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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恪兄弟俩个在前,阮蕙妯娌随在他们身后,最后面跟着采青并杨林几个护卫抬着寿礼,大步往贤王府门走去。
贤王府今日竟是中门大开,两侧的角门也打开了,三道门口都候着一排穿戴一新的厮儿,府门前的台阶上,还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簇新的衣裤,脸上堆着矜持的笑容,像是贤王府管家的模样。
果然,看见杨恪一行四人过来。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几分,紧赶着迎上几步,笑呵呵地向杨恪拱手施礼,“杨世子大驾光临,里边请,里边请!”一边引着他们往中门而入。一边又命人接礼入册。又跟中门处候在最前头的小厮儿道,“快引长乐王世子到寿堂,引世子内眷到内堂。”
立时便有两个小厮儿机灵地答应着,一左一右地引着他们往内而去。
阮蕙冷眼打量。觉得这贤王府与安王府的建筑格局有些相似,连各处的陈设也都有些相像,唯一不同的是。贤王府的仆从们都穿戴一亲,安王府的仆从们衣着都是半新不旧。
很快,两个厮儿便在二门处分道而驰了。
一个往寿堂。自然是外院,而内眷,必是要入二门的。
阮蕙扭头看了杨恪一眼,而杨恪也恰好回过头来,望着她闪烁的眼神,他脸上就慢慢绽开笑容,有如冬日的阳光。温暖而和煦,让她怦怦直跳的心。就渐渐平静了下来。
不过一场宴会,坚持一个时辰,宴会散了,就什么都结束了。
小厮儿走得不紧不慢,不时回头小声提醒夫人们注意脚下,脸上的笑容也都是浅浅的,一看就是训练有度的模样。
阮蕙不禁暗自感叹。比起安王府来,贤王府里的一切,包括这样的小厮儿,都更显得更具王家风范。
很快到了二门,门上站着好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老远看见小厮儿领着阮蕙与秦秋水过来,忙笑吟吟地迎了过来,那小厮儿忙道,“这是杨世子家的内眷……”说完折身便走了。
为首一个穿湖绿棉袄外罩灰鼠褂子的容长脸儿的丫头就忙笑道,“原来是杨世子的夫人到了……咱们王妃刚刚才跟晋王妃和安王妃说起您呢……”一边说一边领她们入内,却视阮蕙身侧满头珠翠的秦秋水不见,显然当她是某位前来打凑热闹的富商之妇了。
听说晋王妃也来了,阮蕙心里便生出一些期盼来。晋王妃既然来了,杨恬想必也是来了的,阮蒙与她哥哥杨恒走动颇多,肯定能从她嘴里打听点关于阮蒙的事情来。这样一想,心里倒有些急迫起来,恨不得马上就看到杨恬。
比起外院的古仆,内院就显出一些低调的奢华来了。甬道两旁摆满了各色盆景,都是时下并不常见的花卉,显然是从温棚里搬出来,左右两侧,一侧是个小花园,里面鲜花盛放,另一侧则是个鱼塘,里面有各色金鱼、鲤鱼,迎着初升的太阳在清澈见底的水里游曳,为这寒意冽人的初春增添了些许暖意。
可以跟长乐首富秦仁德的风格相媲美了。
走近一处青藤环绕的亭台,精致而古朴的庭院已在眼前。
还未来得及打量,那着灰鼠褂子的容长脸儿的丫头便笑道,“杨夫人……这边请。”
眼前已豁然开朗,面前精美的房屋已近在咫尺。
看到有客人到了,侍立在屋前的几个丫头便又迎了上来,听说是杨世子夫人,便有小丫头掀起大红的毡帘进去通禀,容长脸儿的丫头依旧引着她们进去。
随着屋里传出“快请,快请”的声音,小丫头打起帘子,容长脸儿的丫头便笑盈盈地高声说道,“长乐王世子夫人到了!”
话音刚落,就听屋里有人笑道,“原来是蕙儿来了,快请她进来!”
