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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虎儿要当尉荀的妻子:
他说她已经是了。
她不懂什么名分或夫妻之实之类的东西;但她想在他身边。
琥珀抬首;深深地看着阳光下他俊逸的侧脸;暗自起誓:再也不要和他分开'
但;所谓的“永远都不分开,”真的是那么容易实现的吗?
自尉荀的外伤基本复原后;尉成言还是第一个踏入东厢的人。
随手将剑往琥珀身上一扔;尉荀一脸淡漠地往桌前一坐;道:“有事?”
尉成言在看见尉荀时表情有一丝的惊讶;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将襟内的小香包放在桌上;轻声道:“这是娟儿亲手绣的;想向你赔不是。”“嗯。”他看也没看那香包一眼;径自接过琥珀递上的热茶;轻啜一口。对于这个温言细语的哥哥;他向来没有什么话说。今日他上门来找他;怕也不止是探望探望这么筒单。只是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能有哪些价值吸引别人。
“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尉成言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琥珀后;坚定地与尉荀对视。他是下了许久的决心后才来的;既然来了,他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从小到大;他都不曾主动地与弟弟争过什么,因为尉荀总是最优秀的;没有人能超过他。但这次不同,如果荀弟不珍惜的话;他是否可以要过来好好呵护?文功武略他或许不行;但他一定比尉荀更会照顾人!
察觉到尉成言瞟向琥珀的视线;尉荀脸色一沉;示意她出去后;才道:“谈什么?”
“荀弟;你觉得大哥为人如何?”尉成言试探性地问。对尉荀;他除了疼爱;更多的是敬畏。
“不清楚。”
“那,大哥对你如何?”
“有话直说。”对待家人;他最不喜欢拐弯抹角。而且他有预感,尉成言的话一定是他极不愿听的。
“我”被他这一说;尉成言喉间一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深吸了口气后;才正色道:“我要娶琥珀姑〃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尉成言便被一记狠拳打趴在地。
长手一伸;拎起他的前襟;尉荀一脸森然地俯视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说、什、么?!”
“我要她!”突如其来的勇气使尉成言直视着尉荀的眼;一把擦干嘴角的血迹;“我爱她!从第一眼见到她就爱上她了!她的眼中只有你;我没话说;只好拱手相让;你重伤;她要照顾你;我也无话可说;现在你伤好了;她如下人般侍奉着你;你却还那样对待她!你不爱她又何必占着她?把她交给我;我会娶她为正室;会好好待她!”
“她是我的女人!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你伤害到她就与我有关!”
突然进来的刘叔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大跳,忙上前想拉开尉荀;“二爷!别打大少爷啊!兄弟间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滚!”一把挥开刘叔的手;尉荀单手将尉成言拖起来甩在墙上。逼问道,“我伤害到她?!你怎么知道的!”
刘叔见情形不对;也不敢多留;立刻转身出门去请尉夫人前来劝架。兄弟打架还了得?再说对手是二爷;大少爷不被打死才怪!
“我看见她臂上的伤了!”
“臂上混蛋!”尉荀对着他便是一顿狠揍;“你竟看了她的手臂?!还有哪?!你还看了哪?!她是我的女人!你还配当我大哥吗?竟然侵犯亲弟弟的女人!”
“我不看到就永远没人发现了!你恼羞成怒了是不是?!你打啊!再打重点啊!她手上那些青青紫紫的淤痕也是这样被你打的是不是?”顾不上全身拆筋移骨般的疼痛;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尉荀的小腹挥出一拳;低吼道,“不懂得珍惜的混蛋!”
“住手。”闻讯仓促奔来的尉夫人;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斥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两个儿子竟会相互殴打?!”
“母亲!”尉成言忙挣开他;上前扶住尉夫人。
“娘。”尉荀挺直着背;不太自然地别开脸。
“荀儿?!你的脸”尉夫人的眼睛忽儿一亮;松开尉成言的手走向他。一双略为苍老的手百感交集地捧起他的脸;细细地抚摸;感动道:“佛祖庇佑!众神庇佑!让我荀儿得以重新振作!”
“娘。”不习惯被人这么碰触;尉荀疏离地拉开了尉夫人的手;背过身去。
“伤都好了吗?”她关切地问。
“嗯。”
“怎么都不知会娘一声呢?你让你爹好操心哪!”
