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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再来回快些,三刻钟尽够了。
之后,傅祥贞则步履飞快来到东苑的一进院子,刚到院门前的时候,就听到尖细的女声,“傅大人两榜进士出身,就算谈不上才识过人,熟读了四书五经定是知道何为‘忠孝’,呵呵……”一串银铃般的冷笑过后,“如今本宫倒要请教看看,傅大人如何理解忠孝二字。”
福仪公主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傅祥贞已经撩着裙子蹬蹬小跑进一进院的正厅春晖堂里,若是冬蕊还跟在其后面,肯定要瞠目结舌,大姑娘好生猛。
且说春晖堂里面的男眷,原本都在推杯换盏,高谈阔论,不防一身红透半边天的身影咋呼呼地跑来了,男眷门见是福仪公主,都很尴尬,场面瞬间肃静下来,然后这位姑奶奶便指着傅尚书的鼻子来了嚣张的一句。
说实话,大家都很汗颜,傅霖则是完全呆若木鸡,按照身份她是金枝玉叶的皇家公主,但是按年龄,他当她爹都有余了,当着同僚同年下属的面被这么一个小姑娘呛声,估计以后与他自己的女儿说话都会有心里阴影。
接着是傅祥贞气势汹汹地来了,众人更加是如泥雕塑像一般,呆呆愣愣的。
虽然如今是小冷的天,傅祥贞存着一身的火气和路上的疾步快走,一盈红晕铺满白嫩嫩的两颊,看着就比一脸阴狠刻薄到扭曲的福仪公主养眼。
傅祥贞朝众人福了福身,转头向福仪公主恭敬道:“都怪傅府的奴婢一个没留神,将公主给带偏了,也是今儿人多,傅府教养好的丫头都忙得脚不沾地,那些粗使丫鬟又不懂规矩,望公主谅解,现在西园那边好戏已经开锣了,公主与祥贞去看看吧,是京师热捧的新角,前个儿在宫后苑唱主戏的那个,叫小香云的,若不是看在皇上赐婚的面上,估计都请不来了呢。”
傅祥贞一上来就先为自家开脱,是我家丫鬟人手不够,所以派出不懂事的丫鬟,你是公主,所以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将你带偏了到男眷吧。虽然是公主自己来的,但是公主一句话,顶过了傅府全家上上下下全部人的话,只因皇家威严不可犯,即使是一个哥哥被处死,没有任何依靠的公主。
接着为避免太过生硬,傅祥贞又用看戏这个由头将公主带走,坐在傅霖旁边的顾玄理真想狠狠地鼓掌再大叫一声,‘好!你丫的有口才!’
福仪公主与傅祥贞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于傅祥贞的嘴皮子功夫深有了解,知道在傅府走偏路这一条上,她是讨不了好的,不过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这个。
“大姑娘,难道你来的路上没有听见本宫在向傅尚书讨教问题吗?这般急切地要本宫走,莫非是见不得自己父亲丢人。”李福仪趾高气扬地看向傅祥贞,说着一番气焰嚣张的话。
此时春晖堂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响起,李福仪满意地看着傅祥贞假意淡定面容和春晖堂众人变幻莫测的神色,她就是要在这里给傅府一个难堪。
傅祥贞虽然心里已经很恼火,但是面色不变,“虽然我不如父兄般深受圣人熏陶,但出身书香门第,整日耳濡目染圣人之训,公主若是不嫌弃,就让祥贞代答便可。”
李福仪变了脸色,死死地瞪着傅祥贞,既然傅祥贞都这般说了,虽然她是公主,但也是一介女儿身,若是再强求下去未免引人疑窦,虽然刘侧妃说了一定要傅霖对答,但是这个贱人回答也差不多吧,只是被贱人拆她的台,心里很是不爽利,果然她们是命定的敌人。
其实就在李福仪用萃了毒般的眼睛紧紧抓着傅祥贞的时候,众人心里便有了底,看来福仪公主是来挑事的,只是都以为福仪公主的恨意起源于是傅霖将高恒拉下台。
“既然由傅大姑娘来解答,那么就简单些,本宫来问,你说是或者不是便可。”李福仪想到可以算计傅祥贞,脸色又好了很多。
众人都保持沉默,毕竟是牵扯到皇家的,一个不好就是掉脑袋的事,傅霖目光复杂地看向女儿,他从来没想过那个与初绵般冷清的女子再慢慢地改变着,用令他措手不及的速度,她开始亲近别人,开始关心亲人,但是仍然保留着那份机智从容,这便是他与初绵的女儿啊!
