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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气氛这才稍微有些缓和。
采青忽然想起什么,又道,“方才杨林竟来二门处寻芍药了……”说着脸上带出一丝促狭的笑容。“这夫妻俩个感情倒好,晚上说了一夜的话都还说不够似的,两人在二门处还叽叽咕咕正说着呢……”
阮蕙的心里就突然“咯噔”一下。故作不经意地笑道,“你也别总是笑话别人,你们家杨良当着外人就像是个锯了嘴的葫芦。背着人还不是跟你有说不完的话……”
采青脸上就飞红一片,含羞瞟着阮蕙,佯作生气,“您要这么说奴婢,奴婢可要回嘴了……您跟咱们家王爷还不是一样……”
话音未落,就听门外响起芍药的声音,“咱们家王爷怎么了?”
采青连忙打住话头。把矛头指向芍药,“哟。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明知是讽刺的话,芍药却毫不在意地笑道,“你这个小蹄子,还不知在王妃面前怎么说我的坏话呢!杨林不过是早起出门时忘了带钥匙,到二门上跟我来取罢了……就你眼明耳聪的知道得倒快!”
全然没有半点尴尬的样子。
这样采青倒不好再笑她,便没话找话,“方才你看见喜风没有?怎么好像哭过?”
“这个……我倒是没有留意。” 芍药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她是江姨娘屋里的大丫头,哭不哭的又与我有何干系?你也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怎么就变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采青顿时哭笑不得,当着阮蕙却又不便与芍药生气,只指着她跺了跺脚。
芍药便笑着给她赔不是,“我一向心直口快……这回是我说得不对。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对了,刚才园子里又搬了两株海棠进来,你是最擅长这些花花草草的,还不赶紧过去看看?”
采青斜睨了她一眼,便哼了声,三步并作两步出门去了。
待采青一走,芍药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并上前将房门拴了,这才转向阮蕙,压低声音说道,“刚才江姨娘在恒宝阁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阮蕙知道,一定是杨林刚才在二门处跟芍药把事情简略地说了。竟然不等杨恪回来,可见杨林心里也是着急的。
芍药不由得朝西厢房瞥了一眼,眼里满是鄙夷之色,“说什么书香门第出身的千金小姐,依奴婢看来,不过就是个品性不端的女子罢了……”眼角的余光从阮蕙脸上扫过,这才又把声音放低,“刚才听杨林说,江姨娘她,竟在恒宝阁被景王妃抓了个正着。”
这话并没有点透,不过,阮蕙自然听得明白。
江姨娘是佑王爷的贵妾,景王妃好端端地抓她做什么?自然是抓“奸”了,而且这个“奸夫”,还是她的丈夫景王。
阮蕙便问,“杨林是怎么说的?”这个时候,芍药的话难免带上偏见,还是杨林的原话可靠些。
“杨林说……”芍药上前两步,俯在阮蕙的耳边,低声说了起来。“他在店外,看不到楼上的情形,不过他集中耳力,依稀听见了里面几个人的对话……”便把杨林听见了的都说了。
末了又道,“他还跟奴婢说,景王爷竟是事先就到了恒宝阁的,咱们家江姨娘是第二个来的,随后便是胡夫人,最后来的,便是景王妃与安王府的杨小姐两人。如果这都是巧合,那未免就有些太过蹊跷了,所以他请王妃好好注意一下江姨娘那边的动静。”
这些说法,与阮蕙的想法不谋而合。
芍药顿了顿,偷偷睨了一眼阮蕙的脸色,又低声说道,“先前景王妃倒还没有去另一间房,不过江姨娘好像是刻意要让她知道什么,有意无意地提起景王爷来,胡夫人有心阻止,却已来不及了,景王妃原也是心灵剔透的人,经江姨娘这么一提醒,就推开了另一间房门,景王爷赫然就在里头,而且还衣冠不整……”
阮蕙的脸色随着芍药越来越低的话音而变得愈加肃然起来。
这个江玥,她究竟想干什么?
她说给她三天时间,她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她与景王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景王还衣冠不整……任谁都无法轻易相信她是清白的了!
