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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石楠子走了之后,傅祥贞等人细细地打量这个新收拾出来的院子,这里本来是给来拜访的远亲居住的,但是在整体构架上与别的院子无异,一件正房和两间厢房围出一个长六丈宽五丈的院子,各个厢房也是用廊檐围起来,廊檐上是人物花草的彩绘,廊柱和栏杆分别是显眼的红绿两种颜色,为了给客人营造优越感,这个院子建造的时候就是整个傅府当中最宽广的,在院门墙角一隅种了些鲜花,因为是冬日的缘故,只有几株顽强的仍生长出清脆的绿叶,添了些生命的气息,十字甬道上用各色卵石铺出了吉祥如意和花开富贵的字样,傅祥贞等人是从正厅开始到西厢房东厢房耳房一间房一间房的查看,却是毫无所获。每个房间都是整洁干净,墨书在一旁感叹道:“不愧是公子的住所,房间纤尘不染。”
傅祥贞环视了一眼,觉得这份干净很是诡异,就好像刚刚打扫过一般,而且这里太冷清了,“这个院子怎么一个丫鬟婆子都没有。”
墨书不知道姑娘为何执着与公子的院子,现在不是要找墨琴吗?虽然不知道姑娘找墨琴什么事,但见姑娘少有的慌张,墨书还是不敢大意,此刻将疑惑放置一旁仍恭敬答道:“听说是大公子吩咐丫鬟们除了每日清早辰正的洒扫之外不能再来。”
傅祥贞闻言细细思考,难道是这位新来的通房蛊惑延儿这么做的?一行人一无所获,只能出去到别的地方查找,待走到院门的时候,墨画耸耸鼻子,“有一股血腥味,很浅的血腥味。”刚才因为石楠子身上浓厚的香味飘散所以进来的时候墨画并未察觉,现在香味散去,那股血腥味经过威风的传送,让对这一味道非常敏感的墨画闻了个正着。
“什么!”傅祥贞惊讶地看向四处扭头查看气味来源的墨画,红绡跟墨书也是面色一惊,傅祥贞心下惊觉不好,墨画一边闻一边找,很快走向院门不远的墙角处,在绿丛堆里扒拉了一阵,捡起了一个有半个小拇指盖般宽的珍珠,在充足的阳光下,嵌在珠身上的血迹泛着森冷的光泽,墨画呆呆地看着手里的珍珠,这个……是墨琴的,珠身上嵌着一个小银洞是墨琴为了带在身上而攒了银子去聚宝阁请师傅打上的,这一些墨画都深有了解,因为墨琴说过,这个珠子是老夫人送的,原本是镶嵌在老夫人的凤冠上,后来老夫人在拿出来怀念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这个小珠子是那个时候掉下来的,老夫人一时兴起赏给了墨琴,这个小珠子在墨琴眼里就是姻缘的象征,墨琴相信这是自己的护身符。
墨画这么想着的时候,泪水已经吧嗒吧嗒地留下来,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丢失,看来墨琴她……凶多吉少了,不久前还告诉自己破了帕子鞋袜要与她说,不能穿戴这些破旧的东西,要是让别的丫鬟看见了又该笑话了,不久前她还殷殷叮嘱自己不要随意走动看好那对母子,不久前她还目送墨琴的背影……
这颗珠子在墨琴被石楠子抓到之前就已经用力从手腕扯了下来,因为墨琴开始逃跑的时候听见一阵忽忽的风声,那道风声由远及近速度很快,她知道自己即将命丧此处,于是便扯出珠子,接着用尖细的指甲用力划破手掌,然后将珠子握在手中,在自己被紧抓住脖子的时候挥动手臂趁机抛出去,这是正常的反应,石楠子没有怀疑,墨琴是想让自己在死之前留下一丝线索给傅祥贞,让傅祥贞小心石楠子这个女人,因为那是自己最重要最贴身的东西,自己曾经与墨画说过,墨画如果发现了肯定知道出自她的身上。墨琴没有十分地把握墨画能够发现从而让自家姑娘推理出石楠子是个危险的女人,只是觉得什么也没有留下就这么死去不甘心,所以就在临死前做了一个赌注,庆幸的是,她赢了,虽然已经死后的墨琴并不知道结果。
此时站在墨画身后的傅祥贞等人也察觉了墨画悲伤的举动,傅祥贞带着一丝奢望道:“这是哪个婆子丫鬟洒扫的时候留下的吗?”