傅祥贞点点头,“公主请讲。”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便是忠;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便是孝。傅大姑娘觉得本宫说得对吗?”李福仪毫不含糊,一字一顿抑扬顿挫大声地说了出来。
其实李福仪说的话,傅祥贞私心是不赞成的,就算你是皇上,你是我老爹,你要我死也得给个正当理由吧,只是她要是这么说出来,估计皇上会赐给她一个大逆不道之罪,还会斥责她老爹,“子不教,父之过,朕看你这个尚书也不要当了,好好回去反省吧!”
李福仪嗤笑出声,“傅大姑娘这是怎么了,本公主问话,你竟然在发呆,是不服气本公主,还是觉得本公主说的话是错的。”
傅祥贞被那尖锐的声音给拉回了遐想,只是面色依然淡淡,“公主说的自然是对的。”
李福仪反应极快地接话,“既然傅大姑娘如此说了,那么现在本宫就要你去死,你也别打哈哈,就说你愿不愿意为君而死吧,若是愿意,那么本宫便相信你,若是还巧舌如簧拒绝,那么你说的便是假话,在你的心里,还是很不屑于圣人之训的。”
傅祥贞眸子立刻冰冷下来,其实李福仪此举完全是无事生非,就算她同意了,李福仪身为皇家的女儿,不过落得了个任性妄为的名声,思过几天就出来,更严重的可能还是再削一级爵位,如果她不同意,傅府的名声有污点是肯定的,还有皇上会不会因此责罚父亲,以后会不会有人拿这个可笑的事来打击父亲,这还是未知。
傅祥贞觉得这个陷阱,跳下去的是她,但是波及到的是傅府。
“那公主想让臣女如何死。”傅祥贞轻轻地开口,算一算,她故意将一句话掰开来说,中间又有走神,应该有两刻钟了吧,李韫,该是快到了。
李福仪听得傅祥贞如此说,心内也真的纠结起来,放火?不好,显得太嚣张;拿刀摸脖子?也不好,太血腥;上吊?更不好,万一傅祥贞变成啊飘来寻仇怎么办。用水淹!只要她不靠近河边就没事吧。李福仪不禁为自己的好主意拍掌叫好了。
“那就跳河吧,傅府离淮河还是很近的。”李福仪脱口而出。
傅霖坐不住了,“公主,傅府上上下下绝对是忠于皇上的,傅府的子女也是极其孝顺,为一句话便要臣之嫡长女送命,是为不祥。”
众人有忠肝义胆的纷纷响应,管太傅站了起来,“傅尚书说的是,公主,老臣的外孙女若是因公主一句话而死,天下人也会说公主草芥人命,为了皇家的名声,公主不可儿戏。”管太傅浸淫朝廷多年,说起话来自有一番气势。
李福仪不禁有些退缩了,但是想到可以整治傅祥贞,又梗着脖子道:“傅祥贞,刚才可是说好了的,你便这般贪生怕死吗?”
☆、第八十八章
难道你不怕?傅祥贞暗自腹诽,哎,这皇家的人就是好,即使是无中生有,嚣张跋扈,也能理直气壮,别人还不能说一句重话。
就在众人这么一来一往的时候,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渐响起,众人不免又望了出去,只见一个穿着云锦银狐披风的俊逸男子在阳光的映照下,稳步走了进来,越走进内室,身上撒着的阳光越是陆陆续续地消失了,那白净面皮上的阴寒与紧张便暴露出些许来,看了一眼傅祥贞,方带着温和笑容道:“哎呀,贵府嫡三姑娘大婚,本王却是因公务繁忙不能准时来恭贺,真是该打。”
豫亲王边说着话,便将披风解下来,里面穿着合身的靛蓝色袍子,一副强健有力的体魄展现在众人面前,福仪公主身边的小丫鬟立刻红了脸,本来微低的头更低了,因为傅祥贞与之离得最近,瞬间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根据自己的目测,她好像还没到他的肩膀。
虽然豫亲王说该打,众人怎么好蹬鼻子上脸真的去打,都忙不迭起身作揖,“王爷千岁。”
“如今是傅尚书大喜的日子,大家都别将那些虚礼了,快快入座,大家拘谨如斯不就是再说本王来的不对了吗?”李韫连忙摆手,众人再谦逊一番,接着纷纷入座。
皇上赐婚于李韫和傅祥贞的事,李福仪也是知道的,再加上刚才李韫进来后只是扫了傅祥贞一眼,接着再与众人说话,根本就当她是空气,明显的知道了她刚才地所作所为,心里暗恨,哼,好你个傅祥贞,还没嫁进豫亲王府就知道用狐媚伎俩勾引本宫的皇叔替你解围,本宫定要告知皇婶,待你过门后揭了你的皮!
