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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日方长,不可意气用事,也不用争一时长短。
阮蕙回屋,看见江玥还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这才吩咐她身后的侍候着的喜风,“赶紧扶你们姨娘起来吧!王爷都走了,也不用跪给他看了。”
阮蕙生性宽厚,说话一向也挺和善,平日里又十分体恤下人,像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可是头一回当着满屋的丫头婆子们说。众人听在耳里皆是一惊,纷纷抬头看向阮蕙,心里猜度着是不是新姨娘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在头一天就惹得宽厚可亲的王妃生了气。
芍药与采青也熟知自家大小姐的脾性,心知是昨夜喜风无视她这个当家主母惹恼了她,所以才会出言相辱,也是借此探知这位出身书香门第的新姨娘的底线,看她是真贤惠还是装贤惠。
如果这位新姨娘能做到对阮蕙这样刺激的言语无动于衷,便说明两个问题。第一,新姨娘是真贤惠,不计较主母刻薄,或者是个软性子,由着人拿捏的;第二,新姨娘是个城府极深的,能做到不喜怒于色,是个阴险的女人。
喜风听了这话,头一个就不服气,不过她只是一个丫头,没有当面驳斥主母的道理,只暗地里在心里骂阮蕙尖酸刻薄,又恨自家主子不争气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因此,她的脸上,就带出几分薄怒来。
167、小意气
江玥也有些沉不住气了。长这么大,她听多了阿谀奉承的话,像这样赤。裸裸的嘲讽之言可算是头一回有所耳闻,而且还是处处针对自己的。所以,从昨夜到今晨所积压的怒气,差点就抑制不住地从她脸上泄露出来,她笼在袖里的手指几乎把掌心都掐出血痕,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低眉顺眼地由着喜风把自己扶起来。
主母吃了茶,就算是完全了礼节,也算是承认了自己杨家贵妾的身份。这个时候,也不必再呆在这里看她的脸色了。
江玥就微微抬起头来,看向阮蕙,声音温顺地说道,“那……妾身就不打扰王妃歇息了……”说着微微躬身,作出一副欲要告辞的模样。
阮蕙早从眼里一闪即逝的不满看出她心有不甘,因此偏就不如她所愿,笑盈盈望着她道,“家里好不容易添了新人,是难得的喜事……我心情也特别好,你就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儿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想要拒绝那是不可能的了。江玥只得强打起精神来应付,“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阮蕙就吩咐采青给江玥搬了锦杌。
主母在座,江玥也不敢当真大刺刺地坐下,只得斜着身子微微坐了半边屁股,仍是一副低眉敛首的模样,与昨夜在杨恪面前展现的风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芍药昨夜已然看清她的另一面,此时看到她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气就不打处来,但是阮蕙没有发话,她自是不好作出什么行动。只拿眼不停地从江玥脸上扫来扫去,希望从中寻找出一丝破绽来。
喜风这时也在江玥身后站好,瞟到芍药暗带冷意的目光,自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只是当着主母的面不好发作而已。
阮蕙坐在上首,将众人的表情逐一收入眼帘。心里暗暗好笑。脸上却不露声色,轻咳一声,便问起江玥的家况来。
其实,江玥的一切。包括当初怎么与景王扯了说不清理还乱的关系,阮蕙都已经从胡夫人那里打听清楚了。只是她不想听胡夫人一面之词,故而想亲自从江玥口中证实一下。
主母询问。那是表示对自己的关切,自己也不能不答。江玥虽然满心不悦,也只得简略地作了回答。毕竟。当着满屋的丫头婆子们述说家史,尤其是不太光彩的家史,是很没有面子的事。
“听说……当初你家里在幼时曾为你定过一门亲?” 阮蕙轻言细语地问道。
“是的。”江玥知道这是所有人都感兴趣的话题,为免阮蕙盘根究底,便主动拣了其中并不重要的部分“交待”一番,“当初父亲在礼部任职,得先帝青眼相看。又闻得妾身闺中之名,便要指给他的幼子为妻……不过那都是一时笑言。并没有什么人当真。”
