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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眼睛微微眯起来:“晋儿,晋城之行,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朕知道此事艰难,也不会白让你辛苦”
陆晋心说,果然。这是要许以好处了。明明之前已免去了他的职位,到用他的时候,仿佛之前都没发生过了。
“据朕所知,厉王的事情,跟瑞王也有关系。你就没想过,趁此机会,查明二十年前的真相?难道真要一辈子做一个反贼之子?”
陆晋微觉讶然,他原本想着在事成之后,再跟皇帝开口。届时瑞王身负多重罪孽,多添这一条,不至于太损先帝的名头,也能让皇帝对付瑞王时理由更充分。他没想到皇帝竟在此刻主动提出来了。他抬眸,眼中闪过惊讶之色:“皇”
皇帝轻轻叹了口气,对他的反应还算满意。皇帝语重心长:“你道朕为什么不公开你的身份?不让你认祖归宗?只因为朕看着你长大,不愿意你背负反贼之子的名头”
他这话说的甚是慈爱诚恳,仿佛真心为陆晋考虑一般,和普通为后辈着想的长辈毫无分别。
陆晋做出感动的模样来,轻轻摇了摇头:“皇上,臣从没想过认祖归宗。臣自小是陆家子孙,由太后养大,在臣心里,臣就是陆晋。”
他心里很清楚,以皇帝的性子来说,厉王平反和他认祖归宗,选其一就行了。若两个都要,皇帝肯定会越发提防他。
皇帝双目微敛:“是么?”他心想,倒还算懂事。摆了摆手,皇帝沉声道:“此事稍后再议,你回头准备准备,悄悄出发去晋城吧。朕会给你一道密令并一些帮手。至于留在京城的陆家人,你不必担心,朕自会照看。”
他最后一句话是安慰还是威胁,陆晋并未仔细分辨,只应了声是,告辞离去。
皇帝沉沉叹了口气,按了按隐隐发痛的眉心。他扬声道:“来人,朕要出宫。”
宫里烦心事太多,连季安都不可全信,他要去看看宝儿了。
这天傍晚,陆晋见到了皇帝派来的帮手,有他相熟的手下,也有皇帝的人。
得知要随老大出京办事,王赟精神抖擞,还小心翼翼地问:“老大,是不是之前是皇上跟你一起布的迷。魂阵?好让人对你放松警惕,然后逮着机会,一网打尽?”
陆晋不置可否,只说起了另一桩事情:“这次任务不简单,你最好心里有个底。”他看一眼罗北,轻声道:“小北,这次你不去了,换任武去。”
“为什么?”罗北不解,“怎么任务不简单就不让我去了?我比他们差在哪里?论乔装打扮,他们没人是我的对手。”
“不是比他们差。”陆晋不紧不慢道,“任武刚从晋城回来,他对那里熟悉。乔装打扮,他也会一点,虽不及你,却也够用了。至于你,我有一桩要事,想请你帮忙。”
听闻另有要事,罗北精神一振,他随老大走到无人处,问:“什么事?”
“我家有个表妹,你曾见过,可还记得她的容貌?”陆晋略一思忖。
“啊?”罗北愣了愣,“表,表小姐?记,记得啊。”
怎么可能不记得?
陆晋垂眸:“如果她人在京城,具体位置不知道,你能把她找出来吗?”
“能吧?”罗北犹豫了一下,“能的。”他拍了拍胸脯:“只要不是皇宫大院,都能。”
陆晋笑笑:“如此甚好。小北,我让你找她,是因为在所有锦衣卫里,唯独你近距离接触过她,而且你擅长隐匿寻找,你明白么?”
“哦,明白。”罗北的声音稍微低了一些,“老大放心,我明白的。”
看见他眸中的黯然之色,陆晋微微叹一口气,抬手在罗北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没再说话。
自从让任武想办法把东西递到皇帝跟前时,陆晋就想到了皇帝会让他前往晋城彻查此事。事实上,他对晋城之行,并不反感,反而还隐隐有些期待。
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可错过。——他想借此洗刷厉王身上的冤屈。反贼之子这个名号,始终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剑。皇帝现在不开口,指不定哪天突然发难。不管是否认祖归宗,总要先把厉王谋逆的罪名给洗清了。
同时,这也是个挑战。
晋城之行,绝对不会太容易。
关于此次出京的事情,陆晋并没有对家里人细说,只简单说是奉皇命出城,归期不定。
长宁侯忧心忡忡:“皇上怎么突然会不会有危险?”
