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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寅在招待来往官员贵客,严格说起来,管寅只是乡下的一个土地主,为了如管太傅般挤上上流阶层拼了老命老财地让家中子孙读书,好容易出了一个举人孙子,还想要管太傅多加扶持呢,没想到这个老是被他咒骂老不死的突然死了,真是的……要死也等到帮助他孙子成了大官再死!既然死后还留什么将财产充公的遗嘱,分明是不想让他们管氏一族过得好!现在帮他办丧事真是办得憋屈!管寅抱怨的时候,看见了灵堂处香案前的一个背影,那不是昨日上傅府讨银子时碰见的呆头鹅傅府大公子吗?
这几日达官贵人对管寅的态度让管寅暗爽了一把,虽然知道人家是看在管太傅的面子上才对他和言善语,但是人一旦享受了不该有的恭敬之后,就开始飘飘欲仙想入非非,觉得那是自己应得的,并且会处心积虑地去谋划。管寅忖道,傅府和他们是转折亲,情分根本不值一提了,更何况昨日他还那样去闹,傅府肯照拂他们管府才有鬼,所以……要是让自家的女儿与傅府联姻了,自己的孙子的仕途不就有保障了?管寅是个行动派,将手下的工作交给晚辈之后便将自家的大儿子管浩然、二儿子管正气、考上举人的孙子管庭温并大房媳妇和二房媳妇、还有大房两个女儿管蕙兰、管采春、二房管庭温的妹子管香君等人寻了荫蔽的地方召集起来。
管寅的大儿子管浩然因为有了举人儿子之后,觉得自己在府里的地位不同了,应该凌驾在父亲之上,所以很不满老父亲地吩咐,但是这是在外面,装一下孝子是必须的,“爹,如今贵人们都还在呢,你要我们过来不是正好给别人可趁之机吗?”管浩然说的别人就是与他们同族的管氏人,本来管太傅两老的丧事有他们府里承办便行了,若论起亲疏远近,当然是他们府上与管太傅关系最深,从自家老爹往上推,虽然不是同一个祖父,但是同一个曾祖父呢,这没出五服与出了五服的能一样吗?
管寅胡子抖了两下,这是他发怒的征兆,但是现在儿子媳妇孙子明显不怕这样的管寅,“你这个没有远见的!就算现在把那些人讨好了又怎么样,我们无权无势的乡下人谁会真真把你的事放在心尖上,除非你与别人联姻了,有了亲家的关系,别人为了儿子女儿会帮你一把。”
管浩然等人都听出味来,但是也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管大爷笑道:“老爹,来京师喝了几杯花酒你就犯浑了,人家金尊玉贵的人儿怎么会与我们管府联姻,不是儿子妄自菲薄,咱们的真实情况也就是在乡下趾高气扬些,来到这遍地富贵的京师,只有咱们低头仰望别人的份儿。”开玩笑,举人是二房的,不管是娶进来还是嫁出去只可能与他们有关,不狠狠打击一下怎么行。
管正气与管浩然是兄弟,又同住一个屋檐下三十五载有余,管大爷想什么管二爷岂会不知道?虽然知道也有一些道理,但是,“没试过怎么会知道行还是不行,京师有的是富贵的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寒门举人,不就是心疼娇贵的女儿,不想让其在高门受苦吗?再说咱们管府也不是什么寒门,家里还有几千亩的地,族里还出了一个管太傅,也是顶顶受人敬仰地耕读传之家,只要咱们把姿态放得低一些,比如……不纳妾侍。”
管寅和管二媳妇眼睛放光,这也不是不行啊,女人哪能与富贵相比,管二爷继续鼓吹,“要是与贵门联姻了,那些管伯伯的同年学生还不紧着来帮忙了?互惠互利,我们有惠他们有利,到时候肯定能将我们这一房发扬光大。”
管浩然一听就不高兴了,二弟说的‘我们这一房’肯定不包括他们大房,而是独独的二房,但是二房富贵了,自己的女儿也好沾着叔叔的光不是?女儿嫁得好了,自己还能差到哪里?遂也不再说什么反对意见,有可能是当事人的官庭温等人根本就没有发言权,但是这又是与他们切身利益最相关的,是以,四人都是蠢蠢欲动,不知道是谁与贵人联姻……
“我想的是庭温已经是举人身份了,那么庭温的妹妹若是嫁进了傅府,那么庭温就有了更多的助力,别说进士,可能连三甲都收入囊中了,届时在慢慢找,肯定能找到更好的高门贵女,哎……要是傅府的姑娘都还没有许人,庭温倒是可以做傅府的女婿。”管寅有一些垂头丧气了,要不是见傅延呆头呆脑好算计,他才不有这个想法。