阮蕙就迈步进去,迎面一阵暖风扑面而来,似乎还夹着淡淡的桂花香味,想是屋里放了炭盆,又怕气味不好加了熏香。到底是王公之家,用的熏香,都比别处的好些,闻起来香而不腻,倒也不令人生厌。
138、鸿门宴(二)
阮蕙才迈进门去,便觉一只胳膊被人拉住,美目流转间,已看清是一身盛装的杨恬,当下就露出惊喜的笑容来,“恬姐姐,你是什么时候到的?”说完,似是想起屋里还有贵人,便又抬头望去,只见正中上首的炕上坐着两位贵妇,左侧一位三十余岁,生得明眸皓齿十分美艳,正是晋王妃,右侧一位五十岁上下,体态丰腴,气度雍容,脸上还挂着观之可亲的笑容,看她坐在主位。想必就是贤王妃了。
当下她上前两步,正欲施礼,便听那五十上下的贵妇笑道,“早就听说恪儿媳妇生得绝世姿容,今日一见……果真是不负盛名。”
杨恬就轻轻拉了拉阮蕙的胳膊,低声说道。“这是贤王妃。”
阮蕙忙上前给贤王妃见了礼。又与晋王妃见礼。
贤王妃笑呵呵地受了礼,似乎这才看到阮蕙身后的秦秋水,便指着她问阮蕙,“这位美丽的夫人是……”
阮蕙忙陪笑道。“这是我三弟媳秦氏。”
秦秋水也就上前给贤王妃见礼。
晋王妃似笑非笑地望着秦秋水,连声赞道,“长乐王真是好福气。儿媳妇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听了晋王妃的夸赞,秦秋水就忙道,“王妃谬赞了。”
阮蕙先前与晋王妃也见过几面。算是旧识,知道她一向心慈面软,可刚才夸赞秦秋水的那番话,听着就让人觉得话里有话。
贤王妃指着左右两侧相继起身的盛装女人们道,“恪儿媳妇头一回到长宁来,想必还不认得她们……”说着便为阮蕙一一介绍,“这位是兵部尚书胡大人的夫人。这位是景王诺哥儿的媳妇唐氏,这位是……”
随着贤王妃的介绍。阮蕙上前一一与众位贵妇人见礼,显得不卑不亢,一派世家夫人的端庄仪态。
早有旁边侍候的丫头为她们搬了锦杌过来,一左一右地特意设在贤王妃与晋王妃身侧,阮蕙迟疑着不敢坐,晋王妃就笑道,“来,坐到我身边来。”
阮蕙就上前几步,挨着晋王妃坐下。
杨恬便回了先前的位子,贤王妃的下首坐下,中间只隔了刚才插进来一个座位——秦秋水。
阮蕙坐定,举目在屋里飞快地扫了一眼,只觉少了个什么人,仔细一想,竟是安王妃,那个清瘦和善的妇人,与贤王妃是妯娌,怎么这个时候还不见踪影?
贤王妃便问起了阮蕙什么时候进的京,路上可还顺利,水土服不服等等家常问题,满屋的贵妇人对姿容出众的阮蕙也有几分兴趣,纷纷接着贤王妃的话茬与她套起近乎来。
秦秋水坐在贤王妃与杨恬的中间,显得有些尴尬。
好在杨恬在这时主动与她说起话来,“你就是当今皇后娘娘唯一的妹妹?果真生得与皇后娘娘一样绝世容颜……”
这群贵妇人里,其中当然也不乏想巴结皇后娘娘的人,待秦秋水与杨恬闲谈了几句,便有几个主动跟秦秋水攀谈起来。
一时屋里倒也热闹起来。
阮蕙满腹心思,根本就无心去应付屋里这些贵妇人,只想跟杨恬说说话,从她嘴里打听一些关于阮蒙的消息。
就在这里,先前那个容长脸儿的丫头匆匆进来,俯在贤王妃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贤王妃就站起身来,举起双手,示意屋内众人安静。
顿时屋里一片寂静。
贤王妃便道,“屋里来了贵客,我就先失陪了。”又要晋王妃代她好生照应着屋里的客人,说罢便随了那容长脸儿的丫头出去。
阮蕙的视线跟着贤王妃的背影移到门口,直到大红的毡帘落下,她才收回目光,定了定神,旋即向杨恬一笑。
杨恬也正无聊得紧,看见阮蕙的笑容,便把锦杌搬到她走身边来坐下。
阮蕙忙悄声问道,“恬姐姐是什么时候进的京?怎么没听你恪大哥提起?”
“因为大伯父的寿辰,我和母亲早早就来了长宁,昨天才碰到恪大哥,知道你们一家都来了,心里正高兴得紧,不想今天就与你见面了。”杨恬就笑道,忽想起什么似的,“咦?怎么不见怡姐姐?难道她没有跟你们一起来吗?先前在晋阳的时候,她就说要随苏定哥哥上京的呀!”