墨画咬牙道:“姑娘,这个是墨琴最重要的宝贝,时时刻刻都带在身上,现在不仅丢了,还沾了血迹,墨琴她……墨琴她……”她看来是出事了。
傅祥贞还没有听到接下来的话,就觉得晕头转向,脚底一阵踉跄便要跌倒,墨书和红绡流着泪将傅祥贞接住,傅祥贞眼神空洞地盯着墨画手上小巧的珠子,“应该不会,这里是傅府,石楠子只是一个普通的通房……”
红绡慢慢地替傅祥贞擦拭一直涌出的泪水,“姑娘……”
墨画攥紧手中的小珠子,阴沉着一张脸便要往外冲,墨书上前一把拉住,“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墨画红着眼睛道咬牙道:“我要去给墨琴报仇!我要杀了那个贱人!”
“当着老夫人的面杀人?然后呢,然后你就被逮进牢里,因为你擅自了断一个人的性命!就算你是姑娘的丫鬟,老夫人也不会允许你那么猖狂!”墨书说的是事实,她们这些丫鬟在傅祥贞的心里很重要,不见得就在傅府的主子也占有那份重量,在傅府主子的眼里她们不过卖身进傅府的奴婢!
墨画颓丧地低着头,“那怎么办?总不能让墨琴白白死去……”
“不会白白死去!”傅祥贞淡淡开口,“我会让那个人偿命。”
红绡急道:“姑娘你可不要冲动,现在墨琴还没有找到,也许她还……”
“身上最重要的东西丢失了,还沾染上了血迹,”傅祥贞扶着红绡的手艰难地站起身来,“墨琴……”
红绡扭头四下看去,见虽然日阳已经西下,周围的温度愈见清冷,而姑娘只批了一件披风,披风里又只穿了中衣中裤,心下担心姑娘会着凉,“大姑娘,我们现行回屋,现在墨琴是生是死我们都还不清楚,如果墨琴没有事回来发现姑娘为了她而感染风寒,按照墨琴柔软的性子,指不定要偷偷哭个好几天了。如果墨琴……已经遇难,姑娘现在就这么倒下不是让贼人逍遥法外?”
傅祥贞用空洞的眼神看向红绡,“你说得对,墨琴就是性子太过软弱,每次姜姨娘故意来打压我,她总是偷偷躲起来哭,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也不看看是谁顶着红肿的眼睛伺候我。”
姜姨娘?她们府里不是只有林姨娘和管姨娘吗?红绡看着傅祥贞迷离的双眼,心里一突一突的,墨书和墨画也是心慌意乱地看向自家姑娘,红绡对着身后的两人道:“先将姑娘扶回屋去,我看着姑娘似是魔障了,我要给姑娘针灸。”红绡刚说完这一番话便察觉姑娘已经在她怀里晕了过去,三人都吓了一跳,墨画墨书都忙上前去帮忙。
因为傅静贞和贾珺在西暖阁,月霜母子在西厢房的缘故,红绡等人决定将傅祥贞扶回东暖阁休息,这里原本是傅祥贞学习琴棋书画的地方,为了体现雅致,帘子春夏秋冬的都是一席用黑色墨汁在上面做了山水画的白色幔帐,掀开帘子进去便是临窗下的古筝、古琴、挂在墙上的琵琶,四张圆墩围着一个黑漆圆桌摆放在仕女屏风的外侧,屏风内侧是一张在床沿四周用彩墨描画了贵妃醉酒图样的纯黑罗汉床,罗汉床周围墙上三侧挂了几副傅祥贞六岁时候的涂鸦之作,虽然不能拿到大庭广众之下鉴赏,但是幼稚的笔法、天马行空的想象、还有初露端倪的绘画技巧还会颇有童趣。
众人将傅祥贞安置好后,红绡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过了火苗之后,解开傅祥贞的衣服在胸口处,额头处扎了几针,又拿出一瓶膏药,指腹取之细细柔柔地抹在傅祥贞的耳后、太阳穴、鼻子下,和手掌心。
傅祥贞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四周一片昏暗,她想大喊来人,但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伸手挥舞,脚下慢慢向前走,只是怎么也走不出这一片黑暗,突然她发现黑暗之中显现出一个人影,她扯动着嘴角,拼命地开口,就是说不出一个字,她很着急,她想快一些出去,因为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没有做,管二夫人还生龙活虎地四下蹿游,蛊惑弟弟的女子还在府里,傅府身陷囹圄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姑娘……”那个人回头了,是墨琴!‘墨琴快带我走!’傅祥贞嘴唇蠕动,快步跑向前去,“姑娘要小心……姑娘要小心啊!”墨琴伸出手来似是想抓住她,但是身子却飞快地向远方飞去……傅祥贞惊恐地看着墨琴逐渐消失,墨琴的泪水透过黑暗深深地映在她的瞳孔里,凄厉地哭喊声在耳边回荡,当墨琴不见、声音消散、黑暗再现时,“墨琴!”傅祥贞尖声叫出。
“墨琴!”傅祥贞喘着粗气醒来,红绡一把抓住傅祥贞悬在空中的手含着泪道:“姑娘,你醒了。”傅祥贞看着眼前的人,是红绡、墨书和墨画,没有墨琴……刚才的记忆和梦中的情境在傅祥贞的脑中争先恐后地涌现,“墨琴死了……”傅祥贞喃喃道。
墨画猛吸了一下鼻涕,“姑娘,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贱人!”
