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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军的命不值钱,死再多小鬼子也不心疼嘛。”我摇头轻笑一声,又指着依然负责正面进攻的鬼子精锐,说道,“不过正面的攻坚还得是他们关东军自己的精锐来做。”
说到这里,我面上的讥讽味道更浓,“要是攻下咱们阵地的不是他们大日本皇军,反倒是那些个和仆从一样的伪军,你说,对已经打了我们卢沟桥这么久主意的鬼子来说,他们的面子该往哪里去放?”
“就算如此,今天的这一仗,可是不容易打啊……”老刀子叹了一声,道,“到最后,怕还得是拿着弟兄们的性命往里面填。”
就在这时,春娃从后面摸了过来,急速说道,“团座,迫击炮连已经准备完毕了,是不是现在就打?”
“现在?”我笑了一笑,摇头道,“裴安胜要是连这个时机都掌握不好,我看他也没必要做我这个迫炮连的连长了。等着吧,这小子一定会在鬼子最心脏的地方,给他们狠狠来上一下子。”
裴安胜,是原先我那新二团迫击炮排的排长,虽然人还很年轻,但炮术手段比起当年的老棉花杆也是不逞多让。
将卢沟桥守军纳入自己的指挥体系后,我又叫他担任了整编出的迫炮连的连长。
我相信以裴安胜的眼力,就算没有我的命令传达,他也一定能在最恰当的时间打出手里的炮弹。
在先前的几场战斗中,裴安胜便极为漂亮的展现出了他自的这个能力,叫进攻路上的小鬼子吃了很大的苦头。
“至于咱们嘛……”我和老刀子相互对视一眼,“先做好自身的防护,别不小心叫鬼子的掷弹筒咬到屁股就好。”
“对了,你去告诉金营长,叫他的预备队做好随时投入战斗的准备。”我叫过已趴伏在我身边,正在替自己手中步枪上膛的春娃,说道,“咱们今天这一仗,可并不怎么好打……”
……
这场战斗,确实并不怎么好打。
鬼子集中了手上的全部力量,全然无视了我军战士布下的钢铁防线,似是铁了心一定要在今夜将卢沟桥这一侧的全部阵地拿下。
但是,我们又岂会如此轻易的将脚下的国土拱手相让?
枪来弹往下,幸而相较于四年以前,二十九军的家底稍稍丰厚了一些,而以卢沟桥阵地的重要性,上峰又曾特批了不少机枪布防。
若不然想要拦下鬼子进攻的脚步,怕还得像当年一样,在打过机枪后就必须要大刀出鞘,以肉搏而定生死了。
“团座,右翼告急”
就在我正沉浸在正面战场的紧张防御战中的时候,却忽然有一名浑身浴血的战士踉踉跄跄的闯了过来,一开口便带了哭腔。
我在右翼不大的阵地上布置下足足一个连的兵力,而按照先前的探查,对面负责进攻不过是区区几名伪军。
这样的对手,他右翼阵地还会有告急的风险?
想到这里,我不由拉过这名战士怒喝一声,“秦才呢,老子给他一个连的兵力,还挡不住区区几个伪军?”
秦才,是负责右翼战线防务的连长,也算是我新二团里一名很有本事的军官。
“秦连长他,已经殉国啦”
“什么?”
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我想要再一次确认,得到的却依然还是那个相同的答案。
我的三连长秦才,殉国了……
将正面防线托付给老刀子,招呼春娃带上警卫连两个班的战士,我们顺着战壕迅速往右翼阵地走去。
听前来报信的战士说,侧翼的战斗已然快到了白刃战的阶段。
尤其在秦才阵亡以后,战士们身上所需要承担的压力就变得更大了起来。
虽然我对战士们能守住阵地抱有极大的信心,但当我最终赶到右翼阵地时,见到的却是一副异常惨烈的情景。
当处在正面防线上真正的鬼子,这个时候还没能冲上我军的阵地,与战士们短兵相接的时候,谁也没能想到竟是侧翼的伪军先一步冲上了我军的阵地。
当我赶到阵地上时,两军战士早就已经紧紧搅在了一起,刺刀和大刀的交锋之战,重新在这一块并不算太大的桥头阵地前打响。
但是在连长阵亡后缺了主心骨的我军战士,却明显有了些许的混乱。
即便,他们的对手是素有弱军之称的伪军。
“杀”
没有过多的言语,我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来,向春娃等人招呼一声,便立即冲上了战场。
两个警卫班的生力军投入战场,再有我这个团长的亲自上阵,终于压下了战士们略显浮动的心情。
而后在群情高涨的战意支配下,正式开始了向对手的反击。
此战,我们有不得不胜的理由在。
而对面又只不过是些背宗忘祖的伪军,又如何能叫他们在这里猖狂撒野?