先帝的幼子,便是当今孝宗的胞弟景王。
便是说的人没有当真,听的人想必也会当真的。毕竟,这是一桩天赐良缘,谁都不想错过。
一屋子的丫头婆子们都瞪大眼睛竖起耳朵听着这段秘辛。毕竟,从别人口中传出来的流言,就算是众口烁金,也比不上本人的亲口论断。
“景王他……后来怎么又娶了现在的景王妃呢?这个景王妃的出身,认真论起来,也不比你好,便是论长相,也多不及你……怎么就……”阮蕙脸上显出一些同情之色来。毕竟,高高在上的景王妃与现在的佑王贵妾,这是两个落差巨大的身份,换作自己,也宁可选择嫁给景王为妻,就算景王不是自己心目中的理想人选,她也要做出这样的选择。妻与妾,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只要是个女人,都会作出自己的决断。
江玥脸上就露出些许尴尬之色,抬起头来看了看阮蕙,轻声说道,“这个……容妾身有所保留,毕竟,这里头牵扯的人太多,妾身现在已经嫁入杨门为妾,不想再为以前的事情所扰,还请王妃见谅。”
说得十分恳切,显得诚意十足。
阮蕙便宽容地一笑,“说的也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现在你既嫁给咱们王爷为妾,咱们姐妹也可以作个伴儿,横竖我这人也不习那些琴棋书画,多的是时间,你没事就常来我这里坐坐……”
听她打住话题,江玥不由得松了口气。她平生最怕的,就是别人当着她的面提起那些不太愉快的过往,这些陈年旧事,无疑是她身上致命的弱点。她可不愿意整天把弱点摆给别人看,让别人对她指手划脚。长此以往,就算她不会死掉,也会疯掉。
不过就在她那口气还没有完全舒展下去时,阮蕙又笑道,“听说你有一手绝技,最擅长双面刺绣,还曾送了一副与水墨山水相拼而成的双面幅绣品给先太后娘娘,一时传为佳话……”
随着这幅双面绣品同时送入宫中的,还有其他几幅花鸟虫草的小件绣品,就因为其中有一件落入了景王手中,才弄出后来那些令人难堪的事情来。
看来眼前这位谈笑风生的佑王妃今天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江玥细眉一颦,不由得暗自生恼,当下直起身子,挺了挺脊梁,迎上阮蕙的目光,“什么佳话?王妃想说的是,是丑闻吧?”
阮蕙似乎吃了一惊,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意外之色,“江姨娘说的什么话?我曾在贤王府中听见多位夫人提及当年你敬献给先太后娘娘那件精妙绝伦的绣品,自然传的是佳话了,又怎么会是丑闻呢?”
江玥暗自咬牙,斗胆笑道,“王妃说笑了。初时传的是佳话,不过传来传去,就传成丑闻了。否则,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不堪的地步……”
说到这样的私密话了,可见是横了心。
阮蕙不由得微微皱眉,冲屋里侍候的丫头们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出屋去。
这算是给足了江玥的脸面。
江玥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个佑王妃,还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无情。
“我知道,你嫁给咱们家王爷为妾,是委屈你了……”阮蕙看着她,肃然说道,“只是事已至此,暂时也没有别的法子可以扭转这样的局面。你放心,若是有机会,我们会想法子让你重获自由,然后求皇上为您再拣一门合适的亲事。”
这话不啻是平地惊雷,让江玥脸上顿时色变。“王妃您说什么呢?妾身已经嫁给王爷,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
相信她刚才已经听清了自己所说。阮蕙看着江玥陡然变得苍白的脸色,没有重复已经说过的话,有些话,说一遍,就已经足够。她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对江玥说道,“有些事,你也不必想得过于悲观,等时机一到,你就可以飞出杨家这个狭小的牢笼,飞到你自己想去的地方。”
江玥似乎并没有听明白阮蕙所说,不过她知道,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佑王妃,决不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拿自己寻开心。只是,她说的这些,太过突然,让自己一下子无法接受。难道,她这些说词,仅仅是为了解释佑王爷昨夜为什么没有在新房歇息的理由?
可是,就算佑王肯放她出杨家的这个牢笼,又有哪家的主母宅院能容纳下她呢?
