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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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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夫人笑着走的:“别比了,比不得了。”

    张氏愤愤然回房,进去就吩咐青花:“开首饰匣子,打开衣箱……”玉珠想平白无事,又开衣箱麻烦的,就过来道:“母亲又要逼我出去,天热,怎狠心的不让我避暑?”

    “谁要管你!”张氏恨声:“我取东西给宝珠添箱。”玉珠放下心,反而拍手笑:“总算想明白,但就是不想明白,答应给宝珠的东西,不给,祖母岂会答应?”

    张氏一心头的火气上冲,没头没脑地气道:“给给,我全给了,一件也不给你留,让你以后到婆家喝西北风!”

    玉珠见她火气重,老实的避去看书,手捧上书,自己又窃笑:“以后我的婆家,竟然是我没有嫁妆,他们全家就喝西北风的不成?”

    对间箱子开开关关的,玉珠依就安然的埋首书中。书中,另一番意境,不催人嫁,不跟人比,真好!

    ……

    太子府上的一处水榭,荷花浓香而开。这里凉快,太子带人在这里坐着。正说着话,见袁训由水边小路上过来,几步上了水榭,对着太子垂手先行了个礼:“殿下恕我来晚。”

    “你坐下。”太子对他面上伤痕瞧过,手指一侧。袁训谢过坐下,因赶着过来,难免又出汗,随手取出袖中帕子,在面上擦了擦。

    这一擦不要紧,包括太子在内的所有人,目光“唰!”,都跟过来。

    有人忍俊不禁笑了笑,也有人忍住不笑。太子就没有笑,不过嘴角微上弯,和刚才在生气的他相比,是轻松很多。

    被多人注目,袁训自然知觉。他一面擦汗一面回看别人,面上是不解,看我作什么,不就有点儿伤?

    难道没见过?

    “咳咳,”一个和袁训较熟的老夫子,慢条斯理掏出自己帕子,在脸上慢慢蹭着:“啊,真不错。”

    “哈,”有人笑出声。太子殿下跟着也就是一笑,笑过又瞅袁训一眼,“扑哧!”,当场笑场。

    这下子笑声不断,全都起来。

    别人对着自己伤处笑,袁训还能不放心上。见殿下也笑,袁训心想哪里不对,低头先看自己衣裳,宝珠抚了又抚,没有太大的不周正处。再看鞋子,肯定是脱着的。

    别人见到袁训低头看,更是发笑。大家全看你的脸,你往下能找到什么?

    那取帕子的老夫子,又把帕子放在眼前面去,定定地看着。

    袁训如坠雾中,也把手中帕子放到眼前,啊!

    粉红上绣花,这是宝珠的帕子。

    “哈哈哈……。”笑声中,袁训腾的红了脸,再满不在乎的厚脸皮绷住不笑,把帕子急急塞入怀中,塞过想这是胡乱一塞,亵渎了宝珠的帕子才是。

    他站起来背转身子,重新把宝珠的帕子取出来,仔细的折叠好。见到上面有才擦的汗渍,没出息的用鼻子闻了一闻,两边的人已笑翻掉,袁训不慌不忙把帕子装好,回身坐下,再有谁对着他笑,他就拿眼睛瞪人家。

    太子轻咳一声,笑声才止。

    “没想到,一个鸿胪寺的小官员,竟然插翅不见!”太子略重嗓音,听得人也各肃然。太子殿下话中的怒气人人听得出来,他眯起眼:“让人去搜他的住处,却也精细,没有破绽,只有大量金银。按他年俸,不吃不喝也积攒不到这些钱!”

    冷捕头坐着欠欠身子:“回殿下,这就是破绽了。他的钱从哪里来的,就能追查出线索。”

    “现在只知道不对,竟然不能知道他是蔑视职权,勾结外邦呢?还是别处贪污来的!京里现有瓦刺使臣们在,昨夜更盯得紧,却都没见到有人去过,也没有见到有人离开!田中兴就是耗子,也得有个踪影吧!”太子句句都是怒气。

    他大不了袁训几岁,但打小儿受明君教导,再到他执掌东宫开始,算是京中去向,他了然在心。

    他以为自己有过人的耳目,敏锐胆大的太子党,但从昨夜起,太子的自尊心大受打击。一想到昨夜的事,田中兴无端的勒死一个妓者也要逃命,太子一拍桌子,用与他斯文不相符的咆哮吼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又为着什么要杀人!”