第288章 意料之外的停战
二百八十八
伪军的身份确实做不了假。
但当我们在这场白刃战中渐渐占到优势,而正面防线也在老刀子的指挥中稳固下来的时候,我终于有空去思虑这些伪军的来历。
而与伪军苦战多时的战士们,也终于从这批伪军身上察觉到了不对。
这批伪军中大多数人,他们讲话时用的既不是日语,也不是中国话……
直到将伪军的进攻打退,整个战场上重新恢复平静以后,和老刀子金振中等人谈起这群伪军的怪异时,我才忽然间反应了过来。
这些所谓的伪军,莫非就是日本关东军下属的所谓朝鲜仆从军?
因为不这么想,我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世间还有哪一支伪军会有那样强悍的战力。
伪满洲国的伪军我们又不是没有打过,那群人除了能靠人数填一填枪口以外,他们真实的战力,怕也就是普通警察的水平。
甚至于,有的连警察部队的战力也比不了,地主老财家里的护院都要比他们强上好几个档次。
但在伪军体系中的朝鲜伪军,却是完全以关东军的训练和装备标准武装起来的,如果不是民族语言等无法避开的问题,那么他们,就是真正的日本关东军
再想起他们冲锋时所说的话语,虽然里面夹杂有日本话的声音在,但剩下的,却也足以昭显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了……
而经过我们几人的判断,鬼子这次所打的主意,或许正是想要从我们的盲点突破,以战力远超我军预计的伪军来达成获得此次战争胜利的契机。
但幸运的是,他们最终还是失败了。
战士们守土卫国的决心,有付出自身性命也在所不惜的决绝在,又岂会被几个伪军给轻易的吓到?
他们用鲜血和生命证明了,那句“人在桥在”的口号中所蕴含的满满悲壮
鬼子在发动了这次的进攻以后,就再没有做出别的什么动作来。
眼看夜已要深了,对鏖战一整天的双方阵营来说,再打下去,也是一件不大现实的事情。
毕竟双方的最高长官们这个时候正在北平城里谈判呢,一两次的挑衅进攻还能用他们日本人惯有的不讲理敷衍过去,但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起进攻,双方的唇枪舌剑怕就要再上升一个层次去。
而那个时候,双方又是否还有谈判的必要,也就成了显而易见的事。
对如今在平津一带并没有太多兵力,一心想要拖延时间的日本人来说,这样的结果怕是他们万万不能接受的。
故而在派出几名卫兵将梅思雁护送回去以后,终于轻松下来的我,在安排过整个防线的警戒问题以后,竟是舒舒服服的美美睡了一觉。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才惊异不已,日本人居然真的没有趁夜对我们发起进攻。
在永定河便草草洗漱一番,端了一碗菜粥走到前沿阵地上,观察着对面鬼子阵地此时的状况。
去发觉对面的鬼子都是一副轻松非常的模样,哪还有一份大战将临的紧张感在。
把碗里的最后一口菜粥倒入口中,胡乱擦了擦嘴的我看向一旁在啃着窝头吃的老刀子,说道,“要是上峰能给我一个主动出击的命令,就算我只能匀出一个连的兵力出来,也一定能叫对面这群狗娘养的的好好喝上一壶”
听了我的话后,老刀子连眼皮也没有翻上一下,依然在稳稳啃着他手里的馒头。
“就算有没有命令下来,你想动手,上面还能管到你不成?”