韩嘉宜想问的,也是这个问题。
皇上不是免去了他的职务么?做白丁挺好的啊。怎么又突然命他秘密查案?是什么他又不肯说。
陆晋笑笑:“无碍,人手带的足。”他停顿了一下,若无其事道,“嘉宜,上次你托我给你带的东西,我带回来了。等会儿你跟我过去一趟,我好给你。”
“啊?”韩嘉宜微觉讶然,什么东西?但不过是一瞬间,她就醒悟过来,大哥是有话要对她说。她当即笑道:“好啊。”
长宁侯不疑有他,看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离去。
沈氏皱了眉问丈夫:“皇上是揭过此事了吗?”
“不清楚。”长宁侯摇了摇头,“圣心难测。”
要说他们这位皇帝,说勤政,那是真勤政,登基十来年,从未辍朝过。后宫佳丽很少,把整颗心都扑在朝政上,不过能力有限,心思也真不大好猜。
沈氏又叹了一句:“也不知道嘉宜每天都烦着她大哥做什么。”
长宁侯笑笑:“还能做什么?小姑娘家,顶多就是想有花啊粉的。他们感情好,咱们应该高兴。”
沈氏动了动唇,没再说话。
韩嘉宜随大哥离去,在无人处,她直接问道:“大哥,你要跟我说什么?”
“怎么不问我要给你什么?”陆晋轻笑。
“因为你那很明显就是托辞嘛。”韩嘉宜轻轻叹了口气,“平安符记得戴,路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对了,那刀枪不入的衣裳”
陆晋听她说话,眸中漾起了极浅的笑意:“放心,我都知道。不是要听我说话吗?怎么你反倒先说起来了?”
“哦。”韩嘉宜停下话头,“那你说吧。”
回答她的是沉默。陆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道:“别太担心,等我回来,娶你。”
他原本给她留了封信,不过他改主意了,不想把那封信送出去了,他要早些回来娶她。
“啊”韩嘉宜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么一句话,微怔了一瞬,欢喜而无措,冲淡了离别的担忧和愁绪。她压下微微上翘的嘴唇:“嗯,那我等你。”
陆晋一行走的匆忙,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他藏在书房里的,不打算送出的那封信,还是给韩嘉宜看到了。
她盯着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咬了咬牙,轻哼一声:“我看你回来怎么说。”
提亲()
陆晋离开京城后;长宁侯府表面上看去与之前变化不大;但有心人发现;陆家似乎重新获得了圣宠。
宫里的太后再一次宣了韩嘉宜进宫叙话。
沈氏略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感慨;一时觉得上面的心思难猜;一时觉得陆家的荣辱;悉数系在陆晋一人身上。也不知是好是坏。
她心说,伴君如伴虎,没有谁能一直得享帝宠;尤其是陆晋还有身世的秘密。不能让上回的事情再次发生,因此她越发坚定了让女儿户籍落在外处的想法。
反正关系是否亲近,不是看户籍在哪儿;有心就行了。至少律法上;她和陆家没什么关系,万一真出事;或许还能保住她。
韩嘉宜并不清楚母亲心中所想;她为大哥留下的那封信气闷了几日后;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同时数着日子等他回来;好找他算账。
太后宣她入宫,她意外之余;颇觉欣喜。一则太后待她极好,且于她有大恩;论理她也该时常拜会;陪太后说话解闷,只可惜前不久的事情让她不好再去见那位慈爱的老人家,不免遗憾。二则她私以为这大概是个信号。大哥身世那件事应该算是揭过去了。
看见她以后,太后神色复杂,拉着她的手,尚未说话,已然红了眼眶:“你这丫头,你和晋儿,你们真是也不知来看看哀家”
其实距离上回见面,还不足一个月,但仿佛已经过去了许久一般。
韩嘉宜眼眶也有些发热,刚一开口,就有些哽咽了:“太后”
太后倒也不是真的要怪她。嘉宜之前不能进宫的原因,太后也很清楚。这次之所以能召她进宫,主要还是因为皇帝的暗示。
皇帝表明了态度,不会再为难陆晋,一切仍同先前一样。
