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男子见到有人过来; 忙放下杯子站了起来,眨巴着眼睛问道:“你是管家吗?”
领他进来的衙役跟他说过; 让他先在这儿等着,待会儿有人来看看他合不合格再决定要不要他当小侍。
他来之前本以为肯定能当上小侍,谁知道“大户人家”选人的时候还要先验验“货”的。
他低头抻了抻自己有些皱巴的衣角; 朝十八一笑; 脆生生的回答道:“我今年十四了。”
十八咦了一声; 绕着人又仔细看了一圈,最后停在他面前,伸手悬在他的头顶处往自己身上比划了好几下,的确才到她胸口; “十四岁?那你也太矮了吧……”
男子好像不喜别人说自己矮,闻言顿时想翻白眼,但想到对方是个管家,就低头搓着衣角小声嘟囔道:“纸上不是说会手语就行了么,怎得还管个子。”
十八耳力不错,闻言挑眉,问道:“你会手语?”
男子听她终于问到正事了,自信的抬头一笑,大眼睛弯成月牙状,“我从小就会。”
没等十八问,他就将家底交代的干干净净,“我娘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所以我和小妹从小就会手语。”
说到这儿,男子垂下头,声音低了不少,“我娘前两年病死了,我爹赚不够给妹妹念书的钱,所以我才出来找活儿干。我和爹今个路过公告栏的时候,听人家说县衙里招小侍,要会手语的那种,所以我就过来了。”
男子抬头,又大又亮的杏眼看着十八,说道:“我不怕吃苦,什么活儿都能干,你就留下我吧。”
十八对上这双明亮清澈的眸子,看他又说的这么认真,就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沉吟片刻,摸着下巴,眼睛将他从上到下扫了一圈,微微眯起,不怀好意的问道:“真的什么都能干?”
男子眼神狐疑的瞅了十八一眼,往后退了一步离她远点,抬手一指身后“明镜高悬”的牌匾,说道:“这里要不是衙门,我都以为你想骗我进小倌院。”
“……”
魏悯进来时,就见两人之间气氛有点奇怪。她开门见山的直接问男子,“你可会手语?”
男子见魏悯看起来比十八靠谱,就忙道:“会的会的,不信我比划给你看。”
说着抬起胳膊比划了一句话:
——你是县令大人吗?
魏悯见他真会,又见男子眼神干净清澈,也不怕人,便满意的点头,说道:“我是县令,现在你可以收拾东西跟我来见主君了。”
男子顿时高兴的弯起眼睛,乐过之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忙喊住魏悯,小声请求,“大人,我爹还在衙门口等我呢,我能不能先跟他说一声大人愿意用我了,免得他担心。”
魏悯点头,随后想了想,便道:“你可以带你爹一起去见主君,主君人很好,你爹见过后肯定会放心你跟着他。”
男子感激的要给魏悯跪下,连声道:“您真是大好人,好大人。”
魏悯笑着虚扶他一把,问道:“你叫什么?”
男子脆生生的答道:“二九,我二月九号那天生的。”
他爹娘没念过书,索性就叫了二九,起完后才觉得听起来怎么跟叫二舅一样,所以都喊他小九。
魏悯挑眉,看向一旁的十八,“二九十八,跟你倒是有缘。”
十八一脸的不情愿。
魏悯离开后,男子提起小几上的包袱,抱在怀里,准备出去找他爹。
十八朝二九友好一笑,露出半颗虎牙,说道:“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我叫十八。”
二九停下来仔细的看着十八的笑脸,看到十八脸都笑僵了,他才说道:“我第一次见着长虎牙还有酒窝的女人。”
十八挑眉,“好看吧?”
