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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相迎?外头不是有江玥迎着客么,也不用你亲自出去……再说了,你这身子沉重步履艰难的,我就更不敢劳动你的大驾了。”
一边说,一边已走到贤王妃身边,笑道,“今天是小姐们过节,您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贤王妃故作生气地嗔道,“你不也来了么?怎么就不许我来?我虽然老了,可这心哪……”说着抚了抚心口,“可还年轻着呢!”
座上几位小姐想笑,瞧着贤王妃一本正经的模样,只得掩住半边脸庞,拼命忍住。
景王妃想是深知她的脾气,便撒娇道,“我瞧着您哪,人未老,心也未……老。”最后一句话,是凑到贤王妃跟前说的,别人只看见她嘴唇动了动,却没听清她的话。
贤王妃便指了她道,“有什么话当着大家的面不好好说,偏生做出这鬼鬼崇崇的模样来,难怪你们家景王……”想是觉得不妥,立刻打住,又笑道,“好了,今天我带着这颗年轻的心,来看看你们这些不仅有年轻的心,还有年轻的容貌的媳妇小姐们,怎么来过这个节的。”
192、小风波
轿子停稳,有丫头上前打起轿帘,阮苏华脸上挂着端庄得体的微笑慢慢走下轿来。就见花红草绿,白墙碧瓦的庭院当中,莺莺燕燕站着一群环肥燕瘦的盛妆女子。
为首一人约摸三十岁左右,乌发高绾,瓜子脸儿,长眉入鬓,一双凤目炯炯有神,正是西府的女主人林氏。不等阮苏华开口,她已笑微微地迎了上来,边走边说:“小七这丫头竟抛下稀客自个儿先回来了,真正失了礼数,还望表小姐莫往心里去才是。”一边说着一边拉住阮苏华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方才笑道:“世间竟有如此清艳的女子,还是咱老太太的嫡亲的外孙女儿,难得,真是难得呀!”
欧阳泽这才赶紧上来给这妇人施礼问安,又开口问道:“三婶,老太爷可好些了?”
阮苏华忙屈膝行礼,口称“三舅母”。
林氏笑着拉起阮苏华:“你们来得正好,老太爷刚醒来,喝了一点参汤正在床上躺着呢!太医说已无大碍,多休养些时日即可。”
欧阳泽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那就好,那就好。我早说老太爷洪福齐天,定不会有事的。苏华妹妹,一会儿老太爷见了你,这病说不定就全好了。”
阮苏华点点头,笑道:“但愿如此。”
林氏挽住阮苏华,往一间古朴的宅院而来。那宅门的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金丝黑绒的牌匾,上书“清静”二字,想是老太爷的居处了。
进了大院,便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大丫头迎上前来,给欧阳泽与阮苏华施了礼。方才笑道:“太太,老太爷听七小姐说来了稀客,这会儿正盼着你们过来呢!”
林氏“嗯”了一声,随着这丫头进了屋。
就见上首的软榻上,一个面目清瘦的六旬老人正拥被而卧,欧阳溦、欧阳浩几个正围着他说着什么。等他们一行人进来。那老者抬起头来。看到阮苏华时,不禁“哦”出声来。
阮苏华心知这老者定是老太爷了,不假思索便上前跪倒,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说道:“苏儿给老太爷请安了。”
老太爷目不转睛地盯着阮苏华看了半晌,陡然间呼吸急促起来,张开手臂挣扎着欲坐起身来。欧阳泽忙上前扶他坐好,他这才喘息着问道:“你叫……苏儿?……苏儿?”
阮苏华不知这老太爷为何有这般异常的反应,当下脆声应道:“回老太爷。我是叫苏儿。”
老太爷喉头一阵作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林氏与欧阳泽忙替他抹胸顺气,良久,他才缓过气来,又冲阮苏华说道:“你……是怎么……来的?”
阮苏华不知他此话有何用意,当即如实回答:“是我母亲苏晴让我来投奔舅父,苏儿已无依无靠。还望老太爷怜悯。”她本不欲说这样的软话,可此时她并没有更好的办法来获取别人的认可。唯有先博取别人的哪怕是一点点的同情也好。
老太爷的眼睛瞬时直勾勾地投在阮苏华的脸上,许久未发一言。
欧阳泽与林氏觉出一丝异样,忙连声叫道:“老太爷,老太爷。”
老太爷这才长吁一口气,瞅着阮苏华看了半晌,才仰天长笑一声:“好,好,如此甚好。”
欧阳溦表情复杂地看看阮苏华,又看看林氏,迟疑说道:“老太太吩咐,叫苏华姐姐拜见老太爷之后便立即回府吃饭,要不,我留下来侍候老太爷,你们几个就先过去吧!”