既要让人看见那暧昧的一幕,又要向人表明她是清白的,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来,景王妃便上前跟景王说话,又出言斥骂了江姨娘,还是胡夫人与杨小姐两人相劝,她才勉强饶过江姨娘,与人扶了景王回去……不过,临走前,还是命人从街市上扯了一丈白绫,让江姨娘就在恒宝阁自缢……”芍药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阮蕙的脸色,尽量使用委婉的语汇。“江姨娘也是倔强的性子,听说当时……”
说到这里,似乎卡住了,好半晌没有往下说。
“当时怎么了?”阮蕙睨了她一眼,“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也不能说的?”
“不是,不是。”芍药轻咳一声,“只是……”又咳嗽了两声,这才说道,“听说江姨娘说,如果景王妃不相信她的清白,尽可以找个稳婆来验身……”
阮蕙心里顿时一沉。
这是什么话?明明已经嫁进了佑王府,做了佑王的贵妾,就算没有与杨恪行房,也不该当着外人的面把事情捅出去。这个江玥,到底想做什么?
芍药的脸色也不好看,静默了许久才又继续说道,“后来,胡夫人上前捂了她的嘴,江姨娘这才作罢。景王妃盛怒之下,差点让人立时把她拉走,还是安王府的杨小姐相劝,事情这才暂时得到缓解。因为楼上闹起来,砸翻了桌案木椅,杨林几个,与景王妃的侍卫们,也这才上了楼……”
阮蕙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这事谁也不许透露出去,不管外头怎么议论,你们都装作没有听见,等王爷回来了,自有计较。”
主子的事情,做下人的自不便插手,更何况且还关系到佑王爷的名声?芍药连忙点头,“方才采青问有什么事,奴婢都不敢对她说起。”
“她,你就不用瞒着了。”阮蕙道。采青与芍药,就是她的左膀右臂,一个都不能少的,关键时刻,兴许还能帮她出出主意。
芍药便应声称是。
“什么时辰了?”阮蕙又问。
“申时一刻了。”芍药去隔壁看了沙漏,回来禀道。“要不,您先躺一会儿?”说着瞄了瞄阮蕙高高挺起的腹部。
这么一说,阮蕙也觉得有些乏了。
日间为了休息方便,她便在房里另辟了一间小暖阁,仅仅只摆了一只软榻,将来也可以用作婴儿房的。
她的孩子,她没有打算用奶娘,一直准备在自己身边带大。
芍药扶着她上了床,为她掖好被角,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阮蕙躺在床上,合上双眼,眼前却晃动着江玥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庞。
这个女人,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183、不速客
就在阮蕙左思右想难以入睡时,房外的芍药与采青低声说话,芍药说道,“我看还是不要惊动王妃了……这两位与她不是同母所生,之前在她未出阁时又是那样地待她,便是她醒着,只怕也是不愿意见的……”
采青似乎拉她走远了两步,这才说道,“咱们家大小姐什么脾气伱不是不清楚……就算不待见府里的两位少爷小姐,这明面上还是要顾及的,且让他们在外头稍等一等再说吧!”
听这话音,似乎是阮茂和阮薇来了。
阮蕙心知他们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便轻轻咳嗽一声。
房外芍药与采青急忙推门进来,采青上前一步,看见阮蕙睁开双眼,就微笑说道,“您怎么就醒了?”