二九点头,诚恳的夸奖道:“笑的比小倌还好看。”
“……”十八脸瞬间耷拉了下来。二九见她不高兴了,低头拔腿就跑。
阿阮听魏悯说给自己找到小侍的时候,倒是没什么太惊喜的模样,但看她为自己高兴,就也跟着笑了。
二九挎着他爹胳膊进来的,在堂屋见的阿阮。
两人要朝阿阮跪下,阿阮忙过去将半百的老人扶了起来,直摆手。
二九他爹是担心孩子,怕他被人拐着卖了这才跟过来,见阿阮让他坐下,忙摇头,“坐不得坐不得。”
跟阿阮“说”了一会儿后,老人家见他没有任何架子,平易近人的很,这才敢叹息一声,“也是没办法,不然怎得舍得他一个男儿家出来。见过您之后,我也就放心了,小九以后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您念他还小,打骂的时候……打骂的时候……”
二九爹湿了眼眶,哽咽着说不下去了,低头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站在一旁的二九也是红了眼眶,双手搓着衣角,小声唤了句,“爹。”
阿阮从小没娘疼没爹爱,张家人根本不拿他当儿子,所以很是羡慕二九能有这样疼他的爹。
对比起来,阿阮鼻子就有些泛酸,安抚性的拍了拍二九爹的手背,抬手跟他保证道:
——孩子放我这儿您就放心吧,我见他也是个乖孩子,日后定会拿他当弟弟对待的。
二九爹闻言倒是摇头,“这可使不得。小九既然是来当下人,就得有下人的样子,可不能偷懒不干活。”
二九爹拉过二九,让他给阿阮跪下磕一个头,说道:“以后可得好好伺候主君,主君跟你娘一样不能说话,若是以后在这方面吃了亏,你以前怎么护着你娘的,以后就得怎么护着他,可知道?但也要注意分寸,别给主子惹了麻烦,明白吗?”
二九对阿阮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道:“小九懂得。”
魏悯觉得二九爹刚才那话说的极对,她之所以找个会手语的小侍,心底也是希望阿阮不会在不能说话方面吃亏。
二九爹走的时候,魏悯特意多给了二两银子,说道:“您且放心,他只要对阿阮好,定不会亏着他的。”
魏悯回屋后,外面只剩下父子二人。
二九爹摸着二九的头,笑中带泪,叮嘱道:“大人和主君瞧着是对儿好人,你可得好好伺候他们,咱可不能起不该有的心思,本本分分老老实实的做人。
大人虽然没给咱签卖身契,但你以后就是魏主君的人了……”
二九爹实在舍不得,抱着儿子哽咽流泪。
二九心里也难受,却扯出笑脸,伸手给他爹擦眼泪,“爹别哭,小九又不是以后回不去了。主君人好,小九好好干,以后肯定能回家看你们的。”
二九爹一向坚强惯了,当下也是收了泪,摸着小九的脸,连声道:“能回来最好,能回来最好。”
阿阮本来看二九比他当年还要瘦小,以为他做不了什么,但等看见他一口气挑了两桶水之后,顿时另眼相看。
果然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二九粗活还行,人也机灵听话,但却是不会绣工,做饭也马马虎虎,只能算做勉强下咽。
阿阮见二九看着灶台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笑了:
——没事。我做的饭你家大人还算喜欢,以后你帮我烧火就行。
二九见阿阮抬手比划出这句话时,眉眼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以及眼里闪烁的星碎光亮,让他整个人柔和的仿佛会发光一样,顿时觉得主君和大人感情一定很好,心里也更喜欢这个脾气好的主子。
因此二九就有些不太喜欢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杨沁悦了,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对大人不怀好意。
杨沁悦有着一颗想给魏悯当小侍,以此为借口留下来的心,但等看见比他矮半头的二九,单胳膊抡起斧头劈开比他大腿还粗的木桩后,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这种小侍,他可能做不来……
可魏悯和阿阮也用不着一个只会添香研磨沏茶的小侍,这种小侍看起来比阿阮这个主子还像主子,魏悯哪里敢用。
因此,崖知州的案子结束之后,魏悯就准备把杨沁悦送走。
作者有话要说: 魏府的小侍
阿阮:要会手语
二九:我可以
杨沁悦:ememem
魏悯:会维护主子
二九:我行
杨沁悦:ememem
十八:会劈柴干活
二九:没问题
杨沁悦:em……_(:зゝ∠)_
杨沁悦:好吧好吧,我认输,我投降,你强,你真强_(:зゝ∠)_
二九:哼╯^╰
第44章 我疼你
晚上洗漱之后; 魏悯在床上仰躺了一会儿等阿阮回来睡觉; 可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进来; 这才决定起身出去看看。
初夏季节已经有了暑意,夜间打开窗户,等几缕凉风吹入; 会让人觉得甚是舒服。
阿阮就这么开着两扇窗; 身着中衣坐在桌前; 对着烛台在缝补什么东西。
魏悯出声唤他,问道:“阿阮; 怎么还不去睡觉?”