管大爷一听真的没自己什么事就歇菜没心思了,以要照顾前厅贵客为由拉着妻子女儿走了,“扯什么牛气,不就是有个举人儿子吗!”管大媳妇因为自己没生出儿子,是以也不敢劝说管大爷,以免自己受气,但是大房的两个女儿管蕙兰和管采春都是极不甘心,她们两个人任何一个,她们都不会这般的不服气,为什么是那个蠢到不行的管香君!但是爹爹也会盛火凌人,两人不敢忤逆父亲。
大房走了,二房的人与管寅商讨其对策,“父亲有什么打算呢?”管正气有这个心思,但是不如父亲会来事,所以此刻特别谦虚。
管寅得意地笑了笑,“我是打算让香君与傅延那小子生米煮成熟饭,要是他们傅府不敢承认,我就闹出去,不过傅府肯定会有所顾忌,他们府上一个襄阳侯夫人,一个待嫁尊王妃,怎么会让傅府传出这样始乱终弃的名声,再说又是在管老爷子的丧期,事发之后我保证他们傅府百分之百的答应。”
管庭温的面色不好了,他宁愿牺牲的是自己,也不要妹妹做这样丢人的事,他是男子没什么好忧虑的,但是妹妹要是以这样的方式做了傅府大|奶|奶,傅府的人怎么会好好待妹妹,妹妹嫁往高门根本就是胆战心惊过日子,高门里的龌蹉事他又不是没有听说过,那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我不愿意!”管庭温握紧拳头,“我不想妹妹那般的……牺牲,妹妹这么进去傅府会被怎么看待,难道祖父父亲都不想一想吗?若是惹急了傅府,现行稳住我们,之后又杀死妹妹泄愤呢!”人家高枕无忧说一不二惯了,怎么容得被地位比他们低好几等的人算计!杀人泄愤这些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管寅认为管庭温太过妇人之仁,根本就没有做大事的气魄和胸襟,黯然失望之余更多的气愤,“你这小儿处事姑息柔软,不懂顾虑长远利益,要是你不争气些,你妹妹嫁到哪里都会被欺负歧视!你再怎么说也是举人身份,傅府顶多冷落香君,怎么会杀死香君这么冲动的事来,人家也是在上层混久的,比你更在乎面子和流言蜚语。”
管二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傅府的门第确实不错,两位姑奶奶都可以成为傅府的顶梁柱,傅府老爷任职正二品兵部尚书,又深得帝心,与你只有好处,女儿嫁到哪里刚开始都会受些苦,等香君有子有女之后,傅府可以说是最好的归宿了。”要是没有呢?管庭温不敢看妹妹,要不是自己,妹妹也不用……“我没有关系的,哥哥。”香君眼里满满的都是担心害怕,却是适时的用闻言软语安慰自己的哥哥。
李韫上完香之后,找到了傅祥贞所在,跪坐在傅祥贞身边,原谅他,他是真的流不出眼泪,这与敬不敬重管老太爷无关,因为男人嘛,不到情之所至,是流不出泪珠的,“你要跪倒什么时候。”幸亏有和尚道士念经,所以李韫的声音只有傅祥贞这个挨得近的人听到,“我今晚都要在这里守灵。”傅祥贞有些不自在,这个男人靠得太近了,李韫对她很好,以李韫几乎一人之下的地位,如此的态度已经难得了,她却没办法适应,心里或多或少会觉得别扭,是接触太少还没熟悉起来的缘故吗?“那不是很累,膝盖会发麻的!”他才跪了有三刻钟,现在已经是开始麻疼了,估计等下站起来还不能立即行走。
傅祥贞看了看眼前的牌位,“外祖父外祖母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在世上了,来这里守灵确实不差我一个,只是,论亲疏我与外祖父母也是最亲近的人,我想代替他们的嫡亲子孙送两位老人最后一程。”按规制傅祥贞是外嫁女的女儿,需要守三个月的大功,但是守一整夜的灵就不用了,所以刚才李韫才会惊讶。现在听见傅祥贞这般说,李韫也不好再强求什么,“我还有公务,不能久留,但是叶知秋那班锦衣卫会在这里待上一整晚,我会叫他好好保护你们!”其实就算李韫不说,叶知秋也会切实保护心爱的女人……不是……是傅府大姑娘的安全。
