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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一事,斜了陆晋一眼:“你被罚扫小校场多久?”
“五天。”
“那你怎么现在还在这儿?”袁佩秀又指了指扫帚,似笑非笑,“难道五天还没过去么?”
“我”陆显语塞,“我这不是想着你可能在这儿等我吗?”
“谁等你了?”袁佩秀脱口而出,“骗子!”
陆显下意识想要反驳,但是夕阳下,他看见她微微偏了头,白嫩嫩的脸颊上带着红晕。明明是在指责他是骗子,可她乌溜溜的眼睛里并没有多少恼怒之意。他的心似乎被什么给狠狠撞击了一下,他发怔了一会儿,才小声嘟囔:“我骗你什么了?就当是欠你一个人情好了。”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最开始认识她,就是因为不小心害她摔下。她后来误会了他的家世,也一直想帮他。说他欠她人情,并不算假话。
“你骗”袁佩秀听到他后半句,自己止住了话头,偏着头看他,“你说的啊,这话你可记住了。”
陆显连连点头:“一定一定,绝对不忘。”
不过,在后来的相处中,两人都没再提起这一茬。
当然,他们真正相处的时候,其实并不算很多。毕竟男女有别。
快到放年假的时候了,陆显有一次见到了袁佩秀,他猜测这可能是他们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
袁佩秀似乎心情很好:“陆显,陆显,大年初一你有空吗?”
“干什么?”陆显慢吞吞道,“有空的话,自然是有空的。大年初一,谁能没空啊”
“你有空的话,那就去看我舞狮吧?”袁佩秀一双眼睛写满了期待,“就在博华寺那边,我跟着廖夫子一起。这是我的第一次舞狮呢,我家里人都不知道。”
听说是舞狮,陆显隐隐有点失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么,只小声道:“舞狮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她家人都不知道,只单给他一个人说,是不是说明
“你去不去?”袁佩秀微恼,“你别忘了,你可欠我一个人情呢。”
“去去去,当然去。”陆显心说,就算不欠人情也去啊。他嘴上说着没什么可看的,但是心里想的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袁佩秀眉眼弯弯:“这才乖嘛。”她思考了一会儿,又道:“你如果看我舞狮,那咱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啦。”
“啊?”陆显有点懵,一笔勾销,什么意思?
不过袁佩秀并没有给他解释。
大年初一,陆显带着妹妹韩嘉宜一起去了博华寺,果真看见了舞狮的袁姑娘。
袁佩秀笑容灿烂:“我叫袁佩秀,叫我秀儿就好。”
陆显瞧了她一眼,心说,咦,原来她名字中的另一个字是“佩”。这半年里,他没问,她也没说。反倒是嘉宜第一次见她,她就把名字告诉了嘉宜。
老实说,他心里是有点不是滋味的。更让他意外的是,袁姑娘好像真的只是让他来捧场看舞狮子。他原以为她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鬼主意,会不会是捉弄他。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他不禁失落,难道真如她所说,他们的恩怨要一笔勾销啦?
书院复课后,陆显好几日都没见到袁佩秀,好不容易看见她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直接道:“陆显,我后天要及笄了。”
及笄就意味着可以许亲待嫁了。她所认识的同龄异性中,最熟悉的就要数陆显了。
袁佩秀说自己及笄时,一颗心噗噗直跳,她也不甚清楚自己在期待什么。
“什么?”陆显愣了一会儿,“那很好呀。”他想起年前刚及笄的表妹,思忖,既然知道秀秀要及笄,那该给她备些礼物才是。
送什么好呢?小姑娘喜欢什么?陆显心里一动,是了,她穿着红衣,脸又圆圆的,听她说,她小时候像个年画上的娃娃,廖夫子还说她是扳不倒儿。那就送她扳不倒吧。
他这般想着,还是去征求了继妹嘉宜的建议。不过他并未点明是送给谁的,只问道:“假如郭大是个姑娘,他要及冠了,我送他扳不倒呢还是送他字画呢?”