    这是所有人的疑问。

    官员招妓夜饮,不至于下狱。但无端杀人,虽然妓者低贱,按本朝律例,也得关起来审问几天。

    “小袁,你把昨天的事从头再说一遍,田中兴为什么见到你就吓得要跑?”昨天经过,太子已于昨夜听过,本以为找到田中兴就能知道。可直到这半上午,还没见田中兴的踪影,他昨夜就是用快马在京里奔,能到的地盘也有限。太子越等不到消息,就越恼怒,这就约下老公事们,再让袁训过来参与。

    袁训就把昨天的事情经过重说一遍。

    冷捕头昨夜休息在家,今天一早才来当值。他眸子一闪,问道:“小袁你好好的怎么去找他们?”

    袁训坦然而回:“韩世拓这不长眼的东西,打我岳家丫头的主意,昨夜让我发现,我怎能饶他!”

    他说的是岳家丫头,但冷捕头眯着眼,还是问道:“贵岳家府上,一共三位姑娘是吧?”袁训大为窘迫,心想这个老头子,把你精的!你明明心中明白,你我包括坐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清楚韩世拓不会相中一个丫头,你却偏偏要明说!

    他心中诽谤,但却应道:“是。”停一停,再道:“我聘的,是最小的那位。”冷捕头嘿嘿一笑,精光四射的眸子忽然泛坏,对着袁训胸前扫了一眼。

    他才看过,别人也把眸子扫过来,对着袁训胸前扫了一眼。

    袁训还不及怒目,就见太子殿下也想笑不笑的,在他胸前扫了一眼。

    宝珠的帕子,就放在那里。

    袁训哭笑不得,又见众人难犯,就当着人,用手在胸前按上一下,挺挺胸膛想,看吧,反正你们也看不到。

    然后,又想到一件事。袁训起身对太子躬身:“回殿下,韩世拓明知那是他的内亲南安侯府的亲戚,我的岳家祖母带着女眷们居住之处,还在附近骚扰,他欺我太甚,我不肯就这样放过他。请殿下作主,我要告他风流轻薄官眷,有失官体之罪。”

    别人笑笑不言语。

    太子挑眉沉吟,慢吞吞道:“哦,你没足够的证据,我这也正议事呢,闲话休提!”袁训重新坐下。

    还是讨论那个田中兴他到底吃的什么胆,又破的是贪污胆还是受贿胆,还有他如今人去了哪里?

    没说上一刻钟,大家心情都皆沉重。太子脸色也有些发白,田中兴负责接待外朝官员,和瓦刺们使臣们是公开的接触。

    要是有什么他不知道,不但出大事,也是丢太子殿下脸面的事……

    一个人急奔进来,送上一些纸卷:“这是田中兴寄当的东西里才搜出来的。”太子只扫了一眼,就气得跳起来,顿足骂道:“该死!该死!该死!”

    他一连骂上三遍,把手中东西往地上一摔,怒气冲天原地转圈。

    冷捕头等人拥去捡起纸卷打开细看,“啊!”他们全惊住。

    上面是白纸黑字写着各位回京的郡王国公们的行程路线!

    满室皆震惊,对着太子殿下的怒气,没有人敢先开口时,袁训沉痛地上前跪下:“回殿下,和谈是假。使臣们此时必知晓他们回京里的行程,这行程是上个月奏到京里,也必然早传了出去。请殿下即刻进宫面见皇上,扣押使臣,八百里加急快马请回京的大人们速速返回边关!”

    这种时候,也只袁训敢上前回话,不怕太子迁怒。

    太子殿下气急攻心,他自以为京都俱在手中,没想到重重来了一下。现在他要做的,也就是如袁训所说的,赶快进宫。可进宫去,难免要落下监查不严的名声。

    他正犹豫,觉得父皇放下许多权柄,可自己还是丢了大人。袁训再次开口:“只怕这时候,路上已有暗杀……。”

    他的舅父,他的姐夫全家,可全在路上!

    事情紧急已不容去想,太子殿下木然地道:“备马,”又点了几个老公事的名字:“随我进宫。”大家的应声中,太子醒过神,扫一眼袁训怒道:“去,点拨点拨那群纨绔,以后再敢坏我的事,我决不轻饶!”

    他咬牙:“文章侯世子,交给你了!”