杨恬与杨怡是堂姐妹,年纪相仿,也还算亲厚,特别是杨怡嫁到晋阳后,彼此之间感情就更加深厚了。故此有此一问。
这个问题,阮蕙不太好回答。因为杨恪的意思,是连杨慷秦秋水他们都要瞒着的。她只得摇了摇头,“这个……倒是不太清楚。”便问起阮蒙最近可曾到晋王府去过。
杨恬也摇了摇头,“蒙哥儿还是上回与恒大哥在猎场狩了一回猎,听说受了点轻伤,后来阮伯父就不许他再出门了……许久都不曾去过我家里了,恒大哥月前还让人送了两贴活血化瘀的膏子过去。蒙哥儿还回了信,说已经无碍了……”
原来竟是受了伤,难怪不能来长宁!阮蕙心里不由生出几分焦急来,阮老太太在信中说得好听,说会好生照拂着蒙哥儿,一定会让他出人头地。怎料自己出阁不到一年。蒙哥儿就遇到这样的难事?
杨恬见阮蕙神情有些恍惚,便又安慰道,“恪大嫂子别太担心,等我回了晋阳。细细打听蒙哥儿的消息后再写信给你。他的身体一向强健,受的又是轻伤,想必不会有什么大碍。”
阮蕙连忙道谢。
正说着。大红毡帘忽然高高掀起,先前那个容长脸儿的丫头疾步进来,扬声说道。“我们王妃请诸位王妃和夫人们移步到暖香堂,那里已经备下果品点心,少时便正式开席了。”
因得了贤王妃的嘱咐,晋王妃就率先站起身来,领着众人鱼贯而出,随着这个丫头到了暖香堂。
果然这里实如其名,进屋便觉得暖气扑面而来。还伴着阵阵花草的气息,举目望去。只见这屋子的四周都放了各色的花盆,里面鲜花盛开,浓俪而美艳,这香气,想是由这些花卉上头散发出来的。
屋子中央,一溜儿安放着几张朱漆方桌,桌上放着各色果品点心,桌边四周一排儿都放着锦杌,屋角还侍立着好几个丫头。
晋王妃便领了众人入座。
因不是正席,各人都拣着靠近自己交好的夫人们的位子坐了。晋王妃就招手让阮蕙和杨恬坐到她的身边来,阮蕙本欲与秦秋水一起,回头一看正有好几位贵妇人热情地跟她攀谈着,而她也显出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也就欲言又止,坐到了晋王妃的身边。
晋王妃微微侧过头来,俯在阮蕙耳边低声说道,“如果等下屋里生变,你就随我走密道出去。”
贤王府就是一张天罗地网,谁也不可能从这里轻易逃得出去,就算是孝宗皇帝,也是一样。更何况晋王妃之流?可晋王妃说,她要走密道。密道?杨恪好像并没有提过。阮蕙一惊,抬起头来盯着晋王妃,眼里满是惊疑——难道晋王妃也知道这里即将发生的事?她眸光微闪,旋即低声说道,“生变?”仿佛她是刚刚才知道这里将要发生什么异变。
晋王妃只轻轻点头,并不再往下说。
阮蕙下意识地向秦秋水看去,不妨正对上胡夫人似笑非笑的目光,心里不由得一惊,忙调转头去,哪知左侧的景王妃也有意无意地向她看了过来,她只觉得心乱如麻,胃就开始隐隐作痛。
最近因为胃口奇差,吃得特别少,吐的次数又特别多,胃里经常都是空的,这胃痛,隔三岔五就会犯上一回了。
杨恬看到阮蕙捂着腹部一副难受的样子,不由得关切地问道,“恪大嫂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胃里有些不舒服。”阮蕙微微颦了颦眉,轻声说道,“都是第毛病了,过会儿就没事了。”
杨恬就把桌上的热茶端了一杯过来,“先喝口热的,暖暖胃,兴许会好些。”
虽然明知没有用,阮蕙还是接过茶来喝了一小口,随即说了声谢谢。
杨恬就笑,“恪大嫂子成了亲,做了我们杨家的媳妇,怎么竟好像比以前见外了。要是苏容姐姐知道你这样,还不定要怎么说呢!”
提到苏容,阮蕙自然就顺口问起她来,“……一晃都已经大半年没见过容姐姐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呀……” 杨恪的笑容就渐渐隐没下去,“自从贵妃娘娘殁了后,她整个人就变得寡言少语起来了,听说先前定的那门亲事,男方还生出退婚的念头,苏夫人一气之下,便主动要回了容姐姐的庚贴,这次我们一起上的京,只是我们客居在贤王府,而她们在外头租赁的房子,想来也会给贤王伯父来贺寿……”
话音未落,便听一个小丫头尖声叫道,“快跑!快跑!”
屋里众位贵妇尚在热烈地八卦着,忽然听见小丫头尖利的叫声,一惊之下,便有人喝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
阮蕙下意识地抬头往屋里睃了一眼,就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