一场风波似是要化解了,只是傅祥贞没有想到,接下来的皇宫之行,自己还要在面对一次福仪公主的刁难。
顾玄理多年经商,本就有一副七窍玲珑心肝,虽然不大知道朝廷的事,凭着自己察觉到两人微妙的关系,也能分析出一些,心内暗暗高兴,看来这次确实是碰到宝了,至少与南徽接触不会像以前那般棘手。
最后李韫故意用福柔公主的名义将傅祥贞唤道自己坐的马车里来,傅祥贞甫一进去,便被里面稳重大方的样式给吸引住了,虽然软垫与帷布都是半新不旧的,但是那蟒纹式的图腾还是彰显着此辆马车主人的特殊身份,透出了皇家丝丝深厚端庄的底蕴来。
“我与你的婚事,皇兄在圣旨里面并没有说,不过在母后的坚持下,就在十二月份了,你自己,额,注意一下。”李韫虽然平日嬉皮笑脸的,但是在看重的女子面前,还是有些羞涩。
傅祥贞虽然如今的外表是十四岁,但是特殊的经历却让她比别人想得更多,也就是对现实抱有的幻想没有那么大,但是李韫竟然在圣旨之前告知她赐婚的事,就是要她有接受的缓冲阶段,还有今日连婚期也告知与她,如果不是特别在乎她的感受,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今日她是实在无可奈何了才去找他,并且他来的也很神速,要知道,她正式的拜帖都没有,“奴家自问不是倾国倾城,况且年龄上……”
说到年龄,傅祥贞都觉得一股恶寒之气直窜入四肢百骸了。
李韫惯会察言观色,看傅祥贞脸色不好连忙解释道:“我喜欢你的机智,聪明……”
说道这里两人都尴尬,其实刚才脱口而出询问的时候,傅祥贞完全忘记了李韫是快要与她成亲的男人,傅祥贞的思虑完全陷进了对付敌人的模式里,当李韫脸红红地说出那一番话时,傅祥贞立刻从哪模式跳出来了。
如果是夏日,那么马车的帘子会用薄纱的,不像现在那么闷热,感觉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怎么都吸不进肺腑中,令人快要窒息……
与李韫分别后,傅祥贞回到蒹葭阁正厅上的罗汉床上歇息着,今日着实累了,墨琴见大姑娘姿势不雅地躺在床上,心里很是心疼,不过还是建议道:“大姑娘,奴婢给你装好了水,我们还是先泡泡澡,这样全身活络了,才会睡得更香,好不好。”
平日里很有涵养的傅祥贞翻了个身,赖皮道:“不好。”
三墨还有红绡惊诧了,心内又好笑,姑娘什么时候这般可爱了。
只是当然不是傅祥贞一个人说了算,毕竟两拳难敌八手,更何况还有两手是极其有劲道的,墨画一个人就能把傅祥贞押到浴桶里了。
泡在浴桶里后,傅祥贞有一种海阔凭鱼跃的自由感,神智清醒些后,傅祥贞察觉香汤的气味变了,忙问墨琴道:“这热汤里的药材换了?”
墨琴愣了一下,旁的红绡连忙回道:“是奴婢换的,快入冬了,姑娘肯定出不了那么多的汗,奴婢便换上了不燥不湿的苡仁米,净蝉衣,英莲这三味。”
傅祥贞感叹,“有个懂医术的婢子真是福气啊。”两个小丫鬟皆掩嘴笑了起来。
“明日,墨琴便把这张方子传给院吧,”话毕,觉得有些疏漏,想了一下,连忙补充道:“除了藏文院以外。”
过了一会,傅祥贞换上了中衣刚要上炕看会书,外面便响起了雪纹的声音,“大姑娘可睡了?老夫人与夫人再延福堂说着话时吩咐了秋嬷嬷做了两盘菊花软糕,如今送了一盘过来。”
今日实是红绡值夜,是以在西厢房的墨书答道:“雪纹姐姐且等一等。”话毕,连忙点灯找钥匙,过了一会打开去与雪纹接了浮雕仙鹤的红提盒,雪纹递过东西却不走,挪身进了蒹葭阁,并将院门反扣上。
墨书知其有话要讲,便也不出声。
须臾,雪纹拉着墨书进了西厢,墨书见雪纹如此动作,想到了墨画在养伤阶段,她们两不大适合在里面说话,又将雪纹拽到了东厢,因为东厢是蒹葭阁的厨房兼烧水地方,所以并没有什么炕啊床啊的就坐,墨书随意地拿了两张小马扎出来,墨书与雪纹坐上后便打开了话匣子,此时的墨书暗自庆幸,幸亏红绡没出现啊,要不然,蒹葭阁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刚才主子们再谈论嫁妆的事呢。”雪纹不是长舌的人,但是觉得事关了大姑娘,还是过来说一声,免得到时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