈了出去。
他在前方走着,她便在后方跟着,一路上低垂着脑袋,有些失落,又有些无奈。
而那原本很长的一段路,此番走着走着,竟也不知不觉便到了终点。
踏入大营后,黎夕妤正想与司空堇宥道别,却听他道,“你先随我来。”
黎夕妤不知他还有何事,便也唯有跟在他身后,向他的将军营走去。
而到得帐外时,却见史华容正默然等候。
见司空堇宥归来,史华容连忙抱拳,“将军,属下听闻军中出了事,将军可还好?”
司空堇宥一边向帐中走去,一边回,“军中一切无虞,倒是你,事情办得如何了?”
“属下仿遍民村,最终寻得一位观星高人,经他一番观察推算,称十日后天将降暴雨!”史华容立即回。
司空堇宥闻言,沉吟了片刻,道,“稳妥起见,你再去寻那位高人,将他带来营中,本将军需要见见他。”
“是!属下领命!”史华容每每望向司空堇宥的目光中,总是含着几分崇敬与敬仰之情。对于司空堇宥交代的任务,他更是拼尽全力去做,并且总能做得很好!
待史华容离开后,帐中便唯有黎夕妤与司空堇宥二人了。
她望着他,出声问道,“少爷,你找我还有何事?”
他不曾开口,却自桌案上拿过一封信,转而交给她。
黎夕妤接过信,将其拆开,抽出其中的宣纸,心中惊奇不已。
可待她看见信上所述时,眼眸蓦然大张,身形陡然间僵住,手臂微微颤抖着,引得那宣纸也轻轻颤动起。
但见其上写着:三月后,季家长子与丞相千金大婚,黎家二小姐入室为妾。
简简单单的两行字,再平白不过的话语,却令黎夕妤的心,揪得生疼。
季杉……
那个她曾爱了十数年的人,就快要娶妻了……
而他的妻子,不是她!
黎夕妤的手臂不停地颤抖着,她最终将那宣纸捏成一团,狠狠蹂躏。
她不难过,一点也不难过!
她只是恨,恨那人这般无情无义,恨那人如此假仁假义!
她才“死了”短短三月,那人便彻底将她忘却,转而又去迎娶别家的姑娘!
“想回去吗?”
突然,身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司空堇宥的问话。
黎夕妤咬紧了下唇,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绪,如此才能令身子不必颤抖。
往事汇成一幅幅的画卷,在眼前一闪而过,此刻她的脑中、心中,全部都是从前与季杉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那些事情,那个人,曾出现在她的青葱岁月中,是她如噩梦般惊悚冰凉生活中的唯一光亮与温暖。
她忘不了。
可她也无法原谅。
在她绝望潦倒时,她曾经唯一的信念却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他背叛她,害了她,甚至……摧毁了她!
她曾经趴在泥泞中,暗自发过誓,定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那么,三月之后,无论他要娶何人,她都不会原谅!永不原谅!
黎夕妤将那宣纸揉得皱皱巴巴,却在陡然间松了手。
纸团滚落在地,她深吸一口气,转而望向司空堇宥。
迎上他深邃的眸子,她坚定地回了一个字,“想。”
想回去,她当然想回去!
只因唯有回去了,她才能找那些人报仇!
可是……
可是司空堇宥,会同意放她回去吗?
如今边关纷乱,两军不知何时又会再度交战,在这等情形下,他又怎会准她离开?
与司空堇宥对视了许久,他的目光仍是那般深邃,却有丝丝寒意涌现。
见此,黎夕妤终是渐渐败下阵来。
她垂下头,无声轻叹。
再想又如何?
倘若没有他的准许,她如今便哪也去不了!
而他此刻眼中的冰冷与淡漠,不正是不准她离开?
思及此,她渐渐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将满腔的愤恨,强行压下。
如今她也是身不由己,便唯有耐心等候,等着他愿意放她离开的那一日!
遂,她深吸了一口气,欲开口道辞。
却突然,他的嗓音自上方响起,有些缥缈。
只听他道,“待军中之事处理完毕,我便带你回去。”
黎夕妤猛地抬首,不敢置信地望着司空堇宥。
但见他神色如常,面目无波澜,除了那丝丝点点的寒意,便再也瞧不出任何情绪。
而他方才的话语,不咸不淡,不紧不慢,却真真切切地传进了她的耳中,传进她的心底。
“少爷……”她颤声唤着,眼眶竟在顷刻间变得通红,“你方才所言……可是真的?”
司空堇宥瞥了她一眼,反问,“我何时骗过你?”
一时间,黎夕妤心中大喜,竟下意识俯身,欲给他鞠躬,“多谢少……”
可她的身子刚弯下去,脑袋便直直撞在了他的胸膛间,撞得她有些茫然。
她的身子一僵,连忙后退了两步,却有些手足无措,“少……少爷,我不是有意的。”
司空堇宥转而走至桌案前,坐于软垫上,拿起一册竹简查阅,“早些回去歇息吧,这几日养足了精神,到时施行计划时,还需你出谋划策,相助与我。记得好好配合辛子阑的医治,到时赶回京城,长途跋涉,我不希望你的身子再出现任何意外。”
听着他稍显冰冷的话语,黎夕妤的心中却涌起几分暖意。
她朝着他拱手作揖,“少爷,那我告辞了!”