“是荀儿疏忽了;过两天便会去见爹。”脸伤莫名奇妙地复原一事;他本不想知会任何人的。疲惫。受伤之后修养了这么久仍是觉得疲惫。一旦身体好了;不会再有人允许他的怠惰;更没有什么自由可言;就又要回到以往繁忙风光的日子了。一想到;他就觉得累。
“好好好;乖孩子;娘知道你懂事;可不要太勉强哦!”尉夫人慈爱一笑。
“嗯。”尉荀略一点头;算是答应。
“现在;可以告诉娘;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会严重到要你们拳头相向?能当亲人;是前世修的;是缘分;怎么可以不好好珍惜?”尉夫人略为责备地看向尉成言;道:“成儿;娘以为你一向稳重,怎么会对有伤在身的弟弟出手呢?”
“娘!我”尉成言有些不平地想出声辩解;但最终仍是垂下了头;脸色涨红;“娘;这事虽是孩儿挑起的;但是荀弟他不对在先!”
“荀儿?他怎会”
“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我?!”尉成言眼眶一红;一记重拳砸上桌子;低吼道,“为什么荀弟就不会犯错?!我受够了!从小到大;我什么也不如他!爹娘的目光也只盯着他看!小妹也只崇敬他!那你们又何必生下我?!我无能为力;我认了;我本身就没有什么能力去与荀弟争!但放眼长安、放眼大唐;又有几人能与荀弟一争高下?!我错就错在生为‘尉荀’的兄弟!”
“成儿!”尉夫人一口气提上去;挥手便是一巴掌;道:“你怎么能这样想?!荀儿是你亲弟弟啊!”
“娘——”尉成言猛地跪倒在她脚边;“成儿不孝;让娘伤心了。可是;我先爱上她的不是荀弟;是
我娘;把她给我;我一定会好好”
“你找死!”修长的利剑瞬间抵住他的咽喉;尉荀一脸酷寒地逼视他;冷道:“再提这事;就别怪我无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尉夫人一脸快昏厥的表情;手忙脚乱地想推开尉荀,“荀儿,你先放下剑!”
“娘;你自巳问他;他是干了什么好事!”一想到尉成言或许已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碰触到了琥珀的身体;他就嫉妒得要发狂!若是别人;他才不管什么律法;早就一剑刺了下去;哪还容得对方苟延残喘'?!
“成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尉成言看了满脸焦急的母亲一眼;低道:“我已喜欢琥珀姑娘许久了。从她还未进府;站在对街淋雨开始。可是;她就像是众人们传言的那样;除了荀弟,谁也不亲近。知道她已心有所属;我虽然难受;却也只有默默退出。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荀弟受伤后;我放心不下;经常偷偷来东厢看她,知道她每天都过得很不好;但她又拒绝接受我的帮助。直到;前些天,”他看了尉荀一眼后;继续说:“我陪妹妹找她;当时她似乎人不太舒服;脸色很不好;又像是急于摆脱我们;想匆匆离去。我心一急;便拉住了她的手。我知道这举动是我不对。可是,娘;我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因为这才终于让我下定了决心要将琥珀姑娘抢过来!娘;琥珀姑娘的手臂上全是淤伤!她不能再待在荀弟的身边了!”
室内刹时一片静寂。
尉夫人像是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刺激;一时间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直到尉荀低低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尉成言怒道。
“我说大哥;你是不是还未经人事啊?”尉荀收回了剑;神情暖昧。
“你、你说什么?!”尉成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淤伤?什么样的淤伤?是不是花瓣大小、一串串的呀?”尉荀忽而凑近他;低哑道;“我说过她是我的女人。这样你还不明白吗?要我更详尽地替你介绍制造那‘淤伤’的过程吗?”
“尉荀!你!”
“给我检点些!”尉荀神情一变;紧抓住他的前襟;冷道;“这次就这么算了;你若再敢接近她;我绝不放过你!”语毕;头也不回地甩门而出。
良久;尉夫人才回过神来,一脸痛心地看着尉成言。
“成儿;你令娘太失望了。”她已无力再多说些什么;只有转身离开。
只剩下尉成言;独自面对这空荡荡的屋宇;连心也变得空荡荡了。
“红枣;花生;莲子;嗯还少了桂圆!”张嬷嬷悉心地张罗着煮粥;边忙乎边喜气洋洋地笑道,“这桂圆可少不得呀!早生'贵’子嘛!姑娘多福寿哦!”