    这明摆着让袁训报私仇,冷捕头等人虽心中为国事惊骇,也都抹过一丝羡慕之意。殿下对小袁之宠爱,一向是明摆着。

    殿下斥责过后,带着人往府门外去乘马。府门外,有一群人哭哭泣泣地:“我要见殿下,我的儿呀,他做错了什么!”

    看门的人虎着脸:“梁山王妃,这是太子府上,不是您胡闹的地方。”

    太子远远也见到,认出那是梁山王妃。梁山小王爷昨天也让拿下,王妃今天来也在意料之中。本想着看在梁山王面上,不管自己再生气,再上前去抚慰,但听到梁山王妃哭:“我要见殿下,我的儿呀……。”

    太子气得一跺脚,转个方向,带着人换个门出了府。

 第一百一十八章私房

    太子离开,袁训要了一壶热茶,找了个凉快的亭子好好的想了想。

    殿下把韩世拓交给袁训,这正中袁训下怀,他得想个收拾韩世拓的好方法。

    此时动私刑打人,这不是袁训的风格。他和韩花花算起来还是亲戚,韩花花算是宝珠的表兄。再说昨夜把韩世拓拿进府中,如果有任何不对的地方,早有人会动刑。

    这事情原本是打架,现在已经变成公报私仇。袁训想,我得办成公报公仇,不能因整治一个花花公子,传出去让别人小瞧我仗着太子势力行事。

    很快,他有了主意,丢下茶壶,来到关人的地方。大老远的,先听到一阵暴叫:“人都死绝了!我要见殿下!再不来个人,爷爷我拆房子!”

    袁训嘀咕:“小王爷打熬的好筋骨,跳了半夜还在骂!”见外面的人都装听不见,袁训本也想走过去,有人叫住他,却是看管的人苦笑:“您都听见了,这位小王爷骂了半夜,这话还不能往上传,要是让太子殿下听到,一生气把他怎么了,倒像我们怂恿着收拾了功臣之后……”

    “招待上如何?”袁训昨天只“关照”过韩世拓,倒没过问小王爷。此时见来向他讨主意,他漫不经心地问。

    “殿下说先看管住,再慢慢的问他,茶饭上我们不敢克扣。”

    袁训咧嘴一笑,又扯动痛处皱眉头,吸着凉气道:“把他关到空屋子里去,桌椅板凳床全不给,茶水吃食一应没有,先关着,等我料理完别人再去会会他。”

    “这个……。万一梁山王回来知道这事……”看管的人一样的为难。当今清明,对守边关的人一向厚待。这主意虽然是袁训的,但是负责看管的人却是执行的人。

    袁训微微一乐:“你一定让他看见是你吗!弄块黑布,往头上一盖,嘴堵上推到空屋子里,敢骂就打,他知道是谁!”

    说过,往一边儿走,再道:“你若不敢,就由着他骂吧!”

    “小爷我犯了哪条罪!聚众打架都算不上,我只人到了地方,还没开打呢……。”

    袁训耸耸肩头:“说得也是,不过谁让你去错地方呢。”对于这些功臣之后的纨绔,难怪太子殿下总是头疼。

    养一帮子年青太子党,也是为了压制和牵制梁山小王爷这样的人。梁山小王爷有功夫,有莽撞,有父执辈的人缘儿,而且年青还不知道服人。太子党不三五天的和他们打上一架,梁山小王爷这等的人可以在京中成精横行。

    骂声渐远,袁训到了关韩世拓的地方。往屋子里一坐,交待看管的人:“弄盆水,把他弄干净再带给我,脏得不能见人的,我可不要!”

    有人出去,不一会儿端着一盆水进去,“哗啦!”

    “哎哟!”有人惨叫。

    再出来时,满身是水的落汤鸡世子爷出来。

    两个人一打照面,袁训似笑非笑,而韩世拓羞愧难当。

    他昨夜穿的是一件轻俏的淡粉色罗袍,今天已变成一件抹布装,又往下滴着水,这水还是井里现打的,冰得他在大夏天里牙齿打战:“的的的的……”

    就是有无端关上一夜发邪火的心,也让一盆水浇灭。

    他瞪着袁训,很想问上几句我犯的什么罪!可衣着狼狈,又浑身是水,一点儿气势也提不起来,除了瞪眼睛,就再没别的招数。

    袁训冷冷看着他。

    韩世拓低头拧衣上的水:“几时放我走!”

    没有回话。

    世子爷喘息一下,直了直腰杆子:“姓袁的,我父亲现是侯爵,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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