说罢,她转身便走,步伐轻快,看似十分欢欣。
而在她转身后,那原本垂眸望着竹简的男子却抬了眸,凝望着她离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司空堇宥从没想过,原来只是允诺带她回去,便能令她如此欢欣!
接下来的几日里,黎夕妤的心情都十分不错。
除却偶然间想到季杉,她会有片刻的怔忡。可只要再想到她很快就能回到荣阳城,心中便甚是欢愉。
而这几日来,无论辛子阑捧来多少药,她一概不予过问,只顾服药便是。甚至,她会要求辛子阑为她加大药量,只可惜被拒绝了。
白日里,她研读兵书,脑中便浮现出黄土沙场,浮现出高山低谷,浮现出兵戈铁马。
闻人贞曾来寻过她一次,与她探讨司空堇宥的计划。而闻人贞当初并未随他们一同前往古阳国,却能将一切分析地透透彻彻,实在令她佩服。
这夜,月色甚好,帐外不时有轻风拂过,沁人心脾。
黎夕妤索性也睡不着,便搬了矮凳坐在帐外,感受着月光的照拂。
她静坐半晌,却突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上方响起,“小妤,你在想些什么?”
黎夕妤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循着声音的来源,仰头望去。
但见辛子阑正躺在营帐顶上,双手抱头,翘着二郎腿,惬意极了。
“辛子阑,你爬那么高做什么?”黎夕妤双眉一蹙,因方才被辛子阑所吓,此刻她有些不悦。
“赏月啊!”辛子阑答得干脆,眼眸却始终望着天上明月,“小妤啊,你难道没有发觉,今夜的月色,格外美吗?”
“恩,美!”黎夕妤认可的点点头,转而继续坐回自己的矮凳上,手肘抵着双膝,托腮仰望明月。
“辛子阑,你还记得不久前我们去过的那处山谷吗?”黎夕妤仰望着明月,脑中不忘思索正事,却开口问着。
“当然记得啊!”辛子阑激动地坐起了身,“那日你故作神秘,始终不告诉我司空堇宥的计划!怎么,莫不是今夜想通了?要叫我知晓了?”
黎夕妤却摇摇头,又问,“那依你看,倘若天降暴雨,那处山谷又会如何?”
辛子阑双眸转了转,思索片刻后,回道,“倘若天降暴雨,山谷中怕是会有积水。再者……那山巅的诸多石块,应当也会滑落而下!”
“石块……滑落……”黎夕妤低声呢喃,于心下细细思索。
片刻后,她蓦然张大了眼,眼底闪过几分光亮,张口便道,“辛子阑,多谢你了!”
“客气什么……”辛子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然他骄傲的神色很快便怔住,有些不解,“小妤,你谢我什么?”
然黎夕妤却不再理会辛子阑,她此刻已自袖中摸出“羽晖”,将其拔出刀鞘,手握刀柄,俯身在地面上写写画画。
她先是画了两条线,接着又画了许多圆圈,随后又画了两个格外大的圆圈,各分部在小圆的两端。
“小妤啊,你这画的是什么啊?”辛子阑的问话自头顶传来。
黎夕妤闻言,便抓着匕首,给他指点着,“辛子阑,你看啊,这两条线呢,就代表了那处山谷。”
随后,她又将刀刃指向那两个大圆,“这两处呢,就是石……”
她正说着,话语突然顿住,眼前赫然多了一双长靴,令她心头一滞。
她连忙抬眸,迎上了司空堇宥冰冷的目光。
“少爷?”她有些惊讶,却不喜这般被他俯视的感觉,便立即站起了身,“你怎么来了?”
“随意走动,恰巧路过此处。”只听他答,嗓音却有些低沉。
司空堇宥没有给黎夕妤开口的时机,便又道,“正好瞧见你用这宝刀在地上涂画!”
黎夕妤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却垂眸望着手中的匕首,瞧见了刀刃上的土渍。
“阿夕啊,我当初将它送予你,是叫你防身用的!”司空堇宥的语音又沉了几分,“可你都用它做了些什么?”
此番,黎夕妤终是恍然大悟!
她连忙用衣袖擦拭着刀刃,将它擦得干干净净后,便收回鞘中,垂头站在他面前,摆出一副“她知错了”的姿态。
倘若细细回想,她当真是用这把珍贵的匕首做了许多事,从前是劈柴剥皮,如今更是拿它在地上涂画,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身前的男子一拂衣袖,指着地上的线条圆圈,又道,“倘若当真作出山水之图便也罢,可你画的……这都是什么鬼东西!人不像人,山不似山,哪里算是作画?”
听着司空堇宥的呵斥,黎夕妤不由打了个哆嗦,却暗自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只要我自己看得懂不就好了……我又不曾学过书画,哪里比得过寻常的大家闺秀……再说了,倘若换做少爷,也未必能画得好看……”
“你说什么?”司空堇宥提高了音量,双眸一眯,周身涌起危险的气息。
黎夕妤连忙闭了嘴,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再不敢出声。
她今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