“这个尉荀吃吗?”琥珀站在一侧;无事可干地看着张嬷嬷在厨房里忙来忙去。方才尉荀示意她出来;无处可去之下竟来到了这里。张嬷嬷,总是笑着;和婆婆一点也不像。可每当她来到她身边;看到她一脸和善的笑意;就像是又回到了婆婆身边。那苍老枯瘦的手抚摸她的触感;至今还记得。但张嬷嬷仍不是婆婆;是不是也没有关系;感到亲近便好。
“咦?二爷?”张嬷嬷听了她的话之后连忙摆手,“二爷怎能吃这个?这是给姑娘你补身子的呢!你最近脸色可不好!”
“给我?”琥珀好奇地探身上前看那窝煮得黏乎乎的东西;正想回头对张嬷嬷说些什么;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跌坐在地上。
“姑娘!”
“虎儿!”随后出来找她的尉荀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抱在了怀里。
“尉”刚一开口;一股腥甜味便急涌而出;呕出一大口血来;染红了她的前襟。
“这是怎么回事!”他大声质问一旁的张嬷嬷。
“奴才该死!没照料好姑娘!”张嬷嬷立刻惊恐地跪下;一脸担忧地看着琥珀。
“该死的奴才!”尉荀挥手便要给张嬷嬷一巴掌。
一只小手轻轻地拉住他。琥珀轻轻地摇头;道:“别生气。”她不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
“虎儿”他看着她;眉峰蹙得死紧;深吸了口气后才将她抱起。旋身快步往东厢而去。
诊治;服药;清理完毕。琥珀被抱坐在床头;苍白的小脸上一双漂亮的金眸;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一脸紧绷的尉荀。
“手伸出来。”
她依言将小手摊出来给他看。
“手臂。”
她满脸不解;但仍是乖乖地将捋高了袖子;露出两截青青紫紫的手臂来。
“该死的!”猛地一拳砸上床沿;他挫败地将脸别开。
她一愣;忙取过身旁的医药包,捧起他的手;预备替他砸红的地方上药。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怒问;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她是他的女人;天天在他身边打转;而他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伤!在尉成言面前那些暖昧的言词根本就是瞎编的;天晓得他根本不知道!
“伤?”她疑惑地瞧了瞧自己的手;而后略带迷糊地憨气一笑,“没关系;不疼的。”最近时常会感到不支乏力;小小的碰撞都会导致青红淤血;或许是滥用内丹的次数太多;身体有些承受不了了吧?
“别瞒我!”一想到她刚才吐血晕倒的模样他的心口就是一阵绞痛。他不能承受一丁点失去她的风险!
他在为她难过吗?他在担心害怕吗?
她柔柔地笑了;伸手圈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偎在他的怀中;轻道:“你心疼虎儿了吗?”真奇怪;明明在笑;明明心里好高兴;她为什么会想哭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沾湿他厚实的臂弯。
“虎儿;你别吓我!”他有些颤抖地捧住她满是泪痕的脸;俊脸上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慌。
“如果虎儿死了;也会难过吗?”
“虎儿!”
他的声音那么焦急;叫着她远古的名字。她心里有一道伤口;很深很深;从未好过;也无法快乐。即使是在笑,那伤口仍扯着痛;仍流着血。
一切都乾坤倒转了;她再也不会听到他那句冰凉的话,“虎儿不行了。”仿佛她的死去;只像是破了一件不新不旧的衣服般无足轻重。爱上人类;是孽;扑杀人类;是罪。她的罪孽太深太重;所以该被乱刀砍死;所以生生世世不得为人。
而他;救了她。
他说他叫尉荀。
琥珀含泪一笑,从他的怀中站起来,立于床上高高地看着他,道:“虎儿很好,不会死,要陪尉荀很久很久!”
他动情地一把抱住她,将头埋人她的胸前,动容道:“傻虎儿,就算是为了我,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不善于关心人,总是无法知道她是否高兴,而她又话少。如果不是尉成言提起,他也许根本就不会知道她身体不适。御医竟说她是积劳成疾,过分体虚!若非亲见,她也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