老太爷却无力地挥了挥手,说道:“不必了,你们都走吧,就让苏儿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儿。”
林氏一愣,随即点头应道:“是。”
欧阳溦还待再说,林氏轻咳一声,她只得随了众人出去。
老太爷待众人走远,又叫身边侍候的丫头也全部出去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余下他与阮苏华两人。
屋子里鸦雀无声,阮苏华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儿“咚咚”剧烈跳动的声音。她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既不是紧张,也不是胆怯,似乎有些不安,又似乎有些期待。
老太爷盯着阮苏华的眼睛,轻声问道:“是……苏晴……让你来这里的?”
阮苏华低下头去,轻轻回答:“是。”
“她呢?……她自己怎么不来?”老太爷又问。
“我母亲已去世了。”阮苏华依旧低着头。
“去世了?”老太爷喃喃说道,“去世了?”
阮苏华听他声音颤抖,不禁抬起头来瞥了一眼,却见两行浊泪从老太爷干瘦的脸颊无声地滑落,这便让生出些许不安来——这老太爷为何要流泪?难道是听说苏晴去世了而流泪?
老太爷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却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失态的意思,他依旧一动不动,无力地靠着柔软的大靠枕,低低说道:“怎么去世的?去世多久了?”
阮苏华便把苏晴的一些情况如实向他作了“汇报”,老太爷面露悲戚,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
老太爷听完,又连声咳嗽起来。
阮苏华忙上前帮他捶背,又拿了脚踏杌边的痰盂为他接痰。丫头们想是听见了老太爷的咳嗽声,也在外面焦急地问道:“老太爷,您怎么样了?”
老太爷用手巾擦去嘴角的脏物,这才说道:“死不了。”
阮苏华扶他慢慢躺下,为他掖好被角,在他床前坐下,关切地问道:“老太爷,您不要紧吧?”
老太爷惨淡一笑:“我都这把年纪了,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还有什么要紧不要紧的?倒是你母亲,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的就抛下你走了,让我这老头子的心里难受哇……”
阮苏华低下头来,心说你们倘若真心疼苏晴娘儿俩个,应该早些接她们进京来住才是,怎么直到苏晴病逝,也不见他们欧阳家的人影?这会儿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老太爷见她不语,又是苦笑一声:“你娘死前可有什么未了之愿?若有什么要求,你只管跟我讲来,只要欧阳家能办到的,定会全她遗愿。”
“母亲倒没有什么要求,只盼苏儿能健康、平安地生活,她便满足了。”阮苏华看见老太爷那悲伤的脸孔,不由得想起老太太和欧阳崇康初见自己时那痛不欲生的模样,心想这欧阳家的人对苏晴还真是有感情的,就算是装,也装不出如此悲戚的表情呀!因此她也没有拐弯抹角,将那遗嘱上的话照实说了。
老太爷似乎有些意外,他长长地“哦”了一声,忽又问道:“你……是哪年生的?”
“元定五年三月十五。”阮苏华不假思索,冲口而出。
“元定五年三月十五?”老太爷又是一惊,“怎么可能?”
阮苏华不禁想笑,那生庚八字贴上写得明明白白,难道还会有假不成?当然,她不能笑,她低下头去,恭恭敬敬地说道:“回老太爷,我的生庚贴上是这样写的。”
“哦……”老太爷又是长长地叹息一声,“孩子,你不会怪我们吧?”
阮苏华一愣,心说只要你们肯收留我,我感激都不来及,怎么会怪你们?兴许老太爷是良心发现,后悔这么多年来没有与苏晴母女联系吧?当下她强忍心中纳闷,婉言说道:“老太爷言重了。”
老太爷拈了拈花白的胡须,又说:“你娘可跟你说清楚咱们两家的关系了?”