到了晚膳时候,贵人们都来来往往的渐少了,直到戌正时候,外人已经没有了,管氏别的族人因为关系确实不亲近,也各自回自己的府上了,管府里只余管寅等人、傅祥贞等人和叶知秋带领的三十名锦衣卫,并一些管寅的二十几个从乡下带来的家仆,还有一个族里的三叔公和七叔公,是管寅特地留下来‘当证人’的。
各自轮流用了饭,没有外人在,傅祥贞等人便不用保持跪坐的姿势,可以盘腿或者拢腿坐了,换了姿势总是会舒服一些,虽然襄阳侯府老太太大寿,但襄阳侯府也不是不知道变通的人,分别派了府的男子姑娘媳妇都来拜会上了一柱香,只是是在昨日来的,傅祥贞受伤耽误了没来,才错过了。傅祥贞与管二媳妇聊起来才得知这个事,心里不免有些遗憾,想到自己身上有伤要换药,于是暂且告退了一会,傅祥贞顾着弟弟的伤势,便留下了红绡照顾傅延,让傅敏贞和水痕替自己换药。这么吩咐起来,傅祥贞都觉得好笑,曾经傅敏贞和自己是怎样的水火不容,傅敏贞害得自己差点‘享誉’京师,自己也在傅敏贞的饮食里下了绝子药,只是药效不长,但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嫁入夫君五六年没有子嗣,受些白眼风言风语还是轻的,婆婆往自己屋里塞人这份闲气可是要堵一辈子,她给傅敏贞下的药与前世管二夫人给自己下的药如出一辙,也让曾经狠毒无情的傅敏贞受一点教训,上一次不是顾玄理,她真的是死也死不干净了。
在这两清的前提下,要是傅敏贞不再千方百计谋算她,与她做‘和和气气’的好姐妹也不是不能接受。
“疼死了……”傅祥贞都算能忍的了,还是被傅敏贞的粗手粗脚给弄得冷汗直冒,傅敏贞闻言大惊失色,“对不起……对不起,水痕还是你来吧。”她可不适应照顾人,特别是傅祥贞狰狞的伤口让傅敏贞回想起曾经濒死的感觉,水痕最近过得很好,傅敏贞不再动不动地对她动粗,吩咐起事来语气自然不比崔夫人大姑娘温和,只要不打骂,她就已经很满足了,水痕慢慢地轻轻地用白净的帕子给大姑娘拭干净伤口处的淤血和凝结成块的药粉,露出了一个不知是红还是黑的血块,水痕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拿着小瓷瓶的手止不住颤抖着,咽了几次口水,水痕慢慢将药粉再次撒上去,突然的刺痛感让傅祥贞发出‘嘶’的一声,傅敏贞不禁回头道:“轻一些轻一些,当时被刺得很深。”
傅祥贞走后,灵堂前只有红绡、傅延、管寅三人,其余的人除了傅祥贞之外,都‘有事’去了,还有一个不能忽视的人——叶知秋,他将手下分派成五人一组共计六组堵在了管府的各个重要出入口,这些出入口都是暖廊合成的,把连通两院的门一关也通不了风,他们为了监视当然不能关门,但也不会蠢到站在冷风口出,而且管寅是熏笼、热汤热茶热饭不住的伺候,守一整夜也不算辛苦。
叶知秋则‘负责’监视灵堂,这里是管老太爷夫妇的棺木所在,犯罪分子还喜欢将人的尸体拿出来‘晾晒’,所以由武功最好的他来监视当然是最稳妥的办法,绝对没有任何假公济私营私舞弊的心思在。这位姑娘你靠的太近了,那个公子的手是断的?用你来帮他按摩揉捏,动作还那么缠绵悱恻!叶知秋斜靠在墙上暗自腹诽两人,一只脚吊儿郎当地立起来用来放手的,另一只舒服地伸展用来显示腿长的。
傅延是呆但是不傻,叶知秋凌厉目光太过明显,傅延早已察觉到,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得罪了这位官爷,“这位大哥,你饿了吗?”叶知秋挑挑眉梢,因为他坐在的是傅延的一侧,所以看不到红绡……的神情,傅延这一句话在他的心底弯弯绕绕想了很多遍,如果我说饿,他会故意支开我,如果我说不饿,他会趁机带着小美人离开,真是打得好算盘,所以叶知秋打定主意选择——漠视!
红绡对官爷也是本能的畏惧,见叶知秋不说话便扯了扯傅延,暗示其不要随便出声,因为傅延太呆了,红绡害怕他会在无意中说出得罪人的话,傅延今日受红绡照顾颇多,他心底喜欢那种性子温柔娴淑、会包容人安慰人体贴人照顾人的女子,而红绡今日的举动无一不正着了傅延的软肋,所以傅延对红绡生起了一抹好感,对于红绡的暗示也是又喜又羞,在一排排亮如白昼的白烛光下,那一层红晕让叶知秋七窍生烟,好啊,竟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