“放心,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太后轻轻拍了拍韩嘉宜的手背。
韩嘉宜“嗯”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上次的事情了还没感谢太后。”
太后只轻笑:“说什么谢?见外了,哀家也疼他。”随后,她又与韩嘉宜说起旁的事情,无不遗憾:“可惜错过了你的及笄。”
韩嘉宜赧然,怎么都提起她的及笄啊,错过就错过了,而且她也收到了他补送的礼物。
难得见她,且这又代表悬在太后心头的一块大石落下,太后心情甚好,拉着韩嘉宜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放她离去。
太后又召见了长宁侯的继女儿,并在其离去后赏赐了不少东西。这在一起外人眼中,可以说是一个信号了。
陆家重新得了圣宠。
先时因为陆晋被免职而疏远了陆家的人,这时候又不着痕迹来接近的。
对此,长宁侯倒也罢了,这种人他见的不少,还能表面上和他们客客气气。但沈氏就有些难以接受了:“一个个的,趋炎附势”
长宁侯轻笑:“人性如此,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这也值得生气?”
反正他现在无官职在身,只需和前几天一样喝喝茶赏赏花就行了,其余俗事,他也无需理会。
当然,沈氏也只是感慨一二,对于新近收的帖子,她挑挑拣拣,真正决定赴约的并不多。东平公主的帖子让她有些犯难。
东平公主月份渐大,身子也越发笨重,她素来喜好热闹,怀孕了也闲不住,就下帖子邀请去她府上看荷花。
沈氏收到帖子后,犹豫了许久。东平公主过年时暗示过嘉宜和平安郡王,当时她很含糊地没同意。如今过去半年,公主没再提起此事,这次突然觉得相邀,也不知公主的心思息了没有。
思来想去,沈氏还是决定携女赴约。因为嘉宜也大了,及笈礼没办,也该适时出现在人前。
韩嘉宜对此并无意见。年前在崇光寺,东平公主曾帮过她的,公主的邀约不能拒绝。她想了想,问母亲:“邀请的都是女眷吧?”
沈氏微微一愣,瞬间猜到了女儿的想法:“你是不想见到平安郡王?”
她记得女儿说过不喜欢王爷。
韩嘉宜道:“也不是不想见他,主要这次是赴公主的邀约啊,不是为了见他”
之前他曾托二哥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她拒绝了,后来两人也曾见过一面,但总有些若有若无的尴尬。
尴尬这种事,还是能避免就避免吧。
沈氏“嗯”了一声,有点不确定:“应该不会吧。公主帖子上说了是赏花。”
到了公主府后,沈氏发现,公主邀请的客人并不多,除了她们母女,也就零星数人。
公主府有一片很大的荷塘,荷花婷婷袅袅,甚是好看。
夏日炎热,东平公主的腹部已经高高隆起,她的手小心垫在腰间,轻叹:“这身子一重,连赏花都不方便,让沈夫人见笑了。”
沈氏笑笑:“都是这样,女人有孕之后辛苦,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提到还未出世的孩子,东平公主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这孩子在我肚子里时就一直折腾我,只怕生出来以后,也是个需要人操心的。”
“孩子嘛,哪有不操心的?”沈氏附和。
东平公主点头:“是啊,我要操心的,还不止这一个孩子。”她停顿了一下:“我那侄儿,和陆家的二公子同龄,二公子已经定亲了,越儿身边还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沈氏心里一咯噔,看向远处正赏花的女儿,她定了定神,很认真道:“公主对王爷,确实上心。”
“那是我亲侄儿,他父母都是短命的,我不对他上心,谁对他上心?”东平公主叹了一口气,“沈夫人,有些话,我先前就想说的,不过因为姑娘年纪小,就没开口,我恍惚记得嘉宜上个月及笄了吧?”
等公主真正说出来时,沈氏反而平静了,她点头应道:“是啊,一转眼,就是大姑娘了。”
“我瞧着,越儿对嘉宜有意,不如你就把嘉宜给越儿?”东平公主问道,