“你不就是我的外祖父么?还有什么说清楚的?”阮华不禁冲口而出。她其实一直挺好奇——苏晴既与欧阳崇康是兄妹,为何竟连姓氏也不同?难道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不成?眼下正好趁此机会弄明白这个一直困扰她的问题,就从欧阳崇康初见自己那副模样,也能看出这其中必定存在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我当然是你外祖父了。”老太爷似是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也许你会奇怪你母亲为何不姓欧阳吧?”他咳嗽两声,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她出生的时候,有个法师说她若随祖姓必会夭折,故而她便随了母姓。当然这事也未公布于众,只有你外祖母与大舅父知晓。若有人问起,你只说你母亲叫欧阳晴便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呵呵,其中果然有蹊跷。阮苏华心中一阵冷笑,这苏晴放着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做,为何要与欧阳家断绝往来十五年?看起来这欧阳家与苏晴之间的关系一定不简单。这无疑更让阮苏华无比好奇了,她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频频点头:“是,我知道了。”说着,话锋一转,“只是母亲似乎对外祖父一家有什么误会,这十五年来,竟从未在苏儿面前提过只字片语。”
老太爷微微一怔,半晌才苦笑道:“不管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毕竟已成过去,咱们都别提了。你娘既然让你到外祖家来,想必也是心无芥蒂了,往后你就安心在此,只当此处是你自己的家一样,等再过两年,外祖做主为你觅一良配……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193、座上宾
阮蕙就笑道,“不过是命人寻了些稀罕的斑竹来,家里的管事还从别处觅了块晒衣石来,说是当年姜女娘娘用过的……”一边说,一边叫采青把那些东西呈上来。
少时,采青与芍药两个亲自领着小丫头呈上四个精致的木匣子,大的里面装的是晒衣石,小的里面装的是几根形状各异的斑竹,隐隐有清香扑鼻。
贤王妃仔细看了一遍,便出声赞道,“你这里从哪里觅来的?在这长宁,这斑竹可是稀罕得紧了。”
一边拿起一节斑竹,指着那竹节上形似泪滴的斑痕,颇为感叹,“这姜女娘娘为了寻夫,想是把一身的眼泪都给流干了。”
胡夫人也故意跟着凑趣道,“不管这姜女娘娘是不是把眼泪哭干了,总而言之,为了寻找丈夫,她是尝尽了人间的辛酸苦辣……若换作她的丈夫,只怕未必肯了她流这么眼泪呢!”
景王妃便娇笑一声,“哎哟,敢情今天咱们来佑王府是来忆苦思甜来了?这不过是些传说,谁知道这姜女娘娘到底流了多少眼泪?又有谁知道她丈夫是不是值得她流这许多眼泪?所以呀,咱们也甭管别人家里的事了,只想着自己将来别像这姜女娘娘一样才好!”
她一番话里,好像透着一层深意,似乎另有所指。
贤王妃就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猴精,这会儿倒说了句正经话。咱们女人哪。靠男人不行,那就靠自己……男人们不心疼咱们,咱们就自己心疼自己,及时行乐,放宽心怀,踏踏实实地过好每一天就够了。”
景王妃不由得抚掌大笑,“婶母这话说得极是。”
正说着,江玥又引了两位小姐进来,一位是户部尚书的千金马湘,一位是长宁指挥副使的千金叶月香。
这两位才是江玥心目中认定的最佳人选。也是她心目中真正的主角。当下,江玥便十分热情地向众人介绍她们两个。
阮蕙就起身相迎,众人又是好一阵寒喧。
眼看所请的人都到齐了,采青就从外头进来请阮蕙示下,是否现在安排吃饭。
阮蕙就道,“雨后初霁,外面阳光晴好,不如就在院子里吃吧!”又向各位征求意见。
客随主便。
客人们自然没有意见,又见窗外阳光和煦。丝毫不见灼热的气息,当下也就听凭阮蕙的安排。随她步出厅堂。
虽然准备得有些仓促,这院里还是布置得十分妥贴,没有王家的富贵气象,也有世家洗尽铅华的低调的奢华。
贤王妃看在眼里,也不由得微不可见地点头。
只有胡夫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时拿眼四处打量。
因阮蕙对这次相亲不过是存了可有可无的想法,在见过两位盛装打扮得如同神妃仙子下凡的马湘和叶月香第一眼后,就否定了她们。于是便招手让采青过来,低声吩咐她把两位少爷引出亭台,远远瞧过一眼后,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