傅祥贞叹了一口气,“墨画不要去,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墨琴死于石楠子之手是肯定的,但是现在我们没有证据,这颗珍珠是我们发现的,作为物证根本就不充分,其实这些都是虚妄,”傅祥贞冷笑一声,“石楠子只是一个通房,我身为主子,随便找个由头就能将其杀害!只是她为什么杀墨琴?两人之前别说恩怨,连见面的交集也没有,墨琴与她只有被杀害时的一面之缘,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墨琴撞见了让石楠子必须将墨琴除掉秘辛,一个普通的通房有什么必须杀人来保全的秘密?而重点是还能不惊动任何人地杀害并且将后续工作做得干净利落,若不是墨琴在危难中留下一枚珍珠,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墨琴是在延哥儿的院子出事的。”
墨书和红绡都是水晶心肝,听傅祥贞细致地分析便知道,她们动不了石楠子,不是主观上的原因,而是客观上的限制。
“她有没有功夫、功夫如何让倒在其次,而是她来傅府的目的,她身后站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们不将这些事情查清楚就胡乱行动,便会再来第二个石楠子第三个石楠子,便会漏掉了一条可能会危害傅府的线索,那么墨琴就真的是白白的死去了,对于石楠子,我们现在要做两点举措:第一,墨书墨画,我会想办法让你们一起去父亲的书房看守,届时你们不得让除了父亲和延哥儿外的任何人靠近;第二,我们还要继续查找墨琴,而且还要大张旗鼓地找,一会墨书去传话给于保林家的,让她派外院的人四下寻找。”
“那姑娘怎么办?”两人一口同声道。
傅祥贞笑了一下,“我就由月霜和红绡伺候着,你们无须担心,石楠子既然是有目的的来这里就不会随便杀人,只要我们不说,谁又知道我们已经在延哥儿的院子查找到线索,现在我们还要处理一件事,那就是管二夫人,她带着敏贞回管府肯定没有好事,我们现在就是要过去尽可能地摧毁她的阴谋!”先前因为及笄礼不能将客人丢下,还有最后静贞和贾姑娘的留下,与静贞一次深刻的谈话让她一时将这个事给遗忘了。
墨画有些难过道:“兴许还能找出墨琴的尸首。”
傅祥贞摇摇头,紧紧抓住盖在身上的锦被,“这个可能性很小,石楠子不会留下任何让我们找到线索的可能,所以墨琴的尸首她会处理得很干净,也许是一把火烧掉一了百了。”墨画惊讶地看着傅祥贞,见对方双眸含着深深地悲凉,便也不再说话,发生这样的事谁都很难过,但是光是难过做不了任何事,还会让墨琴白白死去,到最后她一定会手刃了石楠子!墨画心内发誓道。
“可是现在三姑奶奶和表姑娘都还在傅府,姑娘方便出去吗?”墨书见众人又开始沉浸在悲伤中,连忙出声打破这阴沉的氛围,现在可不是伤心的时候,她们还有很多要紧的事要做。
傅祥贞这时候起身下床穿鞋,然后一把扶着红绡。“方便,只要静贞和贾姑娘离开傅府便行。”
红绡吃了一惊,“这能行吗?说到底两位姑娘都是为了姑娘您才留下来的啊。”红绡是怕傅祥贞为了管二夫人的事伤了姐妹和气,觉得太不值得了,便出声提醒傅祥贞。
傅祥贞询问墨画要了珍珠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地荷包里后回道:“怎么不行,墨书遂我去兰草居,一会,你们便见真章了。”
四人随意地给傅祥贞重新梳头,然后用浸了冷水锦帕覆覆眼睛,施了薄薄白粉和胭脂,让傅祥贞看起来精神了些许。
墨书扶着傅祥贞出来的时候,碰巧遇见了正要进西暖阁的傅静贞,傅静贞也听到身后有动静,便一回头,发现竟是她找了很久的傅祥贞,又惊又喜地跑到傅祥贞身前上下打量后娇嗔道:“你刚才跑哪里去了,害得我一阵好找!先是去了西厢房,里面的一个媳妇子说你好像是去找什么墨琴了,还说是借书什么的,我就去了弟弟的院子,哪知道在路上碰见了秋嬷嬷,秋嬷嬷说祖母吃药的时间到了,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