大概他问的比较蠢,嘉宜好像猜到了什么,还有意无意提了一句:“二哥,及笄以后,就可以许亲了啊。”
这一句话让他心里莫名的有点乱,他心说,她许不许亲,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他内心深处却有个声音:有关系的,他希望她嫁的那个人是他。
袁佩秀的及笄礼很隆重,但是整整一天,陆显都没找到机会把扳不倒送给她,甚至连她的面都没见到。
终于见到她时,陆显见四下无人,取出了扳不倒:“你瞧瞧,像不像你?”
袁佩秀没有去接扳不倒,她犹豫了一下:“陆显,我”
“怎么啦?”
“我,我爹说,我及笄了,可以议亲了。”袁佩秀声音很小。
陆显心里一咯噔,手心有些冒汗:“所,所以?”
“我爹有意让我嫁给廖家二哥。”袁佩秀螓首低垂,“我娘,我娘觉得我嫁给舅舅家的二表哥也很好,我”
陆显一时热血上涌:“你别嫁他们!你嫁给我吧!”
“什么?!”袁佩秀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心里却有丝丝喜意慢慢生出。
第一句话冲口说出来以后,后面的话就自然多了。陆显极其诚恳道:“我在家里也是排行第二,你与其嫁他们,还不如嫁我呢。”
他这是什么话?袁佩秀刚产生的甜意瞬间消失了大半,她气呼呼道:“天下排行第二的人多了!”
“可是,他们都没有我这么喜欢你啊。”陆显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秀秀,你也心悦我,对不对?”
“我”袁佩秀红了脸。
陆显满心欢喜,又有些小小的得意:“你不否认,那就是咱们两情相悦了?”
袁佩秀啐了一口:“呸,谁和你两情相悦?”
“你啊。”陆显大着胆子拉过她的手,将“扳不倒儿”塞进她手里,“好秀秀。”
“你怎么叫我秀秀?”袁佩秀脸颊发烫。
陆显见她不反对,心里更欢喜,笑道:“你让嘉宜叫你秀儿,我总要叫个跟别人不一样的。”
袁佩秀的脸颊更红了:“陆显!”
“哎!”陆显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他回家以后,就直接去找了父母,希望他们帮忙求亲。长宁侯夫妇自是立即应下。只是到了袁山长那里,稍微遇着点难题。
袁山长疼爱小女儿,对未来的女婿也有一定的要求。除了要女婿以后上进,还有一个要求:陆显不能有庶出子。
媒人把这话带给陆显,陆显一口应下:“莫说没有庶出子,我能保证身无二色,一心对她。”
袁山长这才满意了。
陆显心想,他长到十七岁上,也认识了几个姑娘,但是牵动他心,跟他两情相悦的,只有秀秀一人。她以后会是他的妻子,他肯定要一辈子对她好,又怎舍得辜负她?
番外:静云1()
这是新帝继位后的第一个新年。
年关将至;长宁侯府日渐忙碌起来。因为嘉宜有孕已经八个多月;沈氏的大部分心思就都花在了女儿身上。除此以外;她还要忙着人情往来;甚是忙碌。
陆显看在眼里;向她提议:“娘;府里的事情你不用太操心;这不都还有我吗?嘉宜,啊,大嫂那边更要紧一些。”
“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你能行?”沈氏斜了他一眼,“你要真想替我分忧,早些把你媳妇儿娶进家门才是正经。”
陆显小声道:“过了年就娶。”他停顿了一下;轻声道:“娘;家里的这些事,我是不大擅长。但是咱们家里有人会啊。”
“你说你爹?”沈氏一脸的不相信;“他哪会这些?还是说你祖母;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也不能让她操劳。”
沈氏说着低下头看账本。
陆显上前走了几步:“娘;不是我爹;也不是祖母。是静云啊,娘;你亲自教了她好几年的!”
他说完这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沈氏;唯恐错过她的神情。他今日提起此事;主要就是为了静云的事情。
静云回到长宁侯府也有一年多了。她刚回来时一直待在自己房中吃斋念佛,甚少与人来往,最多只和他以及嘉宜说说话。他费了不少功夫,才让静云的自厌情绪渐渐消散。他内心深处希望静云能恢复到从前那般。
“静云?”沈氏怔了一瞬,她放下账本,抬起头,面上闪过恍惚之色,“静云”
陆显眼睛一亮:“对啊,娘你以前不是特意教她和嘉宜管家吗?”