“嘿嘿。”我不由笑了一笑,看着老刀子说道,“还是你懂我,等战士们吃过了饭,你看咱两是由谁带队,绕到小鬼子后面去帮他们通一通腚眼儿?”
作为我的老班长,亲眼见证了我如何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兵成长为如今的一团之长,老刀子对我的性格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了。
况且,对执行长官命令这样的事情,老刀子是和我一样的没有多少自觉。
若不然凭老刀子的本事,当年我初见他的时候,又怎么会只是一个小小的班长。
眼里闪动着希冀的光芒,对这个忽然间冒出的想法,我的心里还是殊为期待的。
没准到时候再一发力反攻,我们还有可能将昨天丢掉的第一道防线重新抢回来
“还是我去吧。”老刀子这时也将手里的窝头吃尽,拍了拍手站起身子,无视了我面上的期待,开口说道,“你是团长,还得关照整个卢沟桥的防务。还整天想着带支小分队胡乱出击,可不是一个团长该考虑的事情。”
老刀子说完便拍了拍屁股径直离开,看方向是朝炊事班的方向去,应该是要去再讨点东西来吃。
只留下满脸尴尬的我,站在原处苦笑连连,终于只能无奈的长叹口气,算是认可了老刀子所说的话。
如果真要执行这样的一桩任务,以如今我的身份来说,确实没法儿像以往那样赤膊上阵,亲自带兵出击了……
然而,就当我们已要开始遴选兵员,准备给对面的小鬼子一个狠狠的教训时,一纸从北平司令部发来的电报,却非常直接的叫我这个计划胎死腹中。
“吴团长”
正看着手中电报默然无语的我,耳际忽然响起了金振中的喊声。
抬头看去,金振中的手里同样拿着一封电报。
与宛平城的电话线早就被炮火炸断,如今要和宛平城中的吉星文团长联系,主要依靠的还是电报。
是以当金振中拿着一封电报来寻我时,我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
算起来我收到北平司令部的电报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吉星文收到同样的命令,又将命令转给金振中来听,也应当就是在这个时候的事情了。
“我们团座说……”
金振中的话还未说完便已被我打断,“是要叫咱们退兵吧,我知道了。”
就在今天早上,平津高层与日方代表终于为发生在七日晚的事变定下了一个误会的性质。
而既然整场战争都是误会,那么停战,似乎也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第289章 抗令不遵
二百八十九
停战的消息来得毫无征兆,却又是在情理之中。
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部与我方北平当局耗时一天达成的协议,正是利用了我方高层对日本人野心尚未完全暴露而生起的些许幻想,以及想要尽快结束战斗的迫切心态。
但是在这份临时协议中,无论怎么去瞧,都是我军吃了大亏。
因为并非战败方的我军,居然要在撤退的前提下,将永定河左岸阵地完全让给日军掌管。
与此同时,卢沟桥一线防务更需交由河北保安部队的石友三部来负责。
就这么一纸命令下来,卢沟桥往后的防务,竟是没我的什么事儿了?
石友三是谁?对这个名字,我可算是熟悉的很。
在当年塘沽协定签订后,他便在日本人尤其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土肥原贤二的支持下做了冀北保安司令,可以说在很早以前就是个汉奸似的人物。
如今虽然在我二十九军名下挂着一个一八一师师长的名头,但他这支保安队的军心究竟向着谁,却是没有人可以拍着胸脯打出张包票来。
而说起我心里对他更深的印象,却是此人早年所做的火烧少林的恶行,以及抗战期间八路军主力曾对其所发起的重重围剿
这些事情,当年的我可都从电视荧幕上瞧过,即使今日想起来,那也是记忆犹新。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能将对平津安危重要无比的卢沟桥防线交到他的手中去?
“团座”
听过我所宣读的这份由上峰长官传来的命令后,各级军官都聚集在我的指挥部里,一声一声的向我请愿。
他们,包括此时驻守在卢沟桥上的整整两个营的战士,没有一人想在这个时候后撤回去
牺牲了那么多的弟兄,浴血死战整整一天时间,最后终于只叫日本人止步于第一道防线下,再不能前行一步。
但如今却因着上峰和日本人达成的一份可笑协议,就要叫我们将手上的阵地拱手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