阿阮闻声回头看向魏悯,见她过来,便笑着将手里的红色喜服举给她看。
魏悯站在阿阮身后; 低头看了一眼他腿上层层叠叠堆着的衣服; 微微皱眉,不解道:“这不是杨沁悦的嫁衣吗?怎得在你这里?”
魏悯弯腰; 下巴悬在阿阮肩膀上,手臂半环着他拿起嫁衣仔细的看,喜服上原本被十八剪开的龙凤呈祥图案已经被阿阮补的看不出痕迹了。
魏悯放下喜服; 直起腰不悦的皱起眉头; 声音有些沉; “他让你缝的?”
阿阮一听魏悯这语气,就知道她多想了,放下嫁衣,抬手比划道:
——不是; 是我自己要缝补的。这嫁衣好歹是杨大人留给杨沁悦的念想,这不他明天就要走了吗,我想让他把这个一并带着,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
阿阮低头,手指细细摸过嫁衣上交缠起舞的龙凤,心想把嫁衣给杨沁悦补好,好顺道让他放下对妻主的那份朦胧心思,以后找个人嫁了,好好过日子。
到底是个可怜人。最重要的是杨沁悦住了这么些日子,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魏悯笑着从背后环住阿阮,鼻尖在他耳根后面轻蹭,不满道:“那也不必缝补的这么仔细,别为他熬坏了眼睛。”
阿阮觉得痒,被她蹭的偏开头,不赞同的抬手:
——嫁衣对男子来说很重要。
成亲那日穿着喜服的男子应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候,穿的衣服怎么能随便马虎应付呢。
看着阿阮在烛光下起舞的手指,魏悯不由得想起两人成亲那日,阿阮那天身上穿的喜服连杨沁悦这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张家人哪里会像杨大人对杨沁悦那般对待阿阮,他出嫁时莫说有华丽的嫁衣了,张氏连个喜字都没舍得贴在门上。
想想那天二九爹送二九过来的时候,阿阮连连跟他保证会好好待二九,怕也是因为看出了身为父亲对儿子的担忧不安。
这些独属于亲情的疼爱,阿阮从来没能感受过。
魏悯一想起这,心尖就泛疼,双臂收紧箍住怀里的人,低头轻轻咬住他有福气的耳垂,口齿不清的含糊道:“阿阮,不必羡慕别人,由我疼你呢。”
魏悯这话说的没头没尾,阿阮完全没听懂。
但等感受到魏悯喷洒在他耳根脖颈处的炙。热鼻息后,阿阮竟莫名有些想笑,温顺的垂下眼眸,身体放松的倚在背后的胸膛里,脊背贴着她的柔软,手轻轻搭在她搂住自己腰肢的小臂上,嘴角抿起一道弧度。
妻主这个想“疼”他的意思,表达的确实很明显。
魏悯见阿阮默许了,弯腰手臂穿过他的腿弯,将人打横抱回屋里,自然又是一番好好疼爱。
事后阿阮侧身躺在魏悯怀里,像只晒太阳的猫一样微微仰头轻阖眼皮,享受背后那只力道适中的手替他梳理刚才蹭乱的长发。
魏悯张开五指,任由阿阮那头顺滑柔顺的头发从指缝中滑过,摸着这丝绸般的触感,心中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阿阮刚嫁给她的时候,身上瘦的只剩一把骨头,脸色偏白也没有现在这般红润有气色,身后的这头长发更是干燥的很,摸着手感根本及不上现在。
魏悯眯着眼睛感慨,阿阮真是被她越养越好看了。
看这头发都养顺滑了,腰腹摸着也不尽是排排肋骨,手指顺着脊梁骨往下摸到尾巴根,那里的肉也比以前圆润了许多……
魏悯手摸着摸着就变了意味,阿阮还没反应过来,措不及防之下就被她突然袭击了刚刚休息不久的地方,顿时发出一声甜腻的闷哼。
魏悯顿时又拉着他进入新一轮的人间极乐中。
第二日阿阮自然而然的起晚了,早饭是二九凑合着做的。
魏悯从里屋出来的时候,十八正坐在桌子旁苦大仇深的啃馒头,表情嫌弃的很,“馒头没蒸透,咬着都是硬邦邦的。”
二九解开腰间围裙抖了抖,他自知理亏,也不跟她吵,就道:“馒头掰开泡在粥里不就软了吗。”
十八看着碗里清淡的稀粥,故意用勺子搅了搅里面的米粒,“你当羊肉泡馍呢?还泡在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