以前沈氏对静云如何,他也很清楚。所以,尽管沈氏曾因为梅姨妈的事情而恼怒,但他想,她对静云到底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她看着静云长大,又曾那样掏心掏肺。
沈氏不答,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起来,静云十七了。”
“是啊。”陆显点头附和。
“我记得她的生辰是腊月二十六?”沈氏垂眸,好一会儿才道,“快过年了,提前热闹一下吧。”
陆显猛地睁大了眼睛,一脸惊喜之色:“娘!”
娘这是要给静云过生辰?去年静云生辰时,也只有他和嘉宜给静云赠了一些薄礼,权且算是为她庆生。
沈氏无视他的激动,犹自感叹:“十七了”
她嫁进长宁侯府时,静云才七岁。面对着这个与她女儿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她不自觉生出不少怜惜之意,平时颇多照顾,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将对女儿的感情转移了一部分到静云身上。后来嘉宜进京,沈氏也没有薄待了静云
诚然后来因为梅氏的事情,她与静云也离了心,但现在听显儿提到静云,又想起静云的现状,她心情颇有些复杂。
静云和嘉宜交好,嘉宜已经嫁得良婿,又怀了身孕,再过不久,就会升级做母亲。而静云
沈氏叹一口气,心说,那件事其实也不能怪到静云头上。
陆显点头:“是啊,是啊,她只比我小了一岁。”他试探着道:“也该到议亲的时候了。”
沈氏没有说话。细想起来,梅氏造孽就是为了静云的亲事,如果她再帮静云张罗,那岂不是到头来又遂了梅氏的意?
静云是个好孩子,可惜有那么一个母亲。
陆显不知道沈氏心中所想,继续道:“大哥属下有个叫罗北的,娘有印象没?”
“谁?”沈氏愣了愣。陆晋手下的人那么多,但是来长宁侯府的又不多,她哪知道是哪个?
“就是那个皮肤长的白白净净、一笑脸上有酒坑的。”陆显向沈氏详细描述了一下,“大哥成亲的时候,他也来咱们家了。”
沈氏心说,嘉宜出嫁那天,我整颗心都在嘉宜身上,哪里会顾忌到旁人?不过经陆显反复提醒,她倒是恍惚记起来了,但仍感到疑惑:“他怎么了?”
陆显轻声道:“他有求娶表妹的意思。”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表妹好像也不反对。”
沈氏讶然:“他才多大啊?他要比静云小吧?”
“也不小。”陆显忙道,“他脸儿嫩。细算起来,他比表妹还大一些呢。”
沈氏点了点头,随即又摇头:“你的意思是,把静云许给他?”不等陆显回答,她就又道:“他家里都有谁?父母做什么营生?”
她曾公开表示,不再过问静云的事情。静云是好是坏,都跟她不相干,但是如今陆显提起,她还是忍不住多嘴去问。
陆显将他所知道的,都与沈氏讲了。
沈氏边听边摇头:“年纪轻轻做到百户,可见是个肯上进的。可是没有父母家人、孑然一身,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这”
她知道,如果静云嫁得贵婿,那就是遂了梅氏的意。但是她内心深处,分明又不希望静云所托非人。
陆显叹了一声,他一开始也这么想过,但一来静云不反对,他试探过静云的心思。静云自己好像只肯从两个选项中做选择:一是一辈子不嫁人,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二是嫁给罗百户。而且,这将近一年中,他也能感觉出来,罗百户对静云确实有心。
如果必须要选择的话,他更希望表妹嫁一个肯真正对她好的人。
他虽然说着长兄如父,表妹的婚事由他做主,但毕竟事关表妹终身,他也希望有人生阅历丰富的长辈能帮忙拿主意。当然梅姨妈是不必指望了。他更信任长宁侯夫妇一些。
今年事多,先是国丧,后是罗北奉命去睢阳。一来二去,他和静云的事情也就没好好商议。加之这一年无春,民间称为“寡妇年”,不宜成亲。是以他也不算太急。
然而等翻了年,表妹就十八了,无论如何,都该定下了。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这个做表哥的,还挺不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