所以,她想了想,还是郑重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多谢王妃为妾身着想。可是妾身已经是懿旨赐给佑王爷的贵妾,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便是王妃想帮妾身,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凭你的才色,做人妾室,实在是太可惜了。”阮蕙笑道,“除非你是自甘堕落。”
又是一句赤。裸裸的嘲讽。
不过这一回,江玥并没有生气。从阮蕙三番五次的提醒中,她好像听出了一丝端倪。
这是不是在说,实际上是佑王妃想拒绝自己这位送上门来的贵妾呢?如果当真是她想拒绝,兴许,她还真能想出法子帮自己逃出牢笼。
可是,这个念头只在她脑中一闪,却又被杨恪英俊清朗的面孔所替代。现下,放眼整个长宁,还有比杨恪更堪与自己匹配的好男人吗?
答案只有一个。在她所知道的男人中,没有一个比杨恪更为理想。
与其嫁给一个不知底细庸碌无为的男人为妻,还不如就跟了风。流倜傥的佑王爷。至少,他看起来不是一个特别无趣的男人。
阮蕙似乎看出江玥激烈的思想斗争,不由得笑道,“实话跟你说吧!你从前的那些事,我和我们家王爷,都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一鳞半爪,所以也知道了你的那些苦衷,所以也就合计了一下,若是能帮你一时,也就帮一时,反正来日方长……”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就算江玥是个傻子,此时也不能再装傻了,不由得板起脸来,沉声问道,“恕妾身愚昧,不知王妃所说是何用意?妾身都说了,既入了杨家门,就生是杨家人,死是杨家鬼,又怎么会有别人念头呢!嫁入杨家,是妾身心甘情愿,并非是妾身自甘堕落。”
阮蕙开导了好半天,见其软硬不吃,不由得也生出几分恼怒,伸手轻轻一拍桌案,嗔道,“江玥,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跟你之间,还用得这么兜圈子么?”
168、下马威
阮蕙开导了好半天,见其软硬不吃,不由得也生出几分恼怒,伸手轻轻一拍桌案,嗔道,“江玥,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跟你之间,还用得着这样兜圈子么?”
江玥不由得吃了一惊,旋即垂眸说道,“妾身愚昧,还请王妃明言。”
“景王他,莫非就没对你说过什么?”阮蕙微微眯了眼睛,望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女子,只觉难抑心头的郁闷——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自己都到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却是一副完全没听懂的样子。
“景王?”江玥眼皮动了动,好半晌才轻声说道,“妾身与景王素未谋面,他又怎么能跟妾身说什么呢?”
阮蕙顿时冷冷一笑,“真的?怎么我听人说,在你上喜轿之前,景王都派人传话给你?”
江玥再次一惊。看来今天不吐露只字片语,佑王妃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如此一忖,她脸上顿时渐现惶恐之色,嘴里也嚅嗫着小声说道,“您都知道了?”
阮蕙便收了脸上冷冷的笑容,定定地盯着江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顿了顿又道,“只是觉得你嫁给咱们家杨恪为妾,实在是可惜了。”
这话在江玥听来,已经不同于先前所包含的意义了。虽然自己与景王的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外人无从得知,可皇族中总会有人知晓其中隐情,想必也有风言风语传入佑王府了,要不然,佑王妃也绝不至于用眼下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当下,她便端正了脸色,依旧微垂着头,轻声说道,“妾身知道,佑王妃是好人……只是有些话,这在难以启齿……”
“你说不说。在你。我也不会强逼你说出景王对你所说的话。”阮蕙冷冷说道,“我只是想知道,我与咱们家杨恪素来与你怨无仇,还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江玥闻言,脸上慢慢泛上一片红潮。良久,她才抬起头来,低声说道,“王妃可能误会妾身了……景王虽然跟妾身说了那些话,可妾身已经是懿旨赐给佑王爷的贵妾,又怎敢还存着那样的非分之想?再说了,景王他,也未必比得上佑王爷。”最后一句,几乎低不可闻。
不过阮蕙还是把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位貌似天仙的女子呢?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或者是脚踏两只船。哪只船稳当便上了哪只?她心里冷笑着,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常人看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