“这两天,总睡得不太安稳,稍有动静,就会惊醒。”阮蕙道。
也就是说,她已经听见了外面两人的对话。
采青瞥了芍药一眼,便笑道,“您醒了正好,二少爷和三小姐来了。”
果然是他们来了。
阮蕙心里一忖,便道,“来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已经喝了一泡茶了。”采青说道。“看样子是有什么事情,往日里来,也不像今天这么耐心……”
自阮蕙来到长宁,在孔雀大街置办了宅子,阮继丰与阮氏兄妹也曾前来拜访过,不过通常都只坐了盏茶工夫就走了,这一回,难得地坐着等歇午觉阮蕙醒来,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那就叫他们进来吧!”阮蕙沉吟一下,便吩咐采青。
采青略显迟疑,看了芍药一眼,这才应声出去。
芍药就过来侍候阮蕙更衣,一边轻声跟她说话,“……江姨娘从您房里出去以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连门也不开,喜风过来跟我说,只怕江姨娘会出事……”
阮蕙就微微一笑,“这个丫头倒是个实心人……她家姨娘那么聪明,实在是让她白操心了一场……”
江玥先前那斩钉截铁的态度。怎么也无法让人把她想象成那种胆小怯懦的女子,她家的婢女侍候了那么久,竟连自家主子的脾气都没摸不清楚,也不知是江玥隐藏得太深,还是这个喜风太傻。
芍药不明所以,隐隐觉得有些蹊跷,不过阮蕙不说,她自然不便相问,只顺着她的口吻笑道。“您说得是……江姨娘一看就是个聪明人。”
才换好衣裳,就听房外小丫头禀告,“三少爷和四小姐来了。”
“快请。”阮蕙便笑道。顺势在上首的榻上坐了。
随着芍药打起的门帘,阮茂与阮薇相继而入。
尽管只有短短的半个月不见,阮蕙看见他们兄妹俩人时还是大大吃了一惊。
两人身上一片颓然之气,一扫刚来长宁时那意气风发的张扬,特别是阮薇,秀气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灰败之色。简直与之前骄傲的她判若两人。
不待阮蕙开口,阮茂已经上前给她请安,“大姐,小弟与妹妹不请自来,不知有没有打扰伱歇息?”
看来采青之前已经以她的歇息的借口支吾过两人了。
阮蕙便淡淡一笑,“来都来了,还谈什么打扰?坐下说话吧!”
对于这同父异母的弟妹,她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趣。只要一想起当初柳妈妈的死,她的心里便涌上一阵恶气。恨不得立时逐两人出府,只是想到那些毕竟都是李氏与阮老太太做出来的,这才勉强按捺住内心的不耐。
见阮蕙如此不客气,一向眼高于顶的阮蕙自然有受挫,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更加灰暗,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终于在阮茂频频朝她使眼色的情况下咽下了涌上喉头的话。
阮茂此时已陪上笑脸,十分恭敬地向阮蕙道,“大姐。小弟此次前来,是奉父亲之命。”
阮继丰是他们共同的父亲,分量自然比自己和阮薇重。就算当初他们兄妹俩人没有欺负过阮蕙,这时候抬起父亲,也方便说话。
阮蕙不由得眉头一扬,“父亲大人有什么吩咐?”
之前阮继丰顺风顺水之时,也并没有借助杨恪的势力,眼下差阮茂前来,想必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但愿不要惹上太大的麻烦才好。
阮茂瞥了芍药与采青一眼,慢腾腾地说道,“我想单独跟大姐说话。”
看来还真有事,而且这事只怕还见不得光。
阮蕙心里暗忖,就向采青两人说道,“伱们且下去吧!回头让厨房多备两个人的饭菜。”
这意思,是要留阮氏兄妹俩人吃饭了。
阮茂忙道,“我跟大姐说了话就走,就不留在府上吃饭了。”
阮蕙也就淡淡一笑,“是么?什么事这么着急,连饭都不吃?”
待采青她们掩上房门出去,阮茂这才陪着笑脸说道,“大姐,最近长宁发生了许多事,大姐夫日日上朝,大姐兴许也听说了吧?”
发生了许多事?阮蕙露出颇有兴味的样子,“伱大姐夫这人啦,向来只报喜不报忧,也没听他提过发生了什么事。”
阮薇在一旁听见阮蕙丝毫不知,不免有些不信,只拿眼不时睃向她这边,却不说话。
阮茂到底略显沉稳些,听阮蕙这么一说,便耐心地为她解释,“最近长宁城内传出一种风声……” 说着把声音压得极低,若不仔细倾听,还真听不清楚,“说是,说是……要变天了。”
变天?恐怕就是杨恪所说的那件事了。
阮蕙便故作不解地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 阮茂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若连这样简单的话都听不懂,可见她这个佑王妃做得有多失败了。
“就是说……要改朝换代了。”阮薇在旁边没好气地低声嘟哝了一句。“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贵妇人了。”后面一句,几乎只能让她自己听昨见。
阮蕙没听清她的话,不过从她的脸色上来看,也知她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便微微一笑,“改朝换代?这是哪里来的传言?也不怕当今圣上以散播逆天流言而判处车裂之刑?”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